晏妤婕
小鎮(zhèn)舊事
一直一直,我所想的都是離開這個土氣和灰敗的小鎮(zhèn),越遠(yuǎn)越好,此生不要再回來才好……也許這就是人人所說的故鄉(xiāng)是回也回不去的地方。
一棵棵偌大的梧桐在那條石子路的兩旁,從淺青到深綠,從泛黃到枯萎凋零,春夏秋冬,時光不散,落葉不盡。那巴掌大的梧桐葉曾鋪滿了一地,和小伙伴們手牽手,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清脆響聲,讓我們歡喜不已。這讓我想起了《紅樓夢》里晴雯撕扇的那節(jié),我想這世間萬物的聲音各具奇特,個人愛好也有所不同。那時全然不知撕扇的聲音也會有人喜愛。我們獨愛踩落葉時的“嘎吱”聲,它承載了童年的天真趣味,聲音至今能縈繞在耳際,就像一個長長久久的夢,時時回味,不肯醒來。那時的我們,來不及去悲嘆深秋的殘忍,來不及為枯葉崩碎的一瞬間而感傷,只有互相追逐的嬉鬧聲和落葉的私語聲溫暖了記憶里的深秋。
曾經(jīng),有一條條用砂石鋪成的路,無論是通往柴米油鹽的小店,還是生機盎然的田野。一步一個小腳印,不深不淺,路人三兩個,腳痕錯落有致。偶爾雨水浸潤著這片微小的土地,偶爾使路邊一朵兩朵或藍(lán)或紫的野花開放;房子也是稍舊的小瓦房,偶爾有一群小樓房佇立在那個記憶中的年代,顯得陌生又遙遠(yuǎn)。
還記得當(dāng)時我住的庭院里有十來個孩子,樓上樓下,放午學(xué)后便一哄而出,時不時的嬉鬧聲總是與午后大樹上的蟬鳴為伴——“知了、知了”不會讓人覺得厭煩,而是躁悶夏日里的一絲愜意的清爽。庭院里有一片小樹林,偶爾樹上會掛著幾條毛毛蟲,讓小伙伴們中的幾個小女孩不敢輕易出門。還記得有個叫“大頭兒子”的小男孩,他歪斜著他那又大又圓的腦袋,一本正經(jīng)地指著樹上的吊蟲說:“‘男子漢應(yīng)該保護‘女子漢?!钡?dāng)我們幾個小女孩被各種蟲子嚇得哇哇尖叫時,他們那群小男孩卻并沒有像“大頭兒子”所說的,保護我們這群“女子漢”,而是捂著嘴嘻嘻呵呵地笑話。這種笑意興許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當(dāng)時為我們這一群“女同胞”所“鄙夷”,但畢竟童言無忌,現(xiàn)在想來,那情景充滿了幾多天真快活。我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再害怕樹上的毛毛蟲,也許那時它們正蕩著“秋千”,和我們一樣在享受著午后的獨特時光。那時的日子是美好的,天晴時在陽光下奔跑,下雨時在雨水中嬉戲,雨后等待著“彩虹仙子”……記得有那么一兩次,我是看見了家鄉(xiāng)的彩虹的。
回憶,是有味道的。在小鎮(zhèn),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小館子的面味道鮮美,我從小學(xué)到高中,不間斷地去尋找這種鮮美的味道;街道兩邊,會有賣自制麻糖的小商販,還有吸引人的手工動物糖果,白白凈凈、入口即化的棉花糖,這是記憶中甜甜的味道;上學(xué)時間匆忙,騎著腳踏車停在路邊,買一碗炒米粉,來一個烤紅薯,香香地吃完擦擦嘴騎車而去,這種味道不是油膩了的厭惡,而是飽足了的滿足……各種味道,留在回憶里品味,如今卻很難再找到原味的感覺。
現(xiàn)在,記憶總是習(xí)慣被時光掩埋。難以回味的不是這個小鎮(zhèn)沒有了樹的落葉、彎彎小徑、瓦房庭院、一群群的小朋友、各種食物,一切都變得那么豐富多彩。只是當(dāng)初的感覺已為這個充滿欲求的世界所充斥、排擠……路已不是以前的那條路,房屋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座座庭院,也難以有人懂得落葉飄零的美,知了鳴叫聲的響徹心扉……一切的一切都似乎不再是以前的,小伙伴們也各自分離,各居其所。除了田野的小徑帶有花草香和泥土味,所有的路都成了寬敞整潔的水泥路,街上店鋪老招牌也不斷更新,老板也大都換了人……
我會懷念從前的家鄉(xiāng),更會懷念從前的那些人,從前的那個快樂的我,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們,一些長大了后想要珍惜的人,以及那些沒有一路走到底的路人……真的,我舍不得離開這個小鎮(zhèn)。
半緣之念
清早,與同學(xué)相約去登圣安古寺。古寺依山傍水,新修建的廣場外側(cè)就是波光粼粼的南湖,李白“賒月洞庭,將船買酒”之地,還隱約能看見圍墻外高低起伏的山丘。日光雖沒有出現(xiàn),但輕輕閉上眼卻好似有一縷強光照耀著我心中的高樹之林。
圣安寺總共有四座主殿和一座佛塔(不包括圣安寺南院),依次是天王殿、大雄寶殿、圣安法堂、觀音殿和地處高坡上的岳陽塔。蟾步寺中,印象深刻的是最后參觀的岳陽塔,此乃鎮(zhèn)寺、鎮(zhèn)山之塔。初見佛塔外觀不一定會讓你震撼,但經(jīng)人講授“佛塔凝聚著多位得道僧人的智慧之光”,便不由人心頭一震。佛塔入口處,一位在此修行的僧人為我們耐心講解著什么是佛學(xué)。“佛學(xué)是智慧的教育,只是我們現(xiàn)代社會的人多癡迷于命運探測,從而衍生出算命、抽簽等迷信思想;有的人信佛不是心中有佛,而是被身心疾病困擾折磨而不得已來求佛;佛學(xué)也不是形而上的,仰望不可即的,因為生活本身就是一場修行……”他柔軟的語氣中有一股強大的定力,對佛學(xué)的種種釋讀,讓我多有悟解。我們或許無法達(dá)到佛門弟子剃發(fā)修行、吃齋念佛的境界,但若真正能在生活中修行修心,不同樣能達(dá)到破除我執(zhí)牢籠的自由境界。
我自認(rèn)慧根尚淺,甚至還沒根生土長地發(fā)芽。但僧人之語,讓我心生感慨: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棵樹,而枝葉生長恰恰就像我們心之所向的佛法境地,你的枝葉愈是繁茂,你就愈能遮風(fēng)擋雨,也愈能沐浴陽光,最終達(dá)到為他人留一片棲身之所的最高境界,這也就是我理解中的普度眾生。而我此刻,正沐浴在這片佛法的光亮之中,我似乎成為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渴望風(fēng)雨的力量,也盼求陽光的溫暖。
佛陀曾開示眾生說:“執(zhí)取名相,執(zhí)我為本,樂亦為苦;看破名相,放下自我,苦亦為樂。”苦樂無常,只在一念之間。我想到曾經(jīng)讀加措活佛的著作《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開篇引入上師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的一句箴言:“既不要擾亂他人的心,也不要動搖自己的決心?!痹谏钪校覀兣紶枙v經(jīng)苦難備受折磨,偶爾又會莫名喜悅、樂而釋懷,于是我們都陷入了一次次的己悲物喜之中。最好的方法便是在生活中修行修心,不困于苦,不癡于樂,自主自在,破除心中的執(zhí)念。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做一個擁有無畏勇氣的人,才能體悟到佛法的智慧。
離開前陽光好似露出臉來,普照著我們。我望著草地上的片片落葉,竟多了一分莫名的感動。春天來了,新葉長出,舊葉依依不舍地飄落在地。我們無法阻止葉生葉落,但我們還來得及感動這一場“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歸宿和使命。生命雖無常,我們卻自有來去的歸宿和選擇苦樂相依的自由。而生命的旅途,我們要從心靈出發(fā)——既不擾亂他人,也不動搖自己,把自己內(nèi)心的強大力量投射為外在的行動,徹底破除我執(zhí)的牢籠。于是,我終于解除了內(nèi)心的疑問,也更加理解了王勃的名句——“源潔則流清,行端則影直”。
我知道,我不枉此行。因為佛度有緣人,從我踏入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有了半個緣分吧!這場緣分,恰恰就是我日常生活中那個最好的安排。
我與狗的愛恨情緣
18歲生日那天,我跟媽媽說:“我想養(yǎng)條狗,可以送我這個生日禮物嗎?”媽媽皺了皺眉,細(xì)聲對我說:“哎呀,這個問題我得跟你爸商量一下呢!我估計他不會同意的。你皮膚易過敏,狗身上有病毒,會傳染疾病呢!”于是我暫且作罷,只好繼續(xù)羨慕同伴們曬的小狗狗了。
20歲生日那天,我編輯了一條長長的短信,大意是如何感恩爸媽的養(yǎng)育,又附加了最后一句話:“今天爸媽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小心愿?我想養(yǎng)條狗?!比欢Y(jié)局并不是我想要的,和兩年前還是一樣。
現(xiàn)在,我22歲,依舊放不下我心儀的那條狗。每次試圖說服他們,盡管失敗都會暗下決心,以后要自己養(yǎng)一條。
一直以來,我對狗是既愛且怕,又難免由怕生恨,這也許源于我讀小學(xué)和初中時與它之間兩次特殊的相遇。
讀小學(xué)六年級,某天放學(xué)后。與好友結(jié)伴回家的我,突然提出要去探索“新大陸”——我們不走尋常的大路,選擇在田野小路中繞行回家。天色頗好,田間野花肆意地開放,我們穿梭其中,自得其樂。突然,幾聲近乎嘶吼的狗吠聲打破了這份美好,畫面停在了此刻,我們屏住呼吸抓緊彼此的手,驚恐地望向四周。一團長滿黑毛的大物甩著一身顫動的脂肪,警惕地向我們逼近——“啊,來了!快,快跑……”我拉著她的手拔腿就跑,那條大狼狗當(dāng)然也追了過來。我想,當(dāng)時的情況下我們一定是發(fā)揮了自己的極限,才慶幸沒有被追趕上;也許追了一段小路它就“放過”了我們,它的目的只是把我們趕出它的“領(lǐng)土”。
從此,我對狗有了幾分忌憚。我除了欣賞、偏愛它那柔順密集的絨毛,就會突然被它的一聲大叫嚇得撒腿就跑。直到讀初二那年,我第一次與它親密接觸,才對它有了另外的了解。
那天,我和院子里的伙伴相約去班主任老師家看狗。那是一條小白狗,渾身長滿小卷毛,我甚至覺得它的耳朵都是卷起的,讓人喜愛。我們給它取名為“小點點”,它就像一個小不點,喜歡圍著我們轉(zhuǎn)圈圈。當(dāng)時我試圖伸出手摸摸它,沒想到這個小腦袋一下就湊了過來,使勁往我手上磨蹭,我嚇得趕緊縮回那雙“好奇之手”?;锇閭児笮Γ骸斑@是它對你表示喜歡,你應(yīng)該試著抱下它啦!”我遲疑了幾秒,眼神與它交匯的剎那間,看到的是一雙濃黑圓溜而充滿乞求的眼睛,還泛著一絲光亮,瞬間我的心似乎被融化。我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抱它,這個小東西沒有掙扎,而是任我抱起撫摸,漸漸把頭埋在了手臂間。我有些癢,也有些暖。這樣一次親密接觸的美好,就已讓我記憶深刻,但最終它以一泡尿浸濕衣服的方式,更讓我記得一輩子。
后來,“小點點”生病住院了。不知過了多久,再就不見它的蹤影和消息。一直在猜它去了哪里,是病死了,還是失蹤了?抑或送人了呢?我沒有必要去追問,因為有時不知去向比有了消息或許要心安得多,至少偶爾還可以重拾那份回憶和美好。
所以,我總覺得,大狗一般都會很兇,小狗會比較溫順可愛。這幾年來,我也沒有改變過遇見大狗就慌亂無措的神態(tài)。剛好前幾天,我和大學(xué)室友一同遇見了兩條大狗。
晚飯后,我提議去鄉(xiāng)間散步。我們?nèi)藥е謾C、自拍桿來到了學(xué)校后門的畔湖灣社區(qū)。天氣異常燥熱,天邊的云也出現(xiàn)了兩種極端不和諧的顏色,灰紫相交,互相滲透,像要吃掉對方。我卻覺得此景奇異有趣,開始各種取景拍照。就在某個角度,突然發(fā)現(xiàn)高低錯落的樓宇后面有很長一條小山丘,整片的綠色十分扎眼。山丘下有一座石橋(稱“小三眼橋”),斷定有山有橋必有水,原來如此青山綠水,想不到學(xué)校附近還有這么一塊“寶地”!我們紛紛表示尋路去看看,于是加快步伐尋找通往“寶地”的路口,一條小路貌似通往那處,卻沒想到是個死胡同。就在我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時,那撕心裂肺的“汪汪”聲傳入耳際。我本能似的撒腿就跑,剛邁出就被室友拉?。骸安灰埽话愎窌矚g追趕跑的人,它可能覺得這樣的人是小偷!”我驚魂甫定,只覺腿軟,拉著她們衣角想加快步伐,又怕走太快被追趕。終于走出了通往它主人家的那條小路,隔了好幾十米遠(yuǎn),有好幾十條細(xì)長錯落的天線,可仍阻隔不了我內(nèi)心的慌亂?;仡^再看,它竟然站在二層樓高的屋頂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們:那姿勢,立直前腿和半個身子,蓬勃有力地向上挺立著,齜牙咧嘴,活脫脫像一匹“惡狼”!天色漸晚,以夕陽為背景,兩層樓的平房屋頂上,它似乎在俯視著這片大地。我不得不承認(rèn),此刻畫面挺美?!斑青辍币宦?,我小心地對準(zhǔn)這個角度,連拍了下來,直到它似乎發(fā)現(xiàn)我們偷拍后才戛然而止。
這種恐懼又新奇的感覺讓我樂在其中,我們一路追尋,終于找到了那條通往“寶地”的路。可就在一路感嘆風(fēng)光無限美好時,一條大黃狗突然橫在了面前。我們選擇主動讓路走另外一邊,但它卻迎面走過后,又一路尾隨。我們該怎么辦,選擇跑或者干脆回頭對它呵斥一聲?!昂冒?,沒有這個膽子;它會不會突然發(fā)瘋跑上來咬我?” 我怯怯地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這時,室友斜著眼睛瞟下我說:“千萬不要跑,還有不要回頭!不然會一直跟著我們?!痹趺纯赡懿换仡^?我恨不得長了雙翅膀飛著走!我一直不?;仡^,它也越跟越緊。室友小聲嘟囔著:“說了不要回頭!看吧,還跟著我們,我覺得以后再跟你一起走會被狗咬?!蔽覠o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無視了她們的話還是不?;仡^看。就這樣延緩了大概十分鐘,幾下“咯咯”的雞叫聲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讓它偏離了我們走的那條路。虛驚一場,我們終于緩了一口氣。
這次驚險體驗雖讓我對狗加深了更害怕的情緒,但生活中每次看見那種小狗還會想起“小點點”,心生喜愛。想起奧地利動物學(xué)家Konrad Lorenz說,狗的臉擁有嬰兒式的臉部特征,即高額頭、大眼睛、短鼻子和松軟下垂的耳朵,它的臉龐可以激發(fā)人類母性和本能反應(yīng),引起人類照顧它們的欲望。
養(yǎng)狗的主人在前邊走,狗就在后邊跑,那條狗是主人的尾巴,與主人形影不離。我認(rèn)為,人與狗之間的關(guān)系是相互依賴的。那些喜歡寵物或?qū)櫸镉袕娏乙缿俑械娜?,人際交往或許會更緊密,也越能善解人意。
我喜歡小狗,心中仍然沒有打消以后要養(yǎng)的念頭;假如某天我可以克服自己的恐懼,養(yǎng)一條大狗也是不錯的。假如養(yǎng)了一條大狗,我會努力把它馴服得溫馴一些,不再嚇著和我膽子一樣小的這群小毛孩!
佛語
再臨玉佛寺,已是少了那份匆匆,多了一份遲緩。可以說是眼界太小,無法一時覽盡此番情景,也可以說是還不足以具有那份力量抵達(dá)心若無物的佛國。佛曰:“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自然?!边@里的情景,動靜交錯的瞬間,都給了我永恒般的印刻:環(huán)山石階,鵝卵石路,春草花香,竹林春筍,幽道鳥鳴……以及緩緩行走時面帶幸福笑容的人們。
也許是玉佛寺深藏金鶚山公園,似乎有著一道無形的屏障,處于塵世卻又超乎塵世之外,但寺門永遠(yuǎn)向眾生敞開。還未進入寺廟大門,就清晰聽見佛堂念佛講經(jīng)的聲音,虔敬之心油然而生。這讓我想起了瑜伽老師所說,瑜伽冥想時要微收下巴,雙手合十,既要充滿自信也要作謙卑狀,內(nèi)心給自己一個淡淡的微笑。由此,瑜伽和佛似乎相通。其實,瑜伽和佛的關(guān)系密不可分:瑜伽的梵文是Yoga,在《梨俱吠陀》中原意是給牛馬裝上道具,后來引申為“聯(lián)系、冥想或心的統(tǒng)一”等含義,釋迦牟尼創(chuàng)建佛教之前修持的即是瑜伽苦行,他當(dāng)初所學(xué)的禪定已最終定位成佛教徒的重要修行方法,這也成為瑜伽冥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中午齋飯時間到了,寺廟師父熱情歡迎我留下來用餐。之前對齋飯只是單純地以為是吃素禁葷,現(xiàn)在看來是一種膚淺的認(rèn)識。齋食有“五觀”之說:一是思念食物之來之不易,二是思念自己德行有無虧缺,三是防止產(chǎn)生貪食美味的念頭,四是對飯食只作為療饑的藥,五是為修道業(yè)而受此食。飲食之前,先要敲掛在寺廟走廊上的大木魚(梆)和葫蘆型鐵板(云板),梆是吃飯?zhí)柫?,又叫長魚,魚晝夜均不合眼,隱喻佛徒修行也應(yīng)精勤不息,廢寢忘食;然后眾人雙手合十表示恭敬之心方可拿筷用餐;吃飯中間,如果需要添飯菜,應(yīng)將空碗送到桌邊,由齋堂服務(wù)義工添,不可出聲叫喚(稱為“止語”),碗筷應(yīng)擺在桌邊放齊,用手勢讓服務(wù)義工明白是否需要添加飯菜。玉佛寺的齋飯不僅僅是素菜那么簡單,首先是南瓜羹飯,然后是一碗香菌營養(yǎng)湯,還配有各種蔬菜和腌菜,最后是一人一塊瓜果,可見其營養(yǎng)搭配很到位。
這一切情景,瞬間會讓你覺得,清靜——發(fā)自內(nèi)心的忘我之靜,是你早已感受到的佛語。
責(zé)任編輯:黃艷秋
題圖攝影:李京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