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有閑
[上期預(yù)告]實習(xí)生許意濃一炮而紅,仙女主播的名聲越來越響。伴隨著名利而來的就是麻煩——她被一群紈绔子弟纏上了。
陳君諾欲替許意濃出頭,卻遭到秘書阻止。
陳君諾:“碰了我的女人我還要忍著他?”
他站起來,擋開身邊的女人:“怎么這么快就睡醒了?”
許意濃的肩上還披著陳君諾的西裝,兩個人眉目傳情,讓琳達感覺到了姜平話里的一些意思。
她不卑不亢地站直身子,看著許意濃的方向:“許小姐!”
許意濃走到陳君諾面前:“都弄臟了,換一件吧,我?guī)湍??!闭f著就上前拉著他離開,進休息間之前還不忘回頭吩咐,“秘書小姐,你幫忙清理一下桌邊的咖啡吧,順便幫我倒杯果汁或者奶茶。”
陳君諾的臉黑了一下,回頭看著琳達:“讓保潔進來清理一下就好,不用給她準備東西,我換了衣服就走?!?/p>
關(guān)上休息室的門,許意濃就變了臉色,手輕一下重一下地在他胸口摸:“哎呀,對不起啊,陳總!”她還學(xué)著琳達的口氣。
陳君諾終于笑了,他背對著她脫襯衣:“你聞聞這里的醋味,都快酸死了,不過這次有進步,沒說離婚。還有,琳達是高級秘書,不是端茶倒水的,再說她馬上就要到樓上做人事主管了,你也別總跟人家過不去,你是不是又不想低調(diào)了?”
許意濃待在那里,看著男人從衣柜里又拿出一件白襯衣?lián)Q上,整個人干凈得沒一點兒瑕疵。她往前挪了一步,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有時候我是矯情,可有時候我是真的莫名其妙地想要跟你離婚。”
“為什么?”陳君諾的手頓了一下。
許意濃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現(xiàn)在沒有一點兒安全感,有時候她真想結(jié)束這種患得患失的痛苦,可是也只是想,根本做不出來,她怕自己會傷心死了。
“怕你跟我離婚?”她于是別扭地說了一句。
陳君諾笑出聲,那笑聲里有些得意,手上又繼續(xù)扣扣子:“放心吧,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的人生里只有喪偶,沒有離婚。我就是嫌棄你這個人了,我還舍不得我一半的財產(chǎn)呢?!?/p>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許意濃,“好了,別發(fā)神經(jīng)了,晚上我們出去吃飯?!?/p>
許意濃和陳君諾再出來的時候,琳達已經(jīng)不在外面了,辦公桌也已經(jīng)整理好了。
許意濃心里還是有疙瘩:“什么高級秘書,我都沒她管得多,她說你桌上的東西我碰一下都不行,都是寶貝,我就是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結(jié)果她見了你就裝得那么優(yōu)雅?!?/p>
陳君諾扯著嘴角笑,不知道女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一個比一個幼稚。
他摸著她的頭:“你也看見我怎么對她了,我不能阻止別人對我有想法。”
她甩了甩頭:“看把你得意得,我也會有的,到時候有男人跟我獻殷勤,你可別回來跟我發(fā)飆,我也不能阻止別人對我有想法?!?/p>
“你阻止不了,我能阻止得了。”他十分霸道地上前就把她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許意濃雖然噘著嘴,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可是心里舒坦多了。
不管是不是虛榮心作祟,她就是很享受陳君諾因為她而吃飛醋的樣子,沒有了那種嚴肅,有些任性和小可愛,這可能是除了她之外,很少有人能見到的陳君諾。
電梯是直通地下停車場的,聽說電梯口的三個車位是專門給老總留的。
上了車,陳君諾就從后座拿了一堆廣告紙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先選選,有了目標一會兒我陪你去看看。”說著他便發(fā)動了車子。
許意濃翻了翻那堆廣告紙,上面的車最便宜的也要三十萬,她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人:“不用買這么好的車,買個十萬左右的就好了,只是個代步的工具而已?!?/p>
陳君諾握著她的手:“那怎么行,你跟同事說你爸爸開輝騰,怎么可能給女兒買個十萬的車,會不會不太合常理?”說著便自顧自地笑。
許意濃拍開他的手,知道他這又是在打趣自己:“你別沒正經(jīng),我跟你說正事呢?!?/p>
“以后你就是電視臺的主播了,現(xiàn)在的人都勢利,看人下菜碟,體面點兒對你自己的發(fā)展也有好處。你沒看你老公開個A8都會被開卡宴的嘲笑嗎?”他抿著嘴,不過真看不出他心情不好。
許意濃悻悻然道:“誰讓你把W12給摳掉的。這年頭真怪,有錢人都藏富,開著二百四十萬的豪車非要裝八十萬的,有些人買個吉利都恨不得換上寶馬的車標。”
她翻著冊子:“我都不喜歡,不適合女人開?!?/p>
“A4不錯啊,不過我覺得S60更好一些。”
許意濃有些泄氣,翻出沃爾沃的廣告,不甘心道:“你都有主意了,干嗎還搞這些,好啊,就S60吧,這個紅色的也挺好看?!?/p>
陳君諾沒再出聲。
車子停在4S店的門口,他施施然下車,進門就沖著一輛白色的S60過去了:“有現(xiàn)車嗎?”
“我不喜歡白色,我要紅色的?!痹S意濃跟了進來。
“你出錢還是我出錢?”說著他便掏出信用卡遞給店員,“明天中午我會派人過來提車。”他根本不理睬身后的許意濃,徑自跟著銷售代表去簽合同。
她憤憤地敲打著那輛白色的車子:“難看死了,難看死了!”
“是不是許意濃???”一個銷售代表走上前,“真人比電視上還好看啊,你也別生氣了,白色的車子是事故率最低的。那位是你的男朋友?”
許意濃的臉一下子紅了,她連忙揮手掩飾:“不是男朋友,那個是我表哥,他陪我來買車的?!?/p>
陳君諾回頭,看著她那個尷尬的樣子冷了臉,揚聲喊道:“過來簽字!”
許意濃沖著店員做了一個鬼臉,然后乖乖地走過去,按著陳君諾的指示在合同上簽了名字。
旁邊的人又遞過來一個本子:“許小姐,你幫我簽個字吧,你播的新聞很好看啊!你什么時候能播黃金時間的節(jié)目啊,我就不用熬夜看了!”
許意濃面露難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旁邊的人丟下句“快了”就拉著她出了4S店。
回去的路上,許意濃歪著頭看旁邊的人:“你非要買白色,是不是因為白色的車子事故率最低?”她探過頭去,小心翼翼地問。
陳君諾不說話,自顧自地開車。許意濃又討了個沒趣,戴上耳機去聽音樂了,可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男人把她推醒:“到家了!”
許意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在自家車庫里:“不是去吃飯嗎?”
“你現(xiàn)在這么紅,去哪里都有人認識,我這當(dāng)完爹又當(dāng)表哥,誰知道下次我會變成什么親戚?!彼穆曇魸M是譏諷,顯然又生氣了。
許意濃不明就里:“那我們吃什么?”
“愛吃什么吃什么?!闭f完陳君諾就自己下車走了。
許意濃準備起身跟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腿上還放著一個盒子。她拿起盒子,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部新手機,也不知道陳君諾是什么時候買的,還是她喜歡的型號。許意濃笑成了花,屁顛兒屁顛兒地就跟了上去:“你這又是怎么了,我又招惹你了?我認錯還不行嗎?你就是不理我,也該讓我知道自己又犯什么錯了吧。”
陳君諾開了家門,換了鞋子也不理她。許意濃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要不然我給你做飯吃啊,你想吃點兒什么,跟我說,我給你做啊!”
陳君諾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她。許意濃被嚇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別那么看著我!”她怯怯地退了兩步。
可那男人又逼近了兩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到底有多見不得人,讓你在人前避我不及?”
許意濃愣了愣,半晌后終于回過神來:“哪……哪有!”她用力拉他的手,可是他力氣太大,她那點兒力氣根本就無濟于事,“放手啊,好疼!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好不好?”
陳君諾看著眼前眼淚汪汪的人,便放開了手。他臉色很黑:“什么也吃不下!”他說完便怒氣沖沖地上了樓。這一晚上他都待在書房沒出來,許意濃打算進去送杯牛奶,愣是敲了半天門他都不開門。許意濃有些難過,拿著新手機就給他打電話,沒人接聽她就發(fā)短信,可他還是不搭理她。
許意濃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都沒怎么睡,凌晨時聽到了一點兒動靜便猛地坐起來,豎著耳朵聽確定是有人下樓了,便披了一件睡袍,也偷偷地跟下去。她看見陳君諾一個人在廚房里開方便罐頭。她臉上露出笑,上前就從后面抱住他的腰:“餓了是不是?我?guī)湍阒竺婧貌缓???/p>
陳君諾頓了一下,扒開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會弄。”說著他從微波爐里面拿出牛奶,拎著罐頭和面包就上樓去了。許意濃就這么站在樓下,眼睜睜地看著他進了客房。她眼眶一熱,鼻子一酸就忍不住掉眼淚。她憤憤地坐在沙發(fā)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跟你離婚!”
許意濃哭哭啼啼的,天快亮了的時候哭累了也就睡著了。等她睡到自然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沙發(fā)上,身上蓋著夏被。她突然起身,跑到樓上客房和書房找了一圈都沒見人。
陳君諾走了。
日子就這么過了三天,陳君諾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人也不知所蹤。
許意濃上節(jié)目也連續(xù)出了好幾次錯誤,這天剛下了節(jié)目就被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小許,你這幾天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的表現(xiàn)很失水準?!?/p>
他換了個姿勢,睨著眼前的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你最近買了新車,聽說還配了司機?我說,年輕人還是要注意點兒影響,尤其不要沾染了壞風(fēng)氣,只顧著招搖而忽視了業(yè)務(wù)?!?/p>
許意濃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最近大家都在傳她傍上了陳君諾。
她倒是不介意,人家說的并非都是錯的,至少她是陳君諾的女人這一說沒錯。她起身沖主任鞠了一躬:“是,我最近有些失常,我會注意,但是我買車還有司機的事情都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主任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出去了?!?/p>
許意濃下班也沒有心情開車了,她直接坐到了后面,讓向東開車送她回去。
她也顧不得已經(jīng)是后半夜,直接打電話給姜平。
姜平本來在打瞌睡,這電話一響便猛地醒過來。他看看電話又看看旁邊還在伏案工作的人,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他偷偷起身走出房間:“喂!”
許意濃一聽他的聲音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平哥,你有沒有跟君諾在一起?你們在哪?他怎么了?為什么不聽我電話?”她連珠炮似的發(fā)問。
姜平不知該如何回話,陳君諾這幾天的電話都快被許意濃打爆了,但是那個人就是死活不接,他看著都著急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在悉尼呢,這邊公司有個新項目,挺大的,他最近也忙得沒白天黑夜的?!?/p>
“悉尼?”許意濃有些吃驚,他竟然出國了。
許意濃這一晚基本就沒睡覺,腦子里總是浮現(xiàn)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陳君諾這次一定是氣壞了;陳君諾這次肯定不會再原諒自己了;陳君諾以后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了。
她越想心里越是沒底,鼻子越發(fā)發(fā)酸。她把自己縮成一團,用被子包得嚴嚴實實的:“不怕,反正我是要跟他離婚的。”說著她的眼淚就冒出來了。
第二天上午,許意濃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進教室后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吳天看出她有些不對勁,拿著課本到她身邊坐下來:“怎么了?你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你可千萬別在意那些八卦,都是瞎說的?!?/p>
許意濃一聽又有了一點兒精神:“又有什么八卦了?”
吳天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么說。許意濃大概也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于是從包里翻出手機打開自己的微博,自從她得了一個仙女主播的名號,這微博留言就已經(jīng)看不過來了。
“意濃,你別太在意,陳君諾根本就不是你的菜,這個我知道??隙ㄊ悄莻€叫朱敏的嫩模炒作自己,所以把你也拉下水?!眳翘煸谂赃呧┼┎恍?,可是許意濃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她仔細地看著上面的照片,陳君諾在機場幫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搬行李,扶著她上登機橋,兩個人相視而笑,俊男靚女,讓人好生羨慕。
“意濃,你的車真的是陳君諾給你買的嗎?”
許意濃的心思全都落在那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名模身上,完全沒有關(guān)注到吳天略微傷感的眼神。
她別過臉看著窗外,原來他并不是只跟姜平去了澳洲,想到這里她的眼圈就已經(jīng)紅了。
因為今天上的是大課,李雪菲也來了,她剛剛又換了新發(fā)型,穿了一件吊帶連衣裙,既性感又嫵媚,已經(jīng)頗有些大明星的模樣。
她看著窗邊穿著一件白色T恤衫的人,不禁露出輕蔑的笑容,也在這一排坐下來。
“我說你這保鮮期也太短了點兒吧,弄了輛破車就完了?”她的聲音不高,可是周圍的同學(xué)都聽到了。
“你怎么說話呢?”吳天有些看不過去了,“李雪菲,造謠可是要負責(zé)任的?!?/p>
李雪霏白了一眼旁邊的人:“你瞎激動什么?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就你家那座小廟,怎么能招來仙女主播這只大鳳凰?不過等陳大老板不稀罕了,你撿個便宜也不是完全沒可能?!?/p>
吳天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轉(zhuǎn)頭看許意濃,可是她似乎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吳天神色有些黯然,可是他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女神這么被人污蔑。他惱火地站起來:“李雪菲,你也算是位主持人了,怎么說話這么沒有分寸!”
整個教室的學(xué)生都看向這邊,三五成群,竊竊私語。李雪菲看著許意濃就有氣,那天老周的老婆竟然在學(xué)校門口堵到她,還扇了她一個耳光。她跟老周的事情一直都很保密,除了許意濃,她想不出還有誰會爆料。
這么一想,李雪菲把話說得更難聽了。
“你看看她的臉色,這是昨晚縱欲過度了吧?哎呀,不對,陳君諾跟嫩模去澳洲度假了,你這是獨守空房、寂寞難耐鬧的吧?”
許意濃憤然站起來,把桌上的課本一股腦收拾到自己的雙肩包里。她拎起包便往外走,路過李雪菲的時候雙肩包的拉鏈鉤到了李雪菲打滿啫喱水的頭發(fā)上。
“?。≡S意濃,你做什么!”
許意濃轉(zhuǎn)身看見李雪菲弓著身子狼狽的樣子,扯了一下嘴角:“對不起!”隨即便硬是把包給扯了過來,生生地扯下了李雪菲一撮頭發(fā)。
李雪菲疼得發(fā)瘋,可是許意濃理都沒理她,自顧自地就往教室前面走去。
她的車子停在學(xué)校網(wǎng)球場的旁邊,向東打算在車里瞇一會兒,可是還沒打瞌睡就見她回來了。她直接坐在后面,冷著臉:“阿東,去報刊亭?!?/p>
向東有些無奈,知道這位太太又冒醋泡了。
路上的時候,吳天又給她發(fā)來微信:意濃,你別跟李雪菲一般計較,你放心,不管別人怎么說,我永遠支持你。
許意濃看著微信的內(nèi)容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兒,她沒有回復(fù),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
向東把車停在一個比較大的報刊亭前,許意濃下去挑雜志。陳君諾果然是紅人,三本雜志的封面都有他的臉,其中兩本是八卦,還有一本是財經(jīng)人物。許意濃拿了兩本八卦周刊,給了攤主五十塊錢就回頭上車。
回到家里,許意濃看著那封面就特別來氣,拿著剪刀在上面戳了十幾個洞,一邊戳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叫你找野模,找野模,戳你一百個洞!”
陳君諾剛跟這邊銀行的負責(zé)人開完會,一出門就打了兩個噴嚏。姜平忙把風(fēng)衣遞給他:“你連著兩天通宵工作怎么受得了,這里是冬天,你可要保重,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你呢?!?/p>
陳君諾確實有些累了,不過能夠這么順利地談好項目融資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正巧看見許意濃發(fā)來的短信:陳君諾,我要跟你離婚。
陳君諾的臉色立刻便黑了下來,他憤怒地推開姜平遞過來的衣服:“訂最早的機票,回國!”
姜平詫異道:“明天你還約了老朋友史密斯先生吃午餐?!?/p>
“取消!”
“什么理由?”
陳君諾停下腳步,咬著牙惡狠狠地說:“就說我老婆的腦袋被門夾了!”
說完他推開大廈的玻璃門,大風(fēng)迎面吹來,姜平穿著外套都打了個冷戰(zhàn),而他就穿了一件襯衣,竟然就這么出去上了車。姜平有些頭疼,知道許意濃肯定又鬧幺蛾子了,保不齊又拿離婚說事兒。
姜平也覺得許意濃這一手特別招人煩,上次他隨口說了一句“干脆離了算了”,陳君諾瞪了他一眼,那眼光冷得,第二天他就感冒了。
從那兒以后,姜平對于這位老板加摯友的家事就再也沒敢多說一個字。
許意濃沖著照片撒了一頓氣,又到網(wǎng)上把那個叫朱敏的小嫩模的底子扒了一遍,心里算是痛快了一點兒。她補了一覺,下午又去電視臺準備晚上的直播。
她走到電視臺樓底下的時候,吳天給她打電話,聽上去有些著急:“你怎么關(guān)機了?”
許意濃無奈地嘆了口氣:“亂七八糟的電話太多了,我沒事兒,你不用擔(dān)心我,唾沫星子淹不死人?!?/p>
吳天沉默了一陣子又輕聲道:“意濃,清者自清,你別把那些謠言放在心上,有什么困難你可以找我?guī)兔?。?/p>
許意濃應(yīng)了一句便掛斷了??墒窃谒睦锟傆X得吳天有些怪怪的,不過她還是很感激他的仗義。
到了臺里,等著許意濃的自然還是那些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人,其實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跟陳君諾是合法夫妻,隨便人怎么說??墒钱?dāng)她真的面對那些探究和鄙夷的眼神時,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同事張俏是晚間新聞的文字編輯之一,倒是跟許意濃混得挺熟的。
她過來送稿子的時候見到許意濃氣色不太好,便坐下來:“這些事兒你都別太在意,這在電視臺都不算什么大事兒,文藝部那邊身陷緋聞的人更多。再說現(xiàn)在他男未婚,你女未嫁,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別讓那些小野模給攪了事兒,咱們的層次根本不是那些人能比的?!?/p>
許意濃有些跟不上這人跳躍的思維:“張姐,不是那樣的……”
“我可不管是哪樣的,姐是過來人,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接觸這種富豪的機會?!?/p>
“我并不看重我的另一半是不是有錢……”
“你看中的是不是有胸懷,有責(zé)任,有擔(dān)當(dāng),有夢想,有上進心,是不是對你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姑娘,別傻了,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小說男主角一樣的霸道總裁嗎?”
許意濃低下頭,其實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這段婚姻是怎么來的。
她大概應(yīng)該感謝父母給了她一副嬌顏和媚骨,也要感謝陳君諾天生好色多情,但她終究不是陳君諾心里的那個人。
她撩起自己額角的頭發(fā),露出太陽穴上面的那顆小痣。她突然變得有些暴躁,拿起梳子便把頭發(fā)披散著梳理直,把臉頰遮了起來。
晚上播新聞的時候,許意濃又出了一次岔子,不過她反應(yīng)機敏,彌補及時,使話題變得很有趣味。可是制片主任還是批評了她一頓,話里話外都指向她的緋聞。
許意濃灰頭土臉地從辦公室出來,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半夜。許意濃到了停車場,向東已經(jīng)把車里的空調(diào)打開,熱氣早就被趕跑了。這種舒適的生活許意濃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可是有時候總覺得這好像是偷來的一樣。
第二天許意濃照樣頂著一對熊貓眼去學(xué)校上課,陳銘教授今天在課上跟大家討論一個新聞選題。
“許意濃,你來說一下,你打算怎么做這個養(yǎng)老的專題?”
許意濃正在神游,早上有八卦雜志的記者打電話給她,求證與陳君諾緋聞的事情,還有一家廣告公司想出高價請她為某婦科藥品做廣告,并且說會邀請一位很帥的、人氣正旺的男明星跟她搭檔。她的微博里最近也冒出各種亂七八糟的人,各種閑言碎語全在微博評論里。
“許意濃!”陳教授又叫了一遍。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教室后面。
吳天推了她一下:“叫你?!?/p>
許意濃站起來,放下手里的東西,有些難為情地說:“對不起?!彼钗豢跉猓戳丝春诎迳系膬?nèi)容,“對不起,我沒聽?!?/p>
陳銘蹙著眉頭看向許意濃,同學(xué)們都在竊竊私語,許意濃十分尷尬地站在那里。陳銘點了吳天的名字:“你來說一下你的想法?!?/p>
“空巢老人的養(yǎng)老問題確實是一個焦點,尤其是在農(nóng)村……”
有他救場,陳教授才算勉強點了點頭。
下課的時候,陳銘把許意濃叫到辦公室。
“是不是受到了一些流言的困擾?”
“陳教授,你怎么知道那些就是流言呢?”
陳銘倒是愣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著:“許意濃,我給你搭的平臺很高,以后你還會接觸到更多上流社會的人,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不受誘惑。”
陳銘這話說得倒是語重心長,可是許意濃總覺得他這個人怪怪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正當(dāng)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吳天就打來了電話。許意濃像是碰到救星一樣,說是電視臺有事讓她馬上去,于是便溜掉了。
吳天還在文廣學(xué)院門口等著許意濃,見她匆匆跑過來便迎上去:“那個老家伙又想占你便宜吧?”
“這你都看得出來?”許意濃一副驚詫的樣子,隨即又開心地笑出來,她拍了拍吳天的肩膀,“為了報答你的多次解圍之恩,我請你吃飯?!?/p>
吳天倒是有些喜出望外:“怎么能讓女士請呢,必須我來?!?/p>
“我們還是去吃那家海底撈吧,反正下午也沒有課,我四點到電視臺就來得及。我坐你的車,我車上有司機,他比較多嘴多舌?!?/p>
吳天心中的問題就在嘴邊上,他很想知道那到底是誰派來的司機,可他還是忍住了。他去開車,許意濃就在學(xué)院教學(xué)樓的門口等著。
不上節(jié)目的時候,許意濃很少化妝。她底子好,膚白細膩,不施粉黛便如出水芙蓉。黑發(fā)隨意地披著,只用一個卡通的小發(fā)卡把劉海兒別在一邊,她下課后忘記摘下來了。可是配上這白T恤衫、九分牛仔褲,背著一個雙肩包,她活脫脫是一個剛?cè)雽W(xué)的懵懂妹子。
姜平回頭看著陳君諾:“我下去叫她?”他小心地問了一句。
陳君諾只是專注地看著那個人,似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球鞋、牛仔褲、T恤衫和雙肩包是她的標配,陳君諾給她買過很多淑女的衣服和大牌的套裝和禮服,可是她都掛在衣帽間里。四年過去了,原來她真的什么都沒有變,也一如既往地把離婚掛在嘴邊。
陳君諾想著想著就笑了,他掏出手機來還沒撥電話,就看見一輛白色的沃爾沃停在她的面前,而她沖著司機笑了笑便上了車。
姜平立刻便石化了,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只是轉(zhuǎn)頭看后面的人都會變得很危險。他屏住呼吸,等著后面的人下去捉奸,還盤算著自己到底是應(yīng)該上去幫忙還是裝作看不見。
“跟上那輛車?!?/p>
陳君諾啞著嗓子,他一向?qū)ψ约旱纳眢w素質(zhì)特別有信心,除了父親去世那一段時間,他幾乎沒有被疾病打倒過,可是這次居然真的又病了,而且病得有些嚴重。
不然這時候,他早就跳下車去捉那該死的女人了。
姜平被嚇了一跳,生怕自己的耳朵出了毛?。骸拔覀儯扛櫮禽v車?”
姜平看見陳君諾的臉色,便急忙發(fā)動了車子,跟上那輛白色的沃爾沃。
姜平心里也有些害怕,一邊開車一邊跟向東聯(lián)系,如果這輛車就是陳君諾給許意濃買的那輛,那么他可以確定這個女人死定了:竟然用老公的錢養(yǎng)小白臉!
姜平不敢打電話,偷偷地發(fā)短信,大概確認了消息才開口:“那輛白色的沃爾沃不是太太的,向東現(xiàn)在還在太太的車上等她,要不要通知他回去?”
這位老板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一些:“讓他把車開到電視臺。”
陳君諾也有些懊惱,車買了之后便把這事情交給了向東,以至于他連車牌號都不知道。
姜平跟蹤許意濃,車子最后停在美食街的一家鋪面。陳君諾看了一眼:“海底撈?”他臉上露出些不屑的表情,“原來就是這樣的口味,我還當(dāng)什么呢。”
可是看著許意濃刻意戴了一副有框的眼鏡,跟身邊的小伙子有說有笑,他還是有種要下去掐她脖子的沖動。
他的拳頭越攥越緊:“姜平,下去吃飯?!?/p>
“???吃火鍋?”姜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吃不下去?”
“您都吃得下,我有什么吃不下的?!?/p>
說話的工夫,姜平就找了個停車位,停好了車子。
等座位的地方熱鬧非凡,店家給客人準備了很多的消遣來打發(fā)等位時的無聊時光,可以玩桌游,還能美甲,這些對于陳君諾而言是一種比較新鮮的體驗。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吳天在跟人下象棋,他似乎很厲害,一個人單挑了七八個。
許意濃看得有些興奮,每次吳天贏了她便會跟他擊掌慶祝,還幫他打氣助威。
陳君諾身邊的許意濃是美麗的,卻從來沒有這么恣意地綻放她的美麗。男人的嫉妒心有時候也很讓人害怕,他覺得有人在跟他分享一個完美的許意濃。
姜平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點菜的時候更是不知所措。陳君諾看著菜單也是一頭霧水:“三十三號桌點了什么,你給我照樣上一份?!?/p>
菜被端上來的時候,陳君諾就后悔了,那紅紅的辣湯底,那些鴨血、毛肚、白菜、豆腐……陳君諾覺得根本沒有辦法動筷子。
姜平倒是來了食欲,可是看著對面人緊蹙的眉頭就把口水又咽了下去:“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吃吧,你這會兒重感冒呢,這么辣怎么受得了,再說你本來就不吃辣的?!?/p>
陳君諾沒有說話,愣是硬著頭皮把這頓飯給吃了,除了辣讓他不能適應(yīng)外,另外一桌上的一對小年輕有說有笑吃飯的情景更是讓他心里酸得厲害。
姜平看著陳君諾一頓飯的時間臉都沒有放晴,便試探地問了一句:“不然我去把太太叫過來?”
“叫過來干什么,我就是來看看海底撈這種經(jīng)營模式,就想看看他這么高的翻臺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陳君諾嘴硬,用筷子夾著一塊豆腐,咬了一口便丟在盤子里,“不吃了,難吃死了。”說完便起身走了。姜平在后面準備追著出去,又被服務(wù)員叫?。骸跋壬?,您還沒結(jié)賬呢。”
姜平趕緊掏錢包結(jié)賬,還沒離開柜臺就接到陳君諾的電話:“把33號桌的賬也結(jié)了?!?/p>
許意濃跟吳天倒是邊吃邊聊,結(jié)賬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了,兩個人爭著要付錢的時候,服務(wù)生便很有禮貌地說了一句:“二位的賬已經(jīng)有人結(jié)了?!?/p>
吳天和許意濃都有些詫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吳天想了想:“大概有人認出你來啦,所以幫你把賬結(jié)了。”他突然有些悵惘,“總覺得可能以后跟學(xué)姐一起出來這么吃飯都很難了。”
“為什么?難道主播就不吃飯了嗎?主播也要交朋友啊,也要結(jié)婚生孩子,過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吳天低下頭,受許意濃感染,他想鼓勵自己說出自己心里的話,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有人認出了許意濃,這事兒便因為有人要簽名而暫時告一段落。
他想著等下一次吃飯的時候,選一個更好一點兒,更有情調(diào)的環(huán)境,準備一份合適的禮物再進行表白。
[下期預(yù)告]陳君諾這個“無敵鐵金剛”也會生???這可嚇壞了許意濃,她連夜出去買藥,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一整夜。清醒后的陳君諾心軟了,化了,鄭重許諾:“等你一畢業(yè),我們就辦婚禮。”
本來是個好消息,許意濃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