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會說我是一個相當正常的男孩,智力還行。
我的意思是,我的父母真的都是非常聰明的人,也許不是在賺錢這一方面,而是在別的方面。我爸爸滿腦子的創(chuàng)意,也知道如何處理它們,他甚至搞得懂愛因斯坦。我媽會做很多令人驚異的復雜算數(shù)題。
我不像他們那樣。我會閱讀,會學習,每天到伊甸草原的一所普通學校去上學,成績不錯,也許說不上優(yōu)秀,但還算可以。
因此,我有普通的大腦,普通的成績,過著一種相當普通的生活。小時候,我玩玩具,做模型;現(xiàn)在,我偶爾也還做模型。我經(jīng)歷過一個瘋狂打電子游戲的階段,現(xiàn)在時不時地還喜歡玩。我喜歡女孩,可是不敢跟她們說話,一句都不敢。我努力友好地對待每個人,尊敬大人,就是那些20或30歲以上的人。
所以,真的沒有什么可以用來解釋那個夏天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兒。可能就是運氣而已,可是這運氣背后若沒有某種力量又說不過去。
與鄰居阿諾德相遇后,我還不完全確定他要干什么。他請我為他剪草坪,卻又沒有錢給我,他說幫我買股票來代替。我用我的生日禮物——剪草機修剪他家草坪時,他告訴我他要給我買的不是那種價值35美元的股票,而是40美元的。這正是我原先開出的修剪他的草坪的價格?!澳闶菍Φ模彼f,“那是個公平的價格?!?/p>
“我給你買的,是一家生產棺材的小公司的股票。他們才剛剛起步,每股會有50美分的分紅?!?/p>
“棺材?你是說死人用的棺材?”
“沒錯。”
“我可不想要什么棺材呢!”
“不會有什么棺材給你的,你得到是一個叫‘記念木器’的公司的80份股票?!?/p>
“哦,那就好。因為棺材……它解決不了我眼下的麻煩?!?/p>
“出什么事兒了嗎?”阿諾德打量著我的臉。我們站在他家前門臺階上。他遞給我一杯刨冰茶,這茶甜甜的,可他說里面并沒有加糖。
“沒什么,真的。只是現(xiàn)在活兒越來越多,我不可能全都干,只好推掉一些?!?/p>
“供需矛盾。”阿諾德點點頭,“這很有趣,小伙子。經(jīng)濟結構的典型性質正是這個。你只是需要更多的割草機、更多的人力去滿足增長的需求。之前的草坪服務業(yè)……有一小群工人在承擔你現(xiàn)在一個人承擔的這些草坪修剪工作。你需要分配資源,分散工作。真潮?。『喼碧袅?!”
“嗯,是很棒,可我不行啊,我不認識什么人……”
“我也許,”他舉起手,“能幫你?!薄皫臀腋畈??”
阿諾德笑了,他笑的樣子也圓咕隆咚的?!安徊?,我忙著呢。不過我?guī)鸵粋€叫帕斯卡的人投了點資,他認識不少找工作的人。帕斯卡人不錯,挺可靠,我認識他已經(jīng)很多年了。你天黑后能再過來一趟嗎?”
“我想沒問題,也不能太晚,因為我爸媽要求我九點以后必須在家。不過……”我突然警惕起來,“為啥非得天黑???”
“帕斯卡白天在家照看孩子,得等到他妻子下班后,他才能開始干活兒?!?/p>
“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割草?”
阿諾德?lián)u搖頭:“不是的。他干些不那么嘈雜的活兒,修剪枝葉,施肥,諸如此類的事情,都是些不會吵醒鄰居的活兒?!?/p>
“在黑暗中?”
“他戴著頭燈,挺巧妙的吧?我蠻羨慕他的創(chuàng)造性的。對優(yōu)秀的企業(yè)家來說,沒有什么不可能,只有需要克服的障礙。”
“那安全嗎?你知道的……” 肯尼·哈維森的叔叔曾說起大白天見到的事兒,有一半他都不喜歡,更別提黑夜里了。要是我們晚上出門,那肯定是我們出生的時候腦子里長了夜視儀。
“帕斯卡是個誠實的人,這才是你真想要知道的吧?放心好了,他很安全。如果你不想跟他碰面,那也行,你就保持你目前的工作狀態(tài)吧。但是如果你想擴大你的生意,我認為帕斯卡能幫上忙?!?/p>
五天前,我還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湊夠錢給我的單車換個內胎,現(xiàn)在我就開始考慮怎么才能拓展我的生意,分配工作,分散財富啦?事情變得太奇怪了,我不禁搖頭,望著阿諾德。
“好吧,我們就跟帕斯卡談談吧?!?/p>
“好極了。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他。今晚碰面。”然后,我們真就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