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堂哥總是帶著我四處瘋玩,造就了我假小子的性子。一頭短發(fā)甩得帥氣異常,完全沒有女孩子的文氣。那時候我也沒有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勁兒,天真爛漫,歲月溫婉。
直到有一天,我聽見她們在廁所里嬉笑著討論:“哎呀,你也穿啦?”女孩羞澀地點點頭。我沒聽懂,湊過去打趣她:“穿什么啦?”“你聽不懂?”她們驚詫地問我,然后將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胸口,隨后捂著嘴笑,“也對,你還用不上。”
我癟了癟嘴,也望向她們的胸口,除了微微凸起,和我也沒什么區(qū)別吧。我不明所以,晚上睡覺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琢磨,她們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問身旁的媽媽。媽媽輕柔地揉了揉我的頭發(fā),短短的碎發(fā)在她的指縫間穿梭。她眸子里滿是包容,笑著對我說:“你這傻孩子,終于開竅了呢?!?/p>
那天晚上,媽媽告訴我,隨著時間流逝,我和堂哥那一幫小子是不一樣的,以后可不能再像他們一樣胡鬧。第二天,當平時要好的小伙伴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說起昨天的游戲事,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紅著臉不著痕跡地躲開。
晚上回家,媽媽在客廳等我,見到我就露出神秘的笑容。她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去一個新房間,我好奇地問:“這是?”“你的新房間?!彼嗔巳辔业念^發(fā),“你長大了,不能和媽媽住一起了,進去看看吧?!?/p>
只見床上放著一個禮物盒,拆開一看,靜靜地躺著一件小背心,還有媽媽的一封信。我坐在床上看完信,那些文字幻化成泉水,一股一股地流進我的心間。睡覺前,我害羞地換上小背心,只覺得自己被暖流包裹了。
幾天過后,周圍的女同學好奇地望著我:“咦,你最近有點不一樣了?”“有嗎?”我輕輕地將額間的碎發(fā)往一側(cè)拂去,害羞地垂下眼簾。
現(xiàn)在,我吃飯不再像從前一樣狼吞虎咽,而是細嚼慢咽;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哈哈大笑,而是抿著唇笑不露齒;更不會像從前那樣和男孩子勾肩搭背,而是會并肩同行,驀然安靜。我是不一樣了,因為在成長的歲月里,我們和男孩子注定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