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開槍打死你
2016-04-29 00:00:00李良旭
情感讀本·道德篇 2016年2期
1942年，北風呼嘯，天寒地凍。爹托人捎來信，叫兒子韋小寶上山，和他一起吃香喝辣的。韋小寶望著白雪皚皚的山巒，搖了搖頭。
深夜，韋小寶和村里的幾個年輕人，一起投奔了抗聯(lián)。在東北茂密的原始森林里，抗聯(lián)戰(zhàn)士們與日偽軍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抗聯(lián)的英勇頑強，給了日寇以沉重的打擊。在炮火連天的戰(zhàn)場上，韋小寶很快地成長為一名英勇的抗聯(lián)戰(zhàn)士。
一天，一支蘇聯(lián)紅軍小分隊悄然越過黑龍江，潛入到中國境內(nèi)。他們在滿洲里炸毀了一個日軍軍火庫。他們在撤退時，被日軍發(fā)現(xiàn)。他們邊打邊撤，左沖右突中，在大山里迷了路。
這時，大批日偽軍從后面追趕上來。
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這支蘇聯(lián)紅軍小分隊遇見了正在這片森林里打游擊的韋小寶他們抗聯(lián)戰(zhàn)士。抗聯(lián)戰(zhàn)士利用熟悉地形，迅速掩護蘇聯(lián)紅軍撤退，并很快地甩掉了日偽軍的追擊。
他們撤退到一個叫“貓子山”時，被一伙土匪擋住了去路。
這時，從土匪中走出一個中年漢子，他面露兇光地吼道：“甭管是哪條路子的，誰也不許過去，這山頭是老子的，誰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別怪老子的槍子不認人?！?/p>
韋小寶看見這中年漢子，眼睛一亮，臉上露出驚喜地神色。他走上一步，高聲地喊道：“爹——?！边@聲音，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中，格外燎亮、清脆。
中年漢子一愣，循聲望去，兇狠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小子，有出息了，和你爹一樣，也拿起了槍桿子了！”
韋小寶走到爹的跟前，悄聲說道：“我和您不一樣，我參加的是抗聯(lián)，請您趕快給我們讓一條道，放我們過去！”
爹把臉一下子放下了，他陰沉著臉，說道：“老子不管你參加了什么隊伍，老子就是這山頭的王，今天誰也不許過去，這是山頭的規(guī)矩。你小子就給我留下來，給老子當這山頭的二當家的，保你有吃有喝！”
韋小寶央求道：“不行啊，爹，我有軍事任務(wù)，必須要從這里馬上過去，后面小鬼子就要追上來了！”
爹把腰一叉道：“我說不行就不行！”爹的蠻橫無理，讓韋小寶皺緊了眉頭。
突然，韋小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撥出了槍。他一個側(cè)身，一把摟住爹的脖子，他把槍口對準爹的腦門子，嚴厲地說道：“趕緊命令你手下的人放我們過去，不然我就開槍打死你！”
剎時，空氣仿佛凝固了，人們都緊張地望著眼睛這一幕。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烏青，他聲音有些發(fā)顫地說道：“你小子不敢開槍，我是你爹！”
韋小寶嚴厲地說道：“這是在戰(zhàn)場上，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你聽著，我數(shù)三下，如果你不放行，我就立刻開槍打死你。1——，2——，”
爹的腦門子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子，韋小寶的“2”剛剛喊出，爹就大聲地說道：“手下的人都聽著，讓開一條道，放他們過去！”
說罷，爹回過頭來，對兒子惡恨恨地說道：“好小子，幾年不見，長見識啦！敢拿槍對著爹的腦門子了！你小子給老子滾遠點，別讓老子再見到你！”
兒子跟隨著隊伍迅速往后山轉(zhuǎn)移。走出很遠，兒子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對著爹的方向，跪了下來，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兒子抬起頭，看見爹轉(zhuǎn)過身去，用衣袖向臉上擦去。
在中國抗聯(lián)的掩護下，這支蘇聯(lián)紅軍小分隊最后全部安全撤回到蘇聯(lián)境內(nèi)。在當時出版的蘇維埃《紅軍報》上，報道了這次蘇聯(lián)紅軍越境偷襲日軍軍火庫的新聞，新聞的題目是“我將開槍打死你！”
解放后，這對父子終于見面了。父子倆有這樣一段對話：
爹：“好小子，那個時候，我不放你們過去，你真敢對老子開槍？”
兒子：“爹，恕兒不孝，那個時候，我的槍已經(jīng)打開了保險，3已經(jīng)喊道我嗓子下面了，你稍微再慢一點命令你手下那幫土匪放行，我就開槍了！因為我代表的是正義戰(zhàn)爭！”
只聽“咣當”一聲，爹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碎了。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到爹喃喃地說道：“好小子，有種！爹沒白養(yǎng)你！”
說罷，爹在兒子的肩膀上重重地給了一拳。
兒子一個趔趄，差一點沒摔倒。兒子捂著生痛的肩膀，抬起頭，看見爹扭過身子，用衣袖向臉上擦去……
余向東摘自《博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