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耳
高二,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她叫李媛媛。
在那個歲月青蔥、本不應(yīng)該說愛的年紀,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但是真的,我喜歡她溫柔的善良,喜歡她愛笑的臉龐,喜歡她在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記得有次下雪,本是走讀生的我,沒回家吃飯,在學校食堂里,我看見了正在安靜吃飯的她。我端著飯,我感覺很難過,因為我始終覺得坐在那里的應(yīng)該是兩個人??蛇@種時刻,我根本沒有勇氣去接近她,因為我缺少一個身份去面對她,或者說我倆一點也不熟。
向她表白是在高二期末考試即將臨近的時候,地點還是在食堂,當情感超越理智,我僵硬的身體鬼使神差地走向她,坐在她面前,她尷尬地笑了一下,我卻覺得她笑得很好看。可是她根本不搭理我,吃了一半就要先走了。她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肯給我,我倒掉飯菜,就像倒掉自己的自尊,但一個人絕望到極點時是不會在乎自尊這件事的。
她問我不吃嗎。
我說我不吃。
我只想和她說清楚,可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女生宿舍。我站在宿舍門口,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就在她回班的路上等啊等啊,也不知等了多長時間,只不過校園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終于,她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陽光正好,照得她微黃的頭發(fā)閃著亮光,就像個天使。突然間我覺得這個被我喜歡的女孩身材也這么好!我不安地向前,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你知道我喜歡你嗎?”“現(xiàn)在知道了,但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說完就走了,她從來就沒想過和我談一談。
這是女學霸對待男學渣最好的拒絕方式,我與她的差距就像成績單上的排名一樣,一個頭,一個尾被劃分得那么界限分明。我停住了,沒有去追她,只是站在風中,站在樹蔭下,站在她留下的寂寞里,內(nèi)心卻為她千回百轉(zhuǎn)。那天之后,我并沒有灰心,我在她桌洞里放過零食,甚至還當著她的面搭訕過她爸爸。可是她一直不說話,我滿臉尷尬,只好走掉。最后她真的受不了了,寫了信給我,我大體上就能猜到她的意圖,但我看到她說“誰喜歡我我討厭誰”的時候,我撕掉那封信,因為我知道,我看多少遍都沒有意義,就像我對她的喜歡。
之后我也寫過信給她。那封信很長,因為我有說不完的話。可信總要有結(jié)尾,就像我對她的喜歡。
從此以后,我從暗戀變成單戀。整天盯著人家的后腦勺,希望會有一個不期而遇的眼神,可惜人家全程沒回頭,失落;每每看到她在沒有我的生活里依舊和其他男生聊得很開心,難過;最后發(fā)現(xiàn),原來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沒我;從此,我對她的了解,都只是聽說……
可能我太想要劇情的出乎意料了,我也沒有再和她說什么,卻希望能有一天,與她有一次忽然的邂逅,我會再向她表白??赡挠心敲炊嗲珊?,所有的意外都不過是處心積慮的預謀良久罷了。我決定制造這種意外。
經(jīng)常地,她喜歡坐在閱覽室倒數(shù)第四排第一個位置上看書。我以為她會一直坐在那個位置的,就寫了詩在便利貼上,然后貼在座位上:
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路過我就像路過身旁的石頭, 無奈這顆石頭愛上了自由自私的靈魂,而我卻從未住進你心里,不是所有的以為都像你以為的。這次她真的沒有坐在那里。計劃之內(nèi)都成了意料之外,我卻總比幸運慢半拍。
原來在不喜歡面前,所有的波瀾壯闊都會蕩然無存。哪怕有再多的感動,她的心中也不會泛起波瀾。
我被她一直忽略,無數(shù)次的擦肩而過給我留下的都是無盡的傷感和落寞,仿佛我們的距離那么近,又那么遠。近到我伸手就能觸碰到她,卻又遠得她根本看不到我。
如今我18歲了,而我所追尋的,依然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