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暴力合理”到“個人英雄主義”的虛幻跳躍

杜盼盼

從“暴力合理”到“個人英雄主義”的虛幻跳躍

杜盼盼

從電影藝術的角度出發(fā)，動漫屬于美術片的范疇，“它并不追求故事片的逼真性特點，而運用夸張、神似、變形等手法，借助于幻想、想象和象征，反映人們的生活、理想和愿望，是一種高度假定性的藝術?！盵1]很明顯，動漫的固有屬性決定了動漫所反映的“現(xiàn)實”無法和客觀世界完全等同，有時甚至會出現(xiàn)偏差。另一方面，動漫的受眾以兒童為主，而從兒童生理及心理成長特點來看，兒童的自制力比較差，無法獨立正確地判斷清楚什么是真實的，什么是虛幻的。這就為日本《奧特曼》系列動漫實現(xiàn)從“暴力合理”到“個人英雄主義”的虛幻跳躍提供了基礎。在《奧特曼》系列動漫中，暴力情節(jié)被大量展示，奧特曼作為超人類力量存在者形象被多次強調，如此大肆渲染之下，“暴力有害”的觀念漸趨瓦解，奧特曼的英雄形象得到成功展現(xiàn)的同時，“個人英雄主義”的種子也在受眾，也就是兒童心中落根，這種局面的出現(xiàn)無疑嚴重威脅到中國兒童的心理健康，甚至關系到整個中華民族的精神面貌的發(fā)展。本文將運用喬治·格伯納的“涵化理論”和阿伯特·班杜拉的“社會學習論”，對《奧特曼》系列動漫利用兒童心理發(fā)展特點，運用“第三者在場”敘述模式，將“象征性事實”進行碎片化串聯(lián)，從而達到宣揚“暴力合理”和“個人英雄主義”等不合理之處進行揭示。

一、對“暴力合理”觀念的趨同

在我國的文化傳統(tǒng)中，一貫認為“暴力有害”，并且崇尚“溫良恭儉讓”。在《奧特曼》系列動漫中，暴力卻被大量甚至過度呈現(xiàn)。除了在每集里所展現(xiàn)的大量房屋在怪獸出現(xiàn)和與怪獸戰(zhàn)斗的過程中被毀壞的畫面外，奧特曼與怪獸格斗的場景也被大肆渲染和放大，各種格斗動作層出不窮。在1997年的《迪迦奧特曼》中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在每一集中被不斷重復和宣揚，直至怪獸被奧特曼所發(fā)出的光束或者在奧特曼的摔打下粉碎性毀滅，場面慘烈無比。“就涵化影響的即時效果而言，這些鏡頭會引起判斷力較弱的部分兒童模仿；就涵化影響的長期效果而言，在兒童時期如果經(jīng)常觀看暴力節(jié)目，可能導致受眾成年后的攻擊性行為?！盵2]雖然我們還沒有明確的數(shù)據(jù)表明，經(jīng)常觀看《奧特曼》系列動漫的兒童成年后存在暴力傾向，但多年來，兒童因為模仿《奧特曼》系列動漫中的情節(jié)而發(fā)生的慘案卻屢見不鮮。比如2014年1月，重慶6歲男孩模仿奧特曼從6樓跳下，摔成重傷。其他類似事件還有：2005年上海寶山區(qū)4歲男孩模仿超人用繩自勒；2006年9月，南京3歲小男孩模仿奧特曼從家中電腦桌上跳下造成脾臟破裂；2008年4月，四川6歲男童因模仿動畫片從5樓撐傘跳下身亡，據(jù)父母反映，男童生前十分喜歡看《奧特曼》；2008年11月，7歲女孩模仿奧特曼從3樓跳下摔傷致癲癇；2009年2月，河南4歲男童模仿奧特曼爬上窗戶并從3樓跳下；2010年3月，武漢4歲男孩模仿奧特曼從8樓一躍而下；2012年8月，3歲小孩模仿奧特曼從3樓跳下。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家長和幼兒園的教師反映，兒童在觀看了《奧特曼》系列動漫之后開始變得愛和同學打鬧，并時不時掄起拳頭攻擊同伴，口里還念念有詞說“自己是奧特曼，代表宇宙的力量消滅你”。“根據(jù)班杜拉的觀察學習理論與戴維的社會理論，兒童較成人更容易發(fā)生媒介認同，兒童在觀看動畫片時比成人更容易產生對角色或行為的認同。當與動畫片中相同情景產生時，易發(fā)生模仿行為，這種行為會在動畫片的不斷強化中形成長期行為?！盵3]兒童模仿奧特曼攻打同伴或者從高處跳下的行為正是被《奧特曼》系列動漫中暴力和自由飛翔在宇宙和地球之間等情節(jié)不斷出現(xiàn)并強化而誤導的后果。當兒童收看《奧特曼》系列動漫時，片中情節(jié)所傳遞的信息被兒童有效儲存下來，一旦現(xiàn)實生活中出現(xiàn)類似場景時（置身于高處、與同伴發(fā)生爭斗等），儲存下來的信息便得到觸發(fā)性暗示，這種暗示如片中所展示的那樣，當問題出現(xiàn)時，暴力是解決問題的一種很好的方式，于是兒童就在這樣一種“觸發(fā)性暗示”的心理機制下對片中情節(jié)進行模仿。這樣一套因觀看《奧特曼》系列動漫所衍生出的心理機制，無疑使兒童在潛意識里開始認同“暴力合理”。實際上，研究表明：觀看充斥著暴力的電視節(jié)目在長期效果上“會使得觀眾接受電視中對暴力的態(tài)度和價值觀，認為世界充滿暴力，為了生存和發(fā)展必須使用暴力”。[4]

《奧特曼》系列動漫中對于動漫中暴力行為的肯定，將其宣揚“暴力合理”的企圖暴露無遺。如在《1984奧特兄弟大戰(zhàn)怪獸軍團》中，以“第三者在場”的身份對怪獸基卡斯與多拉龍長達6分鐘的戰(zhàn)斗以解說的形式進行直播展現(xiàn)。在解說過程中，無論是措辭語氣還是節(jié)奏的把握上都明顯地表現(xiàn)出對暴力的崇尚和宣揚。阿伯特·班杜拉的“社會學習論”認為：“人們通過看電視觀察或模仿別人的行為，改變自己行為的方式。同時強調‘鑒賞’和‘懲罰’的重要性，即如果暴力行為在節(jié)目中遭到了懲罰，觀者對暴力行為模仿的可能性會很小，如果暴力行徑在節(jié)目中受到嘉獎，觀眾很可能對此行為模仿。”[5]這就說明，暴力行為是否得到“懲罰”，直接關系到受眾對暴力行為模仿的程度。影視作品中對暴力行為的大加贊賞，無疑透露出它的險惡用意——進一步激發(fā)兒童進行模仿，同時更深一層地消解“暴力有害”的觀念。除此之外，在主題曲的設置上，大量具有暴力傾向性字眼的使用，成為對暴力宣揚的“有力助手”。如1974年的《雷歐奧特曼》中“雷歐戰(zhàn)斗吧……把一切破壞和平的敵人，用這雙手全部打得粉碎”；1996年的《戴拿奧特曼》中“戴拿，竭盡全力；戴拿，為了正義而戰(zhàn)，戴拿奧特曼”等等。

《奧特曼》系列動漫通過對暴力情節(jié)進行過度呈現(xiàn)并對其加以贊賞肯定的態(tài)度以期達到宣揚暴力，證明“暴力合理”的目的。然而這看似嚴密不破的邏輯，卻在對怪獸最終下場的態(tài)度上露出了破綻。影視作品怪獸基本上是被奧特曼以粉碎性滅亡的形式而打敗的，手段之殘暴、場面之慘烈，實屬“震撼”。福柯在《規(guī)訓與懲罰》中提出：“痛苦本身不再是懲罰技術的工具。因此除非在需要造成某種有效的表象的情況下，人們應該盡可能地避免大張旗鼓地展示斷頭臺”[6]。對于怪獸破壞地球所遭到的懲罰以粉碎性毀滅作結，這種結果根本不是要達到懲罰目的，而其實是披著“懲罰”的外衣行“宣揚暴力”的事實。因為粉碎鏡頭的呈現(xiàn)，只是對于懲罰這種情緒表達的方式。實行懲罰的理性表達應該盡量擴展懲罰的表象而不是體罰的事實。怪獸的粉碎性毀滅只是對怪獸肉體的破壞，實際在怪獸這一表象之下延伸的意義，例如家園被毀給人類帶來的傷痛，并沒有得到有效的懲罰，表面上是正義戰(zhàn)勝了邪惡，實際上是利用暴力鏡頭去宣揚用暴力維護正義，打敗邪惡的合理性。

《奧特曼》系列動漫以“第三者在場”的身份對暴力情節(jié)進行大肆渲染和過度呈現(xiàn)，輔以帶有暴力傾向字眼的主題曲演唱，在視覺和聽覺的有效結合中企圖實現(xiàn)瓦解“暴力有害”的觀念。而動漫中具有肯定暴力意味言語的敘述，進一步激發(fā)了兒童的暗示性心理機制的運行，致使中國兒童盲目模仿動漫中的不良情節(jié)，扭曲兒童心理的健康發(fā)展。

二、個人英雄主義宣揚

奧特曼每一次的出場都是以外星人入侵，地球存在受到嚴重的威脅為背景，這就從一個直觀的視覺層面將奧特曼是英雄的信息傳達給觀眾。此外，《奧特曼》系列動漫中主題曲的唱詞以及勝利隊隊員對奧特曼的定義，也從聽覺效果上肯定了奧特曼英雄的身份。于是動漫中奧特曼的形象，無論是以直接言語的敘述還是間接的暗示性表征，英雄的定義被毋庸置疑地確定下來。《奧特曼》系列動漫牢牢抓住兒童心理發(fā)展特點，通過“第三人稱在場”的敘述模式，將“個人英雄主義”植入兒童的心中，并使之深信不疑。

“動漫形象是現(xiàn)實的人對虛擬世界的自我確證。自我確證是指欣賞主體從對象或形象上直覺到自我的存在。動畫角色是動漫表演主體，也是欣賞者對理想形象的訴求。”[7]對于心理還不夠成熟，正處在不斷發(fā)展完善中的兒童來說，在日常的成長和生活過程中，他們需要“被注意”，渴望得到他人關注的心理十分強烈。《奧特曼》系列動漫中，奧特曼作為救世英雄，毫無疑問是受到全國乃至全球人民的關注。于是兒童在觀看動漫時就很容易在奧特曼這個角色上找到自我確認感，在被渴望關注的心理推動下，下意識地把自己和奧特曼這個角色融為一體，從而獲得一種心理上的“替代性滿足”，仿佛動漫中拯救世界、打敗怪獸的不是奧特曼而是兒童本身。動漫中大量兒童加入到拯救地球行動中去的鏡頭展示，更是將這樣一種“替代性滿足”發(fā)揮到極致。例如，1966年的《奧特Q》第2集中，小男孩星野幫助嵐君前往科學中心探測情況，星野負責和總部聯(lián)絡；1967年拍攝的《賽文奧特曼》第7集中，勇敢的小男孩在家人被宇宙怪物挾持時，從窗戶跳下去通知巡邏員宇宙怪物的出現(xiàn)；1973年的《超人泰羅》第43集中甚至出現(xiàn)小孩子與怪獸搏斗的場景；1996年拍攝的《迪迦奧特曼》第52集中，全世界的小孩都聯(lián)合起來，以奧特曼變身時的經(jīng)典動作，從身體里散發(fā)出光芒匯聚到迪迦奧特曼的身體里去，使迪迦奧特曼重新恢復了戰(zhàn)斗力。這樣一種“替代性滿足”的心理獲得，會使兒童越來越認同奧特曼這樣一個英雄形象，甚至出現(xiàn)對英雄的盲目崇拜。根據(jù)阿伯特·班杜拉的“社會學習論”，兒童模仿行為的出現(xiàn)需要一個很重要的“觸發(fā)性暗示”，這種觸發(fā)性暗示通常的表現(xiàn)形式是現(xiàn)實生活中出現(xiàn)和動漫中相同或相似的場景。一般來說，在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樣一個和平穩(wěn)定的年代，在兒童的生活中出現(xiàn)怪獸這種生物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那么這樣一種“個人英雄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是如何在兒童心中被加固強化的呢？

首先，《奧特曼》系列動漫，在很多細節(jié)的處理上提供出一種暗示性的信息——每一個平凡人都能成為英雄，哪怕你自身沒有具備非常優(yōu)良的素質，只要你有一顆想成為英雄的心，你就可以實現(xiàn)夢想，成為英雄。比如，1967年的《賽文奧特曼》、1979年的《喬尼亞斯奧特曼》、1996年的《哉阿斯奧特曼》、1997年的《戴拿奧特曼》等作品中主人公奧特曼的性格設定顯現(xiàn)出“非主流”傾向。另外，在大古(1996《迪迦奧特曼》)和飛鳥信（1997《戴拿奧特曼》）這兩個人物的性格設定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表現(xiàn)。這樣一種帶有戲謔性質的人物性格的設定給兒童觀眾帶來輕松搞笑的觀看環(huán)境的同時，也在消解著兒童和英雄的距離感，非正式特殊的場景和人物設定更深層地在兒童心中埋下平凡人成為英雄的可能性。

其次，在日?；R頭展示下，帶有暗示性話語的講述，進一步拉近了兒童和英雄的距離。如在1979年的《喬尼亞斯奧特曼》最后一集中可以預知未來的“第三人稱在場”身份所陳述的話，加上每一集中怪獸和奧特曼出現(xiàn)之前，動漫中所展示的生活場景和我們的客觀現(xiàn)實基本保持一致，具有不可置疑的真實性。這些因素，在某種程度上都增加了動漫所描繪的“主觀現(xiàn)實”的真實可信度。現(xiàn)實生活基本雷同的日常生活場景的展示不是僅僅具有鋪墊故事的作用，而是作為一種“象征性事實”的存在，虛幻連接在兒童腦中所映射的英雄情結，從潛意識的層面讓兒童相信英雄存在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并企圖激發(fā)和喚醒兒童心中的“個人英雄主義”意識，從而導致兒童生命意識被弱化的嚴重后果。這一點從前文中所列舉的兒童因模仿奧特曼行為而發(fā)生的各種慘案中得到體現(xiàn)。這就讓我們不得不開始懷疑弱化兒童的生命意識是否是宣揚“個人英雄主義”的真實目的？如果不是，那么在《奧特曼》系列動漫中所表現(xiàn)的大量死而復活，生命可以復得的鏡頭該如何解釋？每一位奧特曼在從平凡人成為英雄奧特曼的過程中都必須經(jīng)歷一場死生轉換，這種情節(jié)的大量出現(xiàn)，無法不讓人懷疑其弱化兒童生命意識的企圖。這也解釋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兒童模仿奧特曼從高處跳下：一則是模糊了《奧特曼》系列動漫中“主觀現(xiàn)實”和客觀事實的邊界，二則是“個人英雄主義”的意識不斷得到強化，錯誤地認定自己已經(jīng)是像奧特曼一樣可以死而復生的英雄。

利用“第三人稱在場”的敘述模式，同時將奧特曼打敗怪獸的故事背景設置在日?；纳铉R頭之下，使用具有暗示性的話語將這些“象征性事實”進行碎片化串聯(lián)，從而模糊動漫所反映的“主觀現(xiàn)實”和客觀事實的界限，導致現(xiàn)實世界因與動漫中的“主觀現(xiàn)實”局部碎片化對應而產生兩者之間的虛幻等同。在這一機制的運行下，“個人英雄主義”的理念在還不具備獨立判斷能力、心智發(fā)展還不夠成熟的青少年腦中開始被認同，并通過大量的相關鏡頭展示和情節(jié)描述被強化加固，在潛意識里形成對“個人英雄主義”的自我認同感?！秺W特曼》系列動漫就是在這樣一整套嚴密的系統(tǒng)中，將看似無關的各個部分進行整合，以“正義打敗邪惡，英雄拯救世界”的華麗外衣對中國的兒童心理進行潛在的異化。

三、結 語

《奧特曼》系列動漫在對暴力鏡頭進行過度展示的前提下，以肯定的態(tài)度對動漫中的暴力行為大加贊賞，企圖消解我們一貫主張的“暴力有害”觀念。部分情節(jié)以暗示性言語表示暴力使用的“被動性”和出于維護正義、打敗怪獸的需要，并最終以怪獸的粉碎性滅亡進一步在中國兒童中宣揚“暴力合理”。福柯曾說：“惡劣的情欲只能用良好的習慣來克服，一種力量只能用另一種力量來對抗，但后一種力量必須是情感的力量，而不能是暴力?！盵8]即使怪獸入侵地球是不合理的，但是當怪獸被制服之后仍以如此殘忍的方式進行消滅，這透露出很明顯的宣揚暴力的企圖。在“暴力合理”觀念的籠罩下，利用兒童心理發(fā)展的漏洞，將特殊的話語敘述模式融入“個人英雄主義”意識運行機制中，以暗示性話語為表征的“象征性事實”為跳板在中國兒童心中實現(xiàn)從“暴力合理”到“個人英雄主義”的虛幻跳躍，進一步弱化兒童的生命意識，異化兒童心理成長。這樣一種潛藏的險惡目的，在故事情節(jié)構建巧妙、畫面制作精良、場景生動逼真的外在掩蓋下更加具有迷惑性。這就警示我們在觀看其《奧特曼》系列動漫時，不能忽視它的負面影響，尤其是在兒童觀看的情境下要對其加以正確的引導。

［本文是江西省大學生創(chuàng)新訓練項目《后殖民主義視域中的動漫<奧特曼>》（項目編號CX141212）的階段成果，并得到贛南師范學院大學生創(chuàng)新訓練計劃項目資助。］

[1]彭儉.當前中國動畫片對幼兒發(fā)展影響的探討——以中日美三國動畫片入手[J].湖北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15(01).

[2]石長順、吳柳林.媒體與暴力：歷史的論爭與當代認知——由動畫片的“暴力失度”談起[J].現(xiàn)代傳播.2014（01）.

[3]彭儉.當前中國動畫片對幼兒發(fā)展影響的探討——以中日美三國動畫片入手[J].湖北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15(01).

[4]魏永征.喜羊羊與灰太狼案和影視暴力[J].新聞記者.2014(02).

[5]（美）格蘭·斯帕克斯著，何朝陽,王希華譯.媒介效果探究概論[M].第2版.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77.

[6]（法）米歇爾·福柯著，劉北成,楊遠嬰，譯.規(guī)訓與懲罰[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9：105.

[7]張焱,肖文.動漫造型之美——論動漫造型的自我確證[J].藝術科技.2014（6）.

[8]（法）米歇爾·?？轮?，劉北成,楊遠嬰，譯.規(guī)訓與懲罰[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9：120.

杜盼盼 贛南師范學院文學院

責任編輯 童孟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