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東一隅 黃埔之光

陳予歡

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開始，黃埔軍校過往歷史的風采與軼事，漸為世人所了解和認識。創(chuàng)始于1924年6月的廣州黃埔軍校，開創(chuàng)了現(xiàn)代中國軍事成長歷史，綿延連續(xù)了半個多世紀，流傳著許多不朽頌揚與軍人風采。黃埔軍校作為著名軍校，在現(xiàn)代中國社會留下了深深印記，以其稱譽世界長存中國之軍事魅力，引發(fā)廣大讀者與熱心史事之無盡話題，黃埔歷期師生開啟的黃埔精神、黃埔話語、黃埔熱點，超乎軍事乃至社會意義之民族精神，至今仍舊引發(fā)后世與當今無盡的思索與追尋。曾經(jīng)閃耀于粵東大地，僅比黃埔軍校遲辦年余的潮州分校，伴隨2014年黃埔本校創(chuàng)建90周年，潮州始建分校去年亦步入90周年。筆者依據(jù)史料將關乎潮州分校情況匯集撰文，以致紀念。

潮州分校創(chuàng)辦緣起

從1925年春第一次東征，黃埔校軍進抵潮州，即有了創(chuàng)立黃埔軍校分校之初始設想，囿于時局變幻大軍返回省城，而為之擱置。據(jù)潮州分校第2期學員方靖回憶：“1925年3月黃埔軍校兩個教導團，粵軍第7旅、第2師，以及第1師之一部，第一次東征進占潮州之后，為給隨同出發(fā)的軍校第2期學生補習課程起見，籌設潮州分校。旋因故奉命返校，分校亦同時結(jié)束。”（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全國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文史資料出版社1984年5月《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的黃埔軍?！返?79頁方靖撰文“潮州分校片斷回憶”記載。）依據(jù)創(chuàng)辦潮州分校事宜親歷者何應欽早年撰文《分校成立之經(jīng)過》記載：“民國十四年春二月，黃埔本校以教導2團出征東江，不匝月而下潮汕，我校長蔣公介石因見潮州位居韓江下游，與閩贛相毗連，物產(chǎn)豐富，交通便利，其間不乏青年有志之士。遂擬設分校于潮州，招收潮梅海陸豐各屬學生，授以軍事及政治上之訓練，貫輸革命知識，使其能與本黨宣傳主義效力疆場。俟楊（希閔）劉（震寰）背叛倉卒回師，此議因之廢寢。是年九月間，第二次東征師次潮州，應欽奉令督辦潮汕善后，而校長蔣公復繼續(xù)前議，創(chuàng)立潮州分校，委應欽教育長主持校務。十一月初旬開始籌備，假潮州城內(nèi)李家祠為校址，就其旁附搭葵棚為學生教室寢室之用?！?（原載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潮州分校編：1926年12月潮州分校印行《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潮州分校規(guī)則》；現(xiàn)載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廣州市社會科學院、中山大學圖書館編：廣東省出版集團/廣東教育出版社2012年7月《黃埔軍校史料匯編》第十六冊第418頁。）

隨著第二次東征勝利，國民革命軍進駐潮州，設置分校得以付諸實施，潮州分校作為黃埔軍校首個分校，涉及粵東地理、歷史、社會、軍事、人文概貌情形，無疑具有存史價值和現(xiàn)實紀念意義。

潮州分校那些人

從基礎數(shù)據(jù)看潮州分校之存史印痕，根據(jù)《黃埔軍校史稿》第四冊記載：潮州分校第1期畢業(yè)學員348名，第2期畢業(yè)學員380名，（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供稿，華東工學院編輯出版部影?。簷n案出版社1989年7月《黃埔軍校史稿》第399頁記載。）依次與黃埔軍校本校第3期、第4期同等待遇。另據(jù)史料記載，潮州分校存在一年多時間里，先后招收兩期學員（生）加上入伍訓練人員等，共收入學員生計990余名。（原載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潮州分校編：1926年12月潮州分校印行《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潮州分校規(guī)則與名錄》；現(xiàn)載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廣州市社會科學院、中山大學圖書館編：廣東省出版集團/廣東教育出版社2012年7月《黃埔軍校史料匯編》第十六冊第419頁何應欽撰文。）校內(nèi)同期有教職官佐111名，潮州分校來往人員累計1101名，依據(jù)現(xiàn)存史料記載，有姓名年齡籍貫生平可考者為919人。

據(jù)筆者掌握資料顯示，1935年4月至1949年9月間，第1、2期生獲敘任中校以上將校軍官有69名。其中敘任陸軍中將4名：方靖（陸軍第79軍軍長）、陳鞠旅（第18兵團副司令官）、竺鳴濤（第32集團軍副總司令）、謝輔三（陸軍第27軍軍長）；追贈陸軍中將2名：蔣志英（浙江省第八區(qū)行政督察專員兼保安司令部司令官）、戴之奇（青年軍第9軍副軍長）。敘任陸軍少將20名：王岳（陸軍第10軍副軍長）、劉超寰（陸軍第36軍軍長）、呂錕（陸軍第3編練司令部蟠龍師師長）、吳敬群（國防部第1廳副廳長）、周志道（陸軍第100軍軍長）、宓熙（國民政府警衛(wèi)處處長）、林偉宏（陸軍第93軍副軍長）、鄭明新（陸軍第52軍副軍長）、侯聲（陸軍整編第42師副師長）、胡競先（陸軍總司令部騎兵司令部司令官）、趙公武（陸軍第52軍長）、唐三山（陸軍第19軍副軍長）、梁仲江（陸軍第37軍副軍長）、梁固榮（廣東龍門團管區(qū)司令官）、黃云山（師管區(qū)司令部司令官）、黃華國（陸軍第70軍副軍長）、傅湘臨（陸軍第16軍副軍長）、溫靖（陸軍第99軍第197師師長）、溫鳴劍（國防部第4廳廳長，海南防衛(wèi)副總司令）、藍嘯聲（青年軍第31軍第204師師長）；敘任陸軍上校35名。到臺灣后，追贈陸軍二級上將有：毛人鳳（“國防部”保密局局長）；敘任陸軍少將有：張其中（臺灣陸軍第75軍副軍長）、涂寬（臺灣陸軍第99軍副軍長）等。

除學員情況外，潮州分校的教職官佐陣容強勢，有許多歷史著名人物閃現(xiàn)軍校，反映了那個時代軍校鼎盛現(xiàn)象，除蔣介石、汪精衛(wèi)、何應欽兼任校長、黨代表、教育長外，周恩來亦曾兼任潮州分校政治部主任，還有一大批軍校知名人物（按姓氏筆畫為序）：萬越凡（少校戰(zhàn)術教官）、方萬方（工兵教官）、王?。ㄉ闲?zhàn)術教官）、王昆侖（政治教官）、王繩祖（曾任教育長）、王逸常（黃埔1期生，時任政治部秘書）、王懋功（前任潮州分校行營主任）、鄧演達（曾兼教育長）、葉秉中（地形教官）、葉植楠（教官）、劉子英（少校戰(zhàn)術教官）、劉炎藩（教官）、劉康侯（接周恩來任政治部主任）、許世芳（軍醫(yī)）、阮開基（學員大隊長）、何玉書（曾任政治部主任）、何輯五（校務委員）、余韶（中校戰(zhàn)術教官）、余錦源（學生隊隊長）、吳斌（黃埔1期生，時任副官處上尉副官）、宋思一（黃埔1期生，時任學員大隊附）、張光（戰(zhàn)術教官）、張永觀（少校戰(zhàn)術教官）、張秉輝（政治教官）、張強渠（學員分隊長）、李云祥（特別官佐）、李長煇（軍需處處長）、李卓元（學員總隊長）、楊育廷（黃埔2期生，時任學員區(qū)隊長）、楊德亮（學員區(qū)隊長）、楊嗣震（政治教官）、陳焯（潮州分校代理行營主任）、陳又新（中校戰(zhàn)術教官）、陳勉吾（騎兵教官）、陳調(diào)農(nóng)（少校工兵教官）、陳隱冀（學員總隊附）、周浩（學員隊副隊長）、林岳生（地形教官）、林伯輝（軍醫(yī)處處長）、林志岳（學員大隊附）、羅群（黃埔1期生，時任教育副官）、羅策群（少校戰(zhàn)術教官）、鄭斌（戰(zhàn)術教官）、姚唯（學員區(qū)隊長）、胡遁（黃埔1期生，時任孫文主義學會執(zhí)行委員）、胡啟儒（黃埔2期生，時任學員隊隊長）、胡秉鐸（黃埔2期生，時任黃埔同學會秘書）、胡振武（副官處處長）、趙一肩（學員分隊長）、鐘亞藩（校本部上尉副官）、徐石麟（黃埔1期生，時任政治部宣傳科科長）、徐啟興（學員區(qū)隊長）、袁冠新（政治部黨務科科長）、盛振華（少校戰(zhàn)術教官）、蕭文彬（中校戰(zhàn)術教官）、黃乃潛（黃埔2期生，時任區(qū)隊長）、黃紹美（黃埔3期生，時任區(qū)隊長）、黃敬熙（黃埔3期生，時任區(qū)隊長）、龔光宗（黃埔2期生，時任黃埔同學會籌備委員）、溫淑海（上尉教官）、童錫坤（少校戰(zhàn)術教官）、謝玉裁（政治教官）、魯純?nèi)剩ㄕ尾拷M織科科長）、廖運澤（黃埔1期生，時任學員隊隊長）、廖鳴歐（中校主任教官）、蔡忠笏（中校兵器教官）、蔡熙盛（少校戰(zhàn)術教官）、滕久壽（中尉特別官佐）、滕代榮（上尉特別官佐）等等?；洊|一隅創(chuàng)設潮州分校，無疑系當?shù)卣?、軍事人文歷史一時景象，時至今日仍值得后人傳頌與評述。

運用檔案史料

續(xù)寫潮州分校研究

述史離不開檔案史料，運用始于史家學術發(fā)掘，黃埔軍校初始史料源自檔案館藏。20年前，筆者遵循史料軌跡，對于黃埔軍校過往人物與史料，進行了征集、研究、爬梳、厘清，相繼出版了個人獨立署名作品：《初露鋒芒：黃埔軍校第一期生研究》（45萬字）、《叱咤風云：黃埔二期馳騁記》（40萬字）、《風云際會：黃埔軍校第三期生研究》（38萬字）、《雄關漫道：黃埔軍校第四期生研究》（40萬字）、《大浪淘沙：黃埔軍校第五期生研究》（31萬字）、《滄海橫流：黃埔五期風云錄》（海外版50萬字）、《嶺南文化名片——黃埔軍?！罚?0萬字）、《軍中驕子：黃埔一期縱橫論》（海外版55萬字）、《天子門生——黃埔一期全記錄》（海外版70萬字）、《黃埔軍校那些人——抗戰(zhàn)·軍人·民族魂》（40萬字）等10本專著，形成了“黃埔軍校學術研究序列叢書”。盡管是做過了黃埔本校第1至6期生研究論述，但是對于潮州分校之了解與認識，至今仍屬表象與短視，缺少歷史觀察的縱深與透視，以當今留存世間的歷史印痕，我們?nèi)阅芨惺艿剑憾兰o二十年代中期在廣東大地發(fā)生的如火如荼的國民革命運動，以及劃時代的南方革命武力成長脈絡，在這段洶涌澎湃的歷史大潮流中，有中國國民黨人遵循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理想信念的刻苦追求，有中國共產(chǎn)黨人為革命遠大目標之勇敢探索。在政黨政治與軍事成長的道路上，不獨早期中國國民黨人創(chuàng)辦的潮州分校，留下了軍事實踐之深深印痕，同時崛起于廣東的中國共產(chǎn)黨部分優(yōu)秀成員，亦在潮州分校留下了彌足珍貴之軍事活動脈絡，匯集成那個時代響徹粵東大地的國民革命交響曲。

撫今追昔，地處廣州的黃埔軍校具有宏富歷史文化與軍事人文資源，涉論該校師生對于現(xiàn)代中國社會之影響與作用，黃埔軍校之名聲與影響，響徹中華大地，名震海內(nèi)外，享譽世界著名軍校之一。堪同此理，潮州分校亦為粵東文化瑰寶和軍事歷史人文紀念地，是毋庸置疑的。由是觀之，擦亮潮州分校作為地方人文文化名片，確系當?shù)乜滩蝗菥彂e之事。

筆者依據(jù)從省市檔案館搜尋的《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潮州分校同學錄》，瀏覽存世各種史冊報刊、回憶文章、親歷見聞、歷史照片等，盡管現(xiàn)今留存世間的有關潮州分校史料典籍稀缺罕有，但是仍舊能從史料故籍堆里，窺視觀摩該校當年大致輪廓與概貌。藉此史料數(shù)據(jù)信息，筆者應約進行了《潮起潮落——黃埔軍校潮州分校研究》撰寫，力求應用檔案史料、生平傳記、圖書刊物、個人回憶、后人提供信息資料梳理整合，對潮州分校近千名師生進行諸如社會影響、家族淵源、經(jīng)濟基礎、文化素養(yǎng)、出身背景、人文地理、戰(zhàn)爭機遇、軍旅歷程、將校任官、成長概貌、政治歸宿及歷史詮釋等全方位、多視角、深層次之考量、分析與研究，形成56個表格，整理撰寫360余名知名著名人物傳記及附上個人歷史照片，設置各項專題論述，形成一部約40萬字的潮州分校專題研究論著，預計明年上半年付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