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思
(作者單位:中山大學(xué)中文系)
《可洪音義》所見五代《玉篇》傳本考
馮先思
《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三十冊,五代僧人可洪撰。據(jù)《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以下簡稱《可洪音義》)每冊首題所載,其人籍貫漢中,此書撰于河中府(今山西蒲州)方山延祚寺?!犊珊橐袅x》書末載《慶冊疏文》云:“右從長興二年十月七日起,首看經(jīng)兼錄草本,至清泰二年十二月三日罷卷。又從清泰三年六月二十三日下手謄寫入冊,至天福五年六月二十日絕筆?!?長興、清泰為后唐年號,天福為后晉年號。長興二年即公元931年,清泰二年十二月三日已入公元936年,天福五年即公元940年。從后唐長興二年到后晉天福五年,可洪從著手纂錄,到最后寫定,花費十年之久。
《可洪音義》見于宋《崇文總目》著錄,云三十卷?!锻ㄖ尽に囄穆浴贰端问贰に囄闹尽吠?,然此二書所載,多據(jù)舊目,元時未必實有其書。今傳全本皆祖《高麗藏》刻本,題三十冊,不稱卷?!犊珊橐袅x》書后載蒲州僧人希悟撰《贊經(jīng)音序》云“二十五卷圓就,字字雙出說文;一十五冊梵裝,句句并明來處”*可洪:《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后序,《中華大藏經(jīng)》第60冊,北京,中華書局,1993年,第608頁。,可見其書本二十五卷,裝訂為十五冊。書后《施冊入藏疏文》題三十冊*《中華大藏經(jīng)》第60冊,第609頁。,蓋今傳《高麗藏》三十冊所本。竺沙雅章以為《高麗藏》本《可洪音義》中“敬、弘、殷、鏡、竟”等宋初諱字闕筆,當據(jù)宋本翻刻*竺沙雅章:《契丹大藏經(jīng)小考》,《內(nèi)田吟風博士頌壽紀念東洋史論集》,京都,同朋舍,第311-329頁。轉(zhuǎn)引自高田時雄《敦煌·民族·語言》,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第402頁。。敦煌石室遺書中有其書殘片,如北8722、P.2948、P.3971、S.5508、S.3553、S.6189、Дx11196等皆是*引自高田時雄《敦煌·民族·語言》,第401、406頁。又見韓小荊《可洪音義研究》,成都,巴蜀書社,2009年,第5頁。。其中敦煌本誤處多與高麗本同。更為有力的證據(jù)是,P.2948殘卷誤將版心文字鈔入正文*如P2948卷背第八行“罽賓”條云“上居例反,亦名迦濕彌羅國。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第玖冊第叁拾伍張”,見許端容《可洪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敦煌寫本考》,《第二屆敦煌學(xué)國際研討會論文集》(漢學(xué)研究中心輯刊,論著類第二種),臺北,漢學(xué)研究中心,1991年。轉(zhuǎn)引自高田時雄《敦煌·民族·語言》,第402頁,可見敦煌、高麗兩本所據(jù)皆為宋初刻本??梢姼啕惒厮鶕?jù)之宋刻底本,“可能在十世紀中葉之時”*高田時雄:《敦煌·民族·語言》,第403頁。已付刊刻。
《可洪音義》一書征引繁富。當時所參考的藏經(jīng),除了底本方山延祚藏外,還有百梯藏、長水藏、麻谷藏、千佛藏、渾家藏、廣濟藏、開元樓藏等。同時還征引前代字典辭書及佛經(jīng)音義。如《說文》《字林》《玉篇》《西川玉篇》《鄜州篇》《江西篇》《字統(tǒng)》《蒼頡篇》《文字音義》《顏氏字樣》《五經(jīng)字樣》《九經(jīng)字樣》等字書,《新韻》《舊韻》《切韻》《唐韻》《孫愐韻》等韻書,《爾雅》《方言》《釋名》《廣雅》《埤蒼》《聲類》《纂文》等訓(xùn)詁書,玄應(yīng)《一切經(jīng)音義》、郭迻《新定一切經(jīng)類音》《西川經(jīng)音》《江西經(jīng)音》《峨嵋經(jīng)音》《浙西韻》《南岳音》《萇筠和尚韻》《華嚴經(jīng)音義》《樓藏經(jīng)音隨函錄》《廣濟藏隨函》,以及其他藏經(jīng)隨函(如《別隨函》)等佛經(jīng)音義書*參見韓小荊《可洪音義研究》第三章,第41頁。。
《可洪音義》引書中與《玉篇》有關(guān)者四種,即《玉篇》《西川玉篇》《鄜州篇》《江西篇》。
《可洪音義》所引《玉篇》有117單字*韓小荊:《試論〈可洪音義〉所引〈玉篇〉的文獻學(xué)語言學(xué)價值》,《中國典籍與文化》2015年第3期,第55-65頁。,《龍龕手鏡》所引有289單字,二者多所重合,且所引音釋多同。茲列表舉例如下:
從表來看,可洪所引《玉篇》與今本不同的文字與《龍龕手鏡》所引《玉篇》正相符合,可見無論是可洪,還是行均,所引《玉篇》當有所本,絕非臆造*陳飛龍認為凡是《龍龕手鏡》引《玉篇》與今本不同之處,都是行均臆造。詳《〈龍龕手鏡〉研究》,臺北:文史哲出版社,1974年。。我們現(xiàn)在所見的《玉篇》只是宋人重修之本,而宋以前的多種傳本(包括印本)都逐漸淘汰。幸而還可以從行均、可洪的引文中得見其片鱗只羽,可借以管窺唐五代傳本《玉篇》面貌??珊榕c行均同為五代時期北方僧人,二書所引字頭音注大致相同,可見二人所引《玉篇》即便不是同一傳本,也應(yīng)該是面貌極為近似之本。這種《玉篇》傳本當為五代時在北方流傳的一種增字改編本。
“西川玉篇”,韓小荊標點分為《西川》和《玉篇》,《鄜州篇》韓小荊也認為即前代經(jīng)師音釋的一種*韓小荊:《可洪音義研究》第39頁,《鄜州篇》的歸類見《可洪音義研究》第76頁。。按《可洪音義》冊二十五“沾漬”條云:
疾賜反,浸潤也。又漚也。孫愐韻及浙西韻并作前智反,《西川玉篇》作疾賜,應(yīng)和尚經(jīng)音作在賜反,郭迻音作才賜反,《鄜州篇》作似利反,并是也。唯萇筠韻又作紫賜反,此切非也,亦是隨時俗呼耳。又似賜反者,吳音也。吳人呼寺為字,又以上聲字切去聲,漬乍若雙聲,如字、利之類焉。*《中華大藏經(jīng)》第60冊,第404頁。
韓小荊以為“西川”為“西川音”之省。實則不然,“西川音”即《西川經(jīng)音》,為西川厚大師所作,《可洪音義》引厚大師音只作“西川音”或“西川經(jīng)音”。如果引文中兩種字書或韻書并稱的時候,也不會省略其名稱中的音、韻、篇等字,而且還往往加“及”這樣的表示并列的連詞,所以這里不當斷開,應(yīng)當連讀為《西川玉篇》。日本僧人宗睿《新書寫請來法門等目錄》有“西川印子《唐韻》一部五卷,同印子《玉篇》一部三十卷”*宗叡:《新書寫請來法門等目錄》,《大正藏》第五十五冊,第1111頁。,宗叡歸國在咸通六年(865)??珊樗敿创藭?。《西川玉篇》這種命名方式為地域名稱冠在《玉篇》之上,當是西川(今成都及周邊地區(qū))地方所流傳的《玉篇》版本,且有印本流通。
成都還有印書鋪見于記載,如西川過家印佛經(jīng)、成都縣龍池坊卞家印咒本等。后蜀所統(tǒng)治時期的成都,雕版印刷事業(yè)則極為發(fā)達。前蜀任知玄雕印杜光庭《道德經(jīng)廣圣義》,曇域和尚雕印《禪月集》,后蜀宰相毋昭裔雕印《文選》《初學(xué)記》《白氏六帖》等書,后來毋氏更是出私財百萬,雕印《九經(jīng)》。由此皆可窺見成都雕版印刷事業(yè)的發(fā)達,無怪乎在北宋初年,五千多卷的《開寶藏》的雕印工作由皇帝指定在成都完成。所以這一地區(qū)的流行印本《西川玉篇》亦是理所當然。
金人編撰的大型字書《新修累音引證群籍玉篇》(簡稱《新修玉篇》)以《玉篇》為基本框架,廣采八家篇韻編輯而成。這八家篇韻是:《省篇韻》《塌本篇韻》《馀文》《龍龕》《龕玉字?!贰稌翊ㄆ贰掇身崱泛汀额惼?梁春勝:《從〈類玉篇海〉到〈四聲篇?!怠覈值渚幾胧飞系囊粋€轉(zhuǎn)折點》,《中國典籍與文化》2004年第2期,第21-26頁。。《會玉川篇》當是將《川篇》和《玉篇》匯編在一起的一種字書。
綜上所述,《可洪音義》引《玉篇》有四種,一為《玉篇》,一為《西川玉篇》,一為《鄜州篇》,一為《江西篇》。其中《西川玉篇》和《江西篇》僅引用一次,很可能是轉(zhuǎn)引自其他佛經(jīng)音義(如西川經(jīng)音、江西經(jīng)音)?!多~州篇》引用有10次,鄜州與可洪編撰音義的蒲州距離較近,可洪可能直接參考過該書。
現(xiàn)存《川篇》佚文三千多條。其中《可洪音義》引一條,《龍龕手鏡》引兩條,《新修玉篇》《四聲篇海》各有三千多條*數(shù)據(jù)準崔智慧《四聲篇海所引川篇音系研究》(溫州大學(xué)2012年碩士論文,指導(dǎo)教師丁治民),此文雖然沒有直接指出具體數(shù)據(jù),但是依據(jù)其聲類、韻類系聯(lián)表,統(tǒng)計有三千多字。?!缎滦抻衿贰端穆暺!穬蓵w例相似、內(nèi)容略同,引文差異也不多*梁春勝:《從〈類玉篇海〉到〈四聲篇?!怠覈值渚幾胧飞系囊粋€轉(zhuǎn)折點》,第21-26頁。。據(jù)《新修玉篇》書前揭載《重修類玉篇海序》可知《川篇》的性質(zhì),“《龍龕手鏡》《會玉篇》唯明梵語,而馀無所載?!?(金)邢準:《新修累音引證群籍玉篇》書前序言,《續(xù)修四庫全書》229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稌衿芳础稌翊ㄆ?。梁春勝認為“該書性質(zhì)應(yīng)該與《龍龕手鏡》一樣,主要記錄佛經(jīng)俗字?!?梁春勝:《〈新修玉篇〉〈四聲篇?!狄龝肌?,《中國典籍與文化》2008年第4期,第55-60頁?!洱堼愂昼R》按照部首四聲編排,而《川篇》可能沿襲《玉篇》的以形類聚的部首編排方式。
《新修玉篇》所引《玉篇》有比較特殊的地方,其書所引《川篇》單字皆不見于金代傳本《玉篇》《龍龕》《集韻》。因為《新修玉篇》的體例是,以《玉篇》為綱,凡不見于《玉篇》之字,則引他書,其順序為“先《玉篇》,次《馀文》,次《龍龕》,次《川篇》,次《奚韻》,最后是《類篇》。”*④ 梁春勝《〈新修玉篇〉〈四聲篇?!狄龝肌?,第55-60頁。梁春勝認為《新修玉篇》所收《玉篇》《龍龕》與今傳本音釋相差不大④;《馀文》所收則為見于《集韻》而不見于《玉篇》的那部分字*據(jù)《重修類玉篇海序》可知,“迨宋賢特編《集韻》,而比于《玉篇》,字增之愈多。有陰祐者,取其韻有篇無者,編之以為《馀文》。”。經(jīng)過這樣的篩選,《新修玉篇》所引《川篇》的單字不見于《玉篇》《龍龕》《集韻》也就不足為奇了。這部分新增字為《川篇》獨有。我們知道了《新修玉篇》引書體例,就不難理解為何《川篇》多為非常用字、疑難字、俗字了。
可洪所引《玉篇》多為注音,訓(xùn)釋無多。其中不見于今本《玉篇》的音釋,和《龍龕手鏡》相同那部分之外,還見于《川篇》《陰祐馀文》。金人所纂《新修累音引證群籍玉篇》所引諸字書有《陰祐馀文》,其收字范圍限于《集韻》而不見于《玉篇》的那部分字。由此,我們可以管窺可洪所見《玉篇》較今本增字甚多。
A. 與《川篇》同
可洪引《玉篇》《川篇》備 注1還夫:[A959b13]號無反。夫持也。正作扶。又《玉篇》作方鳩反,郭氏音伏,并非也?!缎滦抻衿肪砣瞬克漠嬕稌翊ㄆ贰胺颍悍进F反。女夫壻。”夫字可洪以為當用作扶字。今本《玉篇》無此字。2帙意:[B303a06]上苦邁反。正作快也?!队衿芬舴?,非也。古:[B383c01]音快,獪字韻也?!队衿芬舴?,非也《新修玉篇》卷八心部引《會玉川篇》“:音夫。貪也?!弊帧犊珊橐袅x》以為用作快字。今本《玉篇》無字??珊樗队衿放c今本不同。3回:[B574b05]烏活反。轉(zhuǎn)也。《浙西韻》作,《孫愐韻》作斡,千佛藏作,《西川經(jīng)音》斡也?!队衿芬麸垼且?,傳寫悞也?!缎滦抻衿肪硎塑嚥恳稌翊ㄆ贰埃悍鲞h切。又步本切。車橫木也。”謹按:字《可洪音義》以為用作斡。今本《玉篇》無字?!犊滴踝值洹芬詾橐噍G字異體,今本《玉篇》“軬,扶遠、步本二切。車軬。”“篷:步公切。船連帳也。亦軬也。,同上。”軬即篷。與《川篇》音同而釋義不同。
B. 與《陰祐馀文》同
可洪引《玉篇》《陰祐馀文》備 注1華:[A774c13]上音旋,正作蔙,出《玉篇》?!缎滦抻衿肪硎莶恳蛾幍v馀文》“蔙:辭戀切。草名。”今本《玉篇》無蔙字。2借:[A1091a06]上子昔反,下他得反。從人求物也。正作貣也。郭氏及《玉篇》作女利反,非?!缎滦抻衿肪砹瞬恳蛾幍v馀文》“:而至切?!墩f文》:副,益也?!苯癖尽队衿窡o字。字不見于今本《說文》。3唃耳:[A1105b09]上與唂同,古木反。鳥鳴也。律意謂比丘于耳中高作聲而相驚為戲也。經(jīng)音義云,相承音角,耳邊語也。《玉篇》作角、觜二音,郭氏亦音角,又呼角反,此后三家所出并非也。《新修玉篇》卷五口部引《陰祐馀文》“唃:古祿切。鳥鳴?!薄缎?yīng)音義》卷十五(326頁)、《慧琳音義》卷五十八《僧祇律》第七卷(1529頁)并云“唃耳,相承音古學(xué)反。耳邊語也。未詳何出?!薄稄V韻》入聲屋韻“唂:古祿切。鳥鳴。又作唃?!薄洱堼愂昼R》卷二口部上聲(271頁)“唃:俗。觜角二音。”
顧野王原本《玉篇》僅存才八分之一許,其全貌不可得見,《篆隸萬象名義》一書約略可見顧野王原本大致面貌,收字一萬六千字有余。唐孫強改編本《玉篇》今雖不可得見,但是宋人陳彭年等增修本即以孫強本爲基礎(chǔ)增修,則孫強本收字范圍當不超越今本《玉篇》,今本《玉篇》收字兩萬兩千有余。可洪所見《玉篇》的收字范圍不僅比《篆隸萬象名義》為多,而且還可能有今本《玉篇》未收之字??珊?、行均在五代之時所見《玉篇》版本當為另外一種已經(jīng)失傳的《玉篇》改定本。這一改定本收字范圍較今本為廣,所增字與《川篇》有不少相同之處,只是這一版本已遭淘汰,不傳于世。
日本學(xué)者岡井慎吾認為《玉篇》在宋本以前存在過不同于《原本玉篇》的多種傳本。即以吐魯番出土的兩個《玉篇》殘片為例,這些殘片是我們見到《玉篇》最早的實物,其中一個殘片的分卷與今本有很大差異*轉(zhuǎn)引自[日]高田時雄:《敦煌本〈玉篇〉·補遺》一文,此文收入《敦煌·民族·語言》,第324頁。。而可洪所引《玉篇》則是當時眾多《玉篇》改編本的一種。
可洪所參考的佛經(jīng)音義有西川厚大師經(jīng)音,江西謙大德經(jīng)音。其中西川經(jīng)音的形式是隨函式的,江西經(jīng)音為字書式的。可洪在《大藏經(jīng)音隨函錄后序》中如是描述這兩部經(jīng)音:“或單收一字,不顯經(jīng)名,首尾交加,前后失次,江西謙大德經(jīng)音是也?!薄盎蚴鹌渚砟浚嗖浑p彰,唯標誤錯之形,馀則都無一二,西川厚大師經(jīng)音是也。”*可洪:《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后序,《中華大藏經(jīng)》第60冊,第607頁?,F(xiàn)存佛經(jīng)音義都是摘句式,與《經(jīng)典釋文》的體例近似,這種形式便于閱讀佛經(jīng)隨卷參閱。也有字書式樣的,如《龍龕手鏡》,《龍龕》多錄異體和非常用字,算是一種俗體字典。兩種式樣都有利弊,可洪研判撰集體例時認為“若乃總集眾字,則偏傍之作攢抏。若乃逐部區(qū)分,則隨函之為歷落。是以依隨行伍,次第標明,重收則表厥經(jīng)殊,雙載則定其處所”*《中華大藏經(jīng)》第60冊第607頁。??珊檎J為字書樣式不如隨函方便,且不避條目重復(fù),故全書達一百多萬字,其體例仍然是摘句式樣。
但是摘句式的佛經(jīng)音義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一定程度的內(nèi)容重復(fù)。如果按照字書形式編排,無疑其內(nèi)容就變得更為精煉。于是出現(xiàn)多種字書式的佛經(jīng)音義(如《龍龕手鏡》),也就理所當然了。以《玉篇》為母本,在其基礎(chǔ)上增加音切、單字及某些字的用法,也可以起到佛經(jīng)音義的作用。《西川玉篇》《江西篇》很可能是基于《玉篇》的改編本,和上述西川、江西佛經(jīng)音義大概也有幾分聯(lián)系?!多~州篇》大概也有類似的撰述背景,鄜州處于唐帝國的政治中心的邊緣,靠近關(guān)中、河?xùn)|地區(qū)。這兩個地區(qū)的佛教文化極為發(fā)達,《可洪音義》所記錄的十幾種大藏經(jīng),在鄜州附近的不在少數(shù)。江西和西川所出現(xiàn)的增訂本《玉篇》,在鄜州也完全有可能出現(xiàn)。
(作者單位:中山大學(xué)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