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美學視角下電影字幕音韻修辭的翻譯分析
——以《聞香識女人》為例

陳慕羽

(廣東第二師范學院 英語系， 廣東 廣州 510303)

語言美學視角下電影字幕音韻修辭的翻譯分析
——以《聞香識女人》為例

陳慕羽

(廣東第二師范學院 英語系， 廣東 廣州 510303)

語言美學作為一門具有實用性質(zhì)的學科，從人的感受出發(fā)，反觀語言的美學特征。電影字幕中存在大量的音韻修辭格，而由于漢語與英語屬于兩種不同的語系，英語中音韻修辭格強烈的樂感及其美感難以對等地翻譯成漢語，因此需要采取一些特殊的翻譯策略。在具體的翻譯中，我們可以采用首尾字重復譯法、疊字譯法、押尾韻譯法，以及四字格譯法、對偶譯法、排比譯法，從語音及結(jié)構(gòu)兩個角度，彌補音韻修辭格在翻譯中的缺失。

語言美學；電影字幕；音韻；修辭；翻譯

一、引言

(一)語言美學與音韻修辭翻譯

語言從誕生之日起就承載著人們對于審美的體驗。人類在建構(gòu)語言之時，早已把自己的審美觀念灌注其中。語言美學亦稱修辭學，是以語言為審美對象的科學，不僅追求語言結(jié)構(gòu)的形式美，還十分重視形式與內(nèi)容的和諧統(tǒng)一[1]。語言美學作為語言學與美學的交叉學科，從美學的視角來考察語言，以現(xiàn)代語言學研究成果為參照系，借助美學理論來研究語言和言語過程中的審美現(xiàn)象和規(guī)律[2]。語言美學主要體現(xiàn)為怎樣感受語言美、欣賞語言美和創(chuàng)造語言美。

從語言的產(chǎn)生來看，聽說先于書寫，因此語言首先是聽覺符號[3]，然后是視覺符號。語言的發(fā)聲過程即音韻作用于人耳及聽者心理的過程。所出之聲輕柔委婉，連綿悱惻，聽者便覺微風拂面；所出之聲如雷聲震天，聽者便心有所懼。在語言的眾多修辭手法中，由于語言的發(fā)聲本質(zhì)，音韻修辭成為了首要的修辭手法之一。正如范家材[4]所說，語言是思維的載體，依附于有聲的外殼。英國作家斯蒂芬·斯彭德也說：“有時，在寫作中我感到遣詞造句猶如譜寫音樂。這種音樂性對我的吸引，遠遠超過詞語本身。”然而在翻譯活動中，語言的意美可以通過翻譯傳達，音美和形美卻難以轉(zhuǎn)化到譯入語中，這樣的難題源于英漢兩種語言的差異。英語屬于重音語言，以重音計時(stress-timed)，重讀音節(jié)和輕讀音節(jié)的交錯出現(xiàn)使英語話語具有強烈的節(jié)奏感。漢語是聲調(diào)表意語言，有抑揚頓挫，音節(jié)可長可短。漢語歷來講求所謂“音趣”，如長音有寬裕、徐緩、沉穩(wěn)、恬靜、閑適、幽逸等情趣；短音有急促、浮泛、激奮、所寫、戲謔等情趣[5]。無論是英語還是漢語，兩者都具有極強的音樂性。音韻修辭能為語言達到音樂般的效果，形成特殊的神韻，既能引起聽者的注意，加強聽者記憶，又能銜接上下文，使其渾然天成。借用音韻修辭來表達意義，成為其重要價值。音韻修辭的特殊作用，使其廣泛運用于各類文學作品、廣告、書名、新聞標題中，電影對白中更是不乏音韻修辭的使用。然而目前對音韻修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頭韻”這一種修辭手法以及頭韻在廣告語篇的運用的探討，從語言美學視角出發(fā)的音韻修辭翻譯研究仍有廣闊的探討空間。

(二)《聞香識女人》簡介

《聞香識女人》1992年在美國公映，該片從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查理的視角出發(fā)。查理靦腆、善良、正直，因目睹同學對校長惡作劇的行為，又不愿出賣同學，而受到校長的要挾。就讀貴族高中的平民子弟查理在感恩節(jié)期間找到一份臨時看護盲人弗蘭克中校的工作。弗蘭克怪異孤僻，對生活喪失信心，想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卻與同樣陷于困境的查理發(fā)生了奇妙的化學作用。查理喚醒了弗蘭克中校對生命的希望，弗蘭克中校則幫助查理贏得了繼續(xù)求學的機會。

語言是該電影對劇中主要人物塑造的重要方式。通過語言來表現(xiàn)人物性格，推動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語言美在電影對白中的作用不容小覷。在對電影字幕的音韻修辭進行翻譯的時候，譯者必須注意到原文的語言美，盡可能忠于原文的形式美，發(fā)揮中文固有的修辭手法，使用恰當?shù)姆g策略彌補音韻翻譯中的內(nèi)容遺失，完美地展現(xiàn)原文的語言美。語言美學關(guān)注語言各層次的美感，如語音層、詞語層、語句層、篇章層等，本文從語音及結(jié)構(gòu)兩個角度探討語音層面語言的韻律美的翻譯問題。

二、《聞香識女人》字幕中音韻修辭的翻譯策略

音韻修辭包括頭韻(Alliteration)、元韻(Assonance)、尾韻(Consonance)等。頭韻在古英語時期是詩歌必須遵守的格律原則，是最為常見、使用最為頻繁的一種反復類音韻修辭格，且格式具有多樣性，這也是頭韻在研究中受到最大關(guān)注的原因。頭韻包括輔音的重復、輔音群的重復、元音的重復等，也可出現(xiàn)在詞中或詞尾。這樣的語音重復天然帶有音樂的美感，因此在新聞標題寫作中十分常見，如：

Secret Service Jump on Sanders Stage(May 31st, 2016, CNN)

Iraqis Who Flee Fighting in Falluja Find Hardship and Hunger(June 7th, 2016, New York Times)

Without Pollinators,Whither Agriculture?(No.9, 2016, Time)

France: Fear, Faith and Football(June 8th, 2016, BBC News)

Riches to Rags: Inside Beijing’s First Stock Exchange(June 7th, 2016, CNN)

以最后一則新聞標題為例，F(xiàn)rom rags to riches是英語習語，指從一貧如洗到家財萬貫，在這則標題中作者借用習語，并顛倒兩者的位置，描繪了北京第一家證券交易所從興盛到衰敗。

范家材[4]在對以下這則新聞標題的分析中還提到過視覺頭韻(eye alliteration)：HongKong——A Capitalist Citadel at China’s Doorstep(香港——中國大門口的資本主義要塞)。他認為標題中3個起首字母C發(fā)音不盡相同，分別是/k//s//ch/音，但可算是視覺頭韻。

然而漢語中并沒有與頭韻相對應(yīng)的修辭手法，劉宓慶[5]提出利用“雙聲疊韻”以補不足，比如使用“慷慨”、“玲瓏”、“芬芳”這樣聲母相同的聯(lián)綿詞和“徘徊”、“荒唐”、“靦腆”這樣的疊韻聯(lián)綿詞，產(chǎn)生或叮嚀、或疲頓、或催逼、或強化、或親昵、或撫慰、或勸勉的情趣。

元韻亦稱腹韻，是指相鄰單詞內(nèi)部元音相似或相同,以增強其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范家材[4]曾引用對莎士比亞經(jīng)典作品中的臺詞：

I kissed thee ere I killed thee. (Shakespeare: Othello, Act V, Scene I)

詞義的強烈反差加上元音相押，配以工整的排比，構(gòu)成難忘的悲劇氣氛。

尾韻也稱輔韻，是指連續(xù)或者相近詞組中以相同的元音或輔音結(jié)尾，讀起來押韻，音樂效果非常強烈。英語諺語中不乏這樣的例子，如：

Spend a dime, save your time.

Creditors have better memories than debtors.

音韻修辭通過重復相同或相似的音形成鮮明的音樂效果，使人記憶深刻，運用在電影臺詞中，能夠深刻刻畫人物性格形象特征。

(一) 語音與音韻修辭

1．首尾字重復譯法。即在相鄰詞組中使用同一漢字或發(fā)音相同的漢字[6]。首尾字重復譯法對音韻的翻譯，尤其是頭韻的翻譯，效果尤為顯著。

例(1)：

Charlie: How are you feeling today, Colonel?

Frank: Super! Superior!

Charlie: Superfluous!

譯文a：

查理：中校，今天覺得怎樣？

弗蘭克：棒，棒極了！

查理：沒必要的。

譯文b：

查理：中校，今天覺得怎樣？

弗蘭克：棒，棒極了！

查理：棒得過頭了！

電影中查理與弗蘭克的“父子情”呈漸進式發(fā)展。到達紐約的翌日早晨，弗蘭克容光煥發(fā)，而查理卻為學校的事鬧心不已，無心理會其他。弗蘭克中校讓裁縫為查理做一套西服，并稱是“上流大都會人物的必備品”，查理雖認為這毫無必要，卻不敢與態(tài)度強硬的中校爭辯。弗蘭克中校用super，superior來表達自己愉悅歡快的情緒，而查理則用superfluous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首字母連用3個s，卻表達出不同的情緒，s在醒目的位置反復出現(xiàn)能夠強化對觀眾的視覺沖擊[7]。因此此句堪稱典型的英語頭韻句。譯文a“沒必要的”不能顯示出原文的神韻，反映不出查理在兩人相處初期對弗蘭克中校的諷刺。而譯文b“棒得過頭了”既譯出了superfluous“多余”的原意，又承接上文，形成了強烈的對話感?！鞍簟魳O了、棒得過頭了”無論從形式還是語義上都表現(xiàn)出層層遞進之感，產(chǎn)生了明顯的對比效果。

例(2)：

Frank：Oh, where do I go from here, Charlie?

Charlie：If you′re tangled up, just tango on.

譯文：

弗蘭克：我該怎么辦，查理？

查理：煩心了就跳探戈。

改譯：

弗蘭克：我該怎么辦，查理？

查理：偶爾亂了腳步也不要停止舞步。

弗蘭克中校決心自殺的緊急時刻，查理奮不顧身上前與其搶槍，在絕望的邊緣，弗蘭克求助于正直善良的查理。Tangled up, tango on兩個詞組都以t開頭，以介詞結(jié)尾，搭配精妙，朗朗上口?！盁┬摹迸c“跳探戈”并無音韻上的關(guān)聯(lián)，難以表現(xiàn)出臺詞的精當之處，而“亂了腳步”與“停止舞步”，“步”字重復出現(xiàn)，且去聲“步”比平聲“心”“戈”響亮，有激揚向上的作用，補償了英語頭韻中譯的缺陷。

2．疊字譯法。即無間隔地連續(xù)使用同一個字[8]。兩字相疊，音調(diào)和諧、語意集中，且能給觀眾帶來一種視覺上的美感。

例(3)：

Charlie: How do you plan on paying for all this stuff?

Frank: Crisp, clean dollars...American. I saved up my disability checks.

譯文：

查理：你怎么付這些錢呢？

弗蘭克：用清清脆脆、干干凈凈的美鈔。我存的傷殘退休金。

弗蘭克中校與查理來到高檔餐廳“橡樹廳”享受昂貴的美食，“24美金的漢堡”令查理大吃一驚。原文crisp和clean都以c開頭，形成頭韻，原文“crisp”常用作形容食物有“脆”的意思，但新紙幣拍起來也會清脆作響，譯成疊字詞組“清清脆脆、干干凈凈”，修飾“美鈔”，則能表明弗蘭克中校對自己金錢合法合理來源的堅決捍衛(wèi)。

3．押尾韻譯法。句子或小句的末字用韻母相同或相近的字，使音調(diào)和諧優(yōu)美。漢語有大量同音或近音字，因此押尾韻可操作性十分強。押尾韻的詞語周期性間隔出現(xiàn)，起伏錯落[9]，樂感極強。正如朱光潛先生在《詩論》中所說：“韻的最大功用在把渙散的聲音聯(lián)絡(luò)貫串起來，成為一個完整的曲調(diào)?！鄙虻聺撛凇墩f詩啐語》中寫道：“(韻腳)有如大廈之柱石，此處不牢，傾折立見?！焙敛豢鋸埖卣f，僅韻腳部分就能讓人產(chǎn)生豐富的聯(lián)想。

例(4)：

Frank: As for the tots, they′re twits.

譯文：

弗蘭克：生的孩子，卻是白癡。

改譯：

弗蘭克：兩個孩子，一對白癡。

弗蘭克中校原本性情暴戾，生活中處處感到不滿，就連自己侄女的兩個孩子都讓他感到厭惡。Tots與twits 既押頭韻又押尾韻，譯文“生的孩子，卻是白癡”雖然押尾韻，但沒有把英語單詞中的復數(shù)概念表達出來，改譯“兩個孩子，一對白癡”，數(shù)字以不同的形式反復出現(xiàn)，能夠深刻地塑造弗蘭克與世不合的形象，同時與弗蘭克最后的改變形成了強烈地對比。

例(5)：

Waiter: Any particular beer?

Frank: Schlitz. No Schlitz? Blatz. No Blatz? Improvise.

譯文：

服務(wù)員：指定要哪個牌子嗎？

弗蘭克：“史利茲”，沒有的話就要“布雷茲”，沒有“布雷茲”的話，就隨便了。

改譯:

服務(wù)員：指定要哪個牌子嗎？

弗蘭克：“史利茲”，沒有的話就要“布雷茲”，沒有“布雷茲”就隨便來個什么茲吧。

這是弗蘭克中校與查理在餐廳吃飯時弗蘭克與服務(wù)員的對話。弗蘭克性格幽默風趣，這充分體現(xiàn)在他的語言中。Schlitz，Blatz，improvise尾音相似，形成押韻，彼此照應(yīng)之中又各具含義，人物的幽默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improvise譯成“就隨便了”拋棄了押韻的形式，若譯成“隨便來個什么茲”，雖是欠譯(under-translation)，以“茲”代替其他啤酒，但形成一致的尾韻，朗朗上口，且符合中文表達習慣。

(二)從結(jié)構(gòu)角度對音韻修辭進行翻譯

1．四字格譯法

受中庸之道的影響，中國人的美學觀念中特別強調(diào)平衡美，所以對四字詞組就特別寵愛[10]。漢語中四字并聯(lián)，能夠形成的一種獨特的表達形式，這是漢語區(qū)別于英語的表達之一。四字格一般以兩個字為一個音步(foot)[11]，也稱節(jié)奏點，四字格中兩個節(jié)奏平仄交替、抑揚頓挫，賦予語言節(jié)奏美的特點。用四字格譯英語的音韻修辭，雖無法再現(xiàn)音韻修辭獨特的音響效果，但其形式整齊、節(jié)奏鮮明、簡明凝練，亦能對音韻修辭的翻譯起到良好的補償效果[12]，因此四字格譯法是音韻翻譯中較受青睞的策略之一。四字格又分自由詞組和固定詞組。自由詞組可隨意打散，重新組合成新的含義，如“廣泛開展”、“緊密聯(lián)系”等；固定詞組則是一個整體，不能隨意更換，如“雪中送炭”、“路不拾遺”等[11]。王佐良的譯作《論讀書》實為四字結(jié)構(gòu)運用之佳作: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長才。其怡情也，最見于獨處幽居之時；其博彩業(yè)，最見于高談闊論之中；其長才也，最見于處世判事之際。)

例(6)：

Frank: Be careful. When the wife gets restless, the wife gets racy.

譯文：

弗蘭克：小心，老婆靜不下來的時候，她就如狼如虎了。

改譯：

弗蘭克：小心，老婆躁動不安時，她就如狼如虎了。

弗蘭克帶著查理來帶自己哥哥家，卻因自己言語過分引起大家對他的不滿，最終不歡而散。“The wife gets”反復出現(xiàn)，加強語氣。此處restless和racy都以r開頭，形成頭韻，鏗鏘有力?！办o不下來”并非典型的四字結(jié)構(gòu)，缺乏四字結(jié)構(gòu)的節(jié)奏美，改譯為“躁動不安”更有氣勢。

例(7)：

George: You know what I mean, Chas?

Charlie: Yeah. See no evil, hear no evil.

George: Okay, then, walk like you talk!

譯文：

喬治：懂我意思吧？

查理：沒聽到，沒看到。

喬治：輕輕松松。

改譯：

喬治：懂我意思吧？

查理：沒聽到，沒看到。

喬治：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查理打電話給共同目睹同學對校長惡作劇行為的喬治，詢問應(yīng)對校長的計劃。家境殷實的喬治有父親為其撐腰，絲毫不擔心校長的威脅。喬治要求查理保守秘密，“沒聽到，沒看到”。walk與talk元韻與尾韻并用，此短語源于英語中的一句名言if you are going to talk the talk, you′ve got to walk to walk，意為“說了就要做”。后來被簡化成了walk it like you talk it，現(xiàn)在美國人一般用最簡化的walk the talk。譯文“輕輕松松”是對原文意義的誤讀，實則為喬治要求查理說到做到，因此采用歸化的譯法，舍棄原文字面含義“像你說話那樣走路”。陳可培[3]指出原文是習語或諺語的頭韻, 可用漢語成語或四字詞組翻譯。改譯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以達到相同的語言功能和語境效果。

2.對偶譯法(antithesis)

指相鄰的短語或句子通過相等的字數(shù)、相似的句法、成雙作對的排列結(jié)構(gòu)實現(xiàn)意思上的對仗或反襯效果[13]。

例(8)：

His bark is worse than his bite.

譯文：

他只是會吼而已。

改譯：

他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

這是弗蘭克的侄女對弗蘭克的評價。bark與bite都以b開頭，形成頭韻，是對人物個性特征的形象描述。譯文中音韻之美蕩然無存，且不能烘托人物性格特征，以歸化譯法改譯為俗語“刀子嘴豆腐”，更切合弗蘭克的性格，外表看似冰冷卻藏著一顆柔軟的內(nèi)心。

2.排比譯法

排比與對偶基本相似，都是把結(jié)構(gòu)相同、意義相關(guān)、語氣一致的語句并列使用。但對偶限于相互依存的兩項，排比則用于三者以上且各項獨立而平等。排比句中關(guān)鍵詞重復出現(xiàn)，語氣磅礴，節(jié)奏強勁。用排比翻譯含音韻修辭的并列語句，可以兼顧到漢語語言的節(jié)奏及旋律，傳神地譯出音韻修辭的風采。

例(9)：

Frank: You don′t know what out of order is, Mr. Trask. I′d show you, but I′m too old, I′m too tired, too fucking blind.

譯文：

弗蘭克：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過份，我想示范，但我太老太累又瞎。

改譯：

弗蘭克：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亂糟糟，特拉史克先生。我倒想整一出給你看看，可是我太老了，我太累了，我他媽的眼太瞎了。

在學校的審判大會上，弗蘭克中校以查理家長委托之名，為查理進行辯論，他的演說慷慨激昂，令在場人士無不動容。許淵沖認為翻譯的忠實性包含內(nèi)容、形式與風格三個方面。原文中重復使用“I’m too”最大化加強語氣，形成排比的效果，“old，tired，blind”押尾韻，fucking一詞體現(xiàn)出弗蘭克極度憤怒又極度無奈的情緒，翻譯為“太老太累又瞎”致使原文排比效果喪失，弗蘭克語言風格亦得不到體現(xiàn)，改譯為“我太老了，我太累了，我他媽的眼太瞎了”，主語“我”三次重復出現(xiàn)，三組形容詞短語“太老”“太累”“太瞎”排比使用，既符合表達，又能渲染情緒，層次清楚，語氣進一步加強?！八麐尩摹睂?yīng)“fucking”一詞，弗蘭克的憤怒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

三、結(jié)語

由于電影體裁的獨特性，電影字幕中音韻修辭的翻譯具有區(qū)別于其他文體的特征和效果。從語言美學探討翻譯是近年來翻譯中的一大熱點問題，本文主要從音韻的角度對語言美學的翻譯進行了探討，闡釋了語音角度下的首尾字重復譯法、疊字譯法、押尾韻譯法，從結(jié)構(gòu)的角度探討了四字格譯法、對偶譯法、排比譯法在電影字幕翻譯中具體運用和作用。語言雕刻著電影中的角色性格，從語音和結(jié)構(gòu)兩個方面來探討人物語言中的音韻修辭的翻譯策略，彌補了不同語系之間翻譯的鴻溝，亦是翻譯的“可譯性”問題中的一個重要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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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徐盛桓.語言美學論綱[J].外語學刊(黑龍江大學學報),1995(2):1-8.

[3] 陳可培.英語頭韻的漢譯初探[J]. 梧州師專學報,1995(1):26-29.

[4] 范家材. 英語修辭賞析[M]. 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1992.

[5] 劉宓慶. 翻譯美學導論(修訂本)[M]. 對外翻譯出版社, 2005.

[6] 周白羽, 龔曉斌.頭韻翻譯的補償性策略[J]. 語文學刊(外語教育與教學), 2009(06):91-93.[7] 吳穎, 廖紅燕.論英語頭韻修辭的特點及翻譯——以《傲慢與偏見》為例[J]. 湖北第二師范學院學報, 2012(11):114-116+120.

[8] 唐忠順.英語頭韻的修辭特色及其翻譯[J]. 湘潭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5(1):102-104.

[9] 李麗.廣告標語中的音韻修辭格及翻譯策略[J]. 遼寧工程技術(sh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0(02):201-203.

[10] 張培基. 英漢翻譯教程[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9.

[11] 張同樂.英語頭韻漢譯之我見[J]. 中國翻譯，1999(5):29-31.

[12] 李國慶.從文化語境層面談押頭韻廣告語篇的翻譯策略[J]. 外語學刊, 2008(1):128-130.

[13] 陳望道.修辭學發(fā)凡[M].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肖雪山)

An Analysis of Phonetic Rhetoric in Subtit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guage Aesthetics——TakingScentofaWomanas an Example

CHEN Mu-yu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Guangzhou, Guangdong, 510303, P.R.China)

As a practical subject, language aesthetics reflect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languages based on people’s feelings. Phonetic rhetoric is widely used in subtitles. Due to the fact that Chinese and English belong separately to different language families, the beauty and rhythm of phonetic rhetoric in English can’t be translated to Chinese accordingly. Thus special translation methods should be taken. Some of the phonetic rhetoric translation inScentofaWomanare analyzed and improved with the focus of sound and structure, and the strategy of implementation in phonetic rhetoric translation is explained.

language aesthetics; subtitle; phonetics; rhetoric; translation

2016-09-19

陳慕羽，女，湖南郴州人，廣東第二師范學院英語系教師。

H059

：A

：2095-3798(2016)06-006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