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石的前世與今生

張 靜

陜西省榆林市神木縣博物館

畫像石的前世與今生

張 靜

陜西省榆林市神木縣博物館

古人石頭上作畫，集人工之智慧、匯天地之靈氣，刻畫奇美、筆法傳神。由于我在神木博物館工作的緣故，有幸能夠全面了解陜北神木大保當漢畫像石的諸多故事。這些兩千多年前的畫像石讓我在文博工作之余，對它們的前世今生有了更多的喟嘆和追問。

大保當；漢畫像石；地域環(huán)境；造型藝術；漢代精神

1　大保當漢畫像石所處的墓葬與漢城城址

上個世紀末，為了配合國家重點工程——陜京天然氣管道建設，陜西省考古研究所與榆林地區(qū)文物管理委員會聯合組成考古隊，對陜西境內的榆林、神木、橫山、靖邊、府谷五縣進行了全面的考古調查。轟動一時的神木縣大保當漢畫像石墓群，驚現世人面前。

從目前考古發(fā)現來看，大保當的墓地范圍很大，漢代城址由西南到東南外圍的廣大區(qū)域內分布有敖包臺漢墓群、高羔兔漢墓群、木柱柱梁漢墓群、田家圪臺漢墓群、漢畫像石墓群及大壩梁漢墓群等。其中漢畫像石墓群，位于城址南約兩公里的榆神公路（302國道）旁，出土的畫像石共61塊，大部分飾有彩繪，圖案十分精美。

2　漢畫像石墓葬

在漢代，厚葬風潮盛行，漢畫像石在這個時期應用而生了。以畫像石為主的漢代畫像藝術，因其深厚的文化內涵和獨特的藝術魅力著稱于世。其中陜北漢畫像石更是由于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人文因素，發(fā)展成為自己獨有的造型手法和造型特征，反映了陜北地區(qū)獨特的人文觀念和民俗民風。漢畫像石，實際上是漢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墓闕和廟闕等建筑上雕刻畫像的建筑構石。所屬建筑，絕大多數為喪葬禮制性建筑，因此，本質上漢畫像石是一種祭祀性喪葬藝術。畫像石不僅是漢代以前中國古典美術藝術發(fā)展的顛峰，而且對漢代以后的美術藝術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3　大保當漢畫像石在特殊地域的制作工藝和藝術特點

受當時的生產力水平和生產工具的制約，大保當畫像石所采用的石材質地粗糙且不易雕刻，勞動人民因材施藝，巧妙地運用不同的雕刻手法彌補了這一自然條件的不足，刻畫結合使畫面更加生動和具有藝術感染力。才使我們今天看到了如此精美的漢畫像石藝術品。

漢代對雕刻對象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中關于技法的考量，已經體現出多樣性與統(tǒng)一性的和諧之美，整體性與局部性的共存之意。在表現同一墓門構件過程中多種雕刻方法綜合使用，結合石材物理特性，整體把握畫像石所要表現的內容題材和造型特點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使物象表現更加生動、豐富，具有更高的藝術價值和觀賞價值，體現了古人的藝術創(chuàng)作精髓。

4　漢畫像石墓群發(fā)現畫像石

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前后，大保當人為了防范土匪響馬的搶掠，在該處修建寨子。取土筑墻時，在寨址的西側和北側進行挖掘，竟然挖開了坑深道長的四、五個墓葬。六十年代初，修大保當七年制學校時，該處出土過不少墓碑。在各個墓群中，漢畫像石墓群發(fā)現的畫像石是最多的，共出土70余塊。畫像石中大部分飾有彩繪并保存較好。大保當漢城遺址被列入省級文物保護單位，與此相關的漢代墓群山出土了彌足珍貴的漢代畫像石和其他文物。

出土畫像石原為雕繪并舉之作，但因其色彩極易脫落，在全國范圍內發(fā)現的畫像石中，多數未能反映其藝術全貌，曾一度被列為“雕刻”范疇，大保當畫像石不僅雕刻精美，而且表面繪有的赤、黑、綠燈色彩保存完好。

漢畫像石中所表現的社會生活類包羅萬象，可以細分為日常生活、娛樂、社會生產和戰(zhàn)爭等，其中又可以再細分出更為細致的種類，有車馬出行圖、狩獵圖、門吏、舞樂百戲等。

舞樂百戲 舞樂主要指女樂歌舞一類，通常在宮廷、貴族之家演出；百戲則是雜技、武術、幻術、演唱、舞蹈等多種民間技藝的綜合串演；車馬出行圖畫面中漢代的官僚、貴族、地主車馬盈門，儀仗威嚴。馬的奔騰， 車的疾馳， 馭者的姿態(tài)， 主人的威儀， 侍者的恭敬， 無不生動逼真。漢畫像石中的車馬場面有大有小，有簡有繁，車的數量有多有少，各式車輛一應俱全。這種出行圖的實質是表示墓主人的靈魂從地下世界赴墓地祠堂去接受祭祀。祠主的車騎配置應與其生前的社會等級相適應；狩獵圖則表現狩獵場面是陜北漢畫像石中富有特色且極為廣泛的一種題材，大保當所發(fā)現的狩獵題材的畫像石7塊，一般與出行場面共存，狩獵活動當事盛行，除了作為王公貴族的一種奢侈娛樂之外，在陜北地區(qū)還是邊郡駐兵的軍事需求。

5　漢仙禽靈獸為代表的祥瑞和神話傳說題材

在題材多樣的漢畫像石中，我個人最喜歡神仙、瑞獸以及神人合一等各種神話題材的畫像石。綜合神話類題材中動物神祗、人獸神祗、神人合一神祗來看，它們的存在具有深刻的歷史背景和社會根源。陰陽五行及讖諱學說的流行，使統(tǒng)治階級哀嘆“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所以追求長生不老，繼續(xù)享樂成為他們人生的一大愿望，在不能抵御自然規(guī)律的情況下轉而寄情仙丹服食之中。漢人所崇信的“死人有知，與生人無異”的觀念使厚葬之風盛行。

陜北東漢畫像石中刻繪了大量的神話故事、祥瑞動物，有東王公、西王母的形象和傳說，有臂背生翼的羽人，有定方位、避不祥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還有三青鳥、蟾蜍、后羿射日等。其中，神仙出行、遨游圖刻畫的特別精彩。有一塊石刻門楣，畫面布局較為特殊，刻雙層邊飾，邊飾占去石面的三分之二，下部的畫面刻東王公拜見西王母的故事，右端一園輪，刻有金烏代表太陽，左端園輪中刻玉兔和金蟾，代表月亮。穆天子自右側乘坐神車前往，西王母盤腿端坐于左方，中間刻羽人、三足鳥、九尾狐、金蟾、 玉兔等仙鳥神獸，場面宏大，氣氛熱烈。這幅畫反映了東漢時期有關穆天子和西王母的故事在民間的廣泛流傳，同時也反映出匠師們豐富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作技巧。深入的探討一下關于東王公和西王母的形象內涵就會發(fā)現這反映出漢人希冀長生不老、死后羽化升仙的迷信思想。

結束語：

今天，畫像石作為神木大保當乃至陜北地區(qū)歷史文化的一個重要標志，繼續(xù)傳承著它的歷史使命。目前，豎立在大保當文化廣場上的十多塊大型現代畫像石完美刻畫了當下的文明與記憶。今后的工作中，我將更加熱愛歷史文化，傳承歷史文化，讓前世的歷史在今生發(fā)光。

［1］胡常春.考古發(fā)現的東漢時期“天帝使者”與“持節(jié)使者”［J］.考古與文物，2011（5）：66-74.

［2］紀玉蓮.綏德東漢畫像石概述［J］.文物世界，2011（4）：14-21.

［3］王煜.南陽麒麟崗漢畫像石墓天象圖及相關問題［J］.考古，2014（10）：68-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