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神箭》：歷史記憶、文化傳承與族群認同

張　濤

(西藏民族學院 文學院，陜西　咸陽　7120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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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神箭》：歷史記憶、文化傳承與族群認同

張濤

(西藏民族學院 文學院，陜西咸陽712082 )

摘要：影片《五彩神箭》以五彩神箭這一藏族傳統(tǒng)體育運動在現(xiàn)代社會背景下的傳承與弘揚為敘事線索，從內(nèi)視角出發(fā)表現(xiàn)族群文化特質(zhì)以及在現(xiàn)代化背景下的生存境遇，表達了從歷史中汲取慰藉和力量，尋求文化身份認同，構(gòu)建族群文化連續(xù)性的堅守。

關鍵詞：族群；歷史；認同；文化傳承

藏族導演萬瑪才旦2005年將其DV獲獎短片《靜靜的嘛呢石》改編拍攝為同名電影長片，成為電影史上第一部采用藏族母語對白的電影，獲得了包括當年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獎在內(nèi)的一系列國內(nèi)獎項，引起了廣泛關注。后來又陸續(xù)執(zhí)導了影片《靜靜地嘛呢石》、《尋找智美更登》、《老狗》，萬瑪才旦成為了藏族母語電影的擎旗人。他的這一系列作品自然地形成了一個藏語電影序列，其影像質(zhì)樸自然，以相似的敘事和修辭策略彰顯著民族文化，即語言上自覺采用民族語言，有意識擺脫政治話語和漢族中心意識的束縛，藝術(shù)上采用紀實風格，以及“去政治化”和“文化化”的策略力求原生態(tài)地呈現(xiàn)出藏族文化風貌；文化上采用內(nèi)視角，即從民族文化內(nèi)部出發(fā)呈現(xiàn)族群文化特質(zhì)以及現(xiàn)代化背景下的族群生存境遇，尋求族群文化身份認同，將焦點推至藏族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文明、宗教與世俗的交融與抵牾之時代景深處，展現(xiàn)了正在經(jīng)歷文化變遷的藏族生活。

《五彩神箭》是萬瑪才旦導演2014年推出的新作，盡管影片一改其影像自然、沉靜的紀實風格，轉(zhuǎn)變?yōu)榍楣?jié)跌宕的戲劇化商業(yè)敘事，但從主題來看，仍然延續(xù)了表現(xiàn)藏族傳統(tǒng)文化在現(xiàn)代社會中的歷史變遷這一主旨，從而成為其“同質(zhì)異構(gòu)”文化表達的影像實踐。影片以五彩神箭這一少數(shù)民族傳統(tǒng)體育運動在現(xiàn)代社會背景下的傳承與弘揚為敘事線索，展現(xiàn)了青藏高原上藏族民眾的文化體育生活，更為重要的是，影片將根植于族群記憶深處的歷史與文化的現(xiàn)代傳承進行隱喻化表現(xiàn)，力圖拓展族群文化空間，從而呈現(xiàn)出族群文化積極參與構(gòu)建民族歷史話語的努力。

一、體育·民俗·宗教

藏族射箭文化的歷史源遠流長，作為一項傳統(tǒng)體育運動項目在青藏高原上受到了藏族民眾的青睞。影片故事發(fā)生地青海尖扎縣，被譽為“中國民族民俗射箭之鄉(xiāng)”，也是“五彩神箭”文化藝術(shù)之鄉(xiāng)，在這里射箭運動是最具群眾基礎和流傳最為廣泛的民間體育運動。五彩神箭因由“天空藍、雪山白、黃河清、高原黃、土地黑、丹霞紅”五種色彩構(gòu)成而得名，寄寓著藏族人民與自然、與社會和諧相處的美好愿望。五彩神箭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淵源，其產(chǎn)生發(fā)展深受藏傳佛教影響，在影片中成為帶有濃厚宗教色彩的民族文化載體。

圍繞五彩神劍，影片進行了一系列歷史的、宗教的、民俗的場景展示。影片開篇便濃墨重彩地渲染了一場五彩神箭比賽場景，讓我們感受到它的獨特魅力。跟隨那支射到地面上的箭，我們猶如穿越時空來到古代藏族先民比箭現(xiàn)場，箭手深情專注，射前要么口中默念咒語，呼喚神靈庇佑，要么從地面手抓一把黃土，汲取神靈力量，閉氣凝神拉弓將箭奮力射出，而其他箭手則身著傳統(tǒng)民族服飾，群情激奮，時而為射箭選手吶喊助威，時而團團圍著箭靶跳起舞蹈，歡呼雀躍，激起地面塵土飛揚，整個場面隆重而熱烈、神圣而莊重。而現(xiàn)代媒體節(jié)目主持人的出現(xiàn)和解說將觀眾拉回現(xiàn)實，意識到這是在當今青海尖扎縣兩個村莊進行的一年一度的傳統(tǒng)射箭比賽。

藏族全民信教，日常生活深受藏傳佛教影響，五彩神箭這一傳統(tǒng)體育項目也浸染了濃厚的宗教色彩，影片中著重對“祭箭”和“羌姆法會”進行了精心描繪。拉隆村的祭箭儀式在一個鏡頭組合段中完成，簡短而莊重。村里男子將各自精心制作的單支神箭結(jié)隊扛到祭祀場所，連同經(jīng)幡、彩旗捆綁在一起筑成神箭祭臺，眾人肅穆地站在祭臺前，煨起桑煙，齊聲禱告，拋射風馬，圍繞著神箭團團跳起舞蹈……攝影機拍攝角度從仰拍到水平角度，再到俯拍，距離上的由遠及近，動作上的由急至緩以及低沉而力量感十足的配樂，這段在敘事上起“間離”作用的儀式性展示，賦予了影片從世俗生活到宗教世界、從人性到神性的超越和升華。與祭箭場景展示相比，羌姆法會更多與劇情纏繞在一起?！扒寄贰笔且环N起源于宗教儀軌的寺院舞蹈，后在民間演變?yōu)榧婢呤浪咨罨奈璧感问?，廣泛流傳于西藏、青海以及其他主要藏族聚居區(qū)。影片將尖扎地區(qū)羌姆舞表演與射箭活動整合敘述，如扎東父親教導孩子：“想成為一個出色的射箭手，你首先得成為一個出色的羌姆舞者……傳說當年拉隆貝多刺殺贊普朗達瑪時，所有深奧的動作都隱藏在這羌姆舞中。只要你領會了這羌姆舞中的每一個動作，你就能成為一個出色的射箭手?！庇纱丝梢?，“作為一項民族傳統(tǒng)體育項目，藏族射箭在時間上和空間上都是個穩(wěn)定的民間文化活動，射箭文化與藏族的宗教文化、節(jié)慶習俗的關系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相互滲透、相互擁有，進而影響藏族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在長期發(fā)展過程中，它所包含的文化不僅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固定模式，而且通過活動本身使技能得到了不斷的開發(fā)和提高?！盵1]影片將這一傳統(tǒng)體育運動與日常生活、宗教信仰鑲嵌在一起，通過場景展示、敘事縫合、話語傳遞實現(xiàn)了影像的有效表達。

二、多重敘事·情感沖突·人物塑造

影片構(gòu)建了多層敘事結(jié)構(gòu)，而以拉隆村的扎東和達莫村的尼瑪比賽射箭為核心敘事層，達莫與扎東妹妹德吉的戀情，以及拉隆村與達莫村少年比箭為次要敘事層，多層敘事相互纏繞。作為青年比箭的“前敘事”、“影子敘事”，兩村少年比箭情節(jié)亦清晰而完整。少年是每次比賽的參與者、見證者，對獲取勝利有著同樣甚至更為強烈的欲望。在扎東輸?shù)舯荣惡?，弟弟對哥哥扎東沒有贏得神箭耿耿于懷，回家開始潛心練習射箭，并向父親學習造箭，與達莫村的少年約戰(zhàn)。由于多次參與，少年們將比箭過程“演繹”得惟妙惟肖，他們像大人們一樣神情專注，一樣縱情歡跳，一樣分毫必爭，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是在模仿，而是在進行他們自己的比賽。少年敘事與青年敘事形成鏡像結(jié)構(gòu)，扎東透過鏡像看到了自己的過去，而弟弟透過鏡像重塑著自己的未來。扎東的妹妹德吉溫良賢淑，是藏族傳統(tǒng)女性的代表，她與尼瑪兩情相悅，但他們的情感發(fā)展卻始終受到了來自扎東的阻撓，德吉甚至為了顧及哥哥的感受而欲放棄這段情感，隨著扎東與尼瑪?shù)拿艿慕獬麄兊膯栴}也迎刃而解。父輩、青年、少年、女性的不同主體參與敘事，豐富了敘事視角，從而營造了多層敘事互相交叉、相互作用的敘事結(jié)構(gòu)。

影片主要從圍繞扎東與尼瑪?shù)乃拇伪燃归_敘事以及人物形象塑造的。開篇的兩村比箭場面恢弘而熱烈，而特寫鏡頭中扎東與尼瑪?shù)幕ゲ幌嘧?，尼瑪射箭之前與德吉含情脈脈，兩組目光交流的正反打鏡頭則暗示了故事的多層情感敘事。作為民間傳統(tǒng)賽事，拉隆村最重要的箭手扎東再度失手，來自射箭世家的他有著捍衛(wèi)榮譽與尊嚴的天然使命，失敗讓他十分沮喪，甚至將弓都留給了對手。而妹妹與扎東約會的事實更讓他怒火中燒，憤而打傷了扎東。第二次比賽是兩個人的約戰(zhàn)。然而為了獲取勝利，扎東讓摩托急停致使自己受傷，結(jié)果是輸箭又輸人，遲到羌姆法會，表演羌姆舞舞步凌亂。當看到對手和自己的妹妹在眾人面前的曖昧，正在表演之中的他不顧宗教儀軌和道德約束，將憤怒之箭射出！扎東也徹底失去理性，失去自我。在第三次比試中，代表拉隆村出戰(zhàn)的扎東終于戰(zhàn)勝了尼瑪，但最終卻因使用現(xiàn)代弓箭而取消了比賽成績。在與尼瑪?shù)妮^量中完全處于下風，扎東尋求成功之路完全受阻，現(xiàn)代化工具帶來了成績的提高卻并未帶來承認和認可。這促使扎東沉心反思，重新從父輩，從歷史文化中汲取力量。他讓自己浮躁的心靈歸于沉靜，潛心接受父親指導，仔細觀瞻巖洞壁畫，重新研習羌姆舞步，在第四次與扎東的比賽中沉穩(wěn)迎戰(zhàn)，最終握手言和。從面對失敗時的失落、沮喪，再次失敗時難以遏制的憤怒，到尋求戰(zhàn)勝對手“捷徑”時的輕率，最后回歸傳統(tǒng)，回歸到民族根性之中，從歷史中汲取慰藉和力量，在父輩的扶持下和族群文化的滋養(yǎng)中實現(xiàn)了心性回歸和精神超越。

三、影像隱喻·歷史遺跡·文化傳承

雖然商業(yè)意識形態(tài)所賦予影片戲劇化的劇情、富有節(jié)奏的剪輯、精美的畫面以及與畫面相得益彰的配樂，但如同萬瑪才旦先前作品一樣，影片一如既往地在試圖回答諸如民族傳統(tǒng)文化如何與現(xiàn)代化相適應，如何在全球化語境中尋求民族文化認同的問題。影片除了把五彩神箭作為歷史的、民族的、族群的、宗教的、體育的重要文化符碼來展示，還表達了族群文化在全球化背景下的生存觀念，族群文化主體現(xiàn)代化轉(zhuǎn)型中怎樣對待歷史文化，以及如何以此尋求文化身份認同。

全球化語境下族群文化，常常受到來自文化同質(zhì)化的威脅，為了保持其“本真性”的延續(xù)，文化的代際傳承成為必然選擇。與萬瑪才旦上部影片《老狗》中兒子換上了絕育癥，老人最后決然將老狗殺死的悲劇不同，在本片中將父輩對兒子循循善誘的歷史講述，身體力行、親手示范的情節(jié)演繹成為最為溫情的場景。父親形象出現(xiàn)在扎東第一次比賽失敗時，扎東氣急敗壞地將弓丟給了對手尼瑪，父親將弓帶回，并用柏樹枝熏烤，原因只是弓被對手碰過。在祭箭過后，扎東弟弟請教造箭技巧，鏡頭仰起，父親和藹地說：“射箭比賽，首先要做好箭。俗話說，‘尖扎的箭，卓倉的弓’，要說造箭的技術(shù)，還是咱尖扎最好的，其他地方造不出這么好的箭”，反打鏡頭，兩個小孩答道：“明白了。”父親繼續(xù)：“箭鞘要寬，那是日月運行的軌道；箭翎要直，否則容易受到風力影響；箭翼呈四列，這個很有講究，是征服四方敵人的象征……箭翼要窄，寬了影響射程，也不好射中箭靶……”父親笑著拍拍兒子的肩膀。在尊崇的目光中，父親將尖扎造箭的技術(shù)訣竅以及由此而產(chǎn)生的自信，還有造箭所蘊含的人生哲理在正反打鏡頭的縫合中傳遞到了少年們的心中。與此對應的還有德吉和母親烙果饃切的場景。果饃切是藏族的一種傳統(tǒng)面食，做法講究，而“阿媽的果饃切在村里很有名”，在陽光下，家門口前，兩位女孩在一邊學習著做法，一邊和阿媽述說自己的情感，飲食文化的傳承在女性的情感世界里顯得十分溫馨而自然。

父輩向晚輩講述的還有族群歷史傳說。關于神箭的歷史傳說影片多次涉及，顯示在第一次兩村比箭結(jié)束后，一位老者接受電視臺采訪說：“聽先人們講，當年拉隆貝多刺殺贊普朗達瑪之后，逃到尖扎一帶，在洛多杰智把弓箭藏了起來，后人仿造了這支神劍，流傳到民間，被拉隆村和達莫村發(fā)揚光大……”；在羌姆法會上，父親也曾對小兒子說起拉隆貝多的傳說與羌姆舞動作的由來。而影片在講述扎東的轉(zhuǎn)變、成長時，用一個鏡頭組合段突出了歷史文化對年輕人的重要意義。在最后比賽出征前，扎東顯得自信不足，父親帶他來到野外練習。在休息時，扎東遞給父親香煙，兩人燃起，父親語重心長地說：“你去看看洛多吉智巖洞的那些壁畫吧！你還記得嗎，我?guī)闳ミ^那兒？”扎東答道：“哦，我記得?！备赣H繼續(xù)：“那些壁畫記載了當年贊普朗達瑪滅佛之后，拉隆貝多刺殺贊普朗達瑪?shù)娜窟^程。當年，拉隆貝多刺殺贊普朗達瑪后逃到這兒，把弓箭藏在了那一帶，那些壁畫都是根據(jù)民間傳說畫出來的，后人根據(jù)壁畫發(fā)明了拉隆貝多的羌姆舞。所以你跳的拉隆貝多的羌姆舞里包含了射箭所有的訣竅……”?！皻v史敘述將生命的機體概念形象化。民族英雄是這一生命的保障者并安眠在民族記憶的神殿里?！盵2]族群歷史便在關于英雄形象的重復性敘述、宗教儀式、民俗活動的參與中得到溫習，從而成為集體性記憶，并在一代一代中得到傳承和發(fā)展，族群由此形成想象性文化共同體，而族群成員則不斷從這種家園象征中汲取力量，獲得文化認同。

“歷史的重構(gòu)通過特定的、可以觀察到的與過去的聯(lián)系，如四季的循環(huán)、生物的代謝，特別是有關過去的文獻、碑刻等‘遺跡’，來處理這一難題?！盵3]除了父輩口述的“歷史傳說”，影片將焦點繼續(xù)深推，探尋歷史遺跡以求得到“真?zhèn)鳌保@種歷史遺跡使過去和現(xiàn)在粘合為一個“想象的共同體”，于是在父親關于拉隆貝多的講述中鏡頭切換至扎東只身一人尋訪巖洞的畫面，而接下來的鏡頭組合段極具隱喻色彩。扎東走入巖洞，光線變暗，鏡頭前扎東劃燃一根火柴，點燃油燈，畫面被映亮，扎東的臉隱現(xiàn)，燈光照亮了墻壁上的古人射箭圖畫，而此時的銀幕已幻化為壁畫，扎東手中的燈映射到影院空間，觀眾則如同來到巖洞一般。在壁畫與扎東的專注表情畫面的反復疊印中，在幽暗燈光的映射下，拉隆貝多的英勇氣概和“射箭的訣竅”流淌進到扎東的心靈，族群歷史文化也從“遺跡”中實現(xiàn)了向扎東和觀眾間的“傳承”。巖洞中的燈光頗具啟蒙象征意味，這不禁讓人聯(lián)想起柏拉圖象征真理/幻象的“洞穴”理論。影片的最后一個敘事組合段，扎東和尼瑪在縣體育館里射箭“決戰(zhàn)”，面對現(xiàn)代化的體育場館和現(xiàn)代比賽規(guī)則，扎東依然在光潔的地板上撒上泥土，射箭前兩人都手抓泥土，誦念敬神咒語，比賽結(jié)果也自然是皆大歡喜，過程中充滿隱喻——即使在現(xiàn)代環(huán)境中，傳統(tǒng)族群文化只要緊抓族群“根性”，就能夠頑強生存并能煥發(fā)出新的活力。

結(jié)語

盡管是“一個虛構(gòu)的故事”[4]，但《五彩神箭》仍然是萬瑪才旦“拍出純粹的藏族電影”[5]歷程中的一個重要作品。無論從影片生產(chǎn)過程，還是影像本身來看，無不留下商業(yè)意識形態(tài)的痕跡，因為進入體制的電影作品“要受到資本市場、權(quán)力、意識形態(tài)、傳播方式、大眾審美接受方式等一系列因素的制約，它是特定歷史時段有傳統(tǒng)、權(quán)力、體制、市場以及慣例綜合作用的結(jié)果”[6]，但影片在語言選擇、敘事策略、修辭形式等上無不標上了萬瑪才旦的“印簽”，即采用民族語言以及“去政治化”和“文化化”的策略力求呈現(xiàn)藏族文化原貌，從內(nèi)視角出發(fā)表現(xiàn)族群文化特質(zhì)以及在現(xiàn)代化背景下的生存境遇，尋求族群文化認同，構(gòu)建族群文化的連續(xù)性，這也使影片成為創(chuàng)作者弘揚藏族文化和彰顯族群意識的表意實踐。

參考文獻：

[1]李曉宇.青海尖扎“五彩神箭”的文化蘊涵[J].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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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杜贊奇.從民族國家拯救歷史：民族主義話語與中國現(xiàn)代史研究[M].王憲明，等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71.

[4]萬瑪才旦.電影《五彩神箭》誕生記(29)[N/OL].萬瑪才旦的blog，2013-12-25[2014-12-24].http://blog.tibetcul.com/home.php?mod=space&uid=7054&do= blog&id=210519.

[5]梁黎.我那嘛呢石一樣的藏區(qū)——記中國第一位藏族導演萬瑪才旦[J].中國民族，2006(03).

[6]劉大先.表述的轉(zhuǎn)型——當代民族電影的民俗展示、文化認同于國家想象[A].牛頌，饒曙光.全球化與民族電影——中國民族題材電影的歷史、現(xiàn)狀和未來[C].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12:193.

The Sacred Arrow: Historic Memory， Cultural Inheritance and Ethnic Identity

ZHANG Tao

(CollegeofLiberalArts，XizangMinzuUniversity，Xianyang，Shanxi712082)

Abstract：The film The Sacred Arrow takes one traditional Tibetan sports the sacred arrow as the narrative line in the context of modern society displaying the the ethnic cultural trait and the living circumstances in the context of modernization from the internal perspective. And it conveys people should get solace and strength from history， seek cultural identity and keep constructing the consistency of ethnic culture.

Key words：ethnic group; history; identity; cultural inheritance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444X(2016)01-0024-05

作者簡介：張濤(1978—)，男，山東青州人，西藏民族學院文學院副教授，廈門大學人文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電影理論、少數(shù)民族題材電影。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全球化語境下藏族題材電影生存環(huán)境與文化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 (項目編號：13XMZ027)；西藏自治區(qū)高校人文社科項目“全球化語境下藏族題材電影的文化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項目編號：2013ZJRW65)；廈門大學研究生田野調(diào)查基金項目“藏族題材電影文化研究”(項目編號：2014GF009)。

收稿日期：2015-10-17

DOI：10.15958/j.cnki.gdxbysb.2016.0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