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亞軍
(東華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上海 20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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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北民歌中的修辭格及其英譯研究
茍亞軍
(東華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上海 201620)
陜北民歌中常見的修辭格有比興(起興)、反復(fù)、比擬、設(shè)/反問、比喻、夸張、對偶等,本文介紹了陜北民歌中常用的修辭格,并對目前已有的英譯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翻譯的過程中,對于一些不易轉(zhuǎn)譯到譯文中的修辭格,譯者充分發(fā)揮了其創(chuàng)造性,同時利用了譯入語的詞匯、語音、語義等各種手段,力爭使譯文達到與原文大體相同的效果,盡量將翻譯過程中的損失降到最低。只有這樣,才可能將這塊民族藝術(shù)瑰寶推向世界舞臺,讓民族文化真正“走出去”。
陜北民歌;修辭格;英譯;比興
陜北民歌是一部流傳于西北黃土高原上的不朽的史詩,是中華民族文化中的一朵奇葩,被譽為中華民族音樂殿堂里的“音樂活化石”!人們信口而歌、張口而唱,陜北民歌完全是一種人們有感而發(fā)、即興創(chuàng)作的歌曲。陜北民歌以其活潑的表達形式、自由奔放的節(jié)奏和優(yōu)美動聽的旋律為陜北人民所喜聞樂見。至今,陜北民間還傳唱著兩萬多首民歌。陜北地處黃土高原的中部,是一片一望無盡的黃沙溝壑丘陵川道。秦漢以來地處邊陲,漢族與蒙古族等少數(shù)民族在這里不斷交匯,在游牧文化和黃土文化的長期交融和發(fā)展之下產(chǎn)生了獨特的陜北文化。因此陜北民歌既有蒙古民歌的悠揚和豪放,又有關(guān)中平原民歌和地方戲曲的哀怨和凄涼,逐漸形成了自己獨樹一幟的民歌特色。陜北民歌的主要語言特點:一是大量的地方方言、土語的運用。陜北民歌中方言土語的運用生動地突出了其地方風(fēng)格,增強了歌曲的地方色彩。如:后生(青年人、后輩)、婆姨(媳婦、成年婦女)、大(父親)、搭伙計(交朋友、談戀愛)、牲靈(牲口)等等。二是疊詞的運用。如:藍格瑩瑩(純凈的藍色),淚格蛋蛋(淚珠子),毛眼眼(眼睛),等等。[1]
下面我們對陜北民歌英譯及其相關(guān)研究作一簡要概述。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南開大學(xué)的王宏印教授,他收集了一百多首陜北民歌,將其整理翻譯成了漢英對照本《西北回響》[2],并基于大量的翻譯實踐在前言和后記中對民歌翻譯的原則、方法及經(jīng)驗作了總結(jié)。該書于2009年出版,它是對陜北民歌翻譯的一大貢獻,是陜北民歌集中向外翻譯傳播的首次嘗試。李林波在《在詩中聆聽歌的回音》[3]中評述了《西北回響》,并討論了陜北民歌的翻譯,同時指出該書提供了一條陜北民歌翻譯的可行途徑,即從歌唱文本向閱讀文本的遷移。王沛在《陜北民歌的特點及其翻譯探索》[1]中重點探討了陜北民歌的語言特點及翻譯策略,在《陜北民歌中民俗文化翻譯之美學(xué)重構(gòu)》[4]中探討了陜北民歌中民俗文化翻譯的美學(xué)價值。王占斌在《目的決定手段》[5]中以翻譯目的論為指導(dǎo)評析了《西北回響》的翻譯,在《再現(xiàn)陜北民歌的文學(xué)性》[6]中也對《西北回響》從幾個方面進行了評述,并指出其翻譯的特點。王占斌與陳大亮在《比興在信天游中的運用及其翻譯對策》[7]中討論了信天游的比興手法及其翻譯,并提出了三種翻譯策略。王會娟、胡德慧在《“三美”原則指導(dǎo)下“信天游”歌詞文本的翻譯研究》[8]中討論了“三美”原則指導(dǎo)下的信天游的翻譯。麻瑞等在《異化原則在陜北民歌英譯中的體現(xiàn)》[9]中指出,《西北回響》的譯者采用了異化譯法,保留了陜北民歌原有的民族風(fēng)味,同時對原文進行了不同程度的再創(chuàng)作。緱斌在《由逆而順,走向讀者、演唱者與聽眾》[10]中探討了以受眾為目標(biāo)的民歌(主要是陜北民歌)的翻譯策略,在《后結(jié)構(gòu)主義視域中陜北民歌翻譯策略研究》[11]中以后結(jié)構(gòu)主義文藝思想和接受美學(xué)為理論依據(jù),提出了民歌英譯可接受性的思想路線以及可操作的翻譯策略和方法。
修辭學(xué)即關(guān)于修辭的學(xué)問。那么,什么是修辭?陳望道先生在《修辭學(xué)發(fā)凡》[12]中將修辭定義為“調(diào)整語辭,使達意傳情能夠適切的一種努力”;張弓的《現(xiàn)代漢語修辭學(xué)》[13]認為“修辭是為了有效地表達意旨、交流思想而適應(yīng)現(xiàn)實語境,利用民族語言各因素以美化語言”。還有其他學(xué)者及各大詞典都給出了各自的定義,從不同側(cè)面闡釋了修辭的概念。總之,可以說,修辭就是通過運用各種表現(xiàn)手法,準(zhǔn)確、生動地表達思想感情,提高語言表達效果。修辭格又叫“辭格”“語格”“修辭方式”“修辭手段”等。修辭格是修辭學(xué)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但只是其中一部分,不可將二者等同起來。[14]漢語修辭中有一股審美主流,那就是對自然美的追求。漢語中許多富于自然色彩的有象征意義的詞語和修辭中雙關(guān)、比喻、比擬、移情、起興、夸張、象征等辭格往往借用自然之物進行比附抒情。[15]
本文主要介紹了陜北民歌中常用的修辭格,并對目前已有的英譯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陜北民歌中常見的修辭格有比興(起興)、反復(fù)、比擬、設(shè)/反問、比喻、夸張、對偶等。陜北民歌翻譯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可謂不勝枚舉、層出不窮,這其中修辭格的翻譯難度尤為突出。專門探討陜北民歌中修辭格英譯的文章尚未見發(fā)表,本文算是在這個領(lǐng)域的一個嘗試。文中所引譯文大部分來自王宏印教授的漢英對照本《西北回響》。文中的譯例主要是把陜北民歌當(dāng)做閱讀文本而非歌唱文本進行翻譯的。
(一) 比興(起興)
比興是中國詩歌的一種主要表現(xiàn)手法,起源于《詩經(jīng)》。后來的學(xué)者把這種表現(xiàn)手法概括為比和興,二者都是在賦(直陳)基礎(chǔ)上進一步文學(xué)化的創(chuàng)作方法。簡而言之,比就是比喻,是對人或物加以形象的比方;興就是起興,是借助他物作為詩歌發(fā)端,以引出所要抒情或敘述的內(nèi)容。有的興兼有發(fā)端與比喻的雙重作用,所以后來“比興”二字常連用,以指詩有寄托之意。[2, 7]比興手法是貫穿于陜北民歌中的重要表現(xiàn)手段。比興手法的英譯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為再現(xiàn)文內(nèi)的語義銜接/關(guān)聯(lián);一種為構(gòu)建新的語義勾連。
1. 再現(xiàn)文內(nèi)的語義銜接/關(guān)聯(lián)
例1
原文:青線線的(那個)藍線線,藍格瑩瑩的彩; 生下一個藍花花,實實地愛死個人。(《藍花花》)
王譯*文中“王譯”均為王宏印教授譯文,出自《西北回響》。: Blue thread dark and light look ever the best, Blue Flower is born to the world so lovely and wet.(第65頁)
《藍花花》是陜北民歌的經(jīng)典,或者說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它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也是永恒的藝術(shù)品[2]。歌詞以青和藍起興,引出后面的藍花花,進而對藍花花進行描述,“實實地愛死個人”。通過“青”和“藍”這一語言線索所起的興,是意義的興。
譯文用“blue”把原文的“青”“藍”統(tǒng)一為dark和light顏色深淺上的不同,這一選詞體現(xiàn)了后面的“藍格瑩瑩”的色彩,同時也可以暗示藍花花不祥的命運。同時上下兩句都以“blue”開頭,使關(guān)系更緊密,顏色的鮮亮好看“l(fā)ook ever the best”與藍花花“愛死個人”(so lovely and wet)之間體現(xiàn)了語義關(guān)聯(lián)。
例2
原文:蘆花公雞飛過墻, 把我的哥哥照過梁。(《想哥哥》)
王譯: Seeing a cock flying over the wall, I follow it and get over a mountain ridge.(第121頁)
原文上句以“蘆花公雞飛過墻”起興,所產(chǎn)生的意象就如同我目送哥哥翻過了那道山梁,二者都有越過一個高度的語義關(guān)聯(lián),譯文上下兩句都用“over”體現(xiàn)了這一共同點。這里有兩點似可作一改進。 其一,上句中的cock一詞為多義詞,容易引起其他聯(lián)想,不如改為rooster;為了更好地再現(xiàn)原歌詞中的意象,蘆花公雞(我國土生雞種,體型橢圓而大,羽毛黑白相間),取其主要信息,譯為A black-and-white rooster;其二,下句中的“it”指代似乎不甚明確。基于此,原文似可改譯為:
Seeing a black-and-white rooster flying over the wall,
I watch as you get over a mountain ridge.
其中“watch”一詞傳達了專注之意,與“as”一起表達了戀戀不舍的離別之情。
例3
原文:三月里來山桃花兒開, 所有的蜜蜂采蜜來。 你有情來奴有意(哎個喲嗬), 三哥哥你愛不愛?(《三哥哥你看美不美》)
王譯: March sees peach in full blossom, And bees fly over flowers for honey. We do fall so deep in love, my honey. That you love me deep, don’t you say?(第83頁)
此例中,原文前兩句起興,后兩句敘述。把郎情妾意比作是蜜蜂采蜜,頗為形象,柔情蜜意呼之欲出。這里只給出了這首歌的第一節(jié),說的是采蜜,后面的第二節(jié)和第三節(jié)分別說的是洞房情意和喝糖水,譯文根據(jù)整首歌的主題將“哎個喲嗬”譯為“my honey”,與主題和情節(jié)很是切合;同時,譯文第二句和第三句中的honey也上下呼應(yīng),意思上也相互滲透,可謂佳譯。
例4
原文: 黃河岸上靈芝草, 我看哥哥兒你人品(噢)好。(《崖畔上開花崖畔上紅》)
王譯: Good as the Magic Fungus on the Great River banks, You grow tall and kind and warm-hearted; there you go.(第31頁)
這是一個典型的比興用法,上句起興,下句敘述,意思表達得很清楚,說哥哥人品好,就好比是黃河岸上的靈芝草。譯文中上句就用“good”點明了靈芝草和哥哥的共同之處,至于哥哥怎么個好法呢?下句把“人品好”這一籠統(tǒng)說法具體化了:“tall and kind and warm-hearted”,后面又增加了“there you go”,極為口語化地表達了肯定的語氣,符合民歌的口語體風(fēng)格。
2. 構(gòu)建新的語義勾連
在有些“興”單元里,前后的聯(lián)系非常模糊,翻譯時需要譯者創(chuàng)造性地體現(xiàn)出二者之間的語義聯(lián)系,構(gòu)建新的語義勾連,以顯化其間的語義和銜接關(guān)系。此外,在實現(xiàn)上下句語義勾連的過程中,不同的理解可以產(chǎn)生出不同的譯文,這也從另外一個側(cè)面體現(xiàn)了譯者的創(chuàng)造性。
例5
原文:羊羔羔吃奶彈(著)蹄蹄, 苦命人找不下好(著)伙計。
三塊塊石頭兩頁頁瓦, 改朝換代我單(著)另嫁。(《苦命人找不下好伙計》)
王譯: A sucking lamb wants a mastos breast. And an ill-fated life wants a male mate. Though humble as a stone or a tile, I must get married when life has a turn.(第57頁)
第一節(jié)中的兩句,羊羔吃奶和苦命人找不下好伴侶之間表面上似乎沒有什么聯(lián)系,這就需要譯者挖掘其中的語義關(guān)聯(lián),構(gòu)建新的銜接關(guān)系。羊羔渴望吃奶就如同苦命人渴望找到伴侶一樣,隱喻婦女渴望結(jié)婚生子。這樣譯文就產(chǎn)生了新的語義勾連,讀起來不覺突兀。第二節(jié)的兩句之間同樣存在著這個問題,表面看來,三塊石頭和兩頁瓦與改朝換代我嫁人之間似乎很難說有什么聯(lián)系,譯者創(chuàng)造性地譯為:雖然卑微如石頭瓦片,當(dāng)生活出現(xiàn)轉(zhuǎn)機時我依然要嫁人。此處的改朝換代當(dāng)屬夸張,可譯為生活出現(xiàn)轉(zhuǎn)機。
對于“羊羔羔吃奶彈(著)蹄蹄,苦命人找不下好(著)伙計”的翻譯,我們再來看另外一個譯本:
王占斌,陳大亮譯: A lamb sucks breast so intoxicated with happiness, But a miserable girl like me fails to get a man entrusting lifelong.[7]
該譯文把上下句之間的比興關(guān)系再現(xiàn)為對比關(guān)系:看到羊羔在陶醉于吮吸奶汁的幸福中時,苦命的女子為找不到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而哀嘆。這樣上下句之間就建立了一種新的銜接,譯文的可讀性大大增強。只是該譯文在用詞上稍顯復(fù)雜了些,這與民歌的口語體不大相符。比興單元中上下句之間的對比關(guān)系雖然在陜北民歌中并不多見,但例子也還是有的,如“黃河里翻的是滿腔的苦,筏子上載的是滿心的愛?!?/p>
例6
原文:三疙瘩瘩石頭(哎),兩(呀)兩疙瘩瘩磚, 什么人(呀么)讓我(哎)心(呀)心煩亂(啊)?(《這么好的妹子見不上面》)
王譯:Are you simply a stone or a brick, so cold? But still it makes me so much distracted.(第103頁)
石頭與磚和我的心煩亂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要挖掘這一關(guān)系,必須得去原歌詞的上一節(jié)中去尋找線索,“這么大的鍋(來)下不下兩顆顆米,這么旺的柴火(來呀哎)燒不燒熱(個)你”。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原來是小伙子追求姑娘,但是姑娘似乎表現(xiàn)得很冷漠。根據(jù)這一線索,我們可以在石頭與磚的冰冷與姑娘的冷漠之間建立起聯(lián)系,使語義顯化。這樣,本節(jié)中上下句之間的轉(zhuǎn)折關(guān)系便得以合理化:縱然你如磚石般冷漠,但還是讓我如此心煩意亂。暗含有“衣帶漸寬終不悔”之意。
王沛譯:Such a cold-hearted girl I should say, You make me distracted all the way.[4](第143頁)
該譯文中也利用了石頭與磚冰冷的特征,只不過把冰冷這一特征移用到了姑娘身上,而且原歌詞中的石頭與磚的字眼在譯文中完全找不到。此外,該譯文運用了倒裝的句法,以形成押韻。
王占斌,陳大亮譯:Rocks and bricks, you lie there ever and quiet, Do you know who touched the depth of my heart?[7](第34頁)
該譯文上句突出了磚石的無知覺,永遠靜靜地躺在那里,不受周圍環(huán)境影響。下句用“do you know”將上下兩句關(guān)聯(lián)起來,同時小伙子向磚石發(fā)出疑問,表明小伙子的心已經(jīng)被姑娘深深打動。這一譯文確實為我們打開了另一個建立語義關(guān)聯(lián)的思路。
例7
原文:羊(啦)肚肚手巾(喲)三道道藍, 咱們見個面面容易(哎呀)拉話話兒難。(《淚蛋蛋拋在沙蒿蒿林》)
王譯:A lambskin-like towel has three strips all blue, It’s no easier job to talk with you than to see you.(第115頁)
王沛譯:A sheep-belly white towel has three blue stripes. It is easy to meet you but hard to talk to you.[1](第39頁)
《淚蛋蛋拋在沙蒿蒿林》是一首極為流行的陜北民歌,簡單易懂,易于模仿和演唱。該例中,表面上看,上句與下句之間似乎沒有什么語義聯(lián)系。實際上,有這么一個習(xí)俗背景,即:陜北男人通常把白羊肚手巾綁在頭上,所以女人看見了白羊肚手巾就相當(dāng)于是與自己的心上人“見面面”了,但是“見面面容易拉話話兒難”。這樣上下句之間的比興關(guān)系得以顯化,讀來不覺突兀。兩個譯本本質(zhì)上沒有大的區(qū)別,不過,若是譯文加注以說明這一背景情況,對于譯文讀者來說或許更為清晰明了。
例8
原文:崖畔上開花崖畔上紅, 受苦人盼著(那)好光(噢)景。(《崖畔上開花崖畔上紅》)
王譯:Flowers on the hillside are red and fresh. Poor people expect a good life as a red, red rose.(第31頁)
原歌詞中的比興關(guān)系在于,上句用花紅起興,下句描寫好光景,紅色有紅紅火火的意思,象征著旺盛與喜慶,紅花即喻示著好光景、好日子。譯文用red, good來體現(xiàn)出這一聯(lián)系,并借用了蘇格蘭民間詩人彭斯的詩歌a red, red rose中的表達,這與《崖畔上開花崖畔上紅》的愛情主題也是吻合的。
王占斌,陳大亮譯:The hillside turns bright red by the blooming flowers, Poor people yearn for a life brighter than the blooming flowers.[7](第34頁)
該譯文上下句重復(fù)了“blooming flowers”,又利用了“bright”和“brighter”,意在使上下句之間建立一種聯(lián)系。
(二) 反復(fù)
反復(fù),顧名思義,相同的詞語、句子、段落不斷地重復(fù)出現(xiàn),意在強調(diào)語義重點,表明觀點與態(tài)度,加強語氣和感情,加深印象,達到一種特別的效果。反復(fù)可以分為連續(xù)反復(fù)和間隔反復(fù)。間隔反復(fù)具有語篇銜接功能,在每一段開頭或結(jié)尾重復(fù)相同的詞語或句子,可以把這些段落連接成一個整體。反復(fù)也有調(diào)節(jié)音節(jié),增強節(jié)奏的作用,在節(jié)奏上有一定的音樂美。反復(fù)是詩詞歌賦和演講辯論等文學(xué)體裁中經(jīng)常運用的一種手段,可以增強抒情效果。反復(fù)(重復(fù))修辭手法的作用在于造勢,語言頓挫有力、語氣激蕩、一唱三嘆、情韻悠長,使語言具有強大的說服力和感染力,激勵讀者和聽眾,使他們產(chǎn)生共鳴。[16]反復(fù)修辭格在陜北民歌中使用得也非常普遍,聽來悠揚婉轉(zhuǎn),感情熾烈,蕩氣回腸。
例9
原文:哥哥你走西口, 妹妹(呀)犯了愁。 提起哥哥走西口(哎), 小妹妹淚長流。 哥哥你走西口, …… 哥哥你走西口, ……(《走西口》)
王譯: You go to Xikou, I’m so sorry for you. Whoever says it to me, My tears come down. Woe! You go to Xikou, … You go to Xikou, …(第169頁)
曾經(jīng)唱遍大江南北長城內(nèi)外的《走西口》,就運用了反復(fù)修辭格,幾乎每一節(jié)的開始都用了“哥哥你走西口”,屬于間隔反復(fù),旋律悠揚,優(yōu)美動聽,令人回味無窮。歌詞一節(jié)一節(jié)唱下來,給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妹妹*文中所有的“哥哥”和“妹妹”,均是陜北民歌中對戀人含蓄的稱呼。送哥哥出門,戀戀不舍又放心不下,而千叮嚀萬囑咐的生動感人的場面。同時,這一反復(fù)修辭格也起到了銜接語篇的功能,使整首歌連接為一個整體。
譯文通過重復(fù)“You go to Xikou”,忠實地再現(xiàn)了反復(fù)修辭格。同時“西口”的直譯簡潔明了,整首歌也基本保持了押韻,便于歌唱,而且譯文也基本還原了原文類似于五言歌行的節(jié)奏感和韻律美。譯文中“You go to Xikou”的反復(fù)也起到了與原文相同的銜接語篇的功能,起到了標(biāo)明層次、分清段落的作用,同時再現(xiàn)了哥哥和妹妹離別的場景,抒發(fā)了強烈的感情,久久回蕩于耳邊,可謂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例10
原文:清早摘瓜過前灣, 崖畔上的酸棗紅艷艷。 攔羊的哥哥打下它, 撲拉拉拉落下一鋪攤, 落下一鋪攤。 我悄悄地走過去, 把酸棗放嘴邊, (哎呀)酸不溜溜甜,甜不溜溜酸, 酸不溜溜甜,甜不溜溜酸。 害得我丟了柳條籃籃, 丟了柳條籃籃。(《崖畔上酸棗紅艷艷》)
王譯: Early morning, I went out to get gourd, I saw wild jujube on the hillside so red and wet. A shepherd beat the bush And got the fruit down, So much and so lovely All on the ground, All on the ground! I neared on my tiptoe, And picked one up, And tasted it… Oh, so sweet and sour, So sour and sweet That I ran away And left my basket, And left my basket.(第27頁)
這首歌詞通過描寫酸棗的色(紅艷艷)和味(酸不溜溜甜,甜不溜溜酸),表達了攔羊的哥哥與妹妹之間的情(撩人心動)。表現(xiàn)手法上運用了反復(fù)修辭格,屬于連續(xù)反復(fù)。第一小節(jié)結(jié)尾“撲拉拉拉落下一鋪攤,落下一鋪攤”,通過重復(fù)“落下一鋪攤”,似乎讓人聽到并看到了一顆顆酸棗從樹上落下而鋪滿一地的場景,生動而形象。譯文先說酸棗“so much and so lovely”,接著重復(fù)“all on the ground, all on the ground”,并運用了感嘆語氣,力圖再現(xiàn)原文的場景。第二小節(jié),先是重復(fù)了“酸不溜溜甜,甜不溜溜酸”,妹妹只顧著細細品味酸棗又酸又甜的味道,而“丟了柳條籃籃”,通過重復(fù)“柳條籃籃”似乎在訴說著心中丟了東西的一絲不悅,嬌嗔之狀盡顯。對此譯文遵照原文也進行了重復(fù),意欲達到相同的效果。
(三) 比擬
比擬就是運用聯(lián)想,把甲事物當(dāng)作乙事物來寫。比擬能夠使語言藝術(shù)化,生動活潑,鮮明地表達喜怒哀樂的感情。比擬可分為擬人和擬物兩種。
擬人就是把屬于人的品質(zhì)、行為、情感等賦予其他有生命或無生命的東西,使其具有人的特征。它可以使沒有生命的東西栩栩如生,使有生命的東西可愛可憎,如同人類一樣,引起讀者共鳴。以物擬人,創(chuàng)造氣氛,使敘述對象人格化,將人的思想感情借助周圍事物或概念流露出來,能使讀者對所表達的事物產(chǎn)生鮮明的印象,產(chǎn)生強烈的感情。擬人法常用在寓言、童話、詩歌、諺語等文體中,常用來抒發(fā)感情,增強文章的感染力。
例11
原文:紅(格)丹丹的陽婆婆(呀)滿山照, 手(嘞)提上籃子(哎嘿嘿嘿)抿呀抿嘴嘴笑。 (哎嘞喲)跟上哥哥去打櫻(嘞哎嗨)桃。(《打櫻桃》)
王譯: The Granny Sun shines all over the mountain, I carry my basket and smile merrily. And I’ll go and pick cherry—with my dear.(第17頁)
這首民歌的歌詞活潑快樂,描述了妹妹跟著哥哥去山里打櫻桃的情景。其中把太陽稱為“陽婆婆”,是陜北特有的說法,不同于我們平常所說的“太陽公公”,很能體現(xiàn)人們的認知視角,新奇而有趣。細細想來不無道理,太陽普照大地,給人以溫暖和光亮,不正如慈祥而溫暖的婆婆嗎?這一擬人手法使人倍感親切,形象而生動。譯文保留了這一說法,將之譯為“the Granny Sun”,便于將這一文化特色詞呈現(xiàn)給譯文讀者。
例12
原文:口唇皮皮想你哩,頭發(fā)梢梢想你哩, 眼睛仁仁想你哩,舌頭尖尖想你哩。(《想你哩》)
王沛澤: I miss you on my eager lips, I miss you on my hair tips, I miss you on my eyeballs, I miss you on my tongue tip.[1](第39頁)
為了表現(xiàn)強烈的思念之情,原歌詞動用了各個身體器官,極盡想你之能事,表達了思念之深,想念之苦,情真意切。譯文忠實地轉(zhuǎn)譯了這一擬人手法,目的在于達到相同的效果。
擬物是把人當(dāng)成物來寫,包括描寫成動物、植物、無生命物或抽象概念等。擬物法往往含有褒義或貶義。含有褒義時,表達敬仰、熱愛等色彩;含有貶義時,把人比作低等或丑惡的東西,表達嘲諷、鞭撻等色彩。當(dāng)然,有時擬物法也不帶明顯的感情色彩,只是為了更加生動、形象。[17]
例13
原文:遠遠看見哥哥你, 恨不得插上翅膀飛。(《一疙瘩冰糖化成水》)
王譯: I recognized him from a distance, And how I wish I could fly to him!(第111頁)
“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很明顯,把人比作飛鳥,屬于擬物手法,表達了迫不及待的心情。譯文保留了擬物修辭格,同時使用了感嘆語氣表達強調(diào),突出了妹妹急于見到哥哥的心情,譯文基本取得了與原文同樣的效果。
(四) 設(shè)問與反問
設(shè)問與反問都屬于修辭疑問句。設(shè)問,往往是自問自答,目的是引發(fā)思考,引起注意,加深印象,增添文趣,使語言生動有力。反問,不要求回答,也無需回答,表達的是確定的意思,也有引發(fā)思考的作用,語氣更為強烈。
例14
原文:陜北地方有啥寶? 旱煙(這)毛皮和甜干草。(《陜北是個聚寶盆》)
王譯: What valuable things does Northern Shaanxi have? Aha, tobacco, sheepskin and licorice root.(第19頁)
很明顯,此處運用設(shè)問,引發(fā)讀者思考“陜北地方有啥寶”,語言樸素直白。譯文也采用了設(shè)問的形式,自問自答,保留了與原文相同的內(nèi)涵。值得注意的是,譯文答句增加了感嘆詞Aha,別有趣味,似乎留出時間讓讀者思考,同時也頗能營造民歌的意味。
例15
原文:哪里去找我的親? 哪生還有我的貼心人? 哪里去找我的親? 哪生還有我的貼心人?(《野店》)
王譯: Alas! What happened here? Where can I find my dear woman? Alas!What happened here? Where can I find my dear woman?(第41頁)
此處是反問修辭疑問句,同時又有反復(fù)手法。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即:人去店空,所謂伊人,尋她不見(“獨門子店里燈不亮,紅撲撲望子拔了根”),頗有唐朝詩人崔護“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之慨嘆!原文的“哪里去找我的親”和“哪生還有我的貼心人”問的其實是相同的問題。譯文第一句中的“Alas”表達了男子對世事變遷的感慨,“What happened here?”表達了心中的疑問。原文的反問手法忠實地體現(xiàn)在了譯文中。
(五) 比喻
比喻修辭格,就是根據(jù)心理聯(lián)想,抓住不同事物的相似點,用喻體來描繪本體,可以達到生動形象、鮮明深刻、傳神達意的修辭效果。陜北民歌中的比喻修辭格用得是比較多的。
例16
原文:水船好像翠華宮, 年輕人風(fēng)流把船登。 青春愛的少年人, 那花兒能開幾日紅。(《船歌》)
王譯: A large boat is like a palace building, And young dancers will go boating. Youth is the prime of human life, And flowers bloom at good time.(第147頁)
題目為船歌,其實是“船舞”(Boat Dance),所以這里的年輕人指年輕的舞者,譯為“young dancers”;像宮殿的只能是大船,所以“水船”譯為“a large boat”。原文的明喻修辭手法如實地被轉(zhuǎn)譯到了譯文中,盡顯水船華麗奪目的特點,體現(xiàn)了譯文與原文的風(fēng)格統(tǒng)一。
例17
原文:哥哥正年輕, 妹妹像花初開; 收到這荷包袋, 郎你要早回來。(《繡荷包》)
王譯: My boy is just in his prime, And I’m in my maiden bloom. Please come back early, my love, When you get my love pouch.(第73頁)
原文中的明喻修辭格“妹妹像花初開”,譯文舍棄了喻詞“像”,用“maiden bloom”表達出了原文的意思??梢姡饔鞯姆g亦可根據(jù)具體情況靈活處理。
(六) 夸張
夸張,即故意言過其實,夸大或縮小事實,目的是給讀者或聽眾留下深刻的印象,達到特殊的修辭效果。
例18
原文:哎,我曉得天下的黃河,九十九道彎哎。 九十九道彎上,九十九只船哎。 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桿哎。 九十九個艄公喲嗬來把船來搬。(《黃河船夫曲》)
王譯: I tell you that the Yellow River has 99 bends, And on the 99 bends are 99 boats, And in the 99 boats are 99 masts, And 99 boatmen are rowing the boats.(第3頁)
《黃河船夫曲》是一首名曲,高亢豪邁,激越蒼涼。原文整齊而錯落的旋律抒發(fā)了船夫豪邁的情感,營造了黃河宏大奔流的氣象,其中的數(shù)詞九十九實為夸張手法。譯文保留了這一夸張的修辭手法,試圖達到與原文相同的效果。
例19
原文:這么長的(個)辮子(哎)探(呀么)探不上(個)天。 這么好的(個)妹妹(呀)見(呀)見不上(個)面。 這么大的鍋(來)下不下兩顆顆米, 這么旺的柴火(來呀哎)燒不燒熱(個)你。(《這么好的妹子見不上面》)
王譯: So long a pigtail but it can’t touch the sky; So nice a girl, like you, but I can’t see. So large a pan but it can’t cook millet gruel; So big a fire but it can’t warm up your heart.(第103頁)
辮子再長,如何能探上天;鍋再小,為何下不了米。很明顯,這屬于夸張手法,表達了小伙子深深的不解與疑問:如此熾烈的愛竟不能打動姑娘的芳心。原文各句結(jié)構(gòu)對稱,意思上下勾連,表達的意象奇特而新穎,令人不禁驚詫于陜北民歌的語言表達之奇之美。譯文每句中“but”的使用把原文中隱藏的感嘆語氣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譯者深諳漢英兩種語言意合與形合的差異,把原文的意合通過譯文的形合體現(xiàn)出來。同時,與原文一樣,譯文上下結(jié)構(gòu)對稱,夸張手法如實再現(xiàn),堪稱佳譯。
(七) 對偶
對偶是把一對結(jié)構(gòu)基本相同或相似、字數(shù)相等的句子或短語連接在一起,用來表達相似、相關(guān)或相對、相反意思的一種修辭手法。對偶從內(nèi)容上可分為平對(正對)、反對和串對。平對是由兩個意思相關(guān)、相似的句子或短語構(gòu)成。反對是由兩個意思相反或相對的短語或句子構(gòu)成。串對,上下兩聯(lián)之間是順承關(guān)系,又叫“流水對”,如“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對偶形式整齊,結(jié)構(gòu)勻稱,讀起來節(jié)奏鮮明,鏗鏘有力,具有音律美,聽起來悅耳,便于記憶和傳誦,是為人們所喜聞樂見的一種修辭方式。常見于詩歌、詞曲、散文、小說,以及公文,文章標(biāo)題用得也很多。
例20
原文:一頭繡的洞賓戲牡丹, 一頭繡的呂布戲貂蟬。(《小寡婦上墳》)
王譯: I embroidered Eros playing with a peony, And also Cubid flirting with a beauty, for a change.(第125頁)
原文上下兩句形式整齊,結(jié)構(gòu)相同,字數(shù)相等,說的是妻子在肚兜或滿腰轉(zhuǎn)(即腰帶)上繡的圖案。洞賓即八仙之一的呂洞賓,呂布戲貂蟬的故事則來自婦孺皆知的《三國演義》。修辭手法上屬于對偶中的平對(正對)。為了易于為譯文讀者理解,譯文采用了異化的翻譯手法,換用了希臘神話和羅馬神話中的愛神厄洛斯(Eros)和丘比特(Cubid),另辟蹊徑,不失為一種可取的翻譯方法。形式上來說,譯文基本上保留了原文對偶修辭格的格式。
例21
原文:黃河里翻的是滿腔的苦, 筏子上載的是滿心的愛。(《過黃河》)
王譯: The River is full of miseries, And the raft is full of love.(第5頁)
原文兩句雖然結(jié)構(gòu)相同、字數(shù)相等,但意思卻相反:苦與愛。當(dāng)屬于對偶修辭手法中的反對,利用黃河的苦反襯出筏子上滿心的愛,點明主題——妹妹跟定哥哥過黃河的決心和他們生死相依的愛。譯文用“full of”保持了上下句的結(jié)構(gòu)一致,大寫的河(River)似在表明過黃河之艱險以及人們對黃河的敬畏。不過筆者有一點疑惑:既然上下句之間意思相反,是否用“But”替換“And”更能反襯出“滿心的愛”呢?
陜北民歌中常見的修辭格有比興(起興)、反復(fù)、比擬、設(shè)/反問、比喻、夸張、對偶等,本文介紹了陜北民歌中常用的修辭格,并對目前已有的英譯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翻譯的過程中,對于一些不易轉(zhuǎn)譯到譯文中的修辭格,譯者付出了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和藝術(shù)化的努力,在保持原有民歌魅力的基礎(chǔ)上,借助英文的語言魅力和英語詩歌中的一些要素,同時利用了譯入語的詞匯、語音、語義等各種手段,力爭使譯文達到與原文大體相同的效果,盡量將翻譯過程中的損失降到最低。如果說陜北民歌的翻譯注定是一種喪失,但又絕對是一種必要的喪失。通過翻譯這個再創(chuàng)作的階段,它失去了一些,但獲得了更多。[3]只有這樣,才可能將這塊民族藝術(shù)瑰寶推向世界舞臺,讓世界聽到陜北民歌的“好聲音”,讓民族文化真正“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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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0
茍亞軍(1976—),男,陜西寶雞人,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英漢對比與翻譯、教學(xué)法。E-mail:gouyajun@dh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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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9034(2016)04-0187-11
東華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6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