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杰
渾河古道風水地
王秀杰
王秀杰
1982年春畢業(yè)于遼師大中文系,1983年冬起先后任大洼縣副縣長、盤錦市市長助理、副市長,2002年夏任省文聯(lián)黨組書記、主席,2010年冬至2013年冬任省作協(xié)主席。現(xiàn)為省人大常委、民僑外委副主任。現(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一級作家。1995年始,先后出版 《鶴羽蘆花》《與鳥同翔》《水鳥集》《千秋靈鶴》《遙遠的鄉(xiāng)音》《遼水行記》等多部作品集。散文創(chuàng)作多以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為主旨;對鶴文化有較系統(tǒng)的研究,近年對遼寧地域文化也有所涉獵。
想到沈陽城北并列著的新樂遺址與昭陵,我探討起一個渾河與二遺址古跡有何關(guān)聯(lián)的問題。
沈陽城與渾河自古密切相關(guān)。班固《漢書》中稱流經(jīng)沈陽區(qū)域的河流為“小遼水”;遼太祖在候城故地重修土城名為“沈州”,以“沈水”取而代之;清太祖遷都沈陽,因用兵計謀改沈水為“渾河”。
這不禁讓人敬佩努爾哈赤的眼光和力排眾議的魄力。沈陽的確比自古以來即為遼東重地的遼陽具有更多的優(yōu)勢:最為平坦開闊的地理位置,極為豐富的遼、渾、蒲等大水資源。清初兩帝始終眷戀著這方土地,生前建起高大的城郭,死后均葬于此。
始建于順治元年的昭陵(俗稱北陵)埋藏著皇太極與孝端文皇后。此后多次改擴建,致使其規(guī)模愈加宏偉,清四帝曾先后十次到此親祭。陵園占地48萬平方米,現(xiàn)存古建筑38處,在金瓦紅墻之陵后還存活著兩千余棵蒼翠古松。
但有一個問題卻令我迷惑。帝王的陵墓一般都會選擇依山面水的地理形勢,使層樓朱壁于山水的迤邐中盡顯蒼然氣勢。如福陵,整座陵墓背倚天柱山,面臨渾河;新賓縣的永陵,背靠啟運山,前臨蘇子河。但在昭陵,我沒有看到陵園前的河流,只見到陵園內(nèi)“神橋”下一條細細的名為玉帶的護陵小河。我覺得,有永陵、福陵這些先例在,昭陵的風水先生對墓址的面水問題應(yīng)該有足夠的注意。
神橋既有裝飾陵寢建筑的作用,更有排泄高處陵寢之水的實用價值。昭陵神橋是一座青磚鋪面的三孔拱形石橋,至嘉慶年間便已破損嚴重,如今的神橋是建國后維修的,雖然刻意保留下來的橋欄板及柱頭雕刻已不如昔日清晰細膩,但仍不失莊重古樸之風貌,并成了昭陵的一樣史跡。但眼下,它的那一脈清流卻難解我的疑問。
距今約6800至7200年的新樂遺址于20世紀70年代始先后進行了4次挖掘,在近18萬平方米的面積中發(fā)掘出房址30余座,出土各類遺物3000多件。遺址分為三個文化層次,其中,被學術(shù)界命名為“新樂下層文化”的底層遺址是遼河流域目前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了數(shù)量較多的尖狀器、刮削器、石鏃和打制的網(wǎng)墜等磨制石器,還有木雕、煤精制品、玉器及陶器等。
在展室,我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幅渾河古道圖,河道為西向倒的丫字形。新樂遺址處于北河道之畔。解說員肯定地說是渾河孕育了新樂文化,但后來改道了。問何時改道她卻不能說清,但能說清的是遺址正門外現(xiàn)還有一條叫新開河的小河。難道是渾河古道?古人生前死后居址和墓葬的選擇都是要靠近水源又高出水源的,新樂遺址緊靠河流是一種必然的選擇;而那些出土的網(wǎng)墜,正是靠河而居的渾河先人漁獵的重要工具。
這讓我豁然開朗起來,與新樂遺址東西向近鄰的昭陵在選址時前面也一定會有河流會有水。
在資料的搜尋中,我先發(fā)現(xiàn)了 “昭陵十景”中有一景為“渾河潮流”之說,這應(yīng)指昭陵前河水泛漲的情景。后又查到一則可作為此景旁證的記載,有次昭陵大祭,趕上河水漫溢,前來祭祖的官員全被隔在了對岸,結(jié)果因誤了祭祀而受罰。為防止類似事件再發(fā)生,便將渾河改道沈陽城東南了。此中昭陵前渾河漲水的背景可信,但渾河因此改道的說法卻有些牽強。
至于渾河改道的時間,《東北古跡遺聞續(xù)篇》中有所記載:“省北八里村,有一關(guān)帝廟,曰觀泉寺?!冀疬|時,渾河之水,曾由寺前東流,故此寺名為觀泉寺云?!庇纱丝芍?,于觀泉寺(現(xiàn)昭陵東觀泉路附近)中所觀之泉即為渾河,那時渾河尚未改道。
看來,7000多年前的渾河主河道流經(jīng)沈陽城北是無疑的,但之后的改道應(yīng)不止一次。從始修于明正統(tǒng)八年(1444年)的《遼東志》中可見,明代的小沈水是“東自渾河分流”,且其書所標繪的渾河主河道與今渾河的走向大致相同。渾河最后改道城東南的時間應(yīng)在此書修撰之前。而皇太極死于1644年,之間只間隔200年,渾河古道當時尚在是完全可能的。
這樣,昭陵之前有渾河流過便有所依憑。顯然,直到清人修建昭陵時,渾河古道仍在,只不過已不是主河道,已因“分流”而淪落為渾河的一條支流。建陵同時,順便把渾河之水引進陵園內(nèi),使神道橋所在的玉帶河能與河水相通。
但老河道為何名之“新開”呢?查找資料,才知新開河是清末民初挖掘的一條人工運河。宣統(tǒng)三年(1911)春,為了利用渾河、蒲河的水力資源,擴大奉天西北部水稻種植面積,當局決定在兩河間開挖一條人工河道,將其銜接貫通起來。新開河起自渾河右岸東陵上木廠村南,經(jīng)大北邊門到北陵,后繼續(xù)西向挖掘,經(jīng)塔灣至劉家窩棚注入蒲河,河長27公里。
但這河并不全是新開的,多數(shù)河段是利用渾河古道進行清淤疏浚、連通而成?!渡蜿柨h志》載,新開河曾名水利河,是沿古河道重新挑挖的人工河?!侗绷曛韭浴酚涊d更為準確:“陵前之河,原為渾河河身……上世紀初水利局為種稻田使用水利,又重新掘開此河,名為新開河?!倍鴱男麻_河獲得水源的玉帶河一直擁有活水,并在神橋兩側(cè)汪存起湖泊?,F(xiàn)今人們劃船游樂其中的湖水,其實正是新開河之水。更為重要的是,這不竭的河水還滋養(yǎng)著陵后那些已逾370余載的陵松,它們從未因旱而枯。這恰恰造就了昭陵的神奇,不管陵前河流如何變化,昭陵之園始終有渾河之水流動護圍著。
由此可知,新樂遺址與昭陵前一脈相通的新開河段,正是渾河古河道北道之所在。進一步的考古發(fā)現(xiàn)也予以了證實,專家對新樂遺址前新開河域的沙土礦進行了科學檢驗,結(jié)論是,“它是一條古河道,水域?qū)掗煟髁亢艽蟆薄?/p>
就這樣,新開河之水沿著渾河古道從東向西流過昭陵,經(jīng)過新樂,奔向蒲河。我從昭陵正門前的北陵大街徑直向南行約二三百米,過省政府西門便到達了穿街而過的新開河畔。于是,我沿著轉(zhuǎn)向西北的河岸步行,到北陵西側(cè)時還找到了向陵園輸水的小河閘。河水從此徑向西流,數(shù)十米遠便橫越黃河大街到了新樂遺址南門坡下。處在同一條緯線上的新樂遺址與昭陵正是由渾河系連起來的,而河之“新開”,使古道河水中有了更深度的流淌。
那一刻,站在河岸邊的我心里充滿了感嘆,時隔六七千載的兩次生死居址的地理選擇竟會如此地接近!
古跡遺址如此集中于此,大抵為地勢的原因。沈陽城北呈一條長形高坡地脈,由西到東漸高,依次是塔灣、新樂遺址、昭陵、上崗子,直至福陵。而渾河古道丫字形北道,便是緊靠在高坡地南緣延伸開來的。
對于渾河古道沈水之陽這塊風水寶地,新樂人有眼光,努爾哈赤有魄力,而為皇太極陵墓勘測地理的風水先生尤為智慧。經(jīng)查得知,擇選陵址的是杜如預 、楊定量二位官員。日后,二人正因此功而免遭凌遲之刑。
渾河古道功莫大焉!她那奔涌不斷的水流如同血脈,把沈陽城的歷史與文化貫穿起來,滋養(yǎng)得萬代生民智慧而風光。讓我們感念她的哺育,去創(chuàng)造渾河流域更為絢麗多彩的明天吧!
責任編輯 王英林
對《三頭年豬》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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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寫的是殺豬,可感到缺乏新意,看到題目就可以想到后面要說的是什么,大體是殺豬的過程(如果換成殺羊也不過如此),尤其第三頭時,用了“洋鎬”,血淋淋的。
但作者想告訴讀者什么呢?是讓讀者了解殺豬的過程?還是回憶那個時代的生活?從中給人什么感悟、留下什么記憶呢?散文的意義在于用文學之美闡述一定的生活道理,將自己在生活中感悟到的東西記錄下來,傳達給別人,即使是痛苦的、仇恨的,也完全可以記錄下來,用文學形象給人以記憶。
可是這篇“殺豬”除了描寫一些殺豬的過程,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印象。我倒想起不久前編輯的張林先生的作品《鞭子的記憶》,他通過對鞭子的喜愛、向往,到自己的鞭子被別人拿去打人、在鞭子上留下了血跡,最后把鞭子扔到灶坑里燒掉的描述,讓我深深記住,并留下許多人性善惡的思考。
我覺得這就是作品的力量,也是作品的目的。一篇作品不一定告訴人們許多,也不要期望讓人們都記住 (正如不希望作者的通篇都是華麗辭藻一樣),只要能夠留下那么一點“刻骨銘心”或“過后能夠想起的”就足夠了,而想達到這個目的,也就必須有寫作的技巧,比如要有前期的鋪墊和結(jié)構(gòu)上的編排。
“殺豬”的故事其實可以寫出好文章,可絕不是這樣的“白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