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仆佇立
——“豎”字的故事

圖∕李靜潭

豎的本字“豎”是個形聲字。東漢許慎所撰《說文解字·臤部》：“豎，豎立也。從臤豆聲?！毙闻浴芭O（音千）”本義與奴仆有關(guān)。古人將“（目）”豎向書寫為“（臣）”，形象地描繪戰(zhàn)俘和奴仆俯首稱臣的姿態(tài)。甲骨文“”像是手指貼近或刺入眼珠，表示對奴仆的控制。聲旁“豆”本義是指一種食器，“”上部像有蓋子的淺盤，下部直立的腳柄連接底座。樣子類似我們現(xiàn)在喝葡萄酒的“高腳杯”。因為“豆”形直立，所以從“豆”得聲的字多有“直立”之意，后來由“直立”引申出“縱向”的意思與“橫向”相對，又被用來指稱由上一直向下書寫的“丨”筆。在楷書基本筆畫中“豎”也稱為“弩”，“弩”是形容“豎（畫）”筆勢如引弩發(fā)箭，要勁挺有力，用筆宜沉著下行謹(jǐn)戒輕浮。書寫時更應(yīng)注意直中見曲，太直則僵滯乏力，毫無意趣。

“豎”字的形旁“臤”本義與奴仆相關(guān)，故而在古書里“豎”也多用作“童仆”之意。成語“二豎為虐（也稱豎子居肓）”記述了《左傳》里的一則故事：

春秋時的晉景公夢見一個長發(fā)拖地的厲鬼，捶胸跳躍并威脅說：“你殺了我的子孫，這是不義。我請求為子孫復(fù)仇，已經(jīng)得到上天的允許！”晉景公驚醒立即召見巫師。巫師也預(yù)料到晉景公會得重病，怕是吃不到新收的麥子了！晉景公向秦國求醫(yī)，秦桓公派醫(yī)緩給晉景公診病。醫(yī)緩還沒有到達，晉景公又夢見疾病變成兩個小兒童（二豎子），一個說：“這個名醫(yī)恐怕會傷害我們，往哪兒逃好呢？”另一個說：“我們待在肓的上邊，膏的下邊，看他拿我們怎么辦？”醫(yī)緩看見晉景公說：“病已入膏肓，針灸不能用，藥物的力量也達不到，不能醫(yī)治了。”晉景公說：“真是好醫(yī)生啊?！庇谑丘佡涁S厚的禮物送醫(yī)生回去。六月初，晉景公想吃新麥子，讓管理食物的人獻麥，廚師烹煮。景公召見巫師，把煮好的新麥給他看，然后殺了巫師。景公將要進食，突然肚子發(fā)脹，上廁所，不慎跌進廁所里死去。重病纏身的晉景公依然在行“不義”之事，最終也沒能逃脫上天的懲罰，罪有應(yīng)得。古人記錄這則故事是想告誡后人“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

大篆（戰(zhàn)國）

小篆（漢印）

隸書（馬王堆錦書）

草書（毛澤東）

行書（褚遂良）

楷書（褚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