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后爸

白山

李吖琴在丈夫去世的第六年，也就是兒子騰飛六歲那年，跟先前的工友孟虎虎相愛了，可直到騰飛十四歲了，兩個人還是沒有結(jié)合到一起。每次李吖琴向孟虎虎提出來，我們應(yīng)該結(jié)合到一起時，孟虎虎總是嘆著氣說：“騰飛不是一直反對你給他找后爸嘛，你一直都沒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進入青春期了，大凡進入青春期的孩子，都有某種的逆反心理，他不同意你給他找后爸，你偏偏給他找了后爸，你在他的逆反心理中再添一把柴，你這不是存心想把他給毀掉嘛！為了孩子能健康茁壯成長，我就是再做個十年、二十年的‘地下工作者，又有什么了不起??？”每次聽了孟虎虎的這番話，李吖琴都會感動得熱淚盈眶。

然而，讓李吖琴、孟虎虎萬萬沒有想到，騰飛上了初中后，竟然脫胎換骨，徹底變了一個人，無故曠課，去網(wǎng)吧打游戲不說，還經(jīng)常打架斗毆，老師三天兩頭給李吖琴打電話，不是讓她好好管教騰飛，就是讓她把騰飛領(lǐng)回家。騰飛簡直變成了鐵石心腸，不管李吖琴怎么苦口婆心地勸說、開導(dǎo)，他就是油鹽不進，弄得李吖琴經(jīng)常以淚洗面。李吖琴實在是沒有咒念了，居然給騰飛跪下求他，希望他能好好讀書，不要去網(wǎng)吧，不要跟人家打架斗毆，誰知騰飛根本就不聽，依然我行我素。

這天放學(xué)后，騰飛又給班上的一個同學(xué)打了，而且給打的頭破血流，住進了醫(yī)院。李吖琴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好把這事告訴給了孟虎虎。孟虎虎深深嘆了口氣，說道：“你現(xiàn)在對他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不管怎么苦口婆心地勸說、開導(dǎo)，哪怕就是把心掏出來給他看，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了，要想讓他變成好孩子，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以毒攻毒了?！崩钸骨僬乜粗匣⒒ⅲ骸耙远竟ザ臼鞘裁匆馑及。俊泵匣⒒⒄f道：“咱們這地方不是有句順口溜，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嘛，我該由‘地下工作者變成‘地上工作者了，過兩天咱們倆就登記結(jié)婚吧！不過，在沒登記結(jié)婚以前，我要吃些苦頭的?！崩钸骨僖惑@：“吃些苦頭？吃什么苦頭??？”孟虎虎狡黠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孟虎虎領(lǐng)著李吖琴來到了一家紋身店，孟虎虎問老板：“你這里能不能給我的肚子、后背紋上傷疤？這傷疤越大、越難看越好？”老板怔怔地看著孟虎虎：“這位先生，您什么意思?。俊泵匣⒒⒑苁菄烂C地說道：“這個您甭管，您到底能還是不能？”老板蠻有把握地說道：“這個沒問題，只是特別的痛，就怕您無法忍受?。俊泵匣⒒⑦肿煲恍Γ骸瓣P(guān)羽為了建功立業(yè)，都能刮骨療傷；我為了挽救孩子，受點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呀？來吧老板，甭管我痛不痛，只要您能讓這傷疤越人越難看就行！”

孟虎虎躺在床上，老板開始給他紋身，因為面積大，紋路必須深才能以假亂真，孟虎虎自然疼痛難忍，他兩手死死抓著床，臉上的汗水一個勁地往下淌著，床單都濕了一大片。李吖琴又心痛又感動，眼淚不停地流著。

回到家里，騰飛正在網(wǎng)上打游戲，一個人拿著刀，在一個勁地砍殺他人，被砍殺者血流如注。騰飛見了孟虎虎，騰地站起來，沖著李吖琴吼道：“他是誰？你怎么能把男人領(lǐng)到家里來??？”孟虎虎瞪著大眼，十分冷淡地說道：“我是你的后爸！”騰飛先是一驚，接著就火了，他兩眼死死瞪著李吖琴：“我不讓你給我找后爸，你怎么還是給我找了啊？”李吖琴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你媽，我有權(quán)利給你找后爸?！彬v飛火冒三丈，竟用手指著李吖琴：“你給我找后爸，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李吖琴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給你找后爸只有一個原因：我實在沒有辦法管你了，只好給你找一個后爸，讓你的后爸來管你！”騰飛瞪著憤怒的大眼，死死盯著孟虎虎：“就你想給我當后爸，就你想來管教我是嗎？”孟虎虎板著臉，點點頭：“對，就我想給你當后爸，就我想來管教你！”騰飛一聲怒吼：“你算老幾？你給我滾出去！”李吖琴火了：“騰飛，你怎么這么沒有教養(yǎng)啊？怎么能罵你的后爸??？”騰飛依然火冒三丈：“他憑什么給我當后爸？我不認他做我的后爸，你讓他馬上給我滾！”孟虎虎一邊解衣扣，一邊冷冷地說道：“我跟你媽已經(jīng)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了，我已經(jīng)是你法律上的后爸了，如果你再這樣混下去，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面：我要是混起來，你十個騰飛也低不上我一個孟虎虎！”孟虎虎把上衣脫下來，騰飛看到孟虎虎渾身的疤痕，不由地打了個冷戰(zhàn)。孟虎虎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瞞你況，我是剛剛從‘號子里被釋放出來的罪犯，我一個人拿著刀，曾對付十幾個拿著刀的人，說出來你千萬別害怕，我的腸子都被捅出來了，我都滿不在乎，依然跟他們火拼，他們見我是個生死不怕之人，最后竟然把他們給嚇跑了。”騰飛先是一驚，接著就蔫吧了，他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立馬把腦袋耷拉下來。孟虎虎一聲怒吼：“騰飛，你給我站起來！”騰飛嚇了一跳，立馬站了起來，他忐忑不安地看著孟虎虎。孟虎虎瞪著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騰飛：“騰飛你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從今天晚上起，我就是你實實在在的后爸，既然我是你的后爸了，我就應(yīng)該承擔起后爸的責任！從明天上學(xué)起，你不準再跟同學(xué)打架，要是別的同學(xué)欺負你，你可以告訴老師，也可以告訴后爸，后爸去找他的家長，為你出氣！從明天起，決不允許你無故曠課，偷偷跑出去打游戲，要是你不聽，就證明我這個后爸沒有把你管教好，咱們倆都得受懲罰，懲罰的手段我都想好了：就是用搟面杖敲手指，到時候你敲我5次，我敲你5次，卯足了勁往死早敲，敲斷了就去醫(yī)院接上?！彬v飛渾身不出地一顫。孟虎虎接著說道：“騰飛，記住后爸的話：只要你好好表現(xiàn)，好好學(xué)習，后爸敢向天發(fā)誓：對你保證比親爸還親，你要星星、要月亮，后爸無法滿足你，除此之外，你要什么后爸都會滿足你，行嗎？”騰飛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行！”孟虎虎伸出小拇指：“來，咱們父子倆拉鉤！”騰飛先是一愣，接著伸出小拇指，跟孟虎虎拉起鉤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調(diào)！”

轉(zhuǎn)眼過了一個月，騰飛既沒有跟同學(xué)打架，也沒有無辜曠課，倒是老師給李吖琴打來了電話，但內(nèi)容卻大不一樣，老師說她教子有方，騰飛已經(jīng)脫胎換骨，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孟虎虎自然高興無比，就對騰飛說道：“你想要什么，后爸就給你買什么？”騰飛也不客氣，竟脫口說道：“就給我買一只加鉆的ipone4蘋果手機吧?！崩钸骨僬乜粗匣⒒ⅲ骸八倪@款蘋果手機，在咱們這里售價5999元??！”孟虎虎咧嘴一笑：“我已經(jīng)向兒子許下諾言，除了星星、月亮我滿足不了他外，其它的我都可以滿足！走兒子，后爸領(lǐng)你去買加鉆的蘋果手機！”

這天中午放學(xué)回來，騰飛的臉上竟青一塊紫一塊，李吖琴不高興了：“你這臉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跟同學(xué)打架啦？”騰飛搖搖頭：“后爸對我這么好，我怎么可能打架?。俊崩钸骨偕鷼饬耍骸澳銢]打架，臉上怎么會青一塊紫一塊??？”騰飛說道：“我跟同學(xué)們瘋著玩，不小心自己摔倒了。”孟虎虎瞪著大眼，緊緊盯著騰飛：“騰飛，我實話告訴你：后爸最最討厭說假話的人！”騰飛瞪著大眼：“后爸，我沒有撒謊??？”孟虎虎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把騰飛叫到院子里，孟虎虎拔起腿就向前跑去，跑著跑著，孟虎虎一下子摔倒在地。母子倆趕緊跑過來，把孟虎虎攙扶起來，李吖琴很是心疼地說道：“你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你以為你還是孩子?。磕闩苁裁囱?？看看，臉都摔破了?！泵匣⒒⒁徽２徽５乜粗v飛：“我的寶貝兒子，你現(xiàn)在雖然還在撒謊，可后爸并沒有跟你發(fā)火，沒有懲罰你，這是為什么呢？后爸就是念你這幾個月來，你表現(xiàn)得特別出色，特別棒！我說你撒謊，你還不承認，你現(xiàn)在好好看看，后爸的臉傷，跟你臉傷是不是一樣的?。恳撬さ顾模樕暇蛻?yīng)該有破損的地方，可是你的臉上卻沒有啊？”李吖琴的眼淚流了下來：“你用嘴說不就行了嘛，你干嘛要親身做啊？”騰飛的眼淚掉了下來：“后爸，對不起，我確實是撒謊了，有兩個同學(xué)，過去我們總?cè)ゾW(wǎng)吧，今天他們拉我去網(wǎng)吧，我不去，他們就來打我，我沒有還手！”孟虎虎二話沒說，拽起騰飛就向大門外走去。李吖琴趕緊問道：“你拽著騰飛要去哪兒??？”孟虎虎挺起胸脯，大聲豪氣地說道：“去找打我兒子的家長，讓他們給我兒子賠禮道歉，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兒子是決不允許被人欺負的！”

孟虎虎先是來到姓柳的學(xué)生家里，孟虎虎很是嚴肅地對柳姓家長說道：“我兒子是個打仗精，在我的嚴格管教下，他已經(jīng)不惹是生非、打架斗毆了，可是居然被你的兒子給打得鼻青臉腫，你說該怎么辦吧？”柳姓家長很是嚴厲地責問兒子：“你為什么要打他？”柳姓學(xué)生梗著脖子說道：“我們讓他出去跟我們玩，他就是不出去，所以我們就打他！”柳姓家長啪啪就給了柳姓學(xué)生兩記耳光：“人家不跟你出去玩你就動手打人，你憑什么??？?。俊绷諏W(xué)生捂著臉，低著頭不說話。柳姓家長看著孟虎虎：“我兒子把你的兒子給打了，是我們不對，你提條件吧？你想要多少精神賠償費？”孟虎虎脫口說道：“我壓根就沒想要什么精神賠償費，我只有兩個請求：一是讓你兒子向我兒子賠禮道歉；二是保證今后絕不再動我兒子一個毫毛！”柳姓家長用手拽著柳姓學(xué)生的耳朵，吼道：“你聽沒聽見？”柳姓學(xué)生呲牙咧嘴地說道：“我聽見了我聽見了，今后保證一次也不打他了！”柳姓家長松了手，柳姓學(xué)生深深地向騰飛鞠了一躬：“對不起，我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騰飛領(lǐng)著孟虎虎來到了楊姓學(xué)生家，楊姓家長跟三個鐵哥們用冷冷的目光看著孟虎虎，騰飛害怕了，這四個人看上去沒有一個像好人，后爸要是讓他兒子給自己賠禮道歉，不但不可能，肯定還會打后爸。騰飛便拽著孟虎虎的衣角，小聲說道：“我不用他賠禮道歉了，咱們走吧?！泵匣⒒⒁徽骸霸趺?，你害怕了？有后、有爸爸在場，你怕什么呀？”楊姓家長不耐煩地問道：“你婆婆媽媽干什么呀？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孟虎虎兩眼死死盯著楊姓家長：“我兒子是個打仗精，在我的嚴格管教下，他已經(jīng)不惹是生非，打架斗毆了，可是居然被你的兒子給打得鼻青臉腫，你說該怎么辦吧？”楊姓家長冷冷一笑，“你說該怎么辦啊？”孟虎虎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是讓你兒子向我兒子賠禮道歉；二是保證今后絕不再動我兒子一根毫毛！”楊姓家長瞇縫著眼睛看著孟虎虎：“小孩跟小孩打架，你大人瞎摻和什么呀？你有病?。磕阌心苣蜎_我使??？”孟虎虎咬了咬牙：“你就告訴我：我的這兩個請求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楊姓家長惡狠狠地說道：“我不但不答應(yīng)你，而且我在數(shù)完三個數(shù)后，你要是不趕緊。給我滾，我就敲斷你的狗腿！”騰飛嚇得渾身發(fā)抖：“我不用他賠禮道歉了，咱們趕緊走吧！”孟虎虎俯下身，用手撫摸著騰飛的臉頰：“我的寶貝兒子，只要有后、有爸爸在，就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聽后、聽爸爸的話，馬上到對面的那個墻角去躲起來，爸爸看不見你了，爸爸就馬上過去，好嗎？”騰飛拔起腿就向?qū)γ娴膲桥苋ィ艿綁呛缶筒灰娏?。孟虎虎便對楊姓家長說道：“請你讓你的兒子躲進屋里！”楊姓家長一愣：“你讓他躲進屋里干什么呀？”孟虎虎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想讓兩個孩子看見這血腥暴力的場面！”楊姓家長咧嘴一笑：“這就是你錯了，他要是不親眼見見這血腥暴力的場面，他將來怎么可能像我啊？”就叫人把楊姓學(xué)生領(lǐng)回家里。孟虎虎便對楊姓家長說道：“你兒子隨便打人，你作為家長，你就應(yīng)該……”楊姓家長用手指著孟虎虎：“你還敢在我面前給我上課？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了，你馬上給我滾，不然別說我敲死你！”盂虎虎冷冷一笑：“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楊姓家長把手一揮：“你還敢在我面前嚕嗦，我看你純是老母豬不打圈子——欠劁啊，你們給我往死里打！”那三個鐵哥沖上來，三拳兩腳就把孟虎虎打倒在地，不大一會兒，孟虎虎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楊姓家長冷冷一笑：“還要不要我兒子向你兒子賠禮道歉??？”騰飛跑過來，讓孟虎虎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揮拳朝楊姓家長打去，楊姓家長啪的一拳，打在了騰飛的鼻子上，騰飛沒有擦鼻血，繼續(xù)向楊姓家長發(fā)起攻擊。孟虎虎趕緊爬起來，緊緊抱住騰飛，騰飛拼命掙扎：“您放開我，您放開我，我今天就是沒帶刀，我要是帶刀了，我今天非捅死他不可！”三人中的一個瘦子怔怔地看著騰飛說：“這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么勇猛，為什么還會被我們的少爺給打了?。俊泵匣⒒⒄f道：“孩子必須有教養(yǎng)，是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才把我兒子打架斗毆的魯莽性格改了過來，作為家長，必須……”楊姓家長一聲怒吼：“你又開始嚕嚕了，是不是還想熟皮子啊？”孟虎虎脫下上衣，啪地摔在地上：“十年前，就是因為我孩子被打了，我就去找那個孩子的家長，讓他兒子給我兒子賠禮道歉，結(jié)果那個家長比你還兇，我一個人跟他們十幾個人火拼，我身上的傷疤就是被他們給捅成了這樣，那個孩子的家長被我給捅的差一點就去見閻王爺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殘廢人。我被判了18年徒刑。后來因為有幾個犯人越獄，我為了阻止他們越獄，又跟他們進行了殊死搏斗，結(jié)果我就立了大功，提前十年被釋放。楊先生，你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你們今天把我給打成這樣子，無所謂，我不會要求你們賠償我什么，但我實話告訴你：我為了我兒子，我壓根就不會珍惜生命的，腦袋掉了，權(quán)當風吹帽了，你今天必須讓你兒子向我兒子賠禮道歉，并且保證日后絕不再欺負我兒子！否則，你就趕緊把遺書寫好，我絕不會放過你的！”楊姓家長怔怔地看著孟虎虎身上的累累傷疤，沒有說話。瘦子趕緊借坡下驢：“頭頭，歹爺打人確實不對，就向人家賠禮道歉吧?！睏钚占议L深深嘆了口氣：“兔崽子，你趕緊給我死歪出來！”楊姓學(xué)生趕緊跑出來，楊姓家長一聲怒吼：“趕緊向人家賠禮道歉！”楊姓學(xué)生紅著臉向騰飛說道：“我今后保證再也不打你了，我向你賠禮道歉！”

在回來的路上，騰飛看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孟虎虎，很是感動地說：“后、后爸，您今天的表現(xiàn)太讓我感動了，我今后要是不好好學(xué)習，我就不是人了！”孟虎虎用手撫摸著騰飛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后爸為了你，真的可以不珍惜自己生命的！”

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騰飛在學(xué)習上突飛猛進，不但拿到了獎狀，還當上了班長。就在孟虎虎、李吖琴高興無比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天下午，孟虎虎正在廠子里拉木頭，突然接到老師打來的電話，說騰飛發(fā)生了車禍。孟虎虎趕緊趕到醫(yī)院，發(fā)現(xiàn)騰飛的右手已經(jīng)血肉模糊，盂虎虎含著眼淚，問騰飛到底怎么回事？騰飛告訴孟虎虎：在放學(xué)回來的路上，有兩個低年級的學(xué)生搶他的手機，他本來能打過這兩個小學(xué)生，可是他不想因為又打架而傷了后爸的心，他就選擇了逃跑，誰知竟被車給撞倒了，把他的右手給軋了。讓人萬萬沒有想到，騰飛的右手竟然被軋成粉碎性骨折，徹底殘廢了。騰飛知道自己的右手殘廢后，竟然不再說一句話，不管孟虎虎、李吖琴、包括班主任如何開導(dǎo)他，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眼睛都不肯睜開。

騰飛傷愈出院后，他死也不再上學(xué)了，孟虎虎、李吖琴只好暫時讓騰飛在家里休學(xué)一段時間。

這天上午，李吖琴突然接到廠長的電話，說孟虎虎出事了，讓她趕緊去醫(yī)院。李吖琴領(lǐng)著騰飛火速趕到醫(yī)院，這才知道，孟虎虎在拉木頭時，廠長的小兒子突然跑過來，用手去抓正在飛速旋轉(zhuǎn)的三角帶，孟虎虎發(fā)現(xiàn)了，趕緊丟下手里的木頭，用手去擋廠長孩子的手，結(jié)果他的右手被三角帶給絞碎了。

這天上午，孟虎虎對騰飛說：“后爸的右手也殘廢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上班。這段時間，后爸就陪你去上學(xué)，我已經(jīng)跟你們學(xué)校的校長溝通好了，我到你們班級里做陪讀，咱們父子倆比試比試，看看誰先用左手把字寫好！”騰飛果斷地搖搖頭：“我已經(jīng)說過了，從此我不再上學(xué)了！”

這天下午，廠長提著一臺筆記本電腦來到醫(yī)院，把騰飛叫到醫(yī)生辦公室，他把筆記本電腦打開，給騰飛播放了一段視頻，這段視頻就是孟虎虎勇救廠長兒子的場面，并且把網(wǎng)友發(fā)的帖子也給騰飛看，很多網(wǎng)友都敬佩孟虎虎的舍己救人精神，都愿意為孟虎虎捐款；也有一些網(wǎng)友，戲稱孟虎虎是有勇無謀的“彪哥”。騰電看著廠長說道：“他們戲稱我后爸是有勇無謀的‘彪哥，確實對啊，我后爸手里拿著木頭，用木頭去擋您兒子的手，不就什么事也不會發(fā)生了嘛！”廠長的眼睛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傻孩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雖然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可就是你的親生父親恐怕也做不到他這個近乎瘋狂的份上啊！你后爸那么聰明，難道他不知道用木頭去擋要比用手擋安全嗎？可是他為什么不用木頭去擋，偏偏用手去擋啊？原因只有一個：他就是想讓三角帶絞碎自己的手，這樣你們倆就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他就有資格管教你，他怎么做，他就會要求你怎么做，而你呢就必須像他那樣做，因為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了！”騰飛驚住了。廠長重重地拍了拍騰飛的肩膀：“你有這么一位‘瘋狂的后爸，真是幸福死了，好好珍惜吧！”

騰飛瘋一般跑進病房，撲通一聲給孟虎虎跪下了，他眼含淚水，一字一句地說道：“后、后爸，您為什么這樣傻?。俊泵匣⒒⑽⑽⒁恍Γ骸拔业膶氊悆鹤?，后爸不是已經(jīng)給你說了嘛，為了你能健康茁壯地成長，后爸是不會珍惜自己生命的！”

騰飛的眼淚嘩嘩流了下來：“爸爸，我最最敬愛的爸——爸，孩兒明天就去上學(xué)！”

（責編：小川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