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劉莉娜
橋頭街角都是臺,眼角眉梢都是戲
——聚焦烏鎮(zhèn)戲劇節(jié)之“古鎮(zhèn)嘉年華”
文/本刊記者 劉莉娜
烏鎮(zhèn)戲劇節(jié)今年已經舉辦到第三屆,相比于第一屆的未知,第二屆的驚艷,這一屆的戲劇節(jié)已經可以用火熱來形容:不僅吸引了專業(yè)觀眾、戲劇愛好者和文藝青年們從全國各地專程前來追捧名團、大戲——比如今年的“戲王”《尼伯龍根的指環(huán)》,連德國駐滬總領事都要追到烏鎮(zhèn)來看一場,因為“今天能走進劇場的都是‘幸運階層’,要知道在德國的瓦格納之城拜羅伊特,不通宵排隊也是休想買到一張《尼伯龍根的指環(huán)》的”。但除此之外,相比于前兩屆,這一屆的戲劇節(jié)期間烏鎮(zhèn)迎來了數量翻倍的“非專業(yè)觀眾”,他們不認識孟京輝和田沁鑫,也并不會花錢購買任何一場戲票,但他們的目標依然明確而切題——來烏鎮(zhèn)看戲。
原來,在戲劇節(jié)期間,除了來自法國、德國、巴西、瑞士、意大利、荷蘭、波蘭、立陶宛、俄羅斯等12個國家和地區(qū)的20臺頂尖劇目共73場演出外,戲劇節(jié)保留節(jié)目“古鎮(zhèn)嘉年華”單元更是集聚了來自五大洲數百組藝術表演團體,以西柵景區(qū)的木屋、石橋、巷陌甚至烏篷船為舞臺獻上了上千場精彩演出。十天之約,這個水鄉(xiāng)小鎮(zhèn)化身戲劇的海洋,橋頭街角都是臺,眼角眉梢都是戲。
“在阿維尼翁,往往在街頭拉一塊白布,演員就演起戲來?!睘蹑?zhèn)戲劇節(jié)開辦之初,主辦人之一的陳向宏曾經專程去歐洲考察戲劇節(jié),在阿維尼翁他遇到了一對老夫妻,“他們說自己每年戲劇節(jié)都要來看戲,這是他們婚后生活的一部分”。于是這給了陳向宏啟發(fā)——讓戲劇融入生活,打破劇院的墻壁,讓所有來戲劇節(jié)的人都可以“看戲”。在這樣的初衷下,“古鎮(zhèn)嘉年華”成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的保留項目。
當你乘著木船抵達西柵碼頭的那一刻起,“戲”和“真”就分不開了:在石板路上走著走著,身后的人群忽然騷動起來,一回身就會發(fā)現兩個身高3米的“巨人”正在悠然逛街,他們時而“仗著身高”摸摸兩邊店家高懸在門欄上的木頭店招,時而彎腰惡作劇地拍拍游客的草帽,引來一片尖叫——這是來自法國藝術候鳥聯盟的木偶巡游《旅行家》在進行表演;當你轉進一條石板小巷,尋找一個藏匿于古宅中的劇場的時候,迎面一群把全身涂成雪白的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拖著一張長長的白色“漁網”與你擦肩而過,“漁網”上空無一物,但他們人人都是身體前傾、一副負重的樣子,如果不是白天簡直讓人想要奪路而逃——這是來自高校的大學生劇團正在進行他們的“實驗情景劇”;越過一座石橋,就有外國藝人在露天白墻上投影,然后一個人投入地給卓別林式的黑白電影配上電子音樂和人聲合奏;轉過一個街角,一對“新婚夫婦”的婚禮正被攪得一團糟……在他們的旁邊,有人席地而坐,有人端坐長條木板凳上,還有人站著舉起相機不停拍照,這樣的場景在戲劇節(jié)的街頭處處可見,連路邊操著舊式火爐賣爆米花的老伯都知道,“只要有人演,就有人要看。不管演得怎么樣,大家總是看得開心著呢?!比欢腥さ氖?,這位老伯本人也常常被來自摩登城市的游客們當做“演員”在進行“行為藝術”。對此,編劇史航把在烏鎮(zhèn)的體驗總結為“穿越”:這一分鐘你才看到杜麗娘“游園驚夢”,下一分鐘你就看到她和賴聲川一起吃泡面;在這條小巷你遇到日本踏舞,過幾條街你又看到一只踩著高蹺的長腿螳螂。“戲劇在這兒變得既神秘,又不神秘?!彼矔r常分不清身邊發(fā)生的到底是戲劇還是生活。有人在石板橋上吵架,史航湊上去,以為又是“嘉年華”的街頭演出。定睛一看,嚯,女人正用礦泉水瓶猛擊男人的肩膀,“不對,這是真打。”
在整個“嘉年華”環(huán)節(jié)里,來自歐洲的藝術候鳥聯盟ART BIRDS UNION不僅受邀參加了三年,而且是其中最大的藝術團體,這是一個集公共空間跨界藝術創(chuàng)作、歐中藝術團隊推廣、文化藝術活動交流為一體的國際情境藝術平臺,三年里為嘉年華帶來了好幾個頂級的劇團和世界級水平的表演。比如CIE CHAP’DE LUNE月亮盒子劇團(法國)帶來古怪精靈的木偶巡游,奇異昆蟲、薩杜林爺爺人體木偶、印第安人BOB,引發(fā)觀眾好奇的正是他們的作品。CIE D’OUTRE-RUE伍特街劇團(比利時)的高蹺隊伍緩慢地走在大街上,俯瞰人群,并不停地使用他們的高科技技能審視世界,這兩個對周遭一切均感到好奇的機器人將用它們那雙猶如情感偵測指南針的眼睛與你對話;千里耳木偶是兩位神秘的使者,能聽到最細微的噪音,以及你內心的對白。CIE MACHTIERN馬舍提耶克劇團(法國)派出兩位頭部被套進玻璃魚缸的男人,引發(fā)了人群對荒誕的發(fā)笑;另外還有《大面人Les Caboches》木偶巡游,一位頭大身小、身披紅色斗篷的人物,將用他豐富的表情、靈動的眼神與你交流,并用他們獨特的方式把你的情感無限放大……在藝術候鳥聯盟的中國項目執(zhí)行制作人倫藝卓看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的嘉年華單元每年都在大幅度地進步,不僅團隊的整體水平一年比一年好,表演與環(huán)境的結合程度也一年比一年有明顯提升?!肮部臻g表演要更多利用環(huán)境因素,并且考慮觀眾的位置,現在也有很多中國的年輕藝術家開始想了解這一塊。烏鎮(zhèn)戲劇節(jié)是一個很好的平臺,讓國內的年輕藝術家看到世界上比較成熟的作品,對他們也是一個學習?!?/p>
說到年輕人,在嘉年華的環(huán)節(jié)里,學生劇社和民間劇團常常是最能給人帶來驚喜和感動的團體。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沒有受過任何專業(yè)訓練,也未必有過傳統(tǒng)技藝的傳承,他們年輕、稚嫩、青澀,但這些并不妨礙觀眾愛看他們的演出,因為他們眼里,不在乎創(chuàng)作的邊界,內心表達純粹又熾烈。無論是講述青春的迷茫、初臨社會的焦慮,還是表達都市人生的掙扎、禁錮與自由的撕扯,他們的專注里總能捕捉到光芒。而對于這幫“愛演”的年輕人來說,“嘉年華”亦給了自己這些年輕而沒有平臺的戲劇人與世界一流戲劇大家交流的機會。比如中國戲劇學院的學生們今年就大膽觸碰莎劇經典,將《哈姆雷特》帶來了烏鎮(zhèn)——但他們將哈姆雷特一分為二,由一男一女兩位演員扮演,表現人試圖戰(zhàn)勝自己的軟弱的另一面。大三的學生許冉說,他們想做《哈姆雷特》,是因為喜歡這個劇本的表達,從中看到了自己的糾結。她在劇中飾演哈姆雷特的偏女性的那一面,雖然只是在路邊演出,被路人圍觀,但他們依然盡興地將古典戲曲的身段元素和現代肢體語言巧妙融合,大膽演繹,“也許圍觀的人群中就有哈姆雷特老家的大導演和名演員呢,在烏鎮(zhèn),一切都有可能?!倍硪徊俊吨傧囊怪畨簟穭t是他們的保留劇目,將中國戲曲中七仙女之類的角色設定滲透進了莎劇的精靈神話體系,可謂中西結合,幽默風趣。而從現場傳來的陣陣笑聲判斷,觀眾顯然很接受他們的這種嫁接式改編。當然,比起那些“可能出現的機會”,對于這群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來說,更大的收獲還在于自己的表演有觀眾、被認可帶來的快樂,“比起之前的冷門,話劇現在慢慢回暖了,戲劇節(jié)的機會太難得了,因為能把熱愛話劇的人以大聚會的形式聯系在一起?!标兾鲙煼洞髮W的戲劇社團成員銳小爍總結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露天劇場”演出,覺得很帶勁兒?!扒皫滋煊袀€阿姨看了三場我們的演出,然后過來問我們,你們吃飯怎么解決啊,后來還專門給我們送了兩個米糕?!?/p>
除了各種現代的形式,“古鎮(zhèn)嘉年華”上也不乏中國古老的表演藝術節(jié)目,天井寨侗族儺戲班就是其中的代表。這是一種流行于湖南懷化新晃侗族自治縣貢溪鄉(xiāng)四路村天井寨的表現形式,因演出時在“咚咚”(鼓聲)、“推”(一種中間有凸出的小鑼的聲音)的鑼鼓聲中跳躍進行,因此得名。懷化當地的大學教師范昊如從懷化34項“非遺”中挑選了侗族儺戲,把他們帶出大山,帶到了烏鎮(zhèn)的“舞臺”。據他介紹,這個戲班中年紀最長的表演者龍開春,是侗族儺戲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已經90高齡。
如今,儺戲“咚咚推”已經成為連續(xù)三年在“古鎮(zhèn)嘉年華”上演的保留劇目,并得到了黃磊、孟京輝等人的官方推薦。在媒體人呂彥妮看來,自己第一次看儺戲表演,就“很慶幸不是在真實的舞臺上,而是在這樣的街肆巷尾” 。整場演出半個小時,一共演了4出小戲,每出七八分鐘,表演生動、好玩。因為是用湘西方言演出,戲班還專門將臺詞用毛筆抄在白紙上,立在舞臺旁邊,隨著演出進行不斷翻頁提示?!短恋亍费莸氖且晃晦r民遇到土地公公,便求他保佑莊稼的好收成?!栋]子偷?!敷w現了法與理的公正:一個常年在村子里游手好閑的懶人,理直氣壯地偷了秀才家的牛,剛被指摘的時候還不承認,上了公堂不得不低頭認罪,被衙役用板子打屁股打得嗷嗷叫?!锻帘W哂H》是個喜?。和帘J莻€傻子,老丈人過生日,媳婦兒金竹讓他去送禮,結果鬧了好多笑話,雞讓黃鼠狼叼走了,豆腐讓他拿石頭壓碎了,雞蛋又讓他砸了狗臉,沒想到最后結局還有反轉,他竟掉過頭來把媳婦罵了一頓,可見平時沒少挨罵,積怨已久?!镀兴_反局》則談及神諭:菩薩覺得廟里香火不夠旺,于是托夢給村里的人說自己想搬家,但是村里人不理解,于是她自己親自背著村民搬遷。在這個戲里,最精彩的部分是一個演員背著人偶飾演兩個角色。
“戲演完了,演員出來謝幕,其中年紀最大的龍開春老爺子已經90歲了。他向觀眾介紹自己的時候說,自己‘白天種地、晚上跳戲,一輩子就過去了’,我一下子就被這句話打動了?!弊鳛橐晃幻襟w人,呂彥妮看多了大劇院里的大戲,大概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在熙熙攘攘的路邊“嘉年華”里,會有一場戲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心靈震撼:“于是我一下子就理解了,戲班子的表演不時惹得觀眾驚呼、叫好,因為這些小戲離真實的生活那么近,而演員們扮演的就是他們自己。他們祈求的、唾棄的、笑話的、相信的,都編到了戲里,再演給同樣是劇中人的觀眾們、鄉(xiāng)親們看,我眼前幾乎都可以出現儺戲每晚在村落里上演時的景象。但這戲又不是絕對通俗的,跳戲步伐的風格稱不上優(yōu)美,卻是那么異于常人。看著演員們一抬手一頷首,當真是,有如神助??催^儺戲,再回過頭來想想曾經在城市里看過的那么多現實的、超現實的、現代的、后現代的戲劇作品,察覺到我們創(chuàng)作中的不真和虛弱:我們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缺失的東西誠實地展現在了舞臺上?演員們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軀體,它和戲的距離幾多,和常人有沒有什么異同?”
也許這就是“嘉年華”的意義一種,把生活變成一場戲,卻讓每個人在戲里看到不同的生活。
今年“咚咚推”劇組在來烏鎮(zhèn)的火車上,因道具問題,遇上了麻煩,幸虧最后解釋“要參加藝術節(jié)”才得以脫身,順利到達;而在這幫湖南侗族村民受邀帶著中國最為傳統(tǒng)的戲劇形式奔赴烏鎮(zhèn)的時候,比利時戲劇演員Derock也正籌備著他的第一次中國行;《頭七》劇組或許還進行著最后一次“古典文學”交流談;而在那些天的任何一個時刻里,烏鎮(zhèn)嘉年華的總負責人孫榮波都在和30多個小伙伴一起緊張地籌劃著所有嘉年華劇組在烏鎮(zhèn)的演出安排。
來自上海的80后戲劇人孫榮波,從第一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就開始受邀為“古鎮(zhèn)嘉年華”單元擔任策劃和總執(zhí)行。他介紹,首屆嘉年華因籌備時間緊張,節(jié)目主要是以邀請為主。“但從第二年開始我們就開放了報名平臺,以特邀和自薦兩種方式結合,各占一半比例,整體節(jié)目數量比第一年多了三倍”。在孫榮波的規(guī)劃里,嘉年華的節(jié)目主要分為三檔?!暗谝粰n是來自歐洲的藝術家,歐洲的公共空間表演已有很長的歷史,這些藝術家無論技術水平還是職業(yè)精神都非常好,他們是烏鎮(zhèn)嘉年華的標桿。我們邀請的法國候鳥藝術聯盟包括了一百多個來自不同國家的劇團和獨立藝術家。第二檔是李凝、‘二高’(何其沃)這些在技藝上有一定成熟度的國內藝術家,還有日本舞踏等小眾藝術。我們也希望讓小眾藝術在大眾環(huán)境中被看到。第三檔是更年輕的戲劇人和學生團隊,我們希望他們能來看看別人的演出,學習怎么做公共空間的表演,在中國,這一塊才剛剛起步?!?/p>
在戲劇節(jié)期間,每天早上嘉年華的當日節(jié)目單都會準時出現在戲劇節(jié)大本營,方便觀眾、游人按圖索驥。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高速運轉,但對于公共空間表演而言,另一魅力就是即興?!霸谟媱澲庖灿泻芏嗉磁d的表演,節(jié)目單上也不是演出的全部。戲劇節(jié)更多是搭建一個平臺,讓所有藝術家在這里都能擁有一個舞臺”,孫榮波如是說。這個說法馬上得到了“國王&小丑劇團”領隊葉果的贊同,這個成立于2008年、隸屬江漢大學大學生藝術團的劇團出品的《天黑請閉眼》和《我的船長》,參加了前兩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古鎮(zhèn)嘉年華。也是在烏鎮(zhèn),這個劇團被外界所熟知,《我的船長》更是得以改編成長劇在多個劇場巡演?!盀蹑?zhèn)圓了我的戲劇夢。”劇團領隊葉果說。今年,在西柵千善橋北廣場,“國王&小丑劇團”帶來了戲劇《迷》和《試鏡》,其中《迷》是特意為烏鎮(zhèn)戲劇節(jié)量身創(chuàng)作的?!昂苓^癮,第一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時,從來沒想到可以在露天演,在四面完全通透的情況下表演話劇是一種很棒的體驗?!本巹『鷷原傉f,前兩年參演古鎮(zhèn)嘉年華的經歷給劇團的創(chuàng)作帶來了不少靈感,肢體劇《迷》也是為了讓觀眾在露天觀戲時有一種更好的觀劇體驗。而在第三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尚未結束時,“國王&小丑劇團”已經通過古鎮(zhèn)嘉年華這個平臺收到了不少劇場對《迷》的邀約,這在平常是不可想象的機遇?!坝觅噷У囊痪湓拋碇v,這是在創(chuàng)造歷史!”對于烏鎮(zhèn)戲劇節(jié)之旅,葉果這樣形容。
無獨有偶,作為貴州唯一受邀的獨立戲劇團體,“抓螞蟻藝術聯合體”帶來的作品《呼喚》也是針對今年戲劇節(jié)專門創(chuàng)作的情景戲劇作品,《呼喚》在西柵景區(qū)的放生橋邊每天上演兩場,連續(xù)演出三天,每場演出都吸引了大量觀眾駐足觀看。在劇中,4位演員扮演的角色不斷重復著各自的系列動作,“醫(yī)生”李莫不斷為觀眾診斷;“屠夫”任展不斷重復剁肉;“白領”王寧寧不斷接電話、發(fā)郵件、送文件;“歌手”高牧反復陷入墮落的生活中。每個角色背后都有一個悲情的故事,通過節(jié)奏逐漸加快的重復動作,4個角色最終陷入瘋狂——直到笛聲響起,仿佛一聲呼喚,將他們靈魂深處的自我喚醒。雖說因為其獨特的表達形式,《呼喚》的每一場演出都吸引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游客圍觀,有不少觀眾甚至連續(xù)看了兩三遍,演出結束后留下與導演和演員們展開討論。但令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最后一場演出時,法國藝術家貝爾特朗·德薩納也到現場觀看了演出,演員楊力莉飾演的歌手高牧與他進行了親密互動,貝爾特朗·德薩納對這部戲評價頗高,認為無論是環(huán)境的結合、空間的設計還是節(jié)奏的把握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貝爾特朗·德薩納帶領的法國藝術候鳥聯盟是本屆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古鎮(zhèn)嘉年華”單元特邀的國外團隊,他們也有一出主題相似的環(huán)境戲劇《迷宮人生》每天晚上在西柵景區(qū)白蓮塔下進行演出。此次看完《呼喚》之后,貝爾特朗·德薩納當場表示想要將這部戲帶到法國的戲劇節(jié)去上演——在烏鎮(zhèn),仿佛夢想隨時都可能落地開花。
只有十天,但十天足矣。“嘉年華”讓那些因為戲劇而聚集在一起的年輕人——無論他們來自世界名團還是高校民間——都可以從這里跨越鴻溝,交流互通,揚帆起航——就像水鄉(xiāng)烏鎮(zhèn)里所有的橋和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