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道數學題已經超出了我語文的理解范圍!
★在學校食堂買飯的時候,如果你前面排有幾個人,那可能不是幾個人,而是幾個宿舍。
★世界最虐心的三角戀是什么?我喜歡假期,假期喜歡作業(yè),作業(yè)喜歡我。
★考試以后有孩子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哲布慧·娜耶布惠·泉布慧,家長也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成吉不提·明刺耶不提·申馬竇別提。
★甲曠課后問室友:“老師今天點名沒?”室友回答:“沒點!”甲慶幸地說:“這老師每次都點名,今天居然沒點,我太幸運啦!”室友無奈地回道:“今天上課,就我一個人去了?!?/p>
國足大約解散了
魯鎮(zhèn)的球場格局,是和別處不同的:都是當街一塊圓不是圓,方不是方的土場,場地里預備著石頭,隨時可以擺了門兒踢球。上班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五毛錢,占一個場,——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現在每個場要漲到十塊,——脫了衣裳擺個門,溜著邊兒踢個小場;倘肯多花一塊,便可以領塊石頭,或者磚頭,當球門了,如果出到五十塊,那就能包一個大場了,但這些球員,多是些當保安的,大抵沒有這樣大牌。只有職業(yè)球員,包了大場,要石頭要磚,慢慢地擺了門兒踢。
我從十二歲起,便在鎮(zhèn)口的咸魚球場里當球童,掌柜說,樣子太丑,怕嚇傻了職業(yè)球員,就在小場做點兒事罷。小場踢球的保安們,雖然容易說話,但腳法和腳都奇臭的也很不少,他們往往要親眼看著調好了表,讓第四官員對好了時間,又親自點上一炷香,然后放心:在這嚴重監(jiān)督下,把表調快也很為難。所以過了幾天,掌柜又說我干不了這事。幸虧獵頭的情面大,辭退不得,便改為專管搬石頭搬磚的一種無聊職務了。
我從此便整天地站在小場邊兒,專管我的職務。雖然沒有什么失職,但總覺得有些單調,有些無聊。掌柜是一副兇臉孔,球員也沒有什么好聲氣,教人活潑不得;只有國足來熱身,才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得。
國足是占大場踢球而腳法臭的唯一的隊。占得雖然是大場,可是踢得又臭又爛,似乎十多年鞋沒有刷,腳沒有洗。國足開新聞發(fā)布會,總是牛皮吹翻,義薄云天,教人半懂不懂的。國足一來熱身,所有踢球的人便都看了它笑,有的叫道,“中國隊,你熱身賽又輸給泰國了!”主教練不回答,對柜里說,“占個大場,四塊石頭?!北闩懦鲆淮髲埲嗣駧艁?。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肯定又出不了線了!”主教練睜大眼睛說,“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多少年了,打平即可出線,就等于打死也出不了線?!眹汴爢T個個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淘汰不能算不輸……淘汰!……球員的事,能算輸么?”接著便是吹牛的話,什么“亞洲一流”,什么“護球像享利”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球場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聽人家背地里談論,國足原來也出過線,但終究沒有進球,又不會防守,于是越踢越臭,弄到將要解散了。幸而有幾個踢得好點兒的球員,便到外國勞務輸出打打工,撐點門面。
國足已踢了半場球,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旁人便又問道,“中國隊,你當真出過線嗎?”國足隊員看著問他們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又接著說道,“你怎么連一個進球一個積分也撈不到呢?”國足隊員立刻顯出頹唐不安的模樣,臉上都籠上了一層灰色,嘴里說些話,這回可全是些“永遠爭第一”之類,一些不信了。在這時候,眾人也都哄笑起來:場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這些時候,我可以附和著笑,掌柜是決不責備的。而且掌柜見了中國隊,也每每這樣問它,引人發(fā)笑。中國隊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便只好向孩子說話。有一回一個球員對我說道,“你踢過球嗎?”我略略點一下頭。他說,“踢過球,……我便看你一考。過人的方法,你懂嗎?”我想,小組出不了線的人,也配考我?便回過臉去,不再理會。國足隊員等了許久,很懇切地說道,“不能寫罷?……我教給你,記著!這些方法應該記著。將來去曼聯試訓的時候,過人要用?!蔽野迪胛液陀⒊騿T的等級還遠著呢,又好笑,又不耐煩,懶懶地答他道,“誰要你教,不就是變向和變速么?”他顯出極高興的樣子,將兩條長腿撥弄著球,點頭說,“對呀,對呀!變向有四種方向,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煩了,努著嘴走遠,他剛晃了兩下身子,想示范給我看,見我毫不熱心,便嘆一口氣,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國足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么過。
到了亞洲杯,掌柜取下粉板說,“中國隊好久沒來熱身了!”到第二年奧運會,又說“中國隊好久沒來熱身了!”到世界杯可是沒有說,再到亞洲杯也沒有看見它。
我到現在終于沒有見——大約國足的確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