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筆者對陳海汶的采訪約在了他的辦公室里,因為時間緊張采訪只能約在當天的下午,下了飛機筆者就直奔他辦公室,一面巨大的毛澤東像掛在辦公桌后面,辦公室內還有一整個柜子他用過的照相器材??赡苁呛兔襟w打交道多了,陳海汶沒等我進入狀態(tài)就開始侃侃而談,從海鷗相機聊到老相機博物館,從初學攝影到現(xiàn)在的公司。隨著采訪漸入佳境,陳海汶手里的煙也抽到了第三支。當我問到他有沒有什么事情是你上世紀80年代傲過最瘋狂的行為時,他深吸了一口煙,仔細地想了一下回答說:“從單位辭職自已下海就足夠瘋狂的了?!彼f:“辭職讓我一下掉入一種絕望的狀態(tài),自己緊張恐懼,在這種狀態(tài)當中最后尋找一條生路,大家都不知道下海會怎樣,三天睡覺做噩夢,驚醒?!?/p>
與海鷗相機不解之緣
上世紀80年代我的我和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一致的,全部是圍繞著攝影。我在1983年的時候有了自己的第一臺相機,是海鷗4B。因為買不起海鷗4A,當時海鷗4A是160塊,4B是120塊。為了買相機,錢不夠還借了點兒。因為我當時是在上海的育人攝影學校學習,可以說育人是上海攝影界的黃埔軍校。后來就去了黃山,邊工作邊學習攝影。剛去黃山用的還是我那臺海鷗4B,后來單位發(fā)了海鷗DF;還配了三個標頭,還有個日本的變焦鏡頭28mm-200mm,掛著這個鏡頭就覺得自己是藝術家,但是還是海鷗的三支頭素質高?,F(xiàn)在看留下的好的黃山照片都是DF拍的。
一張照片的改變一切
我記得當時我在黃山拍到一張照片叫《蜜月的夢》,這張照片對我的觸動是很大的。因為當時黃山房間很緊張,我在黃山就遇到了一對住不起賓館的度蜜月的夫婦。我記得那晚我起來,經過玉屏樓的一個很小的小廳時,有個長板凳,長板凳上就是這對男女相擁而眠。安靜啊,長板凳上掛了一幅黃山風景照?;璋档臒艄庀庐嬅婷罉O了。當時什么都想不到了,就想用攝影把這樣的畫面表現(xiàn)下來。我靠在墻上,調整光圈、快門,用的是400度膠卷。1/4秒拍了兩張,不舍得多拍。拍完了感覺心里在顫抖,因為當時的場景和你內心是有共鳴的。當時我就想攝影就是這樣的,攝影就該是和生活相連的。拍完之后我就知道,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攝影,所以黃山的風景沒有留住我,我就回了上海。
八零年代記憶攝影要從心出發(fā)
Q:你大概是什么時候開始攝影的?
A:我中學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攝影,但是那時候沒錢啊。所以也就是偶爾借同學、朋友的照相機隨便拍拍,但是很感興趣的。后來1980年代去了上海育人攝影學校才算是正式跨進攝影的門檻。一直到現(xiàn)在,和攝影打了半輩子的交道。
Q:那你應該也算是科班出身了吧?
A:后來算是科班出身,但中學純粹是愛好。中學喜歡攝影的時候很瘋狂,但是當時是沒有攝影教材的。我感興趣就開始自學。我的學校在盧灣區(qū),就到盧灣區(qū)國書館找到兩本跟攝影相關的書籍,也是僅有的兩本,是蘇聯(lián)的攝影啟蒙書籍,這兩本基本上是我翻破的。
Q:為什么沒有堅持在黃山拍下去?
A:從育人攝影學校畢業(yè)之后去了黃山,我在上世紀80年代其實走了很多彎路,當時的氛圍和社會的認識是照片一定要拍得漂亮,夜美、星少這種,要拍風光大片。這種拍攝很鍛煉人,練習基本功。但是拍久了就沒意思了啊,自己就要尋求突破,我就決定還是回到家鄉(xiāng)上海。
Q:從黃山回到上海之后對攝影就有了新的理解嗎?
A:回來之后當時的生活就是攝影,很瘋狂。當時一周在上海每周最少3次掃街,多了有5次。當時和陸元敏兩個人像幽靈一樣在街上?;剡^頭來看就是自己想要的片子,因為是完全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