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和妖婆
2015-11-17 23:43:59□華楠
微型小說選刊 2015年15期
□華 楠
啞巴和妖婆
□華 楠
柴鑫是個帥小伙，在一家建筑公司當出納。這天，他接到彭總指示，要他和喬啞巴去面見縣上的王主任。柴鑫很吃驚，讓他帶上個啞巴去干啥？彭總是柴鑫的舅舅，已在醫(yī)院躺了兩個月了?？删驮诰司嘶疾∑陂g，工地上連連出事，塔吊折臂砸死一人，支架倒塌又是一死三傷，有關(guān)部門已勒令全部工地停工了。
柴鑫聽完舅舅的吩咐，也就不再多問，立即開車去了一家咨詢公司。柴鑫到了咨詢公司門前，見一位瘦子抱著一疊文件站著。柴鑫問道“大哥，你姓喬？”瘦子點點頭。柴鑫又問：“你不能說話？”瘦子怔了一下，又點點頭，然后便走了。柴鑫見啞巴還是個瘸子，立即跟上去，又問道：“你幫我們寫的整改報告書完工了？”啞巴點點頭，將文件袋朝柴鑫搖一搖。柴鑫放心了，把啞巴讓進車里。
柴鑫和啞巴去了王主任的辦公室。王主任是個頗有姿色的中年女性，正在桌前批閱文件。柴鑫恭敬地叫了一聲王主任，便從啞巴手里取過文件交給王主任。王主任沒看文件，眼睛卻死死盯著啞巴。
柴鑫呵呵一笑：“王主任，你認識這啞巴大哥？”
王主任冷冷一聲：“不認識！你們公司請這啞巴來辦事？”
柴鑫靈機一動，立即添油加醋了：“王主任，啞巴大哥是一家公司的設(shè)計員，別看他不能說話，但絕頂聰明，繪圖技術(shù)國內(nèi)一流！眼下我們公司困難，欠著啞巴大哥十萬元設(shè)計費！可他家里很特殊啊，老婆患上怪病，花了十多萬元沒治好；他有雙胞胎女兒都在讀大學(xué)，家里還有九十歲的老母親。王主任啊，請你手下留情，給上面通融一下，讓我們工地早點復(fù)工吧！等彭總出院后，好償還人家的債務(wù)啊！”
王主任忽然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柴鑫立即賭咒發(fā)誓起來，還要啞巴作證。啞巴不知是點頭好還是搖頭好，他摸著腦袋，一瘸一瘸地走出了辦公室。
柴鑫見啞巴出去了，立即從皮包里摸出一個信封來，里面裝著一張銀行卡和寫出有密碼的紙條，他朝王主任一笑：“王主任，彭總說你女兒考上清華大學(xué)了，這是他送給你寶貝的一點心意！彭總出院后，他會來拜訪你！”柴鑫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王主任忽然一拍桌子：“柴鑫同志，你的膽子也真夠大！你把我王菊當成啥人了？你們公司想走邪門歪道，我勸你們關(guān)門大吉吧！”王主任將信封扔在柴鑫腳下。
柴鑫狼狽極了，拾起信封便逃。他跑到樓下，見啞巴站在大門外抽煙。柴鑫怒不可遏了：“那黃臉妖婆有啥了不起？我看著她那張騷狐貍臉皮就想吐！憑她那點三腳貓功夫，還配坐在那桌前盛氣凌人！我斷定這是她和某個上司‘睡’出來的‘成果’吧！”
柴鑫還要開罵，肩上卻挨了啞巴一掌：“兄弟，不要動怒，也不要憑空誣陷妖婆！那女人我有些了解，據(jù)說是個死腦筋，過去是個教書的，自從被選上市人民代表后從政了，至于她的位子是不是睡出來的成果，還有待調(diào)查才是！”
柴鑫雙腳跳了起來：“你不是啞巴？”
啞巴哈哈一笑：“年輕人啊，老彭沒給你交代清楚，你也該問清楚啊！我是咨詢公司的副總，和老彭是戰(zhàn)友。我十一歲才開口說話，所以諢名叫啞巴！你們彭總為了走捷徑，硬把你們公司的整改方案交給我完成?？赡憧吹搅税?，那妖婆的原則性很強，我有時能搞定她，有時也搞不定！”
柴鑫氣急敗壞了：“你是誰？你幾時搞定過那妖婆？”
啞巴哈哈一笑：“兄弟，你才到這里不久吧？那妖婆是我女兒的媽媽！妖婆和我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了，難道我還不清楚？”
（原載《百家故事》2015年第2期 湖北李云貴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