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母親（外二首）

陳　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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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母親（外二首）

陳頡

記憶中，母親一直早起

四十多年，鄉(xiāng)村的早

遠(yuǎn)跟不上母親的忙碌

早起的母親，站在時間的門沿

扶老攜幼，把鋤向晚

一個殷實的農(nóng)家婦女

采摘，耕種，收獲

瓜果飄香，芽飽谷黃

早起的母親，一盞燈

掛在鄉(xiāng)間，原野的遼闊

在母親的侍弄下，日子澄澈

順理成章，母親彎腰勞作

身影出入有致，不停下

一部機(jī)器，一身的疲憊

時光藏起的白發(fā)，收集我的疼痛

早起的母親，一輪忙碌

兩截時光，終年汗水如注

內(nèi)心的微寒，平靜安詳，沒有聲響

風(fēng)，一刀一刀地吹

望著澧水，風(fēng)，一刀一刀地吹

一個村寨靜寂地躺在這里

這么多年，總是喜歡站在山坡

回望故鄉(xiāng)的背影，田園，花草

樹木，山野，仿佛都已走遠(yuǎn)

時光磨碾的故土，沉浸在孤獨中

揭開人世間的隱秘與悲傷

風(fēng)，一刀一刀地吹，我一次次被驚醒

漸漸變白的頭發(fā)，草一樣卑微

馬頭溪

遠(yuǎn)在深山，馬頭溪

不緊不慢拿出了九月的焰火

一輪圓月里的村寨

從歲月盡頭，款款走來

一條古道，從湘西到鄂中

九都的肩頭，輕裘肥馬

絲綢鹽糧，馬頭溪

當(dāng)仁不讓，沒有退卻

馬頭溪，宛如打開的

一瓶香水，溪流人動

夢蝶而脫，奔放的香

踏著溪水的節(jié)拍，曾經(jīng)的美人

蓋過春天的花草

在夢中，已經(jīng)找回

丟失多年的乳名

一顆古柳，橫跨溪水

百年修煉的目光

掀開了九月的天空

守關(guān)的小吏，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