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隨（外二章）
2015-10-26 16:17:18王德寶
星星·散文詩 2015年36期
王德寶
?
有人跟隨（外二章）
王德寶
一邁開腳步，我就感覺背后有人在聽我們交談，在追蹤我們走向青龍山的腳步。
我知道她是誰。因此，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分外小心，邁出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一些桑樹從霧里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這些山外來客。
它們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談?wù)摰逆凶媸钦l。它們只知道一位叫王鳳的姑娘，曾經(jīng)在這里栽桑養(yǎng)蠶，繅絲織布，讓遠遠近近的人都過上了有尊嚴的日子。它們不知道，以前從這里走出去的王鳳和嫘祖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顯得遙遠，并充滿了敬意。
以山為陵。這當然不是她生前的選擇，表達的卻是鄉(xiāng)親們的感恩之情。
青山永遠在，嫘祖永遠在。
當我們焚香祭拜的時候，我們聽到背后一片齊唰唰下跪的聲音。
我們知道，這是一個民族的陣容，一個民族的崇敬。
嫘祖的傳說，已經(jīng)讓所有膜拜的姿勢，整齊劃一。
濃霧茫茫。
燈桿山、絲源山，這兩個抽象而又具體的地名，我們已經(jīng)看不清它們被那些久遠的傳說，劃定在哪里。
跟隨者應(yīng)該也在霧里。她是傳說的主人，而這里是她的出生和歸葬之地。
她應(yīng)該還和這里的鄉(xiāng)民一樣熱情好客。我們不離開，她也不會遠去……
筆 塔
塔尖聳立。我很擔(dān)心它會戳破頭頂那些遮遮掩掩的云。
路過的人都埋著頭，默默盤算著自己的日子。音樂從不同的方向傳來，節(jié)奏凌亂，肢解著所有人的心情。
筆走龍蛇，力透紙背，那已經(jīng)是很少人才會去做的事情。
字庫已經(jīng)餓了很久，墨香在欲望的手心里奄奄一息。
黃葛樹下，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在不同的耳朵間跑來跑去，像一群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我看見，那些磚瓦砌成的拱檐上，那些亂哄哄的聲音，已經(jīng)積了一層又一層。
塔尖聳立。我很希望它能挑開那些曖昧的云，讓太陽站出來，和藍天一起，把清靜和肅穆，威嚴與祥和，還給這里……
文同畫竹
食有肉，居無竹。
文同回到鄉(xiāng)下，多次提起筆，又多次放下。
竹籠輕煙，竹掩茅舍，竹映清溪……什么時候開始在這里變得模糊不清？
兄弟們都出門打工去了。門前的田地雜草叢生。偶爾會有一些麻雀飛過來，在草叢間認真地探討流轉(zhuǎn)和開發(fā)的事情。
文同長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他想翻翻以前的畫作，看看心里的那些竹子，以前都長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