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我國經濟發(fā)展的影響研究

王美鳳，陳　蓉，2（.上海社會科學學院 經濟研究所，上海200020；2.上海市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上海2099）

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我國經濟發(fā)展的影響研究

王美鳳1，陳蓉1，2
（1.上海社會科學學院 經濟研究所，上海200020；2.上海市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上海201199）

隨著生育水平的下降與預期壽命的延長，我國人口年齡結構已發(fā)生了極大轉變。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動勢必對經濟增長及結構產生重大影響。為此，本文模擬一種理想狀態(tài)，采用CGE模型定量分析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假定城鄉(xiāng)人口總數保持基年水平不變）對我國經濟發(fā)展的影響。模擬結果表明，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將使我國經濟總量呈現出縮減的趨勢，對消費結構與產業(yè)結構產生一定影響，同時使養(yǎng)老金與醫(yī)療保險支出迅速增加，進而增大累計債務，加重財政負擔。這對我國制定適宜人口政策，把握產業(yè)結構發(fā)展方向，維持社會經濟穩(wěn)定、健康、持續(xù)發(fā)展具有一定啟示意義。

人口年齡結構；老齡化；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經濟增長；經濟結構

一、引言

“六普”數據顯示，2010年（以下簡稱“基年”），我國0-14歲少兒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為16.6%，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已占總人口的13.26%，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也已高達8.87%。與以往對比，我國人口年齡結構已發(fā)生了巨大轉變，未來數年內，我國人口結構仍將繼續(xù)轉變，并向深度老齡化的態(tài)勢逼近。據2012年聯(lián)合國人口預測（中方案）①聯(lián)合國人口展望，http：//esa.un.org/unpd/wpp/unpp/panel_population.htm。，2050年，我國0-14歲少兒人口占比將降到14.8%，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將增加到32.8%，65歲及以上人口比重也將高達23.9%，屆時我國將成為世界上人口老齡化程度較高的國家。與歐洲、日本等發(fā)達國家相比，雖然我國步入老齡化社會的時間較晚，但是我國老齡化發(fā)展速度較快，目前我國仍處于“未富先老”狀態(tài)，這對我國經濟社會發(fā)展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人口作為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基本要素之一，人口年齡結構快速轉變勢必對我國經濟增長、產業(yè)結構、消費結構與社?；鸬犬a生重要影響，所以就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及結構的影響開展前瞻性研究非常必要且意義重大。已有研究中，針對人口結構變動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探討，較多采用的是引入人口撫養(yǎng)比［1-4］或標準消費人變量［5-8］，建立包含人口年齡結構變量的計量模型，研究人口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這類方法多是局部定量的分析，無法將經濟系統(tǒng)作為整體進行研究，事實上，著眼于整個經濟體系，對其進行全面、系統(tǒng)的分析非常必要。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 （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 model，下文簡稱“CGE模型”）正好可彌補這一缺陷。另外，據聯(lián)合國中方案人口數據預測，我國人口總量將從2030年左右開始縮減，到2055年，將回落至基年水平。眾所周知，總人數未發(fā)生變動的情況下，僅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也將極大影響一國經濟的發(fā)展。所以，本文擬采用CGE模型定量分析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我國經濟增長及結構的影響。

運用CGE模型研究人口年齡結構變動與經濟系統(tǒng)之間關系的文獻并不多，在較少研究中，多數主要是從勞動要素供給、家庭消費需求等角度出發(fā)。其中，勞動力要素供給主要又通過劃分勞動力年齡結構與勞動力類型來進行研究。比如，Sang和Hewings首先按年齡將勞動力分成6個年齡組，再根據收入水平將各年齡組的勞動力細分成5組［9］，進而模擬分析勞動力供給變動產生的經濟效應。Wang等人依據勞動年齡及其結構將勞動力分為22組［10］，分析人口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與收入分配的影響。黃祖輝、王鑫鑫［11］等人則依據區(qū)域、性別、技術水平將勞動力細化成8類，研究分析相關人口政策下人口結構變化引致的經濟效應。

另一類主要是依據家庭戶主年齡或家庭成員平均年齡對家庭類型進行劃分［12］，進而來分析不同年齡結構對居民家庭的影響。Dalton等人根據家庭戶主年齡大小與家庭規(guī)模將居民分為不同年齡結構組，比較分析了美國、中國及印度的人口老齡化問題［13］。倪紅福則依據城鄉(xiāng)區(qū)域、家庭規(guī)模與家庭戶主年齡將居民家庭劃分成12類，采用遞歸動態(tài)CGE模型研究分析了無人口老齡化、不同人口政策、提高退休年齡與提高繳費率等多種情景下的人口結構變動對我國經濟增長、產業(yè)結構、就業(yè)結構與養(yǎng)老金等的影響［14］。事實上，家庭成員對一些商品的共享消費行為（某些產品消費存在的規(guī)模經濟）是不可避免，所以要想剔除這種規(guī)模經濟效應的影響，就須說明哪些產品存在規(guī)模經濟及規(guī)模經濟的程度，但這種度量通常較難；雖說如此，有研究還是表明年齡對產品規(guī)模經濟的影響并不會太大［15-16］。所以，本文按年齡組區(qū)分了不同年齡人群消費的異質性行為，并未按家庭戶主年齡或成員平均年齡來劃分。

二、CGE模型模塊描述與基礎數據及參數標定

本文基于國務院發(fā)展研究中心開發(fā)與研究的標準DRC-CGE模型，通過改進居民消費函數，并加入養(yǎng)老保險與醫(yī)療保險模塊，由此來分析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我國經濟增長、產業(yè)結構、消費結構、養(yǎng)老保險與醫(yī)療保險等各方面的影響。

（一）改進CGE模型的闡述

本文模型主要由生產、貿易、經濟活動主體、社會保險、均衡與宏觀閉合等模塊構成，并將3大產業(yè)生產部門分為20個細化產業(yè)部門；包括一個政府部門、一個企業(yè)部門、一個外國部門與二類居民（即城鎮(zhèn)居民與農村居民）；勞動力分為技術勞動力、生產性工人與農業(yè)勞動力3類。

1.生產模塊

生產模塊結構分為四層嵌套。第一層，總產出采用CES生產函數，由非能源合成中間投入與增加值能源合成束兩者共同決定，同時以生產成本最小化為目標，確定非能源合成中間投入與增加值能源合成束的最優(yōu)投入組合。第二層，非能源合成中間投入采用列昂惕夫生產函數，也以生產成本最小化為目標，確定各種非能源商品的中間投入最優(yōu)組合，同時確定非能源合成中間投入產出量。同層中，采用CES生產函數，增加值能源合成束（即資本勞動能源合成束）產出由總勞動力與資本能源合成束來共同決定，同樣根據生產成本最小化原則，確定生產中所需投入的合成勞動力與資本能源合成束。第三層，總勞動力也采用CES生產函數結構描述，被分解成三類勞動力（農業(yè)勞動力、生產性工人與技術人員）。與之類似，同一層上的資本能源合成束產出也被進一步分解為資本與能源合成束。第四層，與第三層類似，能源合成束產出量由各種能源產品最有投入組合共同確定。

2.貿易模塊

國內生產的總產出采用CET函數結構描述，一部分用于出口，另一部分則銷往國內市場。而國內市場銷售的產品采用Armington函數結構描述，由國內生產國內銷售產品與進口來共同決定。

3.經濟主體模塊

經濟活動主體包括企業(yè)、政府、居民與國外，其模塊由參與經濟活動主體的收入及支出方程構成。企業(yè)收入等于資本要素報酬與資本向國外轉移支付的差額；支出包括企業(yè)所得稅及部分稅后收益以某一固定比例份額分配給居民與社會保險基金賬戶。政府收入包括生產增值稅、預算外收費、出口退稅與進口關稅等各類生產活動稅，還包括個人、企業(yè)所得稅等直接稅；支出主要是用于購買各種公共物品、向居民家庭與國外的轉移支付。居民收入包括企業(yè)利潤分配收入、各類勞動工資收入、國外與政府的轉移支付及養(yǎng)老金收入。需要說明的是，模型中居民消費函數的基本生活需求量會隨人口年齡結構轉變 （即使總人數保持不變，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也會影響居民家庭基本生存需求量）發(fā)生變化，而居民對各類商品邊際消費傾向固定不變 （人口年齡結構轉變只影響平均消費傾向，并不影響居民邊際消費傾向）①實際上，不同年齡人口的邊際消費傾向也不同，但鑒于不同年齡人口對各類商品消費收入彈性與消費份額參數較難獲得，所以本研究暫且假定居民消費傾向固定不變。探討不同年齡人口邊際消費傾向的異質性是未來有待進一步研究的方向。。

4.社會保險模塊

本文的社會保險模塊主要指養(yǎng)老保險（城鎮(zhèn)職工養(yǎng)老金保險）模塊與醫(yī)療保險（城鎮(zhèn)職工醫(yī)療保險）模塊。假定每期養(yǎng)老金賬戶采取收支結余方式進行處理。養(yǎng)老保險收入主要包括政府轉移支付、企業(yè)利潤分紅與勞動報酬繳費；支出將采用替代率進行處理。醫(yī)療保險收入與養(yǎng)老保險收入項目相同，支出為居民家庭自費醫(yī)療支出的比例。

5.均衡與宏觀閉合模塊

市場主要包括商品市場與要素市場兩類。商品市場包括國內與國外兩類，要素市場包括勞動力市場與資本市場兩類。商品市場均衡是指各類市場上各部門商品的總供給等于總需求。勞動力市場均衡是指各類勞動力供給等于其需求。資本市場均衡也指資本總供給等于總需求。閉合采用新古典儲蓄驅動型閉合，國際貿易價格外生，采用浮動匯率體制閉合，國外儲蓄外生決定。

（二）2010年SAM編制及參數標定

本文的SAM是在2010年I/O延長表 （下文簡稱“I/O”表）數據基礎上補充與推算完成。

1.各類勞動報酬

首先，主要參照王其文等（2008）的研究，假定不同部門職業(yè)類別與勞動者類型（本文提及的三類）的對應關系，獲得各部門不同類型勞動力的就業(yè)人數；再參照李善同（2008）、王其文等（2008）假定的各部門不同類型勞動效率因子，推算出各部門三類勞動力的勞動報酬。其次，模型假設農業(yè)勞動報酬全部歸農村居民家庭所有，且不繳納養(yǎng)老金與醫(yī)療保險費；技術類勞動力的工資收入全部歸城鎮(zhèn)居民家庭所有，但要繳納養(yǎng)老金與醫(yī)療保險費；只有生產性工人的勞動工資收入需在城鎮(zhèn)居民與農村居民間進行分割，且也要繳納養(yǎng)老金與醫(yī)療保險費。

2.各經濟主體收支

城鎮(zhèn)居民勞動報酬工資收入主要依據I/O表與《中國財政年鑒》中相應項目的數據推算獲得；養(yǎng)老金與政府轉移支付及國外轉移支付均取自《中國財政年鑒》，從企業(yè)獲得的稅后資本利潤收益用余量法獲得，消費支出取自I/O延長表，儲蓄取自《中國統(tǒng)計年鑒》中相關數據匯總。農村居民收支數據可類似獲得。養(yǎng)老保險與醫(yī)療保險基金收支項都取自《中國財政年鑒》，儲蓄用余量法獲得。政府收入各項稅收數據取自I/O表與《中國財政年鑒》；政府消費支出也取自I/O表；儲蓄用余量法獲得。

（三）參數標定

本文模型中參數分為兩類：一類是直接利用平衡的SAM標定獲得；另一類通過各類計量模型方法進行估算獲得，或參考已有學者的研究成果及一些經驗數值等進行假定獲得。

三、情景設定及模擬結果分析

（一）情景設定

本文假定城鄉(xiāng)人口總數不發(fā)生變化，模擬研究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及結構產生的影響。具體情景設定：假定城鄉(xiāng)人口總量保持于2010年水平不變，而人口年齡結構與北京大學郭志剛教授提供的2010—2050年中方案人口年齡結構［17］數據保持一致；其他參數也保持于基年水平不變，三類勞動力占總勞動力的比例也保持不變。

（二）模擬結果分析

以下未來年份處的模擬結果均代表其他條件都保持在基年水平不變，僅人口年齡比例結構發(fā)生變動時產生的經濟效應。這是一種極端的假設情景，并不代表未來實際可能發(fā)生狀況。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能更清楚研究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產生的經濟效應影響。

1.經濟規(guī)模與人均GDP水平

模擬結果顯示，GDP總量將呈現出逐漸減小趨勢，人均GDP水平也表現出類似變化。2030年，我國GDP總量從2010年41.62萬億下降到37.35萬億，下降了10.3%，人均GDP也相應從2010年的3.12萬減少到2.8萬，減少幅度達10.3%；到2050年，GDP總量將進一步降到34.08萬億，比2010年降低幅度高達18%，人均GDP也減少到2.56萬。導致GDP總量縮減變化可能的原因是，一方面由于人口年齡比例結構變動導致勞動力①如果假設勞動參與率在人口結構轉變過程中恒定不變，且勞動投入質量等也未發(fā)生變化，那么勞動年齡人口的變化就可視為勞動投入的變化。絕對數逐漸減少，如2050年，勞動年齡人數已從2010年的9.4億減少到6.7億；另一方面，在經濟規(guī)模較大生產效率等沒有顯著提高的情況下，根據邊際產出效率遞減規(guī)律，勞動力與資本不匹配導致資本邊際產出下降，進而促使經濟總量下降。所以在總人口數不發(fā)生變化時，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將不利于經濟增長。

2.GDP構成支出需求

從支出法來看，隨著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動，居民消費占GDP的比重、政府消費占GDP的比重都呈現出增加趨勢；資本形成總額占GDP的比重則表現出下降趨勢；而凈出口占GDP的比重變動微乎其微。

表1　經濟規(guī)模（萬億元）與人均GDP水平　單位：萬元

從居民消費需求來看，居民消費占GDP的比重從2010年的34.77%逐漸上升到2030年的39.24%，到2050年進一步增加到44.27%，比2010年提升近10個百分點；符合擴大內需結構調整指向。原因可歸結于以下幾點：一是隨著居民收入水平提高，居民消費能力將會有所增強；2050年，城鎮(zhèn)居民人均收入將比2010年增加800多元，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將比2010年增加近3000元；二是隨著人口年齡結構老化，居民消費傾向會有所提升；三是老年人猛增降低了儲蓄能力較強年輕人的比例，同時我國社會保障體系逐步完善也會促使居民儲蓄率下降；四是內需擴大也是人口年齡結構變動的作用之一，符合我國人口老化趨勢下擴大內需、力保經濟快速增長的戰(zhàn)略方向。

從政府消費需求來看，2030年，政府消費比重將增至13.10%，到2050年，進一步增到13.89%，提高約1.4%。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與高齡化現象加劇，政府提供公共服務需求增加，尤其會大幅增加政府對醫(yī)療與養(yǎng)老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務需求的供給。與消費需求比重相反，資本形成總額占GDP的比重總體表現出下降趨勢。從2010年的47.23%降到了2050年的36.42%，下降幅度高達近11個百分點。另外，我國凈出口占GDP的比重卻幾乎未變，這表明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我國凈出口占GDP的比重影響不大。

3.產業(yè)結構

從三次產業(yè)結構來看，模擬結果顯示，第三產業(yè)占比表現出上升趨勢，而第二產業(yè)占比表現出下降趨勢。第三產業(yè)占比由2010年40.76%增至2050年的49.02%，提高約8.3%；相反，第二產業(yè)占比則由2010年的49.38%下降到2050年的35.79%，降低約13.6%。二、三產業(yè)占比變化趨勢與世界各國二、三產業(yè)發(fā)展變化規(guī)律基本相符。因為人口老齡化趨勢促使居民對居民服務、衛(wèi)生、社保與福利等需求大幅增加，從而推動第三產業(yè)的發(fā)展；同時減少對家庭設備和服務、建筑等行業(yè)的需求，勢必會降低第二產業(yè)的比重。

表2　GDP支出構成需求結構（增加值占GDP比重） 單位：%

表3　三大產業(yè)結構（增加值占GDP比重）　單位：%

表4　消費結構（居民對各商品消費占其總消費比重） 單位：%

4.居民消費結構

人口年齡結構變動不僅會影響總消費，而且還影響居民消費結構。人口老齡化可能增加總消費、醫(yī)療、居民服務、衛(wèi)生社保與福利的消費，但卻可能降低教育消費開支。本文模擬結果顯示，居民對衛(wèi)生社保與福利、食品與居民服務的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表現出增加趨勢，而教育消費占總消費比重則整體呈現出下降趨勢。居民對衛(wèi)生、社保與福利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已從 2010年的6.27%上升到2050年的7.71%；對居民服務消費占的總消費比重也由2010年的4.16%增加到2050年的4.5%；同樣對食品消費占總消費比重也由2010年的19.27%增加到2050年的21.79%。這與我國人口結構變動對各類商品需求結構變動相吻合。

5.養(yǎng)老保險收支狀況

隨著老年人數的增加與勞動力的縮減，養(yǎng)老保險賬戶基金將逐漸出現入不敷出景象，對財政穩(wěn)定性造成極大威脅，將不利于我國經濟發(fā)展。模擬結果顯示，隨著老年人數增加，我國養(yǎng)老金支出也將迅速增加，進一步增大養(yǎng)老金收支缺口與累計債務。2015年，我國養(yǎng)老金賬戶還存在較小盈余。到2018年，養(yǎng)老金開始收不抵支，當期盈余開始為負，但卻仍有一定的累計盈余。2020年，當期養(yǎng)老金盈余為-0.07萬億，占GDP的比重為0.17%；累計盈余仍有2.73萬億，占GDP的比重為6.54%。但自2028年起，養(yǎng)老金賬戶開始虧空，累計盈余開始為負，累計債務進一步加大。2030年，養(yǎng)老金當期收支缺口占GDP的比重為-2.35%；累計盈余占的GDP比重也為-5.66%。到2050年，我國養(yǎng)老金當期盈余占GDP的比重將為-7.14%；積累盈余占GDP的比重更是高達-96.24%。顯然，養(yǎng)老金持續(xù)赤字將對我國財政穩(wěn)定性構成一定威脅，不利于我國經濟長期均衡發(fā)展。

表5　基本養(yǎng)老保險收支狀況　單位：萬億

6.醫(yī)療保險收支狀況

與養(yǎng)老保險類似。模擬結果顯示，醫(yī)療保險支出也呈現出遞增趨勢，當期賬戶盈余表現出減少趨勢。2030年之前，醫(yī)療保險收大于支，且每年存在一定正盈余；自此之后，醫(yī)療保險當期基金開始出現收不抵支。2030年，醫(yī)療保險支出約為0.388萬億，占GDP約0.93%；當期盈余為-0.005萬億，占GDP 約-0.012%；累計盈余則為1.13萬億，占GDP約2.7%。到2050年，醫(yī)療保險支出增至0.489萬億，占GDP的比重也增加到1.16%；當期盈余占GDP的比重約-0.21%；累計盈余占 GDP比重也減少到0.47%。所以隨著老年人數增多，對醫(yī)療需求會增加，因為老年人多以大病、慢性病為主。這在一定程度上將給我國財政造成一定負擔。

表6　基本醫(yī)療保險收支狀況　單位：萬億

四、結論對策

本文采用CGE模型，利用郭志剛教授提供的中方案下的人口年齡結構預測數據，在城鄉(xiāng)總人數保持于基年水平不變的假定下，定量分析僅人口年齡結構比例變動對我國經濟增長、產業(yè)結構及社會保險等的影響。得出主要結論如下：

在城鄉(xiāng)總人數保持于基年水平不變的假定下，僅人口年齡結構比例變動將不利于經濟增長，促使經濟總量呈現減少趨勢；同時資本形成總額占GDP的比重也有所下降，而居民消費和政府消費占GDP的比重均有所上升，凈出口占GDP的比重變動微乎其微。隨著人口老化程度加深，提高第三產業(yè)比重，而且養(yǎng)老保險與醫(yī)療保險支出將迅速增加，累計資金缺口也將逐漸擴大。

盡管假設總人口數不發(fā)生變化不夠現實，但這樣的假定可以更加清楚直接地研究僅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產業(yè)結構與社會保險等產生的影響，以引發(fā)社會各界關注人口總量變動的同時，更加關注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及時采取有效措施，緩解少子老齡化趨勢，緩解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經濟社會帶來的負面效應。這正是本文研究的宗旨所在。利用動態(tài)CGE模型研究更貼近現實的未來我國人口結構變動對經濟社會的影響，將是我們下一步研究的主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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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graphic Age Structure Transition on the Impact of Economic Growth Research

WANG Mei-feng，CHEN Rong
（Institute of Economics，Shangha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Shanghai 200020）

As the decline of fertility and the extension of life expectancy，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has had the great change.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s must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economic growth and economic structure.To this end，this article assumes an ideal situation that urban and rural population remain constant in base year level，it quantitatively analyzes the impact of changes of only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using the CGE model.Simulation study shows that the only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s make the economy show a reduced tendency；also have certain influence on consumption structure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make pension insurance and medical insurance expenditure increase rapidly at the same time，thus increase the accumulated debt and the financial burden.It i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for making population policy，grasping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industrial structure，maintaining economy stable and health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opulation Structure；Aging；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 model；Economic growth；Economic structure

F063.4

A

1007-0672（2015）03-0095-05

2014-11-28

本文受2009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21世紀中國人口老齡化與經濟社會發(fā)展對策研究”（項目編號：09&ZD053）資助。

王美鳳，女，山西忻州人，上海社會科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口經濟學；陳蓉，女，江蘇鹽城人，上海社會科學院博士研究生，上海市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人口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