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在北京第三中學(xué)上學(xué),家住在北京西城區(qū)阜成門內(nèi)宮門口二條的一個大雜院里。
聽老人說,我家這一帶之所以被稱為“宮門口”,是因為在明朝的時候,這里曾有一個龐大的宮殿,叫“朝天宮”,是大臣們演練如何朝見天子的地方。它氣勢恢宏,占地面積巨大。
突然有一天,朝天宮著了一場大火,大火之后,無所遺存。遠近的人們紛至沓來,在焚毀的宮殿臺基上,撿起殘磚破瓦和斷木,搭建起一間間一排排小屋,一小片一小片的住房變成一個院子,一個個院子又連起來演化為胡同?!皩m門口”三個字,取自“朝天宮的大門口”之意。
幾百年過去,巍峨的宮殿從北京人的記憶中消失,只有古老的地名世代相傳,卻有一處院落鮮活在我記憶深處,它是我每天上下學(xué)路途中必然經(jīng)過的魯迅故居。
魯迅故居和我家的院子近在咫尺。青灰色的磚土墻,黑漆的大門引發(fā)我強烈的好奇與無數(shù)的猜想,終于有一天,我推開了那兩扇沉重的院門。隨著“吱呀”一聲,一代文化巨匠的一個生活片斷展示在我的眼前。我平時看到的魯迅都是他作為“偉大的文學(xué)家、思想家、革命家,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在演講臺上慷慨陳詞的偉岸和高大,而在這里,我看到的是,他在卸去盔甲來到后臺時,和我們常人生活無異的瑣碎與平實。
魯迅任教育部部員期間,于1924年買下了這個院落,帶著他的母親和結(jié)發(fā)妻子朱安一起搬了進來。
這是個典型的四合院,魯迅搬進來后,也搞了一番“裝修”。他在前院種下了兩棵丁香樹,這兩棵樹現(xiàn)在依然枝繁葉茂,年年花團錦簇。三間正房的東西兩間分別是魯迅母親和朱安的臥室,中間的一間是廳。魯迅把廳向后院方向擴建接出了一間,作為他自己的臥室,戲稱為“老虎尾巴”。東西兩側(cè)的廂房也是他親自設(shè)計建造的。后院原本荒廢著,被魯迅改造成了一個小花園。魯迅在此居住期間,寫出了廣為世人傳頌的《狂人日記》《阿Q正傳》和《一件小事》等兩百余篇文章。
我漫步在這個在北京司空見慣的小四合院里,想象著魯迅那拿慣了筆墨紙硯和大煙斗的雙手,是如何拿得起鐵锨鎬頭,像個鄰家大哥、大叔,揮汗如雨,氣喘吁吁地刨地挖坑,種樹建房?朱安是魯迅的母親為他定下的包辦婚姻的妻子,年長于魯迅,不識字、纏足。魯迅不愛朱安,兩人長年分居兩室,魯迅視她如陌路。這種情形一直持續(xù)到了1925年4月的一天,北京女子師范大學(xué)的一群學(xué)生慕名來到這個小院探望魯迅,其中有一個女子名叫許廣平。
魯迅和許廣平之間的愛火越燃越烈,朱安的心在痛苦的深淵里越墜越深。魯迅與許廣平出走南方,后魯迅病逝于上海。再后來魯迅的母親去世,曾經(jīng)給了朱安幾許希望,又給了她無限失望的這個小院就只剩下她一個老婦人。站在朱安的臥室里,似乎還能聽到她的嘆息在角落里回蕩。想象著她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院子里,只是每天看著丁香樹上的花朵,雙眼里盡是失落和茫然,我的心也不禁為她感到凄涼。
1947年6月29日凌晨,朱安在這個小院里孤獨凄楚地去世了。魯迅的幾個學(xué)生把她下葬。她的墓地在當(dāng)年的西直門外保福寺一帶,連墓碑都沒立。那片地方現(xiàn)在恐怕早已面目全非了吧?
北京城里到底留下了多少名人的足跡,有多少名人故居?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曾發(fā)生過多少驚天動地的壯舉和多少被后人津津樂道的風(fēng)流韻事?帶著種種臆想,我又繼續(xù)走在上學(xué)的路上。
走出魯迅故居,把魯迅的書香墨香和朱安的幽怨嘆息拋在腦后,往東往北,過了宮門口三條和四條,三拐兩拐就上了翠花街。沿翠花街向北,路過傳說中的少帥張學(xué)良和趙四小姐的寓所,到富國街,我的母校北京三中就在富國街東端。
我上學(xué)下學(xué)可以穿胡同,也可以走大街。從家出來,沿阜成門內(nèi)北街向南,就到了被譽為“一街看盡北京七百年”的“文物旅游一條街”——著名的阜成門內(nèi)大街。這條街之所以有這樣一個美譽,是因為這條街上文物古跡甚多。我沿阜成門內(nèi)大街一直向東,先路過路北邊的妙應(yīng)寺白塔,就是常言說的白塔寺。妙應(yīng)寺白塔是元代的建筑,由尼泊爾人設(shè)計,是我國最早最大的藏式佛塔。白塔屹立在藍天白云下,是如此的高大雄偉。尤其讓我感到神奇的是塔頂?shù)拟忚K,每當(dāng)從塔下走過,抬頭仰視,心里總盼著刮風(fēng),心想,要是鈴鐺被風(fēng)吹動,響幾聲就好了。父親說,他小時候,白塔寺有廟會。他去趕廟會時最愛干兩件事:看拉洋片和吃煎灌腸兒。白塔寺廟會是當(dāng)年北京城里有名的大廟會,在老舍的《駱駝祥子》、林海音的《城南舊事》和魯迅的《傷逝》里都有精彩的描述。
過了白塔寺,到達阜成門內(nèi)大街和趙登禹路交會的十字路口,從這里沿趙登禹路一直往北,也可以到達富國街上的北京三中。趙登禹路是用抗日英雄趙登禹的名字命名的。盧溝橋事變后,趙登禹將軍率領(lǐng)29軍的官兵英勇抵抗日本侵略者,在北京南苑守衛(wèi)戰(zhàn)后的撤退途中不幸壯烈殉國。北京城里一共有三條以抗日英雄的名字命名的街道:趙登禹路,佟麟閣路和張自忠路。對這些抗日英雄,毛澤東主席曾給予高度評價:他們給了全中國人民以崇高偉大的模范。每次走在趙登禹路上,我的腦海中總會閃現(xiàn)出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想象著這位出生在山東的英雄,帶領(lǐng)兄弟們揮舞著大刀和日本鬼子拼殺,直到流盡了最后一滴血。
就在阜成門內(nèi)大街和趙登禹路交會的十字路口東邊路北,還有一處古建筑,即歷代帝王廟,從十字路口就能看見它“三間一啟”式的屋宇式大門,粗粗的廊柱和高高的石頭臺階。歷代帝王廟始建于明嘉靖年間,昌盛于清乾隆年間,明清兩代皇帝都到這里祭奠歷代開業(yè)帝王和歷代開國功臣。乾隆曾提出“中華統(tǒng)緒,絕不斷線”的觀點,使這里成為海內(nèi)外華人頌揚先賢、緬懷前輩的地方。
歷代帝王廟當(dāng)時是北京第一五九中學(xué)的校舍,我高考時的考場就在這里,那是我第一次見識歷代帝王廟的輝煌與壯觀,雕刻著精美圖案的漢白玉欄桿和石階至今還在我的記憶里熠熠發(fā)光。幾年前,學(xué)校搬到別處,古建筑的風(fēng)貌得以保護,這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沿趙登禹路向北到富國街,路口有一個有著朱漆大門的大院落,這里就是富國街3號,我的中學(xué)母校,北京的名校老?!本┑谌袑W(xué),簡稱北京三中。
北京三中所在的街道以前叫祖家街,1965年更名為富國街。而祖家街這個老地名并沒有就此消失,而是永遠定格在路口的7路公共汽車的站牌上。站牌上的“祖家街”三個字,就像一部沉默的史書,向后人講述著如塵如霧的歲月,如云如煙的往事。
明朝有個武將,叫祖大壽,鎮(zhèn)守明朝疆土的邊關(guān)錦州。祖大壽的軍隊抵不過勇猛彪悍的清兵,只好向皇太極投降。滿清朝廷建立后,為祖大壽加官晉爵,置辦房產(chǎn),就在這條街東口為他建了一套宅院。從那時起,這條街就被稱為祖家街。
祖大壽的這套宅院是個具有相當(dāng)規(guī)模的三進四合院,前院后院大小房屋加起來有近20間。垂花門,雕花窗,件件精美絕倫。老影片《早春二月》和80年代的電視劇《徐悲鴻》等影視作品都曾到這里拍攝外景。祖大壽去世后,這里就改作祖家祠堂。
北京三中最早的前身是成立于雍正二年的“八旗右翼宗學(xué)”,當(dāng)時校址不在祖家祠堂,而是在西單小石虎胡同的一個王府。1912年,該校改為“京師公立第三中學(xué)”,搬進了祖家祠堂。1950年學(xué)校改成“北京第三中學(xué)”。八旗右翼宗學(xué)、京師公立第三中學(xué)都是北京三中的前身。
現(xiàn)在的北京三中已經(jīng)搬進了原四合院西側(cè)的嶄新的教學(xué)樓,四合院部分成了文物保護單位。學(xué)校里有兩個由教室布置成的紀念館,“曹雪芹紀念館”和“老舍紀念館”。我的母校是如何與曹雪芹和老舍有一段淵源的呢?
位于西單小石虎胡同的八旗右翼宗學(xué),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一所為“高干子弟”開辦的貴族學(xué)校。從1740年后大約有10年的時間,這里有一位外地老師,就是后來因為文學(xué)巨著《紅樓夢》而名垂青史的曹雪芹。曹家因為貪污等罪名被雍正皇帝下令抄家,曹雪芹從江南來到北京謀生,成了一名落魄的“北漂”。不過好在他有“文憑”,通過了朝廷的任教資格考試,可以到這所學(xué)校任教。這位窮困潦倒的老“北漂”,白天在學(xué)校里上班,晚上就蝸居在西單大街路西舊刑部街上的一座小廟里。
古老的北京用它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博大包容的胸懷擁抱了這位“北漂”。曹雪芹的業(yè)余愛好是串胡同,是個老牌兒的“胡同串子”,沒事兒的時候就到處走街串巷,尋訪古跡。而恰恰是這樣的生活,為他日后寫作巨著《紅樓夢》提供了充實的素材,打下了扎實的基礎(chǔ)。有人考證,《紅樓夢》中“葫蘆僧?dāng)嗪J案”這一章回的故事發(fā)生地的原型,是東城花市斜街里的臥佛寺,賈寶玉夢游中所到的太虛幻境的原型是朝陽門的東岳廟,而榮國府的原型就是后海邊的和珅府,也即后來的恭王府。
我曾特意到西單的小石虎胡同尋訪。小石虎胡同就在中友百貨大廈后邊。當(dāng)年辦學(xué)的王府也在,據(jù)說是吳三桂之子吳應(yīng)熊的府邸。現(xiàn)在府里被分割成一個個商鋪,成了游人如織、熙熙攘攘的民族大世界服裝市場。舊刑部街連同曹雪芹棲身的小廟,以及西單劇場等周邊建筑早已被拆除而不見蹤影。街上的行人有土生土長的老北京人,更多的卻是“北漂”。他們不僅來自全國各地,甚至可以說是來自世界各地,他們在北京打拼闖蕩,為著心中的理想,為著美好的生活奔波勞碌,在北京這個異鄉(xiāng)建功立業(yè),安家落戶。
在充滿朝氣、衣著光鮮的新“北漂”人群中,我仿佛看到腦后拖著長辮子,身穿破爛長衫的曹雪芹這位老“北漂”的身影。時光在這里輪回,空間在這里交錯。雖然星移斗轉(zhuǎn),時代變遷,但是,海納百川,包容博大,從來就是北京的人文傳統(tǒng)之一,這種文化不以衣食住行這些外在因素的改變而改變,而是被一代代北京人世代傳承,直到今日。
1913年,一位叫“舒慶春”的學(xué)生考進已經(jīng)搬到祖家祠堂的京師公立第三中學(xué)。雖然這個學(xué)生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可惜,因為家庭貧困,繳不起學(xué)費,又在數(shù)月后退學(xué)。舒慶春從這里退學(xué)后,又考上了公費的北京師范學(xué)校。有誰會知道,這位舒慶春,就是后來成就輝煌的文學(xué)巨匠,老舍先生!
在這里,就讓我高攀一下:我和中國現(xiàn)代著名小說家、文學(xué)家、戲劇家,偉大的老舍先生是校友。在老舍坐過的教室里學(xué)習(xí),在老舍走過的小路上穿行,我心中自然多了幾分恭敬與寧靜,在這樣的歷史與氛圍中,我又怎能不發(fā)奮學(xué)習(xí)?
我愛讀老舍的小說,從他的作品中,我看到了他的善良。老舍出生在一個大雜院里,在和下層勞動人民的接觸交往中度過了貧困的童年。這段經(jīng)歷使得他對這些“弱勢群體”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切的同情。這種情感貫穿于老舍所有的作品中。我也看到了他對祖國的熱愛。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人力車夫、小商販、娼妓等等,都在老舍的筆下栩栩如生。我走到阜成門,就會想,從這兒出城往西的模式口,是祥子撿駱駝的地方;到金魚池一帶游玩,我會想,這里原本是老舍筆下的龍須溝;到護國寺小吃店吃小吃的時候,我又會想起,老舍的出生地就在這附近的小楊家胡同,這個胡同后來成為他很多作品里故事發(fā)生地的原型,比如《四世同堂》里的小羊圈胡同。有時候,我不知是老舍把這些地方和人物搬進了他的作品,還是這些地方和人物從老舍的作品里走出來,來到人間,來到北京。我是在現(xiàn)實中,還是在老舍的作品里?這個感覺時常讓我恍惚。老舍與北京,早已融為一體。老舍,是北京的一個符號,一面旗幟,一個象征。說起北京,誰能不談老舍?
老舍小時候讀過幾年私塾。作為一個窮孩子苦孩子出身的老舍,如何能讀得起私塾呢?是因為他得到了一位“劉善人”的資助。
劉善人祖籍南方,祖先積累的財富富可敵國,后來到天子腳下的北京購置房產(chǎn),安居樂業(yè)。說起來有點像今日腰纏萬貫沖進北京城的“溫州炒房團”。相傳西直門內(nèi)大街有一半房產(chǎn)曾是他們家的。到了劉善人這一輩,已經(jīng)不知是“富幾代”了。據(jù)說此人長得圓臉豹眼,體形富態(tài),聲若洪鐘。他喜歡玩兒,喜歡遛鳥兒、唱戲、玩兒蟈蟈兒、逗蛐蛐兒,是個老北京的閑散玩家。他說話做事總是不慌不忙,即使眼前有山崩地裂,他也只是漫不經(jīng)心笑瞇瞇地說一句:多大事兒呀。
這位“高富帥”還有個喜好,就是施舍衣食救濟窮人,因而得了個“劉善人”的綽號。今天賣件祖?zhèn)鞯墓哦瓗瓦@個人上學(xué),明天賣間鋪面幫那個人治病,北京城里受過他恩惠的人不計其數(shù),老舍就是其中之一。老舍知恩圖報,在學(xué)習(xí)之余,常來劉善人家做“志愿者”,幫著他一起為窮苦的人做善事。
幾十年下來,劉善人錢財散盡,就把老婆和女兒送到尼姑庵出家,自己來到廣濟寺出家為僧,后來做了這里的住持,人稱“宗月大師”,在宗教界德高望重。
廣濟寺位于阜成門內(nèi)大街和西四大街交會的十字路口附近,是一座年代久遠規(guī)模宏大的寺院,歷史上幾度擴建,香火盛極一時。北京淪陷后,日本鬼子利用各種手段讓他加入日偽組織的佛教會,被宗月大師嚴詞拒絕,日本鬼子把他抓進了監(jiān)獄。后來迫于社會輿論的壓力,又把他釋放。宗月大師悲憫眾生,愛國愛教,圓寂后出殯時半個京城的貧民自動走上街頭為他送葬,場面壯觀,感人肺腑。宗月大師沒有遺產(chǎn),沒有后人,但是他的無量功德與日月齊輝,共天地長存。
我曾懷著崇敬的心情特意去廣濟寺參觀拜訪。寂靜的寺院,肅穆的建筑,它們是否還記得就在并不太久遠的從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呢?
老舍曾寫一篇名為《宗月大師》的文章,以示紀念。在文章中,老舍滿懷深情地說:“沒有他,我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入學(xué)讀書。沒有他,我也許永遠想不起幫助別人有什么樂趣與意義。他是不是真的成了佛?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確相信他的居心與言行是與佛相近似的。我在精神上物質(zhì)上都受過他的好處,現(xiàn)在我的確愿意他真的成了佛,并且盼望他以佛心引領(lǐng)我向善,正像在35年前,他拉著我去入私塾那樣!”
老舍,宗月大師,他們一心向善,同情弱者,他們的名字是善良、悲憫、慈愛、厚德等等這一系列美好詞語的代名詞。同時,他們又是堅強的、勇敢的。他們熱愛祖國,不畏強暴,心里懷著“士可殺,不可辱”的信念,寧死不屈,鐵骨錚錚。他們是集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于一身的光輝典范,是北京人中的杰出代表,他們身上綻放出的美好人性的光芒與魅力光照千秋,萬古流芳,永遠值得所有的人去懷念、傳承、發(fā)揚和光大。
住在朝天宮的大門口,和魯迅做鄰居,在祖家祠堂這樣的地方上學(xué),和老舍是校友,曹雪芹是母校前身的一代名師;耳朵里聽的,眼睛里看的,是宗月大師這樣的傳奇;走過用英雄的名字命名的街道,自然而然就接受了愛國主義教育;老地名里蘊含著久遠的傳說;身邊路過的,是廣濟寺、白塔寺和歷代帝王廟這樣的名剎古建……
這么短的一條從家到學(xué)校的路,就有這樣多的故事,跨越這樣漫長的歷史。而關(guān)于整個北京的記憶,又要用多大的篇幅去描繪?在這樣的文化氛圍里成長,我又怎能不熱愛北京,思念北京,祝福北京?
三千年歷史的滄海桑田波瀾壯闊,一千年國都的皇家風(fēng)范王氣逼人,孕育出華貴從容的氣質(zhì),孕育出璀璨奪目的文明,孕育出凝重深厚的文化。北京的每一條胡同,每一條街巷,每一個院落都像北京的血管、經(jīng)脈和細胞,滋養(yǎng)著北京城,哺育著北京城,養(yǎng)育出一代代像老舍、宗月大師那樣的北京人,給北京生機,給北京活力,給北京胸懷。而北京之所以能有日新月異的發(fā)展,皆是建立在堅實厚重的歷史之上。
秋風(fēng)入夢,雨打窗欞。上學(xué)路上的記憶,是北京的記憶,充滿溫情感動,綿延千年,深邃雋永……
責(zé)任編輯 王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