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革命與路易·寶璣先生的創(chuàng)新轉(zhuǎn)向

王諍

2015年9月11日，北京，寶璣隆重慶祝北京SKP全新精品店盛裝開幕，特別呈現(xiàn)“傳世·精粹——寶璣 Tradition 傳世系列十周年主題展”國內(nèi)首展?！皞魇馈ぞ狻獙毉^ Tradition 傳世系列十周年主題展”再現(xiàn)寶璣這一標志性傳奇系列的誕生與演進。首展當日，才知道這枚腕表的歷史流變，要上溯到創(chuàng)始人阿伯拉罕-路易·寶璣先生在1796年制作的單指針懷表“subscription watches”。寶璣先生在去世前的十幾年中，寫過一部關于鐘表的著作，其第一章中對于“Subscription”表款的描述，似乎恰好與寶璣Tradition傳世系列的特點遙相呼應：“機芯的架構(gòu)設計，令機械表愛好者能夠從打開的一側(cè)觀察到所有的機芯構(gòu)造和裝飾效果……”

世人都知道，作為一名機械裝置的曠世奇才，寶璣先生貴為法國王室的宮廷御用制表師，在他的客戶簿上登記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要客。這些人一來對于機械裝置藝術有自己的理解與修為，二來絕不會在價錢上望而卻步。他當年曾接受一位神秘顧客（瑪麗皇后愛慕者）的預訂，融合當時最復雜的技術，耗費44年的時間制造出了一塊聞名于世的“瑪麗·安托瓦內(nèi)特懷表”。這只懷表挑戰(zhàn)了當時鐘表復雜技術之最，具備萬年歷、天文時差、三問報時和動力儲存等諸多功能，價格自然不菲。而寶璣為了贏得高端客戶的注意，也曾一次名流聚會的派對上，若無其事地將一枚自制懷表丟擲在地上，“咣”的一聲自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寶璣不慌不忙地撿起來，讓眾人檢視懷表是不是走時如常，大家一看果不其然——原來這不過是他為了展示自己新近發(fā)明的避震裝置罷了。

藝高人膽大，膽大藝更高。事實表明寶璣在機械裝置上天賦異稟，同樣深諳經(jīng)營之道。前文提到他推出單指針懷表的一大動因是嗅到了彼時風起云涌法國大革命的味道，《舊制度與大革命》的作者托克維爾認為，1789年法國革命是迄今為止最偉大、最激烈的革命，代表法國的“青春、熱情、自豪、慷慨、真誠的年代”。但于文人浪漫的表述之外，彼時現(xiàn)實的圖景卻是協(xié)和廣場上的斷頭臺日夜開工，血流成河。路易十六連同瑪麗皇后都先后在此被處斬，而大批貴族則在這場革命中被褫奪了頭銜而變得籍籍無名……一句話，寶璣原先的客戶群體在革命的洪流中消失了，他必須做出調(diào)整。造型工藝相對簡單的單指針懷表生逢其時，人們被它平實的價格和高素質(zhì)的機芯所吸引，拿到今天來說，就是“性價比”特別高。另外，為了更進一步地刺激人們在經(jīng)濟不景氣的情況下進行奢侈品的消費，寶璣還率先發(fā)起分期付款購表的方式，他甚至親自制定了它的產(chǎn)品手冊，“腕表定價600英鎊：其中總金額的四分之一需在訂購時預付；制作周期不會延誤，付清余款后即可交付……”

在法國大革命的沖擊下，寶璣的政治態(tài)度及其與彼時遭到萬民唾罵王室的聯(lián)系，最終還是使他被迫離開了花都巴黎，來到毗鄰邊境的瑞士勒洛克勒（LeLode）城，那里的優(yōu)秀制表師比納沙泰爾還要多，在那里開了一家臨時店鋪。這期間單指針懷表大約生產(chǎn)了 700 枚，采用金質(zhì)或銀質(zhì)表殼三年之后，寶璣又將其搭載的機芯用于觸摸表中。觸摸表的表殼外緣有一枚箭頭指針，代表著時針的位置，搭配表殼上的 12 枚浮凸時符，就能通過觸摸箭頭和時符了解時間。時間一般通過帶有兩枚指針的傳統(tǒng)表盤來顯示。這種尺寸較小，甚至可能處在偏心位置的表盤設計也被運用到寶璣Tradition傳世系列的現(xiàn)代表款之中，充分展現(xiàn)出寶璣非凡的創(chuàng)新意識。1794年7月27日，熱月政變推翻了雅各賓派的統(tǒng)治，宣告了法國大革命中市民革命的結(jié)束。1795年5月，寶璣在巴黎的支持者們游說國民公會下才返回巴黎。他在此后的年月里完善了一大批新的發(fā)明，用喬治·丹尼爾斯的話說，這些發(fā)明為寶磯帶來了“鐘表史上獨一無二的國際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