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科舉制下的社會風貌

姚毅

摘 要：《唐代科舉與文學》，作者以文士互通的視野為我們展現(xiàn)了科舉制度下唐代士子活動以及當時的社會風貌。此書材料征引詳細，考證嚴密，內容包羅萬象。是一部對古代文學研究很有參考意義的書籍。

關鍵詞：科舉;文學;文史互通

科舉制作為封建社會選拔官吏的重要政治制度，至清末廢除以來，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可謂是歷史悠久，影響深遠。像今日實行的高考制度一樣，古代的科舉制也同樣使讀書人必須圍繞科舉這一中心設計自己的生活道路，當然圍繞此種制度形成的社會政治、文化氛圍更是影響到每一個參加科考的士子。

傅璇琮先生以凝重渾厚的風格，廣泛引用相關歷史資料，在《唐代科舉與文學》中為我們再現(xiàn)了科舉制下唐代士子情狀以及當時社會的風貌。作者史學、文學功底深厚，“文史互證”，論述細致嚴謹，在廣闊的歷史背景下，多層次、多趨向地進行唐代文學的整體考察和深度開掘，讀完作品，讓人隱約觸摸到了唐代科舉之下時代脈搏，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唐代科舉與文學》主人公是科場上奔波的士子、是文人，但讀起來充滿了濃濃的的歷史氣息，感受最親切的是當時的歷史風貌，更像一本具有生活氣息的歷史讀物。正如傅璇琮先生在書中序言所說的：“試圖通過歷史和文學的相互滲透或溝通，拾掇古人在歷史記載、文學描寫中的有關社會史料，作綜合的考察，來研究唐代士子的生活道路、思維方式和心理狀態(tài)，并努力重現(xiàn)當時部分的時代風貌和社會習俗，以作為文化史整體研究的素材和前資”。

作者要做綜合性的考察，當然再現(xiàn)的是一種綜合性的社會風貌，因此就必須要有豐富的資料來源，傅璇琮先生的資料征引是相當寬泛而且是面面俱到。有正式的史書，如《通典》、《文獻通考》、《唐六典》等;有大量的“史料筆記”，如《唐摭言》、《唐語林》、《隋唐嘉話》、《大唐新語》等;還有豐富的唐代新興的傳奇小說，如《玄怪錄》、《續(xù)玄怪錄》、《獨異志》、《博異志》等;同時還有一些唐人的詩文。如果說前兩者是從嚴格真實性的角度、充滿歷史考據(jù)的嚴肅性的話，那么后兩者則從更廣闊，更通俗、更具體的生活化角度，充滿文學反應的生動性，但兩者都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性，因此《唐代科舉與文學》這本書不是那么的枯燥無味，可讀性還是比較強的。

進入二十一世紀，文化、哲學、歷史、文學相結合研究已是司空見慣，逐漸成了一種傳統(tǒng)，但本書歷史和文學互相結合、滲透的研究方法仍值得我們借鑒。傅璇琮先生在資料的鑒別考證方面，運用舊材料論證新問題的敏銳眼光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史料是重要的，但古人的歷史記載并不是預先就為后人服務的，傅璇琮先生見微知著，從浩如煙海的史料中尋找線索，不僅為我們展現(xiàn)了當時的科舉歷史事實，更重要的是他為我們具體生動的再現(xiàn)科舉制下的社會風貌、文人的心態(tài)。正如葛兆光先生所言：“一種文化現(xiàn)象（包括具體的經(jīng)濟狀況、政治制度、文化政策）對文學的影響，并不在它直接地使文學發(fā)生了什么變化，而在它使社會生活形成了什么樣的風貌，而這種社會風貌又在人們四周構筑一種什么樣的氣氛，這種文化氛圍又如何影響了人們的心理，觀念，使他們的審美趣味、情感特征、價值觀念發(fā)生變化，從而導致了文學的變化?！?/p>

讀《唐代科舉與文學》可能會有一種感覺，書中所論述的一些東西和文學關系不太緊密，更多是在闡述一種制度，每一個和科舉相關的細節(jié)作者都盡量把當時的歷史事實呈現(xiàn)給大家，其實作者是在盡力為我們營造一種真實具體的歷史環(huán)境，以便讓我們感受真實的文化氛圍。當然這是一本給專業(yè)人士閱讀的書目，透過書中為我們營造的文化氛圍，我們就可以感受到科舉制下唐代文人們的文化活動?？婆e考試門類眾多，在唐代起重要作用的無外乎明經(jīng)、制舉和進士。明經(jīng)以背誦儒家經(jīng)典為主，滿足州縣基層官吏的需求，因此吏治人才比較多;進士以詩賦為主，講究聲律對偶，與唐代以文采來衡量人物相符，出的文人比較多，這也是進士受當時士子追捧的原因;制科則以待非常之士，與進士明經(jīng)登第后還需要“釋褐”不同，登第后可以直接授官，因此地位很高。進士和明經(jīng)的輕重貴賤，就造成了唐代社會相當一部分文人輕視明經(jīng)的心理，“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jīng)”不夸張的成為當時的風尚。

在科舉制影響下最觸動人的當屬那些風塵仆仆、風餐露宿，而后卻屢試不第的寒士。在《舉子情狀與科場風氣》的一章中，作者用豐富的詩文筆記、雜史小說材料為我們展現(xiàn)了落第舉子的種種悲苦和辛酸，讓我們更深入的了解到當時一部分知識分子的生活和所處的環(huán)境。久舉不第的，大多是朝中無援、家中又無太多錢財?shù)牡刂麟A級知識分子，他們在同等競爭條件下當然處于不利地位，在強烈的渴望改變自己地位，一朝登龍門，“百千萬里盡傳名”的欲望下，他們用寶貴的人生歲月一次又一次追尋渺不可及的希望。落第后那深情的詩句，凝聚著血淚般的人生感慨，韓愈、錢起、李翱還算幸運，更多的則是在屢試不第后淹沒在茫茫人海中。

余英時曾說過：“讀書的第一要義是盡量求得客觀認識，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能‘發(fā)前人所未發(fā)”，傅璇琮先生就以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為我們再現(xiàn)了科舉制下唐代的歷史風貌，尤其是士子文人的風貌，使我們對唐代科舉制度以及科舉制度下文人有了比較客觀全面的認識。《唐代科舉與文學》是一部對古代文學研究很有參考價值意義的書籍。

參考文獻：

[1]傅璇琮.唐代科舉與文學[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6.

[2]余英時.中國文化史通釋.[M].生活.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