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薩琳德·所羅門(Rosalind Fox Solomon)是12位攝影家中最年長的一位。當她在2010年8月踏上以色列和約旦河西岸尋找拍攝主題時,已經80歲了。對于這樣一位老人,前往那樣一個充滿矛盾和復雜的地區(qū),會是什么感覺?這便是她在照片中想要告訴觀者的。于是我們看到了《他們》(Them)。
“我要把環(huán)繞在我身邊的混亂和壓力在照片中展現(xiàn)出來?!彼_門這么闡釋自己的作品。對于相信攝影更關乎本能的所羅門來說,她在以色列和約旦河西岸地區(qū)呆了5個月,一直感受著這里現(xiàn)實存在的文化和政治沖突,這種緊張感也不可能在鏡頭下隱藏。于是,她同助手們一起搭乘當地客運汽車前往耶路撒冷、特拉維夫、那哈利亞(Nahariya)、伯利恒(Bethlehem)和杰寧(Jenin)去捕捉這些讓她感到緊張和壓力的情景和其中的人。
這種感受是直接的,所羅門的照片也是直接的。她拍攝猶太人,也拍攝巴勒斯坦人;拍攝猶太教徒,也拍攝基督教徒和穆斯林;拍攝乘公交車上班的工人,也拍攝參加紀念游行活動的士兵;拍攝普珥節(jié)(Purim,又名普林節(jié),意為抽簽,該節(jié)日為紀念和慶祝古代流落波斯的猶太人免除大臣哈曼的種族滅絕陰謀而立——編者注)的猶太青少年,也拍攝圣墓大教堂的基督徒和橄欖山的朝圣者。所有的被攝對象,都沒有脫離他們各自的生活和活動環(huán)境,看上去有點像新聞攝影記者捕捉到的畫面,也有點像街頭攝影師無意發(fā)現(xiàn)的情景。不過,所羅門的照片完全不追求“決定性瞬間”,這也是她從1970年代開始形成的拍攝習慣。雖然她不會像布倫納那樣為了得到一張肖像照片和被攝對象進行長達數年的交流,但也總是在拍照前征得被攝對象允許后進行短暫的交談,并記下筆記。事后,她還會從筆記中再回憶自己與“他們”的邂逅。
對話羅薩琳德·所羅門
你是如何加入“在這里”群體攝影項目的?
布倫納找到我,我覺得他的想法不錯,而且,他保證我可以自由拍攝,不會被限定在某一個預先設想好的框架中。拍攝對象和拍攝地點都由我來定,這點對于藝術家來說非常重要,而且所有創(chuàng)作必然是來自藝術家內心,對我而言,攝影有賴于相機,更依賴直覺。當我被邀請參與時,我就在想我可以做些什么。我不斷地與人見面、交流,選擇拍攝一系列人物肖像,這些人的生命和生活都扎根于這片土地,對我并沒有因此改變什么想法或態(tài)度。
你想通過《他們》這組照片表達怎樣的情感?
我不想通過語言來表達任何事,我希望用照片來提問。雖然我沒有答案,但是我拍攝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肖像。順便說一下,在我看來,我、李俊金和溫迪·愛華德對這個項目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我們是僅有的三位女性。
請介紹一下你的拍攝流程?會面臨哪些困難?
我的工作流程很簡單,早上9點出門,然后拍攝、記筆記,晚上回來挑照片、看報紙。5個月來都是如此。我一共和7名助理合作過,有的持續(xù)幾天,有的持續(xù)幾星期。對于拍攝,我會有計劃,大多數時候會提前跟拍攝對象預約時間和地點。
至于困難,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但不論是拍攝、編輯和打印小樣,還是制作展覽和圖書都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尤其是在國外拍攝,每天都會遇到新的狀況。
你希望自己的照片給觀者帶來什么樣的感受?
我希望這些照片能給觀者呈現(xiàn)在這個地區(qū)個體生活的多樣性。
在你看來,“在這里”群體攝影項目是否成功?
當然,這個群體項目是成功的。12個攝影家分別獨立拍攝,完成了12項工作,除了展覽,每個人都會出版各自書籍。至于從效果上衡量成功與否,要靠來看展覽、買書以及瀏覽網站的觀眾來衡量,需要時間。
目前,你的照片已經被出版,展覽也正在進行,感受如何?
我很高興,對于所有攝影家來說,展覽和書籍能夠表達自身觀點真的很棒。但這只是我的創(chuàng)作,我不想把它們納入什么有特定意義的框架中。我還是我,住在紐約,看到兒孫們都很健康、快樂、有活力,平日里去逛逛博物館、看電影、聽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