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處處為人民著想”

■宗 言

胡耀邦一生本著“處處為人民著想”的精神，以“真正為人民辦出許許多多的好事”為目標，密切聯(lián)系群眾、關(guān)心群眾疾苦，真正為人民群眾排憂解難。黨的領導同志曾這樣評價他的一生：“胡耀邦同志作風民主，平易近人，經(jīng)常深入基層，廣交朋友，加強同人民群眾包括知識界和黨外朋友的直接聯(lián)系和坦誠交流，了解他們的愿望和要求，親自閱處大量群眾來信，千方百計為人民群眾排憂解難，為我們樹立了共產(chǎn)黨人始終實踐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宗旨的榜樣?！焙畹娜罕娪^點和優(yōu)良作風是值得黨員干部永遠學習的精神財富。

革命實踐中彰顯群眾情懷

解放戰(zhàn)爭時期，部隊開展新式整軍運動。當時，胡耀邦任晉察冀野戰(zhàn)軍四縱隊政委。他看到戰(zhàn)士們學習熱情很高，但因文化低，缺少適用的學習材料，就組織人編寫了《人民軍隊三字經(jīng)》。這本通俗易懂、圖文并茂的小冊子，系統(tǒng)地介紹了人民軍隊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度嗣褴婈犎纸?jīng)》中處處體現(xiàn)了胡耀邦的群眾情懷。下面是《人民軍隊三字經(jīng)》中的幾個段落：

“為革命，把兵當，人民軍，大學堂；同志們，是老師，毛主席，像校長；學政治，練思想，學文化，知識廣；學軍事，打好仗，三字經(jīng)，念幾行；能文武，本領強，指戰(zhàn)員，狀元郎。”

“共產(chǎn)黨，不灰心，一心干，為人民；二七年，大暴動，八月一，建紅軍；井岡山，扎大營，紅旗飄，日月新；打土豪，把田分，工和農(nóng)，齊參軍；建蘇區(qū)，翻身心，反‘圍剿’，殲蔣軍；沒中共，沒紅軍，咱中國，沒如今?！?/p>

“山挨地，樹從根，解放軍，靠人民；生于民，長于民，保人民，大翻身；拿起槍，不忘本，老百姓，父母親；說話時，態(tài)度好，又擔水，又送糞；幫人民，度災荒，愛人民，是本分；老百姓，解放軍，骨肉親，永不分?！?/p>

一封信里蘊含的群眾精神

新中國建立之后，在大規(guī)模城市改造和建設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些損害群眾利益的問題。1952年1月8日，時任川北區(qū)黨委書記和行署主任的胡耀邦在南充市檢查工作時得知建設中存在浪費資源和損害群眾利益的問題，他當場指示因陋就簡結(jié)束一些建設工程，不準繼續(xù)拆遷民房。

回去之后，那些居民的急切目光和焦慮情緒，一直在胡耀邦腦海中浮現(xiàn)。他反復思索，覺得這是關(guān)系群眾生活的大事，馬虎不得，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似乎晚了一點，但正因為晚了一點，所以更需要下猛藥救治。于是，他隨即給南充市市長吳致中寫信，請吳市長在即將召開的南充市人代會上宣讀他寫給大會的一封信，信中寫道：“一年多來，公家修建房屋，不僅浪費很大，而且因為收回了大量國有土地，購買了大批民房，特別是將其中一部分拆掉，使政府財產(chǎn)與政府威望遭受了許多損失。在這個問題上，我犯了官僚主義的錯誤，應向人民群眾檢討?！彼€要求在會議期間“廣泛收集人民群眾正當?shù)暮侠淼囊庖娕c要求，并提交大會切實討論，務使我們每次各界人民代表會議真正能夠為人民辦出許許多多的好事來”。由于信里提到的都是關(guān)乎群眾實際利益的實實在在的問題，所以宣讀之后引起了代表們的強烈共鳴，大家從胡耀邦情詞懇切的信中認識到：“無論是人民代表還是政府工作人員，應該隨時關(guān)注民情民意，在人民呼聲面前不能麻木不仁，應該有大公無私的氣概和處處為人民著想的精神?！?/p>

深入基層不能當“過路神仙”

60年代初，掛職中共湖南省委書記、湘潭地委第一書記的胡耀邦經(jīng)常到基層開展社會調(diào)查。一次，胡耀邦到瀏陽官渡區(qū)沿溪公社聯(lián)盟大隊察訪，察訪中召集了部分農(nóng)民開座談會。會上一些農(nóng)民反映大隊隊長張啟流工作方法簡單粗暴，并懷疑此人在經(jīng)濟上存在問題。胡耀邦便在這個大隊住了一晚，想親自把張啟流的問題查個水落石出，但第二天他因有急事要去處理，就留下兩名工作人員后離開了。

張啟流見胡耀邦走了，就得意揚揚地對群眾說：“你們想告倒我么？哼，別高興得太早，上面來的人都是‘過路神仙’——歇歇腳就走了！”然而，張啟流怎么也沒料到，兩天后胡耀邦又回到了聯(lián)盟大隊。他聽說張啟流大放厥詞的情況后哈哈大笑地對群眾說：“好家伙，好家伙，真有意思！”接著，他又對陪同的干部說：“我就不當‘過路神仙’，我住下來，不走了，不查清問題，不收兵！”胡耀邦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星期，徹底查清了大隊部的經(jīng)濟賬。他對張啟流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又本著實事求是和教育挽救的原則，合情合理地對張啟流做出了退賠處理。在以后的官渡區(qū)委擴大干部會上，胡耀邦反復告誡干部們要真心實意地做好社會調(diào)查，要多為老百姓做好事、辦實事，要真正解決問題，決不能當“過路神仙”。

站在群眾立場處理上訪問題

1978年至1979年是我黨平反冤假錯案的關(guān)鍵年頭，然而不少地方平反冤假錯案的行動遲緩，部分地區(qū)和部門衙門作風、官僚主義嚴重，導致當時中央機關(guān)各部委門口經(jīng)常擠滿了上訪群眾，造成了許多新問題。這一情況引起了黨中央和胡耀邦同志的高度重視，經(jīng)研究決定成立中央機關(guān)處理上訪問題小組，統(tǒng)一協(xié)調(diào)處理全國上訪問題。隨即，從中央機關(guān)抽調(diào)1000多名干部，實行分工負責制，專事專責，站在群眾立場，變?nèi)罕娚显L為干部下訪，變被動為主動。胡耀邦要求干部要深入上訪群眾中調(diào)查研究，開展細致的思想說服工作，動員并陪同他們返回原地，查明情況，善始善終地落實黨的政策。

起初，上訪人員對工作組持懷疑觀望態(tài)度，加之有人挑唆，散布流言蜚語，許多上訪群眾不愿輕易離京，堅持要在北京解決問題。有的甚至情緒對立，言行失控。但按照胡耀邦同志的要求，各工作組仍不急不躁，大家自帶干糧，天天乘公共汽車、騎自行車按時到上訪人員中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反復宣傳中央撥亂反正、落實政策的決心，誠心誠意表明要陪他們?nèi)ジ鞯赝苿勇鋵嵳?，切實解決問題，甚至把準備好的火車票掏給他們看。功夫不負有心人，各工作組的熱忱終于被上訪群眾理解和接受，對立情緒消失了，矛盾化解了，上訪群眾變懷疑為信任。在各工作組干部的陪同下，上訪群眾陸續(xù)登上南去北往的火車，帶著落實政策的希望返回各地，轟動一時的上訪大潮退了，北京街頭重新恢復了平靜。

深入群眾傳遞民生關(guān)懷

1984年2月1日傍晚，廣西邕寧縣各鄉(xiāng)鎮(zhèn)張燈結(jié)彩，笑語歡聲，各族人民歡度除夕的時候，胡耀邦在相關(guān)人員的陪同下到邕寧縣向人民群眾拜年。21點，胡耀邦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驅(qū)車到蒲廟公社龍崗大隊向人民群眾拜年。到龍崗大隊后，胡耀邦一行分成了3個小組分別到那讀坡4戶社員家拜年。胡耀邦小組先到楊振懷家，拜完年之后便詢問楊振懷的家庭、工作和生活情況。

在談話中，胡耀邦環(huán)顧屋內(nèi)四周，邊看邊詢問。胡耀邦對房內(nèi)的陳設、用電來源、家庭副業(yè)、菜園等情況都一一仔細觀看、詢問?！澳戤嫸嗌馘X一張？”“電視機多少錢？”“難買不難買？”“家里安上多少盞電燈？”“電費開支多少？”“附近有沒有水電站？”“村上是否建了沼氣池？”胡耀邦細心傾聽著他們的回答，時而滿意地點頭，時而沉思。胡耀邦又問：“1984年怎么打算？”“還有什么致富門路？”聽完楊振懷的回答，胡耀邦建議說：“你們靠近邕江，應多養(yǎng)魚，要搞多種經(jīng)營，搞農(nóng)副產(chǎn)品加工和運輸。各家各戶聯(lián)合起來搞運輸?！彼€強調(diào)說：“搞農(nóng)業(yè)光抓糧食不行，要富還要搞多種經(jīng)營。”談話進行了半個多鐘頭，胡耀邦這一組才與楊振懷一家人一一握手告別。楊振懷望著胡耀邦等同志的車子遠遠離去才轉(zhuǎn)身回家。

自我要求堅持公仆本色

胡耀邦晚年依然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身邊同志勸他注意休息，他說：“為人民辦事情，耽誤一分鐘都是罪過?！焙钜恢痹谒伎荚趺窗腰h的事情辦好，把國家建設好，讓人民群眾生活得更好。為了能與群眾直接交流，聽到群眾的真實聲音，胡耀邦歷來都主張輕車簡從，特別反對出行時前呼后擁，戒備森嚴。為此，他經(jīng)常批評身邊工作人員說：“你們把我搞成這個樣子，這是給我?guī)偷姑β?！你們知不知道，讓我脫離群眾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為了黨和人民的利益，胡耀邦工作上殫精竭慮，生活上艱苦樸素，作風上克己奉公、廉潔自律，始終保持公仆本色。胡耀邦對自己要求一向非常嚴格，無論到哪里，絕不私收任何禮品，也從來沒有用自己的權(quán)力地位為家族和個人謀取過任何利益。胡耀邦的哥哥一直在農(nóng)村當農(nóng)民，生活比較困難，有一次到北京來找他，希望幫助給找個工作。胡耀邦對他說，我們?nèi)珖?億多農(nóng)民，如果每個家庭有一個人能出來工作、掙工資，就不錯了。我們家我已經(jīng)出來了，如果你還要出來，那我就得回去。勸服了哥哥后，他從自己工資里給了哥哥200元錢，他哥哥回家還是繼續(xù)當農(nóng)民，直至去世。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胡耀邦一家就居住在北京東城區(qū)富強胡同的團中央宿舍。1984年，為了警衛(wèi)工作的方便，他才搬到了中南海附近的一條胡同的老房子里，這套房子只在1976年修過一次，大門的漆早已脫落，也未重新進行修繕。期間，身邊的工作人員提出讓他配置些家具或調(diào)換房屋，都被他拒絕了。由于胡耀邦不同意全面整修，房屋如果有破損，大家還得趁他出差時才能進行維修，胡耀邦直到逝世前一直住在這套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