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
《五年前,你說你愛我》為歌劇《山村女教師》第一幕的一首詠嘆調,歌詞非常直白且生活化,是女主角楊彩虹對李文光的深情告白,同時也表達了女主角內心深處積聚的委屈,作曲家在譜曲時,緊扣詞義,從作品的曲式結構、調式調性到旋律進行及和聲材料和節(jié)奏律動,無不體現出強烈的戲劇性力量。
此曲共有85個小節(jié),曲式結構為無再現的單三部曲式。歌曲的曲式結構如下:
10個小節(jié)的前奏為整曲做出鋪墊,3/4拍,以行板的速度在弱起小節(jié)上由f小調的屬音向上三度小跳與級進快速跑動,后接八度中音下行級進重音奏出,與左手的主和弦琶音和九連音一起烘托出整首曲子的復雜情感。短短10個小節(jié)的前奏,和聲材料運用豐富,在第三小節(jié)處通過G、降B、還原D構成二級升五音和弦形成了上二度的模進進行。而后和聲更是繼續(xù)深化,由降G、降B、降D構成降二級和弦,進行至主和弦。之后音樂材料重復開頭的兩小節(jié),但是音區(qū)變低,聲部加厚。以第六小節(jié)的最后一個和弦還原E、G、還原B作為f小調的屬變和弦為后調降e小調的高位主和弦共同和弦,其中內聲部更是有半音化進行,轉至降e小調,整個前奏就結束于以降E為根音構成的和弦上,但并不是主和弦,這就為之后音樂的發(fā)展埋下了伏筆。
例1:(1—7)
A段由三句歌曲加三小節(jié)的間奏構成。歌曲進行時并無伴奏,此時音樂進入a小調,旋律樸素自然,三連音以柔板速度在主音上的反復和平緩的級進進行,描繪出女主人公深情盼望卻失望的心理特點,之后間奏以主音做顫音般的上下級進進行,更是為其心情做了細致的點綴,而這一進行更是在曲中多次運用(17、30、55、70、71、71),作為一種情感表達的特殊方式貫穿全曲。第二句和第三句情緒稍有激動,短短的三句歌曲便經過了a—g—d三個調性,結束于d小調的主和弦。
在32小節(jié)音樂由一小節(jié)的間奏進入B段,女主人公開始敘述自己五年來所走過的辛酸情感歷程。B段一共五句,各句之間不管是伴奏織體、旋律走向還是節(jié)奏律動,都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此時音樂的速度稍快,4/4拍,間奏時音樂在g小調上以分解和弦的形式緩緩奏出,奠定了此段從容抒情娓娓道來的音樂特征,這也成了這一段的主要伴奏織體。這五句在情感宣泄上是遞進的關系,第一句旋律溫婉恬靜,多以級進進行,伴奏織體如流水般安靜,和聲材料也相對單純;第二句時,伴奏上右手加了一層聲部進行,旋律稍有激動;而在第三句,女主人公回想起歷歷往事情緒更加激動,此時伴奏織體有所改變左手分解和弦間有一些雙音進行,右手更是以柱式和弦伴奏為依托,而旋律起伏也隨之加大,一再到達本曲的最高音小字二組的降b;第四句和第五句情緒有所平復,表明她已知道并接受了現實,在第五句音樂轉至d小調,在其補充句時伴奏用琶音先一半拍出來,旋律在第一拍的弱位上進入,悲痛地唱出“我自己永遠不是你的新娘”,再以一個顫音式的上下行級進音型烘托,結束B段。
之后音樂進入C段,此段女主人公知道自己五年來的付出與等待換來的卻是背叛,內心無比痛苦卻仍用愛來報答,似祈求般的訴說。而在此更是運用了本曲中少見的大調式,但在和聲色彩上又不像大調那么強勁明朗,因為作曲家在此充分利用了副和弦及變和弦,以表達女主人公無私的深情以及遭遇背叛的痛苦。C段一共四句,第一句伴奏以A大調的二級柱式和弦先進入,旋律在強拍弱位上起,并多以級進進行。第二句情緒高漲,大跳進行,伴奏的左手三連音與右手的八分音符不對稱節(jié)奏的動蕩感;之后以第二句材料再次發(fā)展,音高向上拓寬,力度增強,伴奏聲部更是復雜深化,一片深情卻得不到回應,一起推出本曲情感的最高點;最后一句以第一句材料做深化發(fā)展與呼應,先轉至G大調,在最后補充強調句進入d小調,變化音色彩豐富,力度從p—pp—ppp,哭訴般的祈求直到最后的絕望。
本曲以樸素直白的語言,獨到精準的創(chuàng)作手法,以婉轉動人的旋律和節(jié)奏律動,復雜多變的調性運動和和聲材料,不僅是歌詞與曲調的完美結合,更是對人物性格的細致刻畫和感情的表達,使歌曲充滿了戲劇性力量,不愧為一首深受大眾喜愛的聲樂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