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對“人”的認識

凌燕

摘要：近代的中國，正處于一個關鍵的轉型時期，隨著外來事物于思想的不斷出現(xiàn)，在當時先進的知識分子的引領下，思想界也產生了巨大的碰撞與改變。這其中，對人的認識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轉變，本文將以胡適為例，從其關于人的思想理念、影響與評價幾個方面分析胡適先生關于“人”的認識。

關鍵詞：胡適；人；自由；解放

人類的發(fā)展進程，從未離開對“人”的認識和關注。古代中國由于封建禮教思想的束縛，特別是在宋明理學“存天理，滅人欲”的知道思想下，關于人性的自由從未的到真正的解放。直到中國近代，特別是五四運動時期，關于“人”的問題，才被當時的先進知識分子充分關注，有了對“人”的新的認識，胡適關于“人”的思想便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

一、胡適關于人的思想理念的產生背景

鴉片戰(zhàn)爭以后，外來事物對中國文化的影響逐漸從器物層面轉向制度領域，最終再而轉向到了文化與思想范疇?？梢哉f，在鴉片戰(zhàn)爭后的數(shù)十年里，幾乎“濃縮了西方幾個世紀的現(xiàn)代化過程”①，漸進的從器物到制度再到文化的不斷覺醒。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里，中國近代的先進知識分子，他在中西文化相互碰撞的激流中，進行了積極的認知與思考。在眾多的問題中，對于人的認識在眾多的先進知識分子中間引起了激烈的討論，胡適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員。

除了當時的時代因素影響之外，胡適的人學思想的形成，與其自身的教育背景和知識儲備有密切的關系。胡適學識淵博，學貫中西。胡適早年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早年受到嚴格的舊學教育，飽學古典文獻，身上明顯體現(xiàn)出清，代樸學的治學風氣②。對于國學會著說中國傳統(tǒng)文化思想，胡適無疑是十分精通的，因此他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關于“人”的問題也有其見解，并逐漸融入后來他對“人”的問題的理論中。

除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外，胡適也深受西方文化的影響。1904年，在上海求學的胡適就已經(jīng)深受各種先進思想文化的影響，嚴復、梁啟超等早期先進知識分子的著作胡適都報以了密切的關注，并產生了對舊的文化束縛下的“沒有主見的人”其他一些關于“人”的問題的批判和思考?！斑@一時期，胡適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從社會心理和習俗角度他就中國人的劣根性……落后心里”③。1910年，胡適留學美國，在留學的過程中，胡適深受西方歷史學哲學的熏陶，可以說這一時期“他對西方歷史、文學以及哲學的學習極大的開闊了他的理智的眼界，并給他提供了他據(jù)以建構自己拿有關東西文化價值沖突的超然的‘世界主義觀點的框架”④，尤其是師從杜威的過程中，杜威的哲學思想可以說成為了其“生活和思想的一個向導……哲學基礎”⑤，他也曾說過“我的思想受兩個人影響最大，一個會赫胥黎，一個是杜威先生”⑥。可以說西化的教育經(jīng)歷，加之胡適在求學期間對于國內局勢的發(fā)展，以及結合其早年所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熏陶，使得胡適對于人的認識在中國傳統(tǒng)與西方資本主義哲學的碰撞下產生。

總之，胡適的求學經(jīng)歷給了其寬闊的眼界。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共同熏陶讓胡適的眼界要比時人更加寬闊，這就使得胡適得以在關于人的問題上也有高于時人的建樹，貫通中西。

二、胡適關于“人”的思想理念

胡適關于“人”的思想理念是其眾多思想成果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他早年求學同時關注國計民生，進而對封建文化束縛下的人的劣根性進行了批判，除了批判外，他也構建了自己的對人的問題的系統(tǒng)看法，并在多篇文章中對其所為“人生觀”進行了闡釋，由此引發(fā)的科學與人生觀的論爭。

（一）對于封建文化束縛下人的觀念的批判

胡適關于人的問題的闡述中，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對于封建道德束縛下人的觀念的批判。胡適早年深受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的熏陶，他對于中國封建傳統(tǒng)文化中體現(xiàn)出的關于“人”的態(tài)度中的不足之處自然深有了解。

首先，胡適認為，在舊的文化束縛下的人是“缺乏獨立的人”。胡適認為“缺乏獨立的人”凡是太過依賴，這種依賴表現(xiàn)在對神的迷信，但凡遇事皆乞求于神靈，胡適說道“你看我們中國人，哪一個不是靠天做黃帝的……那讀書的，只曉得拜孔子、拜文昌、拜魁星……那作工的，只曉得拜魯班師、拜老郎……這種靠天的大病，簡直把我們的祖國，就此一病奄奄到底了”。⑦可見胡適對于國人依賴心理的批判，同時也反對人們的迷信心理。胡適認為，所謂獨立“就是孟子說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才是真獨立”⑧。

其次，胡適特別關注到在舊的封建文化下的女性問題。胡適在批判封建文化束縛下的人的問題時，尤其關注女性問題，在探討這一問題時，首先，胡適提到貞操觀念的不平等問題。在《貞操問題》以為那種，胡適批判到：“貞操問題之中，第一無道理的，便是這個替未婚夫守節(jié)和殉烈的風俗……勸人做烈女，罪等于故意殺人”⑨；另外胡適也提出，貞操觀念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再嫁的婦人在社會上幾乎沒有社交的資格；再婚的男子，多妻的男子，卻一毫不損失他們的身分。這不是最不平等的事嗎？”⑩；其次胡適嚴厲的批判了女子裹腳的行為，并撰《祝賀女青年》、《敬告中國女子》等文中都有加以批判。胡適認為，女子纏足對于一個人而言，是一種殘忍的殘害，但是，時人非但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反而認為“變成了三四寸的小腳，然后父母才算盡了責任，女兒才算做了女人”B11；胡適更認為這不僅是人性觀念的扭曲，還是中國人孱弱被稱為東亞病夫的原因之一。關于女子的貞操觀念與裹腳，在胡適看來都是與“人”性相悖，是受到封建文化束縛的錯誤的人的觀念。

除此之外，胡適對國人的其他劣根性批判也有很多。這些劣根性在封建的社會狀態(tài)下產生，封建的文化使得個體的本質表現(xiàn)于其對群體的依賴，產生依附和奴性；封建的生產方式，導致了保守、僵化、忍耐和迷信等等B12?？傊o緊圍繞“人”這個中心，胡適對于傳統(tǒng)文化中妨礙、束縛人的內容予以了堅決的否定，這也是其后來“整理國故”的任務之一B13。

（二）胡適的人生觀中關于人的思考

胡適在對封建文化束縛下的人進行批判的同時，自己也在逐步形成自己關于人的思想，尤其對其“人生觀”闡釋頗多。胡適在《胡適自選集》序《介紹我自己的思想》一文中提到，《易卜生主義》、《<科學與人生觀>序》、《不朽》“這三篇代表我的人生觀”B14。

在《易卜生主義》一文中，胡適通過對易卜生作品的分析，表現(xiàn)出一種“健全的個人主義人生觀”。在文中他談到了個人與社會的關系，認為個人服從于整體未必是對的，“世間有一種最通行的迷信，叫做‘服從多數(shù)的迷信”B15。

雖然胡適關于“人”的思想存在著一些問題，但是其思想還是發(fā)揮了對近代國人思想，人的自我覺醒等問題上的啟蒙做用，也是那一時代的知識分子智慧成果的重要組成部分。（作者單位：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注解：

①袁洪亮.人的現(xiàn)代化，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頁.

②巴俊玲.論五四前后胡適的自由主義思想，文學評論，2012年第1期，第32頁.

③袁洪亮.人的現(xiàn)代化，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55頁.

④[美]格里德.胡適與中國的文藝復興——中國革命的自由主義（1917-1937），江蘇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5-46頁.

⑤胡適.日記，胡適全集，第28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5頁.

⑥胡適.介紹我自己的思想，胡適自選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頁.

⑦胡適.白話（二）獨立，胡適全集，第21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09頁.

⑧胡適.白話（二）獨立，胡適全集，第21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09-110頁.

⑨胡適.貞操問題，胡適思想錄（一）人生策略，中國城市出版社2013年版，第29頁.

⑩胡適.貞操問題，胡適思想錄（一）人生策略，中國城市出版社2013年版，第29頁.

B11胡適.慈幼的問題，胡適思想錄（二）人生有何意義，中國城市出版社2013年版，第11頁.

B12袁洪亮.人的現(xiàn)代化，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5-33頁.

B13袁洪亮.個人自由與社會進步，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360頁.

B14胡適.介紹我自己的思想，胡適自選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6頁.

B15胡適.易卜生主義，胡適自選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9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