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綠色巨人親密接觸

王彬

它似乎有三層樓高，筆直站立著，雙臂向上伸展，看起來傻呼呼的。我仰著頭面對它。沙漠炎陽逼著我瞇起雙眼。我在心里想著，這是一個多么憨厚有趣的巨無霸。

型體的巨大差異并沒有嚇到我。但是，當我轉(zhuǎn)過身來，四面望去，進而覺悟。渺小的我，正站在成千上萬的綠色巨人之間。沉默的大地，靜止的四野，我似乎是唯一的人類。

我不是在排演懸疑戲劇電影。我只是來到美國亞利桑納州南部土桑附近。更明確地說，我正在造訪美國巨人柱仙人掌國家公園。這個特別的國家公園是巨人柱仙人掌的家。也許我應該說，這是它們在美國的家。

●美國國家公園小心呵護

巨人柱仙人掌的原生地是在索諾蘭沙漠。這個沙漠占地約28萬平方公里，是北美州大陸最熱的沙漠。地處美國和墨西哥的西部邊境。橫過美國亞利桑納州和加州的南部，以及墨西哥的索諾拉州。索諾蘭沙漠也是世界上惟一的地方，提供足夠的存活條件，讓巨人柱仙人掌自然生長繁植。

1933年，美國胡佛總統(tǒng)在任時，為了保護瀕臨滅絕的巨人柱仙人掌，而在亞利桑納州創(chuàng)建了這個國家公園。后來，不但巨人柱仙人掌的花成為亞利桑納州的州花，那雙臂伸直、高挺站立的仙人掌形狀，也逐漸變成美國西南部的象征。

在亞利桑納州，若是以任何一種方式危害了巨人柱仙人掌，那是違反州法的。蓋房屋或建公路時，如果正好有巨人柱仙人掌在預訂的工地上，則需申請?zhí)貏e許可證，將仙人掌移種到安全的地方，才能夠繼續(xù)工事。

巨人柱仙人掌有很長的壽命。有些可以活到175年以上。大部分巨人柱仙人掌會長出手臂形狀的分枝，通常在它們75歲時會長出第一個手臂，有些則要等到100歲，但有些永遠也長不出手臂，沒有雙臂的巨人柱仙人掌被稱為矛。

沙漠的生存環(huán)境極為艱苦荒蕪。巨人柱仙人掌以異乎尋常的耐心應對這種挑戰(zhàn)。它們成長的速度極端緩慢。一棵仙人掌樹從針頭大小般的種子慢慢成長，一年之后，頂多長到一英寸，到了十五、六歲，也不過才一英尺高。

●生命輪回自然定律

一棵仙人掌樹的花，會孕育出成千上萬個種子?？墒侵挥袠O少數(shù)的種子可以存活。這些幸運的種子，碰巧乘風掉落在沙漠上土生土長的草樹叢下。灌木叢就像遮風避雨的家，為仙人掌芽阻擋烈日，寒冬，以及鳥和動物的捕食?？杀氖?，一旦仙人掌寶寶開始生長，這些樹媽媽將注定會走向死亡的道路。因為巨人柱仙人掌遲早會高大到摧毀灌木叢的存在。

不過，巨人柱仙人掌并非只是個受益者。成年的巨人柱仙人掌其實是整個沙漠自然的大施主。為沙漠上各種生物提供了數(shù)不盡的食物和庇護，平衡了沙漠的生態(tài)。

我在國家公園綠巨人間穿梭，尋找仙人掌寶寶。果不其然，剝開灌木叢的樹枝，會發(fā)現(xiàn)一、兩個嫩弱的仙人掌。怯生生的蹲在枝葉下，就像是躲在媽媽裙子背后的小孩。

在我發(fā)現(xiàn)新生命的同時，回過頭來，也看到死去的仙人掌。雖仍高桿直立，卻已枯槁無息。如果沒有天災人禍，巨人柱仙人掌理當自然老去而死亡。它們在晚年逐漸硬化成木，最終離世。留下無生命的木頭骨架，站立在沙漠上。直到白蟻大軍來到，將一切回收成土，歸于自然。

●趕上花季見證繁植

我在去年6月中旬來到國家公園。當時，幾乎已經(jīng)進入土桑的夏季。盡管白天溫度高，但因為沙漠區(qū)域的典型干爽氣候，所以并非不舒服。4月底至6月是仙人掌花盛開的季節(jié)。而仙人掌的果實，通常在6月下旬達到成熟的高峰期。我趕上了花季的末期，也見證了仙人掌的繁植，非常有收獲。仙人掌的花朵有白色和黃色?？偸窃谝归g盛開，到了太陽高掛中天時就枯萎了。

事實上，每一朵花的生命不到24小時。巨人柱仙人掌無法自我繁植，主要傳粉者就是蝙蝠。除非是個夜貓子，否則要看到巨人柱仙人掌百花盛開的景象并非易事。不過，它那鮮艷如紅寶石般的果實，則是不難看到的奇觀?？上У氖?，只能遠觀不可近碰。因為這些果實不但高高在上，長在莖枝的端頂，且在一路荊刺的盡頭。

我找到一個剛剛成熟，掉落在地而裂開的果實。鮮紅的果肉，聞起來非常香甜。果子內(nèi)塞滿了黑色的小種子。就是這小到肉眼幾乎難見的種子，可以長成一個綠色的巨人。

巨人柱仙人掌的果實是可食用的。數(shù)百年前，對居住在索諾蘭沙漠附近的原住民而言，這是一個重要的食物來源。原住民甚至想出，利用過世仙人掌的木質(zhì)骨架來制成長桿，以摘取高不可及的果實。

巨人柱仙人掌國家公園占地300多平方公里，分為兩個園區(qū)。一個在土桑的西邊，稱為土桑山地區(qū)；另一個在土桑的東部，名為林孔山地區(qū)。每個園區(qū)都有其游客中心，內(nèi)有資料展覽、視聽節(jié)目、書籍和地圖。

景區(qū)內(nèi)有車用游覽環(huán)道，雖然不是柏油路，但路況頗佳；還有長短不一的登山步道。有些自然小徑穿過仙人掌森林，不但可近距離觀賞巨人柱仙人掌，也能看到各式有趣的沙漠植物；還有可供背包客使用，為期一天或數(shù)天野外跋涉用的山徑和露營設施。

當來到國家公園時，如果時間允許，最好第一件事就是到游客中心。找出需要的一切資料，知道了天候路況，然后才好安排行程。此處國家公園管理員大多親切友善，也有很多志愿工作者。

（責編：高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