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武術審美意蘊及其與西方體育審美意蘊的差異

曹家凌

摘 要：為探討中華武術的審美意蘊，使其在中西方體育文化中保持獨有的魅力，逐步融入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當中。研究首先梳理了中華武術審美意蘊的歷史流變，認為在歷史長河中，部分中國的古典美學內涵被武術所吸收，對武術產生深遠影響。通過比較中國武術與西方體育的審美意蘊差異，認為武術與西方體育不同表現(xiàn)可歸納為：內在的自我修養(yǎng)與外在自我表現(xiàn)的差異，即武術技擊的動靜疾徐、剛柔虛實，融入對立統(tǒng)一的整體和諧審美體驗之中，具有自身的特色。面對當前的社會發(fā)展浪潮，全面理解傳統(tǒng)武術的審美意蘊，將有助于武術在各層次的傳播與推動。

關 鍵 詞：體育美學；傳統(tǒng)武術；中西體育審美差異

中圖分類號：G80-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15）03-0063-04

Abstract： In order to probe into the aesthetic implications of Chinese Wushu， so that it maintains its unique charm in western sports cultures， and gradually blends into modern society development， the author first collated the historical changes of the aesthetic implications of Chinese Wushu， concluded that in the long history some Chinese classical aesthetic connotations were absorbed by Wushu， and produced profound influence on Wushu. By comparing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aesthetic implications of Chinese Wushu and western sports， the author concluded that the different expressions of Wushu and western sports can be sorted into differences in intrinsic self-cultivation and extrinsic self-expression， i.e. the quickness or smoothness， rigidness or softness， realness or unrealness of movement of Wushu moves， blend into a unified whole of opposites and harmonic aesthetic experience， having one of a kind characteristics. Facing the tide of social development， comprehensively understanding the aesthetical implications of traditional Wushu will be conducive to the communication and promotion of Wushu at all levels.

Key words： sports aesthetics；traditional Wushu；aesthetical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sports

武術在華夏大地綿延數(shù)千年，原因不僅是其具有健體、防身的功能，還因具有美的意蘊，其美學內涵不遜于西方現(xiàn)代體育。如今，源于西方文化的體育運動風靡全球，已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東方學者要想使武術得到更好發(fā)展，屹立于國際舞臺，固然要修改規(guī)則適應國際環(huán)境，也應該通過比較中西方體育的異同，突出東方武術自身優(yōu)勢，通過傳統(tǒng)武術蘊含的美學價值加以保護。

1 中國古典美學對武術的影響

1）武術美學意蘊的歷史流變。

據史籍記載，中國早在約五千年前就出現(xiàn)了各種兵器。之后，產生了練習武藝的簡單制度，“三時務農而一時講武”（《禮記》），規(guī)定了訓練時間和內容?！拔栌谟饍呻A”（《尚書》）的集體操練和“執(zhí)技論力”（《禮記》）的對抗性比賽也開始出現(xiàn)。這些“以弓矢舞，持干戚舞”的娛樂性武舞，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

隨著階級社會的出現(xiàn)，一部分原本用于狩獵等生產活動的技能和工具，轉而用于軍事活動，同時也產生了更多用于戰(zhàn)爭的新技藝和新武器。武術之美，悄然孕育其中。春秋戰(zhàn)國時期，藝術繁榮促進了美學觀念的誕生。武術美學意蘊總體表現(xiàn)出“內道外儒”的特點，儒家與道家的互補體現(xiàn)武術的審美特征。儒家“仁者愛人”觀念的發(fā)展，逐步形成了武術傳統(tǒng)武德。以老子、莊子為代表的道家，追求超功利和精神絕對自由的審美境界，主張順應自然、擺脫束縛獲得自由以達到美的境界。道家美學諸多命題，直接映射到中國武術理論與實踐當中，使武術自身帶有深奧的哲理，不少知名武術家的技擊招式也外顯神奇之美。

秦統(tǒng)一中國后，軍隊有更多時間訓練武技，而民間由于禁用兵器，而使擒拿、格斗、摔跤等徒手武藝得到發(fā)展?！稘h書·哀帝紀贊》已提到宮廷“武戲”，說明作為血腥殺人手段的武藝，已經具有越來越多的娛人和自娛的游戲因素。

從出土兵器來看，漢代表現(xiàn)為較成熟的雄健之美，重刀之習起于漢代，之后短兵器迅速發(fā)展并傳播到國外，同時出現(xiàn)劍舞、刀舞、雙戟舞、鉞舞等武術與舞蹈的結合，并在宮廷或士大夫階層中表演和欣賞，使武術之美具有更豐富的內容。魏晉南北朝時期，美學和藝術探索的思想較為活躍。玄學的盛行和佛教的迅速傳播，使人們擺脫了傳統(tǒng)經學的束縛，藝術實踐更為豐富多樣，重美輕善漸成潮流。魏晉南北朝時期與武術共同發(fā)展的有氣功、導引、養(yǎng)生術，此類早期的內家功法不僅具有強身保健的意義，還顯現(xiàn)出理論色彩，如曹丕的《典論》中就不僅論文，而且論劍。

隋唐武術的發(fā)展受到府兵制和武舉制創(chuàng)立的影響，得到了較大的發(fā)展。這一時期，由于多民族的融合，日本、朝鮮等外來文化頻繁交流，以及其他種類的藝術形式，比如百戲、舞蹈、雜技的融入，武術在這一和平安定的時期逐步脫離軍事訓練[1]。藝術家也注意到武術之美，杜甫、李白等賦詩贊美武術，書法家更從武術中獲取靈感以啟發(fā)藝術創(chuàng)造力。宋元古典美學的成熟，使美學意境更為傳神，把韻、趣、意境等作為審美理想，這種追求神韻美的觀念，在武術中亦開始體現(xiàn)。元代統(tǒng)治者仗弓馬之優(yōu)勢取天下，深知武藝的功利價值，因而嚴禁民間“弄槍棍”、“習武藝”，明令私藏武器者治以重罪，并宣告“諸棄本逐末，習角抵之戲，學攻刺之術者，師弟子并杖七十七。”（《元史·刑法志》）這雖然對武術是一個打擊，但作為民間文化的代表，其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并悄然潛入元代雜劇之中，于是，唱、念、做、打成為傳統(tǒng)雜劇的組成部分，演練技巧類似于套路，從實用的武術技擊走向審美意蘊。特別是駐屯兵的推廣，使得地方雜劇深入到鄉(xiāng)村各個角落，各種武術功夫在舞臺上得以美化，各種兵器變?yōu)樗囆g表演的道具，至今仍在我國西南地區(qū)大面積存在，武術成為戲劇表演者最基本的訓練內容[2]。

明清時期武術發(fā)展尤盛，形成了較完整的體系。與古典美學相似，它也呈現(xiàn)出總結性的形態(tài)，武術之美積淀、凝聚，形成了自己的特征[3]。明代盡管在軍事中開始使用火器，但戰(zhàn)場上起主要作用的仍然是傳統(tǒng)的武藝。在民間，“只圖取歡于人，無預于大戰(zhàn)之技”的花拳虛套，卻為群眾喜聞樂見。《耕余剩技》等專著中，以繪圖的形式明確記載棍、刀、槍等套路技術，有實用技法亦有花法。戚繼光雖強調武術實戰(zhàn)，但在所著《紀效新書》中，也收入“三十二勢，勢勢相承”的套路。武術有了相對定型的套路，這就便于整體傳授、觀摩、交流、揣度和領會其獨特的風格和韻味。套路的形成，使各種技擊格斗動作得以保存和流傳，有利于傳授和練習，也使武術之美更加鮮明顯現(xiàn)出來。

清初一度禁武，迫使武術融入到隱秘的鄉(xiāng)土社會，成為健體、防身的練習手段。少林寺、峨眉山、武當山等寺院道觀成為武術繼承、融匯、發(fā)展的據點。之后，武術新拳種、新流派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有的運用太極、八卦、五行學說闡釋拳理，有的附會仙佛古人或摹仿動物創(chuàng)立拳種，呈現(xiàn)出萬紫千紅的燦爛景象。

2）中華美學內涵被武術吸納。

中國古典美學在歷史發(fā)展中，形成一系列理論學說，如陰、陽、韻、氣、神等的聯(lián)系、區(qū)別與轉化，構成古典美學的思想體系。

氣——古人指構成宇宙萬物的物質本原。氣的運用，直接關系著作品的藝術境界和風格，如曹丕所說“文以氣為主”，主張創(chuàng)作之前堅持養(yǎng)氣。因此，武術習練者通過養(yǎng)氣、練氣、集氣、運氣以培養(yǎng)武術感悟，傳達武術特有的韻味，進入不可言說的美妙境界。比如，太極拳練到了一定層次，生理上的快感與精神上的享受合一，既養(yǎng)生又養(yǎng)氣，武術審美意蘊可以被自身感受到，也可以被旁觀者所欣賞到[4]。養(yǎng)氣還是關于審美情趣的修養(yǎng)活動，武術講究“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本毼湔咭褐髀啡N，精練一二，熟能生巧，在大量的實踐中深入體會到所練主要拳種的精髓，才能逐漸“得氣”，形成自身的獨特風格，繼承和發(fā)揚武術之美。

韻——指超然于世俗之外的生動含蓄的風采氣度。“韻”普遍用于繪畫、書法、詩文等藝術領域，成為寫意藝術流派的理想美。董其昌《容臺集》：“晉人書取韻?！盵5]韻，往往能表現(xiàn)出武術的含蓄之美，于動作形貌中透出外在的風采。武術參與者，當其個人的意境融入到分解的動作招式中，從而表達對現(xiàn)實生活的獨特審美感受和情趣，在中華武術中，如筆墨國畫一般抒發(fā)情感，展現(xiàn)出習武者的審美體驗，這就可以說已達到“取韻”階段。

意——指主觀意識、趣旨及其在作品中的藝術表現(xiàn)。情境融合與形神統(tǒng)一構成的意境，把武術的欣賞者引入到能夠充分想象的審美空間，使有限、生動、鮮明的個別形式，蘊含于無限、豐富、深廣的審美內容之中。武術所追求的意境，也是在有限的形象中暗示出不可窮盡的象外之象和景外之景。武術之美“呈于象，感于目，會于心，而口不能言；口能言之，而意又不解，劃然示我以默會意象之表。”武術家的具體技擊動作，往往并非寫實再現(xiàn)客觀對象，而是會抒發(fā)自身感受，即“抒我胸中逸氣”。寫意的原則導致武術對氣質、神韻的追求，也促使武術動作虛擬化、程式化，而更接近于表演藝術?！肚f子·外物》：“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蔽湫g習練者往往追求神形兼?zhèn)?，而更高一層次強調傳神而脫形。

形——指可被感知的實體外貌。在中華武術當中，“形”指習練者的外形樣貌及動作的形象[6]。對于練武者動作的基本要求是能夠反映摹仿對象的形貌，這被稱為“形似”。形象化的真實摹仿，可獲得具體、鮮明、逼真的審美效果，也是習練武術不可缺少的重要階段。而不去進一步提高，達到傳神的意蘊，僅停留在形似的階段，往往被視為習練者缺乏意蘊、淺薄直露，使武術欣賞者的聯(lián)想受到抑制，無法直觀感受到武術傳神之美。如今，武術家講究的形神兼?zhèn)?、內外兼修，是其一大特征[7]。

陽剛、陰柔——指中國古典美學表示不同風格美的兩個范疇。《易經》認為，陰陽為萬物之本[8]。天為陽物，地為陰物；天動為剛，地靜為柔；天剛地柔，各有體性。在體育活動中，我們一般把男性之美視為陽剛美，把女性之美視為陰柔美。而中華武術當中，剛柔是對立統(tǒng)一的，技擊和套路武術講求剛柔相濟、動靜有序，達到相得益彰、和諧之美。這是因為武術思想家認為，陽剛與陰柔是完美的統(tǒng)一。

2 中國武術與西方體育項目的審美差異

1）內在的自我修養(yǎng)與外在的自我表現(xiàn)。

中國文化一大特征是講究天人合一，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武術審美依靠社會倫理道德，個體是否美，主要視其與群體的規(guī)范是否有沖突。人們贊美武德，欣賞藏威不露、后發(fā)制人，在有充足理由及十分取勝把握時才教訓歹徒。那些主動出擊、冒險抗爭、制造尖銳矛盾以打破社會安寧之人，通常被認為是不義之人。中國的傳統(tǒng)體育，不是以炫耀自身健美為目的。內在的自我修養(yǎng)，與美善統(tǒng)一的審美要求緊密聯(lián)系。

與此相反，西方文化的特征是人與自然對立。對立的力量和對主體內在價值的肯定態(tài)度，注定西方人在競技中積極主動，奮進抗爭，為爭取勝利不顧一切，個人以較大的自由度創(chuàng)造著自我價值。在體育活動中追求外在表現(xiàn)，提倡競爭，炫耀強健的體魄，主動出擊，征服對手，戰(zhàn)勝強敵，彰顯自我存在[9]。

中國武術重視內在的自我修養(yǎng)，在運動技術的表現(xiàn)方面，強調具有審美的心胸才能達到更高的水平。莊子[10]《達生》篇曾舉例：“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殙。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則重外也。凡外重者內拙?！币馑际钦f，比賽射箭，如果用瓦片作賭注，射起來就輕巧松快；如果用衣帶鉤作賭注，射起來就提心吊膽；如果用黃金作賭注，射起來就茫然若失。同一個人，射箭技巧并沒有變化，但如果受利害得失心理束縛，技巧就不能自由發(fā)揮。因此，空明的心境、超脫的觀念，是武術從實用技擊向審美發(fā)展的內部催化劑。與西方體育追求外在表現(xiàn)的功利色彩相反，中國武術在審美方面的飄逸和超脫獨具特色。

2）武術技擊剛柔虛實，融入對立統(tǒng)一的整體和諧。

內家拳術的陰柔，外家功夫的陽剛，均追求“陰陽調和”整體合諧，拳種柔中有剛、剛中有柔，剛柔并濟、亦剛亦柔，都講究系統(tǒng)的互補協(xié)調[11]。無論是內家拳還是外家功夫，都注重剛柔相濟的整體之美，例如，“公孫大娘舞劍”展現(xiàn)的就是剛柔并濟，各拳種也是剛柔相濟，展現(xiàn)出中和之美。這與西方體育審美就存在差異，比如西方大部分項目均是男女分開競技，各自展現(xiàn)特點，而且早期奧林匹克運動會所有項目只能男人參與，以裸體競技展現(xiàn)陽剛之美，花樣滑冰的男女雙人滑，盡管男女為一個整體，但仍體現(xiàn)了藝術特色的性別差異。在表現(xiàn)形式美方面，西方運動項目在局部鮮明地表現(xiàn)某一方面，如團體操的整齊，平衡木的均衡，雙人花樣游泳的對稱，球賽中兩隊服裝顏色殊異的對比，田徑和游泳的節(jié)奏等等，往往將一種形式美表現(xiàn)得徹底、極端。

而武術則講究形式美的多樣化統(tǒng)一，通過整體的和諧表現(xiàn)美。在不少拳術技擊動作中，展現(xiàn)出既對稱又均衡，既有層次又有節(jié)奏的特點。武術雖然有很多流派，但共同的動作特點是要求手到眼到、手眼相隨，步隨身行、身隨步到，上下照應，意領身隨，一氣呵成。其中，尤以講究輕靈圓滑、連延不絕似行云流水的太極拳，以及身靈步活、充滿曲線之美的八卦掌為最?？梢韵胂螅@些拳種若將其中某一個動作單獨抽取出來，或者出現(xiàn)破綻，則必將破壞整體的和諧。整體和諧之美，始終大于每個單獨存在的漂亮動作。

相對于西方現(xiàn)代體育“毫不吝嗇”展現(xiàn)身體之美，武術似乎不愿直觀炫耀運動員健美的身材，盡管許多武術運動員都有漂亮的身段。按理，為便于運動，服裝應該越少越好。然而，武術的傳統(tǒng)服裝幾乎將全身都遮蓋得嚴嚴實實而僅露臉、手，所追求的是完整形象和整體和諧。擊劍、柔道等技擊格斗項目身著厚裝是出于防護的需要，而武術的服裝又輕又柔，完全不是出于防止身體受到意外傷害的需要，而是由于其具有審美價值。這固然受傳統(tǒng)思想束縛，但也體現(xiàn)了中華美學特征，不主張對現(xiàn)實外貌作機械摹擬，而將倫理道德融于美感之中。這種觀念的積淀，形成了武術服裝的獨特審美風格。武術運動員的形體美，既要展示“手眼身法步”，也要體現(xiàn)“精氣神力功”，故應內外相合，講求整體的和諧。在運動美的表現(xiàn)中，武術同樣單純、古樸、和諧、含蓄。這與西方體育色彩斑斕的儀式，宏大豪華的運動場，狂熱的觀眾，喧囂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3）武術與西方搏擊的審美體驗不同。

現(xiàn)代社會對武術已經具有穩(wěn)定的審美意識，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長者還是年輕人，對武術美的感受基本都是一致的。通過直觀的分析發(fā)現(xiàn)，武術與花樣滑冰、藝術體操、跳水、花樣游泳等評分類競技項目具有同樣審美性質，其共同特征是滲入較多藝術因素，具有表演性，可以直接利用音樂、舞蹈等藝術手段提高其審美價值。這類項目沒有客觀、絕對的“世界紀錄”，而是由裁判員根據動作完成情況評定成績。而動作編排可以選擇節(jié)奏相對自由的動作組合，能夠充分發(fā)揮美的創(chuàng)造力和表現(xiàn)力。因此，這些項目發(fā)展受審美意識影響最大。

通過調查發(fā)現(xiàn)，體育專業(yè)大學生認為“最不美的運動項目”竟然多數(shù)是顯示力量的重競技項目，其中列于首位的，竟是被稱為“西方武術”的拳擊[12]。認為拳擊不美的主要原因，是它直接相互傷害對方的身體，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經常造成運動員被擊昏在地，甚至重傷死亡。這是“以善為美”的倫理道德觀念已根深蒂固的中國人所完全不能接受的。在中國古典美學中，沒有反人性、反人道、反理性的極端思想，沒有宣揚恐怖狂暴的主張。中國人的傳統(tǒng)審美意識中，決不會將那些給人帶來傷害的兇猛殘酷的暴力行為作為審美對象。含有古代人道主義的中國古典美學，早已為中國民間傳統(tǒng)體育披上一層面紗，這恰可使現(xiàn)代人傾斜的心理得到平衡。

武術之美深受中國古典美學的熏染，是東方傳統(tǒng)文化長期積淀的一種外在顯現(xiàn)。它經過歲月的洗禮，在今天已經鑄成了一種相對固定的模式。我們感受武術美、欣賞武術美、表現(xiàn)武術美、創(chuàng)造武術美、研究武術美，都只能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完全用西方文化觀念來認識武術，用西方美學分析武術美，完全按西方體育運動項目的模式來發(fā)展中華武術，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將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

過去幾十年，武術界人士已對武術技擊發(fā)展做出重要貢獻，制定競技規(guī)則，舉辦推手、散打、長兵、短兵等技擊比賽，從而穩(wěn)步推廣、擴大影響，使武術的實用技擊格斗術跨向國際體壇，代表中國傳統(tǒng)民族風格的獨特項目，向奧運會等國際大賽頑強挺進。在中國武術未來發(fā)展過程中，需要扎實的基本理論研究，尤其是對武術技擊的基礎理論研究。武術之美深受古典美學影響，是審美領域東方民族傳統(tǒng)體育長期積淀的結晶。不論是習練者還是武術欣賞者，研究武術美、欣賞武術美、創(chuàng)造武術美，均建立在歲月洗禮基礎上，形成穩(wěn)定的模式。完全照搬西方競技體育項目的發(fā)展模式，在理論方法和實際操作中都會遇到障礙?？梢哉f，未來對武術的美學研究中，武術的技擊之美，將是破解這一難題的重要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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