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確實不討人喜歡,祖國的花朵們都以自己喝著沖洗馬桶的可樂、吃著垃圾食品洋快餐為榮。缺乏真愛,人人都在找刺激。說自己是敗家子說得像二戰(zhàn)凱旋的將領一樣自豪——爺我昨天又花了多少銀子,買了一雙多珍貴的鞋子;爺我燒了多少多少的票子,擺了一個多排場的局子;爺我看了多少偶像的片子,迷戀上了一個胸部多大的戲子。
整個一傻子。
但是我沒辦法逃,這個時代與我太過相似,敏感,疑心,虛榮,冷淡,不堪一擊?!蹲詈玫哪甏?/p>
出生在醫(yī)生家庭,高二因在《萌芽》發(fā)表文章而備受矚目;第一部長篇小說就順利賣出影視版權,是韓寒大力推薦的作者;成為和滕華濤導演合作的年輕編劇,還有著漂亮臉孔和大長腿——這樣的張曉晗,在太多人眼里都是個幸運兒。
她對“年少成名,一帆風順”的贊譽表示反對:“我覺得不管成不成名,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晟俣治疫€可以厚著臉皮認下,但成名不是。我走到了哪兒走得怎么樣,都有很多大家想象不到的壓力和努力?!?/p>
張曉晗覺得自己不算非常努力,但對事情特別執(zhí)著。從小到大,她內(nèi)心的夢想是當導演,原因是喜歡看電影。
高一的一次作品投稿,讓張曉晗離導演的夢想更近了一點,“我們高中訂了《萌芽》,高一投稿后,隔了一年多才有人通知我稿子通過了,編輯還寫了封親筆信。那時恰好是高二分班,稿件發(fā)表讓我有了個方向,心想說不定從事文字工作還有口飯吃?!?/p>
她刊登在《萌芽》上的首篇文章是《最好的年代》,寫的雖是普通的高中生活,卻充滿著和作者年齡不符的時代敏銳感。繼而,她的文章一篇篇發(fā)表在《萌芽》上,這也讓張曉晗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潛在技能”:“我可以寫東西,那也可以用這種方式進軍演藝圈,有朝一日當上導演?!彼秊榇藞罂剂松虾騽W院的戲劇文學專業(yè),畢業(yè)后進了影視公司當編劇。
“工作很緊張,有很多人事斗爭,上班很累,天天回家以淚洗面”,在這種不愉快的工作狀態(tài)下,她寫下了《女王喬安》,塑造了一個時髦、堅強、背負不堪過往卻勇往直前的職場新人形象。
《女王喬安》的影視版權很快售出,張曉晗辭職后潛心寫作。這部作品帶給她的不僅是名利雙收,它在“一個”APP上連載時取得的成功,也給她帶來了巨大壓力。
APP連載能讓作者第一時間看到讀者對作品的喜惡,因此很多作者會改變作品的題材和風格以迎合讀者。這些現(xiàn)象,讓張曉晗產(chǎn)生了一個反思:如果一直用市場為標準來寫東西,可能寫得越來越局限,想嘗試的題材越來越少,眼界也會越來越窄?!叭硕际怯刑摌s心的,我也想受到很多贊揚,但如果只寫迎合讀者的作品,是對自己專業(yè)和內(nèi)心的不尊重?!?/p>
最終,她決定去寫想寫的東西,寫作中,她也懷疑過作品本身是否優(yōu)秀,會不會受市場歡迎,但她并未裹足不前,而是堅持“先寫完再說”。她承認,《女王喬安》有很多寫得不好的地方,但這些遺憾會在下部作品中彌補,而不會不敢將青澀作品面對市場。
“走好第一步很重要?!彼f。事實上,張曉晗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好。
CUTE:為什么自封為“銀河系少先隊大隊長”?
張曉晗:網(wǎng)上有個測試,我測出來是九道杠,是“銀河系少先隊大隊長”。我覺得很有趣,就拿來自稱了。
CUTE:你的精力好像很旺盛,有什么讓元氣滿滿的秘訣嗎?
張曉晗:其實我的精力沒有大家想象的那樣旺盛,我在微博上希望給大家?guī)硪粋€開心的形象,不太開心的時候也不會跟人分享,會默默消化,其實我還失眠。我身邊的朋友家人比較可憐,他們總能看到我不開心發(fā)脾氣的那一面,我的另一面都給了讀者和工作伙伴。
CUTE:有什么會堅決拒絕的寫作題材?
張曉晗:推理題材拒絕,因為我IQ不夠;驚悚題材也不會,我比較怕鬼。
她終于明白愛的盡頭是什么了。不是擦肩而過,不是聚散離合,不是傷害也不是第三者。而是這些東西都不存在,他們赤條條的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卻再也感知不到對方的處境。
——《除了愛,我們什么都不會》
新作《除了愛,我們什么都不會》是一本關于愛情的書,張曉晗在書中提出,18歲到24歲應該好好談戀愛。
常常出現(xiàn)在她微博中的男友,有個好玩的外號:變態(tài)狂人?!八哪X回路有點不太正常,經(jīng)常會做一些讓人覺得驚喜同時又很想揍他的事,所以我叫他變態(tài)狂人?!币淮?,男友趁張曉晗熟睡之際,在她的右腿上用馬克筆畫上了密密麻麻的花紋。
“變態(tài)狂人”甚至幫張曉晗寫過劇本?!八才盼覀?nèi)ヅ_灣,那時我的劇本還沒寫完,到臺灣后和他大吵,說我還有工作要做呢。他說‘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明天早晨六點起來幫你寫?!?/p>
無理取鬧后,她倒頭大睡,十點起床時竟看見“變態(tài)狂人”真的在寫劇本,還寫得不錯?!捌鋵嵨业姆謭龆甲龊昧?,只需要補充對話和調(diào)整情節(jié),他是文學愛好者,也一直在看我寫的東西。但大多數(shù)人不會去做這件事?!?/p>
就連求婚,“變態(tài)狂人”的做法也不同一般人。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看到求婚場面時,張曉晗吐槽男友小氣,求婚一定不會送戒指。男友表示質(zhì)疑后,張曉晗拍著胸口發(fā)誓,如果你給戒指,我就從家里的28樓跳下去。不料,他竟真的從沙發(fā)縫里摸出了一個戒指盒丟給她。
“這是假的,你從淘寶上買的!”這是張曉晗的第一反應,她甚至還咬了一下?!昂髞碓娇丛秸妫蜎]還給他,畢竟你一生中能收到鉆戒的機會是很少的,能收下就收下吧。”
“我們雖然性格不同,但自己的小宇宙都很完整,我們不從別人身上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有的人談戀愛是用對方補自己身上少的一塊。但我們都是完整的,可以勢均力敵做點事,在一起玩,我喜歡這種感覺?!?/p>
CUTE:《除了愛》中的老夏有沒有原型?有的讀者說,老夏的故事像一個窩心拳,讓你哭又哭不出,但是又感覺很委屈,很失落。這是你想達到的效果嗎?
張曉晗:老夏有很多原型,有我自己的,也有我朋友的,講述的是不同人走出失戀時的心酸。讀者說的感受,是每個人失戀后,面對自己放不下的感情所表現(xiàn)的心情,不是我刻意要表現(xiàn)出來的效果。
CUTE:你最喜歡自己塑造的哪一個人物?為什么?
張曉晗:喬安,因為她是我自己變不成的一個人物。
CUTE:以后工作重心是在編劇還是小說上?
張曉晗:編劇是我的工作,寫小說雖然可以活,但活得很不安定,我還沒見過完完全全拿稿費生活的人。我從小就想當導演,我愿意做影視行業(yè)的一顆螺絲釘,如果哪天做出來好作品拿了獎,我會非常開心,但這條路還很漫長。寫小說大多數(shù)在寫我自己想寫的東西,我喜歡塑造一個很棒的人物,愿意讓大家看她的生活,而對我自己的不那么密切關注。
生活就是這么淺薄殘忍,冬天你怕冷,所以穿著秋褲的你就會輸給那些穿絲襪的女孩;走路你怕累,所以穿運動鞋的你就會輸給那些踩著高跟鞋的女孩;早上你賴床,所以,每天多睡十分鐘的你就會輸給那些早起十分鐘的女孩。——《女王喬安》
對張曉晗寫作影響最大的人是韓寒。當她有寫作欲望時,恰好雜志在大肆報道韓寒的叛逆經(jīng)歷。帶著對頑劣學生的好奇,張曉晗買下了韓寒的《像少年啦飛馳》,從而成為他的粉絲。
“他很有幽默感,可以用幽默的方式對待自己,對待敵人,對待人生?!睆垥躁现v了一個韓寒的段子——一次她去韓寒工作室,見到一個頭發(fā)亂蓬蓬的人隔著50米向自己揮手,她本以為是新來的編輯,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是韓寒。“我特別諂媚地打招呼,‘韓老師最近越來越帥了。他很得意地說,‘因為我穿了Prada。我心想,名牌為什么還這么丑?他的同事從背后小聲告訴我,其實韓寒穿的是Esprit,但不會讀這個音才說是Prada。”
韓寒被譽為天才作家,張曉晗覺得自己并非天才,“如果說我有寫作天賦,那是對生活比較敏銳,但終歸還是后天努力更多?!?/p>
高中、大學、工作,她一直都在寫,最辛苦的時候,一集一萬字的劇本改了整整十遍。很少人知道,張曉晗念大學時剛接到電影劇本手足無措,她的基本功靠的是數(shù)年如一日的“拉片子”練就。
“這也是做編劇的一個秘訣,大學老師教了我們‘拉片子——看過一部電影后把劇本還原寫到紙上,我一直堅持在做。每年我必須給自己一個很厚的本子,要求從年頭到年尾必須把這個本子寫完,這是一個很辛苦但提高很快的辦法,也對小說有非常好的幫助,‘拉片子可以讓你的作品更有節(jié)奏感?!?/p>
張曉晗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定位為青春文學,除去情感題材外,她也嘗試過其他題材,但不如情感類受歡迎。她覺得這很正常,因為大多數(shù)人更喜歡情感類文學,稍微嚴肅的文學市場自然會差一點。
“寫東西時,你要知道自己要堅持什么,你的作品最重要在表達什么,然后找個好的方式表達出來。也許不是每個人都愛看,但它的水準一定要在水平線之上。當你厲害了才可以任性?!彼龑ψ髌肥袌鲂院蛡€人獨立性的平衡把握得非常好。
CUTE:平時你有些什么愛好?寫作時有什么特殊習慣嗎?
張曉晗:看書,喝一杯,打牌,淘寶。寫東西時會喝一杯,因為想讓自己心情愉悅。
CUTE:你很喜歡淘寶,能透露下你的買家等級嗎?主要買什么東西?
張曉晗:我記得很早就是皇冠。2014年底不是出了支付寶的十年賬單嗎?我的數(shù)字很可怕,在很多朋友那兒都是第一名。我在淘寶上主要買奇怪的小玩意,比如不容易買到的生活和辦公用品。
CUTE:最近在讀的書是?推薦一些書籍或者電影給讀者吧。
張曉晗:村上春樹的《沒有女人的男人們》。推薦書籍是主持人大冰的《乖,摸摸頭》,里面講了一些有趣的人和江湖故事。有兩部電影我要推薦——《消失的愛人》和《爆裂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