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沁河第一古堡

常寧寧　高云

“天下莊，數(shù)竇莊，竇莊是個小北京。”這是明清以來在古澤州大地廣為流傳的一句民謠，也是山西省沁水縣嘉峰鎮(zhèn)竇莊村人的記憶。作為中國歷史文化名村、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竇莊古城是歷史的見證者，它神秘、厚重，卻又充滿靈性，讓人不得不去一探究竟。

歷時9年建成

竇莊（今為豆莊）選址獨特。沁河在這里走了個“S”，其三面環(huán)水，一面靠山，風(fēng)景秀美。

據(jù)流傳下來的《竇氏家譜》記載，其祖先竇璘參輔宋仁宗趙禎平息農(nóng)民、士卒起義而受寵，后來為避戰(zhàn)亂，竇氏由陜西扶風(fēng)遷徙到端氏縣（現(xiàn)沁水縣）。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年），竇氏家族擇地興建竇府，即竇莊古堡（竇莊村）。在臥牛山下的甕水灘，竇氏家族劃撥西曲里（今曲堤村）給土族張姓（當(dāng)?shù)刎毭瘢槠湎融Ｊ啬梗瑥埿諒拇耸谰哟颂帯?/p>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钡搅嗣鞔泻笃冢]姓家族勢力漸衰，而出身寒門的張姓家族金榜提名者綿延不絕，輝煌十余代而不衰。

明代天啟年間，官場腐敗，社會黑暗，致使民不聊生，農(nóng)民起義接連爆發(fā)。為保衛(wèi)家園，曾官居大理寺正卿的張五典告老回鄉(xiāng)后開始構(gòu)筑竇莊城堡，張五典病故后，由其妻霍太夫人、兒子張銓主持營造，前后共歷時9年，于崇禎二年（1629年）告成。以后增添的建筑，按主街道延伸，在城外有序排列構(gòu)筑，形成目前的宏偉壯觀氣象。

筆者了解到，城內(nèi)佛廟主殿及配殿為元代遺構(gòu)，其他多為明清建筑。近年來，竇莊被前來考察的專家學(xué)者譽為研究明清時期北方民居建筑的最具典型代表。它開啟了沁河流域鄉(xiāng)村城堡建筑的先河，此后，湘峪、皇城、砥洎城等古堡相繼落成。所以稱竇莊為沁河第一堡當(dāng)之無愧。

九門九城三十六院

“咱們現(xiàn)在就進了城了！”在豆莊村村主任豆國平的指引下，筆者一行穿過南門，進入歷史的隧道。

腳下的石板街，仿的是舊時模樣，狹窄的古街曲折向前，這就是沁水歷史上有名的“當(dāng)鋪胡同”，用現(xiàn)在的話說，這里曾是竇莊的“金融區(qū)”。竇莊村現(xiàn)存有兩條這樣的古商業(yè)街，十字交叉，較為完整。豆國平說，明清兩朝曾是晉商發(fā)展的黃金時期，這里又地處沁河的重要渡口，具有水運交通優(yōu)勢，早在明清之際就成為晉東南的商貿(mào)重鎮(zhèn)。“金郭壁、銀竇莊”正是形容兩村當(dāng)時的富有。

走過竇氏祠堂“安貞吉”、常家大院、佛廟等地，來到小北門，就到了非常有名的“九宅巷”，每一個宅院的大門，都可進院堂、通街巷，街巷接著城墻。很多個院內(nèi)暗設(shè)小門，院院互通，倘若外人進入，雖能曲徑通幽，但總摸不清門戶通道，如進迷宮，無所適從。一旦敵寇來犯，竇莊村民就可以利用這些曲徑迷道與敵人周旋，既可抵抗，又能逃生，鄰里之間還可相互支援，真是“一門通百戶，百門串遍村”。穿行在這些深宅大院、祠堂廟宇之間，濃厚的歷史文化氣息撲面而來。“九門九城三十六院，下雨不濕鞋，串門不出街”，這是老百姓對老城建制的總結(jié)。

歷史上竇莊有九門九城三十六院，但現(xiàn)存只有200余米城墻，南城門一座，小北門一座。重要的宅院有竇氏老宅、尚書府上宅、尚書府下宅、張氏九宅建筑群、竇氏東關(guān)建筑群、旗桿院、耕讀院、常家大院、賈氏宅院建筑群、南花園等；寺廟建筑有佛寺、財神廟、火星廟（遺址）、觀音堂；祠堂建筑有竇氏祠堂、慈母堂；公共建筑有私塾、古公堂、武房、戲臺等。此外，還有古井、古樹和數(shù)不清的古磨石盤。

竇莊城內(nèi)各俱功能的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包括政治、軍事、司法、經(jīng)濟、文化、禮教、拜祭、墓群等，最有特色的有公堂、地牢、城墻、城門、藏兵洞、武房等。這些都是非常珍貴的歷史實證和歷史文化遺產(chǎn)。另外，村中建筑風(fēng)格多樣，有名的是作為陪嫁的常家大院，中西合璧，包容了不同的藝術(shù)形式。

竇莊人崇尚文化，喜讀詩書，在竇莊中隨處可見匾額、碑文和題記。就在這個小城堡之內(nèi)，先后走出了8名進士和28名舉人，官最大的做到兵部尚書。“與沁河流域的其他古堡相比，竇莊的官宅比較多，規(guī)格也就更上檔次。”豆國平說。因此，也就有了“尚書府”那樣高大莊嚴的城中之城。文化的熏染還留住了古村的靈魂，有了“怡善院”“念修”“五鳳樓”這些風(fēng)雅書卷的宅第名稱。

“小北京”和“夫人城”的由來

說起“小北京”，村里80多歲的老人張世榮講起了一個老掉牙的故事。相傳，在明朝時期，村里曾出了個名叫張烈功的人，在北京為朝廷高官。其母想到北京看皇城，但由于其母腳大臉丑，皇宮又非一般人能隨意進出。張烈功便派人在村中按紫禁城樣，修筑城池、街景和院落，這便有了竇莊為“小北京”之說。

然而，這只是傳說，權(quán)威的說法是，竇莊古堡東西、南北長均500米，修筑城墻2000余米，整體布局呈“卍”字形，分東、西、南、北四條街和四條小巷，在街、巷與城墻交接處設(shè)城門樓，東、西、南、北四大四小共建有八座城門樓，加上祖居尚書府所修小城——“甕城”，共九門，故有九關(guān)，合稱九門九關(guān)。因城堡布局形狀類似紫禁城，故當(dāng)?shù)厝怂追Q其為“小北京”。

除了“小北京”，竇莊還有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枺蔷褪恰胺蛉顺恰?。相對前者的傳說色彩，后者則有史可查?！睹魇贰分忻鞔_記載，竇莊以“夫人城”聞名天下。

史料記載，竇莊城建成后，就于崇禎四年（1631年），遭到了流寇的圍困。張五典的兒媳、張銓之妻霍氏率女眷童仆奮起抵抗，堅守四天四夜，直至流寇退去。因此，竇莊又被世人稱頌為“夫人城”。至今，村里還存有一塊明崇禎帝御賜的牌匾“燕桂傳芳”，這是昔日張銓夫人英勇抗擊流寇的歷史見證，也是當(dāng)年朝廷對“夫人城”的嘉獎。

千年歷史一日看盡，最是倉促。竇莊已被列入到國家文物事業(yè)“十二五”發(fā)展規(guī)劃數(shù)據(jù)庫、山西省南部文物保護重點工程，國家將列專項資金進行整體修繕保護。豆莊村已成立了小北京文化旅游開發(fā)有限公司，努力開發(fā)古城。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竇莊就會成另一個皇城相府?！靶”本?，將破繭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