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早的官辦彩票

張或定 張哨峰 張勁峰

我國最早帶有彩票性質的活動始于民間。元代，一些寺院就曾使用“拈鬮射利”的抽獎票出售一些物品，這是彩票的雛形。明末清初，南粵地區(qū)就活躍著專事賽鴿的“廣人放鴿會”。到了乾嘉時期，廣東一帶民間從放鴿會中衍生出一種“白鴿票”，由眾人先行醵資，抓鬮猜射。

光緒六年（1880年）前后，杭州劉學詢在北京會試時發(fā)行“闈姓”。其規(guī)則是，將應試者每人的姓印在紙上，定價出售，由購買者填選中榜者的姓，發(fā)榜后，按猜中的多少依次獲得頭、二、三等彩。光緒初年還抽“闈姓”捐，以助軍餉。后來，“闈姓”風行于兩湖、兩廣等地。

光緒末年，湖北地方政府也曾發(fā)行過一種“奏辦湖北簽捐彩票”，被大家公認為是我國近代史上最早由官方發(fā)行的彩票，也是發(fā)行時間最長的官辦彩票。該彩票系湖廣總督張之洞在湖北主辦發(fā)行的，但是，這種彩票的產(chǎn)生與發(fā)行并不光彩，它與清政府簽訂的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密切相關。

發(fā)彩票 籌賠款

《辛丑條約》的內(nèi)容除喪失主權外，還議定中國賠償俄、德、法、英、美、日、意、奧八國及比、荷、西、葡、瑞典和挪威六“受害國”的軍費、損失費，高達白銀4億5000萬兩，分39年還清，年息4厘，本息折合白銀9億8000多萬兩。

由于賠款數(shù)額巨大，早在簽約之前，清廷便諭各省督撫稱：“此次償款，未輸過巨，自應分飭各督撫，合力通籌，各省庫款支絀，朝廷固所深知，然當事處萬難，必須竭辦籌措?！?/p>

同時，清廷又特意電寄湖廣總督張之洞等督撫，要求他酌量采用“加厘加課”的辦法，“悉心籌辦”庚子賠款?！缎脸髼l約》簽訂后，清政府分攤給湖北的庚子賠款數(shù)額為每年白銀120萬兩。當時，張之洞正在湖北推行“新政”，需要大量資金，而此時湖北財政赤字已高達90余萬兩。面對財政拮據(jù)的嚴重局面，籌款問題就成為了當務之急。

就在《辛丑條約》簽訂的當月，張之洞與湖北各司道商討了多種籌款辦法，而采取的第一項措施正是發(fā)行“奏辦湖北簽捐彩票”。

張之洞為什么會首先選擇發(fā)行彩票作為集資辦法呢？其中有兩個重要原因：首先，此前他在任職兩廣總督期間與彩票有過不解之緣。當時，為了解決廣東餉源，曾解除了早年廣東當局所禁止的私人彩票——“闈姓票”，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是，也產(chǎn)生了負面影響，使得廣東等地賭風復盛。為此，張之洞頗為時論所詬責，后人曾譏諷其“八表經(jīng)營，也不過山西禁煙，廣東開賭”，“廣東開賭”便是指此。其次，清政府的支持。清政府注意到彩票可能帶來的巨大利潤，遂有國家彩票設立之議，并擬議國家彩票由中央政府發(fā)行，對全國銷售。

在湖北地方政府推行彩票之前，湖北地區(qū)已盛行各種彩票。張之洞認為，可因勢利導，發(fā)行彩票，自保利源。于是，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十二月初二日，張之洞奏請試辦簽捐票，建議委派官員，制定章程，相宜州縣酌量試辦。張之洞試辦簽捐票之請，立即得到清政府批準，要求“著先行試辦”。

張之洞在奏折中提到的“簽捐票”，系湖北彩票的名稱，“簽”指彩票采用抽簽開彩方式，“捐”指以彩票所得用來抵充所加捐稅。這樣一來，將過去征稅時的強征硬派方式改變成了自愿認購、愿者上鉤的辦法。

此前，各地發(fā)行彩票一直實行商辦，以上交利潤報效官府。但由于管理混亂，作弊問題很多，各界都很反感。張之洞向來“惡商辦、主官辦”，他所辦事業(yè)大都由官府主持，彩票發(fā)行也是如此，納入官辦。

當試辦簽捐票得到清廷批準后，張之洞便委派江漢關道岑春蓂、奏調差委廣東候補道王秉恩，會同江漢關稅務司制定章程，領導簽捐彩票發(fā)行工作，并在湖北善后局內(nèi)設立“簽捐所”（后來專門成立了“湖北簽捐總局”），具體負責監(jiān)督發(fā)行彩票之事，并在各司、道、府、州、縣建立承銷網(wǎng)點，分發(fā)推銷彩票，還將推銷彩票工作納入各級地方官員的政績考核之中。

立談偶語皆彩票

張之洞在正式推行彩票之前，先于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十月，以湖北黃岡縣為試點開始籌辦。十一月，黃岡縣彩票發(fā)行，首次印造6000張，每張售價1千文，頭彩得1千串。由于湖北地處內(nèi)地，經(jīng)濟上不如兩廣地區(qū)發(fā)達，文化上也趨于保守，因此購買彩票者并不多，彩票銷售也不如兩廣地區(qū)順利，“購者殊覺寥寥?！?/p>

湖北彩票發(fā)行之初就定名為“奏辦湖北簽捐彩票”。第一期簽捐彩票定額為2萬張，每大張售價6元，頭彩5萬元，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二月二十五日，在漢口開彩。從此，湖北簽捐票就成為中國第一種官方直接經(jīng)營的彩票。

湖北彩票的發(fā)行各地都有代銷點，有的代銷點甚至發(fā)展到一般的商號，可見奏辦湖北簽捐彩票熱銷的景象。史料記載，百年前的漢口鎮(zhèn)，“每一條大街，長不過二百碼，而彩票店鋪竟有四五家之多”，“街上行人走卒，立談偶語者，皆買彩票之事也”。

湖北簽捐彩票在本地發(fā)行的同時，又在上海的南市久大碼頭和吉祥弄口設立駐滬分局，負責彩票發(fā)行宣傳、組織搖獎、兌獎等活動，并由上海通源票行代銷。除湖北和上海是銷售重地外，安徽、江蘇及浙江等省也是湖北簽捐票銷售重點省份。當時，各地大都將奏辦湖北簽捐彩票稱作“湖北大票”，由此可見，官辦彩票的受歡迎程度和重視程度與一般民間彩票明顯不同。

既然是官辦，難免出現(xiàn)攤派。例如，首期發(fā)行2萬張簽捐彩票，雖經(jīng)多方動員，但到搖獎時還剩許多并未售出。張之洞令各司、道、府、州、縣的各級官員“分別勻銷”，為起“表率作用”，他自己還和湖北巡撫端方“各銷50張”。在城市，簽捐票“不獨按店挨售，凡光景稍豐者，差役必強令多購數(shù)張，違則架詞拘入衙門。在鄉(xiāng)間，某縣承辦此項彩票，有勒令紳士認銷、由紳士勸派鄉(xiāng)民購買之事，又有差役送票收錢籍端需索之事?！?/p>

彩票的開獎形式也是五花八門，不斷更新，如拋杯法、賽鴿法、開筒法等等。到了晚清，發(fā)展到“機器攪球式”，這種開獎方式就顯得比較正規(guī)了。

張之洞對待發(fā)行彩票中的舞弊事件頗為嚴厲。據(jù)說，湖北彩票發(fā)行初期，從廣東招來兩名搖號員，后舞弊事發(fā)，張之洞下令該期彩票頭彩停發(fā)，兩名搖號員處以死刑。

但是，張之洞發(fā)行彩票籌集賠款資金的效果并不理想，因開征彩票捐收入有限。后來，又將彩票捐改為征收賠款捐，從而又將其變成一種強制征收的稅種。

票樣詳解

筆者有一張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十二月十六日開獎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及其套封，系第十一期第六條，高210毫米、寬78毫米，整張面額為銀元陸元，分為十條，每條銀元陸角。

彩票正面，分上下兩大部分。上部為副券部分，繪有扭轉形花紋，其上印一個篆書“捐”字。此種彩票每條副券部分的篆書文字均不相同，據(jù)分析，各條副券部分之字應分別為“奏、辦、湖、北、簽、捐、彩、票、總、局”十字。下部為一幅長方形紅色框格圖，內(nèi)繪有圖案，并印有文字?？蚋裆喜坑幸环拔鋫鋵W堂”（即湖北武備學堂）正面圖，其下長方形框格內(nèi)繪有蛟龍出水戲龍珠圖案。

框格內(nèi)部，又分為上、下兩部分。上部印有彩票名稱、編號、期數(shù)及說明文字等，自上而下分別是：

“奏辦湖北簽捐彩票;

號碼：叁壹伍壹柒，No.31517;

$0.60;第陸條;

光緒二十八年十二月十六日開彩;

第十一次額票肆萬張;

為英文對照說明（略）;

簽捐彩票每張售洋陸元;

分為拾條，每條售洋陸角?！?/p>

彩票背面長方形框格內(nèi)分上下兩大部分。上部印有彩票章程，規(guī)則詳盡，是介紹清代彩票發(fā)行辦法的重要文字資料。內(nèi)容依次如下：

“奏辦湖北簽捐票中彩銀數(shù)開列于下：

頭彩壹張銀元五萬元;

二彩壹張每張銀元壹萬五千元;

三彩貳張每張銀元壹萬元;

四彩叁張每張銀元伍千元;

五彩叁張每張銀元貳千元;

六彩肆張每張銀元壹千元;

七彩拾張每張銀元肆百元;

八彩拾五張每張銀元壹百伍拾元;

九彩叁拾張每張銀元捌拾元;

十彩陸拾張每張銀元伍拾元;

十一彩貳百張每張銀元叁拾元;

十二彩五百張每張銀元貳拾元;

頭彩上下附彩貳張，每張銀元五百元;

二彩上下附彩貳張，每張銀元貳百元;

三彩上下附彩肆張，每張銀元壹百元;

四彩上下附彩陸張，每張銀元壹百五拾元;

五彩上下附彩陸張，每張銀元五拾元;

凡與頭彩末尾二字相同者，叁百玖拾玖張，每張銀元拾捌元;

二彩末尾二字相同者，叁百玖拾玖張，每張銀元拾五元;

三、四、五彩末尾二字相同者，叁千壹百玖拾貳張，每張銀元拾貳元。

凡中彩之銀，憑票兌取，其號數(shù)以本總局對號單為準。中彩之票，如有毀爛字跡，改涂號碼，概不得領銀。如遠省中彩，其銀不及速來兌取者，準以一年為限，過一年期不來領銀，作為廢紙。

中彩銀由漢口江漢關官銀號有成兌交?！?/p>

（文中的“附彩”指與中彩票末尾二字相同者。）

“中彩銀由漢口江漢關官銀號有成兌交”一段說明文字頗為重要，其一，由此證明“有成官銀號”屬江漢關管轄，并為張之洞主辦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提供中彩銀，顯然“有成官銀號”具有官辦性質;其二，此項說明成為清代湖北有“官銀號”存在的又一項重要證據(jù)。

需要指出的是，在目前諸多中國近代金融貨幣文獻中，大都認為清代湖北僅有湖北官錢局一家官錢局，并沒有“官銀錢號”和“官銀號”等官辦金融機構存在。實際上，筆者在研究考證湖北近代金融機構時發(fā)現(xiàn)，清代湖北的官辦金融機構中還有“官局”、“官銀錢號”和“官銀號”等諸多官辦金融機構，甚至其設立時間還遠遠早于湖北官錢局。當時，湖北先后有湖北官局、襄陽官局、荊州官局、公濟益官銀錢號、協(xié)成官銀號和有成官銀號等金融機構。

此彩票的封套至今仍能完整保留，實屬罕見。該彩票銷售點為“漢陽西關外義利分銷湖北簽捐票（店）”。從封套上一枚落地章中的文字“鄔家大巷下首，紅票原局照兌”可知，義利分銷（店）的地址在漢陽西關外鄔家大巷下首。同時也可看出，湖北簽捐票中彩后，仍由原發(fā)行簽捐票的簽捐局（所）負責照兌。鄔家大巷今仍在，在漢陽的東南部，北接清代漢陽繁華的商業(yè)街西大街，長不到200米，寬約4米，青石路面，清末成巷。據(jù)傳，因鄔姓人家最早定居于此而得名。

罕見中獎票

若按面額細分，“奏辦湖北簽捐彩票”又分為整張面額拾元、每條面額壹元、整張面額柒元、每條面額柒角和整張面額陸元、每條面額陸角等諸多品種，尤以前兩種較少。筆者有一張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二月二十八日開獎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系第三十八期第五條，高288毫米、寬76毫米，整張面額為銀元拾元，分為十條，每條銀元壹元。其圖案和文字與前述者基本相同。

目前所見的簽捐彩票，其中副券部分大都被剪裁，不甚完整，但此條不僅帶有副券部分，而且還是目前所見最為完整者。彩票上部為副券部分，繪有扭轉形花紋，其上印一個篆書“簽”字，并加蓋一枚紫色橢圓形印章，上有“彩票付訖”諸字，以證明該彩票中彩并已兌付。副券部分在“簽”字中部被裁開，并粘貼在一起，說明此票系在中彩兌獎后被保存下來作為憑證的。其上端蓋有“貳拾”二字，也許就是整張彩票中彩數(shù)額“貳拾元”三字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在相鄰的彩條上。此外，其上還蓋有“貳圓銷現(xiàn)”及書寫“貳元”等字，均說明此條中彩數(shù)額為貳元。

此券的價值在于：其一，它是目前僅見的帶有完整副券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其二，它是目前僅見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中彩票實物。因而，此彩票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是奏辦湖北簽捐彩票中的珍稀品種。

增發(fā)副票為哪般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十一月開始，湖北又發(fā)行了一種“奏辦湖北簽捐副票”，面額更小，每張為銀元壹元，每條為銀元壹角。增加發(fā)行小面額彩票顯然是為了讓更多的民眾參與。

筆者有一張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開獎的“奏辦湖北簽捐副票”，此為第一條，高174毫米、寬70毫米，已被剪裁，圖案與此前相比有了較大變化。該彩票為第一期“奏辦湖北簽捐副票”，頗為重要。

彩票正面，邊框和圖案為紅色，文字為綠色，編號為黑色。邊框形狀是外沿長方形、內(nèi)沿橢圓形，圖案印刷精細秀美。橢圓形邊框內(nèi)繪制的是《二龍戲珠圖案》，上端有一顆火珠，兩側各有一條巨龍，下端波濤海水;邊框四角各有一幅展翅飛翔的“蝴蝶圖”，與橢圓形邊框組成一幅長方形圖案。

此彩票章程中的“總局”即湖北簽捐總局，“督部堂”系指湖廣總督，此時的湖廣總督為陳夔龍。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陳夔龍升任四川總督時，順道回貴陽掃墓，還未上任，忽接令改調任湖廣總督，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二月赴任湖北，宣統(tǒng)二年（1909年）年九月又調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

奏辦湖北簽捐副票就是在陳夔龍任湖廣總督期間籌辦的，“奉督部堂諭”幾字主要強調湖北簽捐副票系奉湖廣總督指示發(fā)行的，指明了彩票發(fā)行的官辦性質。而湖北在增發(fā)奏辦湖北簽捐副票的同時，奏辦湖北簽捐彩票仍照常發(fā)行。

意義重大的一張彩票

筆者還集得一張羅田縣“奏辦湖北各州縣簽捐票”，與前述諸多彩票明顯不同，極為罕見。據(jù)商家稱，2012年該票在河南省某造紙廠廢紙堆中被發(fā)現(xiàn)，夾藏于一本線裝書中。

羅田縣位于湖北省東部、大別山南麓，東接英山，南臨浠水，西與團風、麻城相鄰，北與安徽金寨接壤，距武漢市不到200公里。

該票的重要價值在于：其一，此前未發(fā)現(xiàn)過“奏辦湖北各州縣簽捐票”實物，而該票的發(fā)現(xiàn)為奏辦湖北簽捐彩票增添了一個新的罕見品種。其二，該票證明，奏辦湖北簽捐彩票發(fā)行初期，同時也在湖北各州縣發(fā)行了奏辦湖北各州縣簽捐彩票，每個州縣3000張，其中大、中、小州縣彩票面額有所不同。其三，它是目前所見發(fā)行時間最早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實物，具有標志性意義。其四，目前所見的奏辦湖北簽捐彩票，其面額幾乎都是大張為元、每條為角，而奏辦湖北各州縣簽捐票卻分別為串或文。其五，首次發(fā)現(xiàn)的“湖北善后總局簽捐所”印章為研究湖北善后局的職能與構成提供了資料。

中獎靠祈禱？

筆者還發(fā)現(xiàn)一篇光緒三十二年民眾在漢口關帝廟買彩票時祈求中頭彩的祈禱文，這是當時人們買彩票時心情的真實反映，極為少見，值得一讀：

“二人買彩票關帝廟求財事意

聞之，臨江取寶，雖為命運之奇逢，然究其意外之財，實賴圣神之默佑，邇年來，各省發(fā)財彩票，中外同風，買者固多，而得者亦不乏之人。信士等，居聯(lián)來梓，誼忝葭莩，均貿(mào)易於昭潭，皆司理於錢業(yè)，茲秉禮合志同方，營道同術之語，且尊易同心相應，同氣相求之丈？每人各出洋邊三元五角，共計七元，托友在漢買到□□省彩票□□張，計□□□號，聞定期三月在圣帝廟開彩，恭維圣帝忠沖日月，義貫乾坤，常存一片真心，扶危濟困，故得千秋廟祀，崇德報功，伏愿，洋洋在上，濯濯廒靈，會三月開彩之期，人皆目望，佑二人所買之票，彩中頭名，合材合本，合沾大有之光，發(fā)財發(fā)身，發(fā)蔭同人之利，將來，鴻恩下賁，駿惠頻邀，不惟將所得花邊之多寡，憑力量以酬恩，且愿將圣帝明圣經(jīng)覺世經(jīng)，每月朔望之期及圣帝誕生之日，虔誠百拜，浣詠一遍，自此奉行，終身不卷，一日者財運亨嘉，發(fā)光遠大，由千而萬而億，由億而兆而磅，或刊圣經(jīng)以銘德，或建廟宇以揚，庥從民所禱，不敢悔言，謹啟。

光緒三十二年歲次丙午，求財人□□□;□□□，百拜上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