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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徐茉珺因烏龍告白,陰差陽錯成為了法醫(yī)組技術宅的戀愛研究對象。調查資料,記錄過程……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他誓要做最合格男友,尋找最匹配基因。
01
徐茉珺幾乎每天都是踩著點上班的。
今天也不例外,徐茉珺剛打完卡,正好八點。她松了口氣,擦了把汗,往自己的格子間走去,擦肩而過的某個同事跟她道了聲“恭喜”。
徐茉珺有些懵,但也微笑著回了一句“謝謝”。
接下來,眾同事就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向她道賀。徐茉珺一直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變得一頭霧水,今天小伙伴們是怎么回事?
直到她走到自己的位置,看到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的巧克力時,才后知后覺——今天是情人節(jié),而她收到了巧克力?!
這對作為萬年單身狗的她來說,幸福來得太快。
鄰座的實習小妹八卦地探頭探腦,神秘兮兮地對徐茉珺說:“徐師姐,你是什么時候跟法醫(yī)組的段師哥好上的???你倆不是一直不對盤的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
“段師哥?哪個段師哥?”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徐茉珺皺著眉頭翻了翻巧克力盒子,還未等實習小妹回答,便已看到了便簽上那令人熱血沸騰的名字——段祁謙。
“這姓段的是抽哪門子的風了!”
公安局特警隊中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咆哮,巧克力盒就跟個燙手山芋似的,被徐茉珺扔到了墻上,撞得粉身碎骨。
而此時此刻,遠在解剖室觀察細胞的某人,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觀摩的學生擔憂地問道:“段教授,你沒事吧?”
段祁謙搖了搖頭,但總覺得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什么麻煩事出現(xiàn)。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的飯點,段祁謙與徐茉珺在聚集了整個公安局職工的食堂狹路相逢。
徐茉珺張開雙臂擋住了段祁謙,振振有詞:“姓段的,你是什么意思?”
段祁謙居高臨下地瞅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的,沒有作聲。
“就是今天情人節(jié)啊,你……”她一咬牙,瞪著他,“你干嗎送我巧克力?可別說你這個認為愛情就是一種激素分泌物的人會喜歡我,我不信!”
“調查結果顯示,情人節(jié)要給女朋友送巧克力,雖然我也不明白意義何在?!倍纹钪t淡定地扶了扶眼鏡,聲音波瀾不驚,像是在進行數據分析,“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一舉動果真毫無意義。”
女朋友?
就在徐茉珺陷入石化狀態(tài)之時,段祁謙已經繞過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吃飯去了。
等徐茉珺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在用看好戲的八卦的目光注視著她。她臉上一紅,趕緊追上段祁謙,嚷嚷道:“喂,姓段的,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了?”
“嘻嘻,別裝了小徐,我們整個組的人都知道,你向我們法醫(yī)組的男神段祁謙表白了嘛,就是在他生日那天?!弊诙纹钪t對面的法醫(yī)組組長樂不可支地解釋道。
兩人爭執(zhí)了半天,才知道這完全是個美麗的誤會。
有一回徐茉珺生日,收到了一份來自輔修阿拉伯語的小學弟的禮物,禮物上寫了一串阿拉伯文。徐茉珺不知所云,便問小學弟。小學弟紅著臉支支吾吾道:“那是生日快樂的意思。”
徐茉珺記得很清楚,小學弟明明就是那樣說的!
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聰明才智,上個星期段祁謙生日時,在大伙都約定好了要給段祁謙送生日禮物,因此徐茉珺也不得不送的情況下,她想起了這一串高大上的阿拉伯文,就仿照著寫了一串,附在禮物盒上。
可是為什么那串“生日快樂”到了段祁謙手上卻成了“我愛你”?是她書寫的方式不對嗎?
徐茉珺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被戀愛”,纏著段祁謙要求分手。
段祁謙高冷地回她兩個字:“呵呵?!?/p>
02
徐茉珺跟段祁謙理論:“就算是我烏龍告白了,但你為什么要接受???為什么?”
“算是私人的研究課題吧。”段祁謙不緊不慢地做著細胞切片,頭也不抬,“你不是總說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嗎?但我認為世上萬事萬物都會有合理的答案。我們觀點相悖,正好可以一起探討探討,你姑且算是我的研究對象?!?/p>
“你這種技術宅,真是不可理喻!”徐茉珺暴走。
徐茉珺并不是輕易就范的主兒,她決定不理會段祁謙的自說自話,誓死不從,但她身旁那一群等著看戲的小伙伴,卻不愿意讓她得逞。
段祁謙一貫的研究方式,就是先調查、收集資料、分析,然后行動,并詳細記錄,最后做出總結。
調查得出的結果是男朋友下班后要送女朋友回家,所以段祁謙下班了也要送徐茉珺回家。她打算偷溜,卻被隊長喊去辦公室訓話,一直訓到段祁謙出現(xiàn),隊長才滿面笑容地拍拍段祁謙的肩,放過了她。
徐茉珺不想在食堂碰見段祁謙,想讓隊里的同事幫忙帶飯,結果他們一個二個溜得像腳踏了風火輪。等她到了食堂后,除了段祁謙身旁的位置,其他的位置都被人占了。
但凡有什么需要到法醫(yī)組的事,眾人必定使盡手段,通通把任務交給徐茉珺,甚至還會事先給段祁謙打個電話:“段教授,我拜托了你女朋友送點資料過去?!?/p>
“……”如此強大的神助攻們!她都有點感動了呢。
實習小妹說:“徐師姐,雖然你已經在先告白這一輪輸了,但沒關系啊,你不是還沒喜歡上段師哥嗎?別人都說,先喜歡的人才是輸家,你就讓他先喜歡上你唄。逃避不是你的作風吧?!?/p>
一言驚醒夢中人。徐茉珺決定反守為攻,勢必讓段祁謙先喜歡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他!
徐茉珺立馬給段祁謙打了個電話宣戰(zhàn):“姓段的,我絕對會讓你知道情為何物!”
大伙面面相覷,看她終于不折騰了,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徐茉珺視段祁謙為競爭對手,段祁謙則視徐茉珺為研究對象。
徐茉珺叫囂:“我用女人的尊嚴起誓,一定要讓段祁謙輸得一敗涂地!”
段祁謙則總結:“兩個人在一起只是為了尋找匹配的基因,結婚也只是為了合法培育下一代?!?/p>
兩人的情路,如此堪憂。
徐茉珺請教自稱戀愛達人的實習小妹該如何展開攻勢,實習小妹說:“談戀愛,不外乎逛街、看電影、吃飯,氣氛對了就調調情、親親嘴。但女生嘛,要矜持些?!?/p>
“……”想到要跟段祁謙這個木頭技術宅像路邊的情侶們一樣摟摟抱抱,她就好想死一死。
法醫(yī)組的那邊,組長也在給段祁謙洗腦。
段祁謙抽出一張實驗表格,扶了扶眼鏡,在實驗對象那一欄填寫了徐茉珺的名字,再在實驗過程里一字不漏地記下組長口中的條條框框,眉頭微蹙:“好像需要浪費不少精力?!?/p>
組長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不,不浪費。當你到了最后一步,就會知道精力都到哪里去了。記得好好享受哦,小段?!?/p>
全組沉默,組長請不要這樣好嗎?
于是,戀愛白癡二人組在本周六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個約會。
徐茉珺是個活脫脫的男人婆,衣柜里清一色運動套裝。實習小妹扶額,臨時借了自己的連衣裙和高跟鞋給她:“師姐,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你明明長得眉清目秀的,卻沒人追了。要不你就從了師哥吧,我怕你孤獨終老……”
第二天,被實習小妹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徐茉珺,踩著恨天高歪歪扭扭地出現(xiàn)在了段祁謙面前。
段祁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低頭很認真地不知道在寫什么。
見到她,他面無表情地問道:“組長說得沒錯,女人約會果然愛遲到,你也不例外。但這樣的行為到底意義何在?想考驗男人的耐性?顯示自己的魅力?還是……”
“你想多了?!毙燔袁B擺擺手打斷他,“我只是不習慣穿高跟鞋,走慢了,算錯了時間,我可是很準時的人!”
“原來如此?!倍纹钪t又在小本子上記下了一些東西,然后背對著徐茉珺,在她跟前半彎下腰,“上來吧?!?/p>
徐茉珺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嗎?”
段祁謙嫌棄地抬頭瞥了她一眼:“只是想背你,你不是不能好好走路嗎?”
“……哼?!贝藭r她真的很想吐槽他,但還是抿著唇爬上了他的背。
段祁謙走得很穩(wěn)妥,一點都不顛簸,徐茉珺原本緊繃的神經也稍微放松了下來,趴在他的后背上發(fā)呆。
他的背很寬厚,被他背著,她心里有點踏實。他個子也夠高,一米八七左右,現(xiàn)在她能仰視一切,感覺很過癮。還有他的洗發(fā)水的味道好好聞呢……
整場約會,徐茉珺都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亂想,段祁謙連喚了她好幾次都沒聽到。等到了電影院,段祁謙又拿出他的研究小冊子一一記錄道:“女人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時而奓毛,時而發(fā)呆,這個戀愛配對的實驗,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無趣?!?/p>
03
徐茉珺已經慢慢接受了段祁謙是自己男朋友的事實。
為了讓段祁謙愛上自己,她從外到里地改造自己。她學會了化妝,開始關注服飾搭配,還特地到理發(fā)店弄了一個時下流行的梨花頭。
高跟鞋已經被她駕馭得如魚得水了,她穿高跟鞋時不再像個小丑,反而為她增添了氣質。
有一回,她全副武裝出現(xiàn)在法醫(yī)組,大家都認不出她來了,只有段祁謙淡定地收拾文件,站起來,跟大家說:“女朋友來了,我先走了?!?/p>
女朋友?你女朋友不是男人婆徐茉珺嗎?快放開這個美女!
看見眾人難以置信的表情,徐茉珺有些不好意思,回去的路上便問段祁謙:“我……這樣打扮會不會很……奇怪?”
她抬起頭仰望著他,一雙眼睛又大又水靈,大約是涂了唇彩的緣故,她的雙唇顯得有些微微嘟起,像可口的果凍。
“咳?!彼麆e過臉,“挺好看的?!?/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他的耳朵有些紅。
她踮起腳尖吹了吹,某人就像只受驚的小獸,彈開大老遠,捂著耳朵,抿著唇,瞇起眼睛看著她。
惡作劇得逞。她指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天晚上,段祁謙在研究小冊子上寫道:“女人果然都有些怪癖,徐茉珺喜歡吹別人的耳朵!”
盡管徐茉珺外表改裝成了淑女,但她的工作卻不允許她真的成為一名淑女。
最近郊外某座空置多年的豪宅發(fā)生了三宗命案,起初懷疑是集體蓄意自殺,但最近法醫(yī)解剖時發(fā)現(xiàn)了疑點,案件成了連環(huán)殺人案。
公安局派出技術人員在豪宅安裝了攝像頭,特警隊的隊員則輪流蹲點。
死過人的房子又名兇宅,而且地處荒郊野嶺,人影都沒有一個。徐茉珺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邪乎的東西。她把八卦鏡、護身符全攬到身上,才跟著隊友顫顫巍巍地到了郊外。
兩人把低調的黑色面包車停在了兇宅附近的隱秘樹林里。
深秋時節(jié),天黑得快,夜風蕭瑟,四周的樹木被吹得窸窣作響,千姿百態(tài)地晃動著,猶如鬼魅。
一整天高度緊張地監(jiān)視著兇宅,徐茉珺和搭檔都十分疲倦,于是兩人商量好輪流睡一個小時。
但搭檔很不靠譜,睡著以后,無論徐茉珺怎么叫都不愿意起來了,只是翻個身繼續(xù)睡。正當徐茉珺自嘆命苦時,一道黑影忽然在擋風玻璃前閃過。
她嚇了一跳,摸出了一個護身符念念叨叨起來。翻出手機,想找個人聊聊天、壯壯膽??僧斔o隊里的人打電話,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沒空理會她。
實習小妹建議:“要不你找段師哥吧?男朋友的作用得發(fā)揮出來啊?!?/p>
找段祁謙?但他好像總是很忙的樣子。
徐茉珺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按下了快捷鍵??旖萱I是段祁謙強行設置的,因為他的調查結果里有這一項。
電話響了沒幾聲就被接起來。段祁謙那邊似乎很安靜,徐茉珺都能夠聽到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以及敲擊鍵盤的聲音。
“段、段祁謙?!睂Ψ竭t遲不出聲,徐茉珺試探地喚了他一聲。得到了對方“嗯”的回應后,她才松了口氣,縮了縮脖子,問道:“你可以陪我說會兒話嗎?我……有些害怕?!?/p>
“好。”段祁謙的嗓音低沉,有些沙啞,但很有磁性,寧靜的夜里,這聲音就像一支優(yōu)雅的月光曲。
徐茉珺嘴角微揚而不自知。
這頭徐茉珺一邊緊盯著兇宅的情況,一邊喋喋不休地跟段祁謙說著話,那邊段祁謙偶爾應一聲,卻沒有不耐煩的意思。歲月靜好,她的心安詳平靜。
直到來去無蹤的黑影突然撲向了擋風玻璃,徐茉珺驚叫了一聲,嚇得手機都掉了。然后有人敲了敲車窗,車外,傳來段祁謙的聲音:“別怕,只是一個塑料袋?!?/p>
徐茉珺循聲望去,看著段祁謙將“黑影”扯了下來,朝她揚了揚。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便推開車門,一下子撲到段祁謙懷里,緊緊地抱著他。他沒有動,任她蹭著。良久,她才紅著眼睛抬起頭問他:“你怎么來了?”
“你不是害怕嗎?”段祁謙暗暗嘆了口氣,然后面無表情地將他隨身攜帶的研究小冊子翻給她看,“我做過精細的調查,男朋友的責任就是要給女朋友安全感?!?/p>
月色朦朧,有那么一刻,她怦然心動起來。
徐茉珺伸手摸了摸段祁謙的頭,感慨道:“你是個合格的男朋友!”
“嗯,這點我知道?!蹦橙朔隽朔鲅坨R,淡定地取出一支筆,問她,“那么作為獎勵,你可以告訴我你現(xiàn)在的心情嗎?我記錄一下?!?/p>
一句話毀了氣氛。
“……”段祁謙,你的情商是負數嗎?
04
最終,兇宅案件的兇手沒再出現(xiàn),案件轉交給了重案組破案。
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地一邊談著戀愛、一邊做著戀愛報告的段祁謙碰到了一個變數。
前兩天,徐茉珺就“安全感”這一問題跟他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她說:“段祁謙,我要收回之前的話。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因為我現(xiàn)在很沒安全感!”
其實她也搞不懂自己這些天是怎么了,一看到段祁謙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就莫名煩躁。偏偏他現(xiàn)在還帶著一個女學生,兩人每天出雙入對的,她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總想找他的茬。
她求問過實習小妹,小妹說:“你這不就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xiàn)嗎?”于是,她立馬來宣戰(zhàn)了。
段祁謙無法茍同地“呵呵”了兩聲,鎮(zhèn)定地拿出一沓資料,指著上面打了對勾的事項:“不可能,一個合格的男朋友該做的事我全部都做到了?!闭Z氣里甚至還頗帶自豪。
問:女友無理取鬧怎么辦?答:陪著,哄著,給買吃的。(對勾)
問:女友蠢怎么辦?答:捂著胸口,違心地夸她“你真可愛”。(對勾)
問:女友時常莫名變臉怎么辦?答:女人一個月總有那么幾天,順著她就好。(對勾)
……
徐茉珺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多……怪不得段祁謙最近隨身攜帶各種零食,動不動就塞她一嘴;怪不得他一天到晚捂著胸口夸她可愛;怪不得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這都是什么鬼?”徐茉珺怒吼。
“實驗參考事項啊,”段祁謙搖了搖頭,憐憫地看著她,然后捂著胸口,補了一句,“徐茉珺,你真可愛呢。”
“……”她竟無言以對。
目送徐茉珺暴走后,段祁謙問隔壁的觀摩學生:“同是女生,你知道徐茉珺到底是什么意思嗎?她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就沒有安全感了?”
觀摩學生彎著眼睛,露出一個自認為足夠甜美的微笑:“段教授,我也不清楚呢。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像徐警官一樣莫名其妙的呀。”
旁人都知道這觀摩學生對段祁謙有意思,只有段祁謙還渾然不知。他點了點頭,心里想的是:也是,徐茉珺是個特殊案例,跟別的女生都不一樣呢。
徐茉珺回特警隊后,實習小妹偷笑地戳了戳她:“師姐,最近你跟師哥發(fā)展得不錯啊,天天秀恩愛,拉得一手好仇恨哦!”
“秀恩愛,散得快?。 毙燔袁B憤憤地踢了柜子一腳,“我蠢,我無理取鬧!法醫(yī)組多的是漂亮聰明的姑娘,那就讓他找她們玩兒去吧!哼,看我什么時候甩了他!”
實習小妹憐憫地搖了搖頭,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座位,師姐,認真你就輸了。
徐茉珺足足生了兩天的悶氣,段祁謙仍舊每天上班打卡似的準時發(fā)來兩條短信,早上是“早安”,睡前是“晚安”。
他果然在很認真地跟她談戀愛,但她就是不爽,很不爽!
恰恰在這個時候,輔修阿拉伯語的小學弟從阿拉伯學成歸國了。
徐茉珺打小體育全能,大學的時候還是登山協(xié)會的副會長,而小學弟則是她的小跟班,專門負責給成員們打飯、買水等后勤事務,和她關系很不錯。
小學弟此番歸來,曬得有點黑,在機場接機的徐茉珺看見他時,他甚至還穿著阿拉伯服裝,活脫脫一個阿拉伯王子。
徐茉珺指著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近日的負面情緒總算驅散了一些。
小學弟撓了撓后腦勺,紅著臉,尷尬得不得了:“學姐,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啊,不……應該是更漂亮了才對,呵呵。”
徐茉珺帶小學弟去吃午飯。徐茉珺對吃不太講究,所以還特地打了個電話咨詢實習小妹機場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餐廳。
掛上電話后,徐茉珺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公安局的飯點了。自從她承認了段祁謙是她男朋友以后,每到飯點,他都會到特警隊找她一起去食堂。
雖然他總說不清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還是每天認真地重復著。不可否認,他做的種種,雖然照本宣科,但還是很讓她感動的。
段祁謙今天的確也照常到了特警隊找徐茉珺。隊長說:“小徐跟我請了半天假,說是有個學弟從阿拉伯回來,她去接人?!?/p>
實習小妹在一旁涼涼地附和道:“段師哥,我們師姐還是挺搶手的,她很可能分分鐘就甩了你,轉做別人的研究對象哦?!?/p>
“……”
“……”
小學弟和徐茉珺都愣住了,怔忪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段祁謙。
“你……”小學弟率先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我還記得你,學長,那天,那天傍晚,學長、學長偷……”
段祁謙咳了咳,打斷了小學弟的話。他握住徐茉珺的手,拉著她往外走,她還懵懵懂懂的。他走得快,她一路磕磕碰碰,只聽到他說:“回去了,我有話要跟你說?!?/p>
結果剛回公安局,兩人還沒說上話,法醫(yī)組突然接到了一具待解剖的尸體,段祁謙便被同事叫走了。
徐茉珺臉上一副生氣的模樣,心里卻是甜滋滋的,他這算不算是在——吃醋?
這段時間,段祁謙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徐茉珺的隊也接了大案子,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上一面了。
她偶爾會聽到他的消息,不是跟XX美女在解剖室,就是在帶XX女學生到案發(fā)現(xiàn)場,各種鶯鶯燕燕,各種煩。
等手頭上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徐茉珺終究按捺不住自己,跑去法醫(yī)組找段祁謙,可惜卻被組長告知,段祁謙請了病假在家。
組長拍了拍她的肩,百感交集地叮囑:“好好對他,他這人呆板是呆板了點,但絕對是個好男人?!?/p>
當天下班以后,徐茉珺就按照組長給的地址找到了段祁謙家。
開門的是個大美女。兩個女人在門口大眼瞪小眼,直到段祁謙出現(xiàn),才介紹了雙方:“我媽。我女朋友?!?/p>
“……”這大美女瞧著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居然是他媽媽?總被人吐槽長得老氣的徐茉珺好想撞墻。
段祁謙面對徐茉珺的突然來訪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提著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營養(yǎng)品,跟他解釋:“聽說你生病了,我是來探病的。”
然而事實卻是他媽媽生病了,他請假在家照顧,他的組長真不靠譜。
段祁謙的房間跟他的人一樣呆板無趣,除了不知所云的書,還是書,四面墻全被做成了書架,跟個書庫似的。
“過幾天有個學術報告,今天要趕論文,沒時間陪你?!彼陔娔X桌前,敲了幾下鍵盤,指了指角落的小冰箱,“想喝什么飲料自己拿。”
徐茉珺打開冰箱,里面除了礦泉水,別無選擇。她無語扶額,這個人真是……
整個房間里沒有一把多余的椅子,徐茉珺沒辦法,只得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喝著礦泉水,翻著擱在床邊的書,書里全是她不懂的文字,她只得努力尋找著書中少之又少的插圖來看。
段祁謙重重地敲了兩下鍵盤,突然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到徐茉珺面前:“要不你先回去吧?”
“為什么?”徐茉珺跳起來,瞪他,她是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嗎?
段祁謙抓了抓頭發(fā),臉頰紅彤彤的,頗有些無奈道:“你坐在這里,我集中不了注意力?!?/p>
聞言,徐茉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怎么了?”
段祁謙抿了抿唇,良久,紳士地詢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可她還沒點頭呢,他已經一把將她擁入了懷里。
他個子高,她只及他的胸口,她的耳朵緊緊地貼著他心臟的位置,撲通撲通,強而有力地跳動著的是他的心臟,仿佛要灼傷她的肌膚。
“我近來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雖然這樣做也許對你不公平,但我已經決定了,要沒收你更換伴侶的權利,因為我認為自己會是和你擁有最匹配的基因的人?!倍纹钪t的聲音在頭上響起,竟讓她有了不真切的感覺。
徐茉珺半天才反應過來,手根本不知道該擱哪個位置,最終只得抱住了他的腰。她從他的懷里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那你呢?會更換伴侶嗎?”
“咳?!倍纹钪t的臉更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來,“雖然我也難以理解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忽然覺得,即便你的基因并不是最好的,我也不介意了。大概這就是你所說的,喜歡是沒有理由的吧。”
頓了頓,他又輕聲問了一句:“嗯,我可以親親你……”
這一次,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她已經先踮起腳尖啄了啄他的唇,喜笑顏開:“要不要,再試一次?”
段祁謙羞赧地垂下眼簾:“嗯?!?/p>
07
徐茉珺一直知道段祁謙有一本隨身攜帶的研究小冊子,卻不知道上面除了調查信息,還寫了些什么,但不難猜測,里面記載了有關她的事情。
有一回她問起他,他便淡定地將小冊子塞進文件袋里,說研究已經結束了,他要將這份資料保存到他的銀行保管箱里。
“……”越是神秘,越是讓人好奇啊。
于是在陪他去銀行的時候,她突然搶了他的文件袋,風一樣逃跑了。他一個死宅的人,運動細胞自然比不上她,追了一段路就看不見她的人影了,只得站在路邊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
徐茉珺躲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點了份雙皮奶,不緊不慢地取出小冊子翻閱了起來,可翻了沒幾頁,她就OVER了。
整本書,除了她的名字,其余的全是英文!
好在憑借大學吊車尾的四級成績,她還是看懂了一點。
她看懂了他一開始對這個研究不抱希望,看懂了他說她每天都不是一個樣,有點意思,還看懂了他寫下了她每天的所作所為,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事無巨細,他都一一記錄在冊。
他是很認真地一直在觀察她、留意她,滿心滿眼全是她。
小冊子的最后一頁這樣寫著——Test conclusion:Stranger. Yawper.Subjects.Lovers.Why?Just because she.(實驗結論:陌生人。吵鬧者。研究對象。愛人。為什么?只因為是她。)
短短的一句話,是他的實驗總結,也是他對她印象轉變的全過程。
所有的戀人都是從陌生人開始的,而他在千千萬萬的陌生人中注意到了聒噪的她,把她當作研究對象,最終喜歡上了她。沒有任何理由,僅僅因為是她。
她忽然覺得,能夠在茫茫人海中遇見段祁謙,自己何其幸運。
眼淚模糊了視線,徐茉珺揉了揉眼睛,抬起頭,目光正好透過落地玻璃與馬路對面的人對上了。
他正靜靜地凝視著她,初春的風撩起他的發(fā),明媚的陽光穿過抽芽的枝丫灑落在他的身上,長身玉立的他,俊逸難言。
徐茉珺沖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口中香醇的雙皮奶好甜好甜,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
后來她問他,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為什么那么多女孩跟他告白,可他卻偏偏選擇了她作為研究對象。
段祁謙在嘴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奉告??粗樇t紅的他,她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誰會想到,他們最終會走在一起了呢?
徐茉珺還記得最初認識段祁謙是在大學里,當時她對他是有好感的,她時常聽到有關他的消息——醫(yī)學院的高才生,長得帥,身材好,還有一個好使的腦袋以及不錯的家庭背景,匯集了小女生們的所有幻想。
直到后來他加入了登山協(xié)會,兩人才有了交集。
登山不僅需要技巧,更需要體力。她是登山協(xié)會的副會長,帶新加入的成員們跑步是她的日常工作。她出了名的嚴厲,組織的活動一向有條不紊,可自從段祁謙出現(xiàn)后,一切都變了。
她帶隊跑步,他總是落在最后,嚴重掉隊,跟隊伍隔了十萬八千里,而且他總是一臉的不在乎,不緊不慢地自顧自地跑。
她帶隊登山,他每次爬到半山腰就要求往回走,她不允許,他就坐在半山腰不走了,導致很多成員有樣學樣,活動再也沒辦法順利進行下去。
更別提那些跟著他屁股后面的鶯鶯燕燕,他也從來不去管管,導致其他男性會員心里羨慕嫉妒恨,聲稱有他沒我。
段祁謙簡直就是個熊孩子!
他凡事跟她對著干,沒辦法,她只能去找他做思想工作。
結果他搬出了一堆數據和事例,跟她分析:“人一天所需的運動量是有限的,我的運動量足夠了,又何必再走?而且慢跑的速度是每分鐘六十步左右,你的速度明顯快了。”
她聽得有些氣憤:“但你既然加入了協(xié)會,就應該服從安排,怎么可以敷衍了事?”
“這并不是敷衍?!倍纹钪t遞給她一沓調查報告,“我加入協(xié)會是為了我的健康著想,并不想像報告里的運動員一樣,操勞出一身的病?!崩^而又列舉了許多她的不是。
“……”
這么古怪的人!她對他好感度瞬間刷到了最低點。兩人間的梁子也是這樣結下來的,自此以后,她以牙還牙,處處跟他對著干,可兩人畢業(yè)后竟又陰差陽錯地進了同一個公安局。
每次見面,徐茉珺不是諷刺段祁謙,就是指責段祁謙,她真心想不明白最終跟他在一起的為什么會是自己。
雖然很羞恥,但她覺得如果她是段祁謙的話,是絕對不會選擇自己這種的男人婆的。
08
直到很久以后,再次碰見了小學弟,徐茉珺才解開了段祁謙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自己的這個謎題。
小學弟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有一次登山遇到了大雨,你冒著雨指揮大家下山,回到學校就累得睡著了,身上還是濕漉漉的。我去給你取毛巾了,結果回到器材室時,就看到……段學長也在……他偷偷親了你。不過你應該一點也不知道這事兒吧?”
當天晚上回到家,徐茉珺心情愉悅地哼著歌,做了一桌媲美滿漢全席的晚餐。
段祁謙從顯微鏡中抬起頭,疑惑地看了看她,不明所以。
她樂呵呵地走到他身旁,抱抱他又親親他,臉上笑開了花,嘴巴跟染了蜜糖似的:“段祁謙,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哦!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呵呵,可愛。段祁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轉而又嘆了口氣。
算了,他的女人那么開心,他也懶得計較那么多了。
嗯,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