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悉佳作風向標成就考場高分文

王廠清

近年來，為迎合不少中學生希望寫作走捷徑獲高分的畸形心理，一些不良書商粗制濫造的“剪刀+糨糊”式的所謂“滿分教程”“滿分秘籍”等作文教輔用書橫空出世。且不說作文本無捷徑可走，單講這些書籍中所羅列的各省不同年份的高考佳作其實是有生命年限的，它常常因廣大考生有意識地集體效尤而“壽終正寢”，這一點尤需注意。自從“假如記憶可以移植”之后，考生作文“科幻作品”風行一時；《赤兔之死》之后以名著為依托的“故事新編”大行其道；《患者無誠信的就診報告》出籠后，各種所謂的另類文體令閱卷老師頭暈目眩；文化名人余秋雨走紅使得“秋雨體”泛濫成災……然而，短暫的風光之后，盲目模仿者不但沒有得到企望的高分，絕大多數(shù)還被打入“冷宮”而淪為“四類文”。因此，考生要想成就高考考場高分作文，應該洞悉近兩年滿分佳作的風向標。筆者研究不同類型的選拔考試發(fā)現(xiàn)，下面幾種構(gòu)思因難于機械模仿而頻獲閱卷老師青睞，考生不妨一讀。

一、妙手接地氣。抒寫真性情

在高考應試大棒指揮下，“當代中學生的生存現(xiàn)狀使得考場寫作成了‘假面舞會，考生或者以華麗的辭藻、跳躍的思路揮灑著虛假的見識，或者人云亦云地壓榨著空洞的廢話”。（江蘇省高考語文閱卷復查組專家薛明德教授語）作文只有“接地氣”，和現(xiàn)實斑斕多彩的生活、日新月異的變化接軌，才能搭上“開往春天的火車”。真正接地氣的作文應該與凡俗人生的喜怒哀樂連接在一起，應該跟心靈家園的自然樸素連接在一起。這樣的文字應該是自然而然地從心靈中流淌出來的，是用真摯的情感表達出來的，讀來自有一種感動的溫度，自有一種震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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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萬歲

搬家的時候，老爸每運完一箱衣服，就得在床沿上坐一下，一言不發(fā)地歇氣。老媽有點遠視了，細小的東西，她得拿遠點，擠著眼看，小扣子，小繩頭，都攢著，慢條斯理地裝進一個素凈的小布袋里。

都老了……我叉著腰站在屋中央，悲從中來：青春，終究敵不過生活的，戲要散場，照片要褪色，時間的洪流……

怎么回事？我面對著兩摞一模一樣的《簡明日本語教程》，水藍色的封面微微打卷兒，我激動得有些顫巍巍地打開扉頁，老爸老媽一粗獷一娟秀的署名清晰可辨。

我捧著書，奔進屋里亮給他們看。我能看見他們的眸子“咯噔”一下，那是回憶之門打開的聲音。

“當年《排球女將》可真火??！”老爸伸腳“搓”來他的拖鞋，久別重逢似地摩挲它的底脊。

“小鹿純子算現(xiàn)在的‘女神，當時叫‘大眾情人?！崩蠇屝χa充道。

幾十年前的青春火苗，競把家里氣氛“焐暖和”了，我感嘆它的魔力。

一發(fā)不可收。那堆舊書像個兔子洞，老爸老媽的青春洪水一般從那洞口里涌出，堵都堵不住。

爸爸的《山鄉(xiāng)巨變》、《活動變?nèi)诵巍?，媽媽的池莉、王安憶、陳丹燕，書里夾著手繪的藏書票。

“找到了！”老爸捧著一本巴掌大泛黃的“工作日志”，就好像捧著一只輕盈的、易碎的、振翅欲飛的蝴蝶。

是一本手抄詩集，是青春的幻夢。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一找一光明！”他那聲音雄厚，我估計全樓道都聽得見。

那是多么動人的一幕：光河里，舊書里的碎屑逆著光紛飛。老爸不知疲倦地，一首一首地讀著朦朧詩，像演講的青年。老媽蜷著腿，抱膝，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老爸，像聽吉他的姑娘。

他們的贅肉和皺紋，都被光影模糊，我只看見兩雙清澈閃亮的眸子。這陋室束縛不了他們，這凌亂的雞毛蒜皮束縛不了他們，門口探頭鄰居驚奇的目光束縛不了他們。

他們心中的火還沒熄，他們從未被生活磨平。

如果時光不能倒流，那么這一幕只能證明青春萬歲，青春不朽！

老爸大口喘著氣，坐回床沿上歇息，他的老式襯衫徹底汗?jié)瘛?/p>

他的眼中分明有淚。

（2014年江蘇高考滿分佳作）

【創(chuàng)意解讀】本文構(gòu)思精巧，活用著名作家王蒙的名作，以“青春萬歲”為題，主體部分避開了就青春說青春的俗套，巧妙演繹“青春不朽”的主題。鮮活生動的生活場景使文章的主題具有可供支撐的生活元素，“大眾情人”和“女神”這一極具地氣的流行熱詞因“青春”這一話題而巧妙交匯。文中父母青春被激活后傳神的動作及神態(tài)細節(jié)，是真情流露的外映，惟妙惟肖地凸顯人物充盈豐沛的內(nèi)心世界，具有很強的感染力。

二、見人所共見，發(fā)人之未發(fā)

有個性才能寫出別具一格的好文章，作文能做到避熟就生，追求陌生化，“見人所未見，發(fā)人之未發(fā)”，自然能超越平庸脫穎而出，但是談何容易？其實，熟悉的地方也有風景，考生要寫出“見人所共見，發(fā)人之未發(fā)”的文章才更生活、更生態(tài)，才更有認識的意義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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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的教育

在我的周遭，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我無法理解。那些與我最相關的事，那些教室內(nèi)外的事，我苦苦地為它們尋找著合理的解釋。

我不懂，為何教育局來學校檢查就會有那么多的事？為什么我們連續(xù)兩天都要地毯式大掃除？為什么宿舍的衛(wèi)生標準要提高？為什么老師上課都要采用華而不實的“四步教學法”？

我不懂，為什么裝有嶄新的聯(lián)想一體機的教室只有在老師上示范課的時候才能使用？生物模型館也只在有外校來參觀時才開放？為什么圖書館里的圖書鮮有更新？為什么學校面對學生時是那樣的摳門，而面對浮名卻又如此的慷慨？

我似乎能想象到媒體對這所學校的評價：該校風景優(yōu)美、環(huán)境整潔，高清錄播教室、機器人教室等先進教學設施全市領先，廣泛開展的教學實驗改革效果顯著……

骷髏穿上了華麗的衣袍是否就變得有血有肉？當與教育有關的事都變得無名無實，大而空泛，“教育”這一詞匯本身是否也會跟著名不符實？

我不懂一個學生在發(fā)現(xiàn)自己連中國有十三億人還是三十億人都不知道時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我不懂為什么大家作文的立意總是如此相像。

我不懂為什么有的男生連1500米都跑不下來。

打開華美的衣袍，里面的根根白骨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外在的繁華與風光可以重金購得，內(nèi)在的充實與豐盈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嗎？是誰在推演這出重“表”輕“里”的鬧??？社會浮躁與功利的污水流進了學校的血脈，如今誰還有“百年樹人”的耐心？“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梅貽琦的這句話又怎能僅僅是針對大學教育而言？

我常常懷想，抗戰(zhàn)期間竺可楨校長是如何帶領浙大師生在荒野上打開書本晨讀的。在戰(zhàn)火紛飛的日子里，他們最珍貴的擁有不是書本與儀器，而是關于教育的思考和熱情。我曾試想，若是拿一把錘子將我們身邊的大樓砸除，只剩下老師和學生處于荒野之上，我們還會剩下些什么？老師是否能與學生席地而坐，侃侃而談？學生是否能真正帶著對知識的渴求聆聽老師吐出的字字句句？

我不可能不失望，但我也不絕望。因為問題并不復雜，解決的措施也并不困難，重要的是我們是否愿意在問題與措施之間搭一座橋。我相信，總有一天，大樓與先進的教學設施不再是教育的一塊遮羞布，而是它美麗內(nèi)在的自然外現(xiàn)。我真誠地期待著！

（第19屆“圣陶杯”全國中學生作文大賽高中組奪魁之作）

【創(chuàng)意解讀】這是一篇以“表和里”為材料而作的現(xiàn)場作文，是生活即作文的理性提煉。一所學校，上級來人檢查的各種準備和要求哪一個學生沒有參加過？然而大多數(shù)學生因習慣而麻木，而該考生由現(xiàn)象而本質(zhì)，奮筆疾書，一氣呵成，毫不留情地撕碎校園浮華的外衣，揭開教育蒼白的假象，面對“人所共見”而“發(fā)人之未發(fā)”，見解深刻，唱響了自己的教育渴望，是個性寫作的典范。這樣的文本就引導中學生感悟生活而言或許更有示范價值。

三、展閱讀底蘊。抒人文情懷

韓愈說：“人之能為人，由腹有詩書?！比欢趹嚱逃拇蟊尘跋?，全民瘋狂學英語，理科一統(tǒng)江湖，語文日漸邊緣化，閱讀中外經(jīng)典似乎成了學生奢侈的浪費，從而導致當前學生作文普遍存在著人文價值淡薄、文化底蘊不豐厚的問題。解決這一痼疾的靈丹妙藥是廣泛涉獵，作心靈遠游，與中外古今的智者進行對話。唯有閱讀經(jīng)典才能使考生思維動起來，想象飛起來，底蘊厚起來，語言活起來。而厚重的文化底蘊、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最能提升文章的思想品位和藝術品位，只要考生寫作時能將其發(fā)酵，靈活處理，不僅會使句子變得生動靈氣富有詩意，而且也會給作文增添幾分文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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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

遠方是山，遠方是河，是泰山嗎？是密西西比河嗎？無數(shù)的人們，是尼采、荷馬、塞萬提斯？還是旭日陽剛、西單女孩、福島50人守候核電站？

“無盡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都與我有關。”這是沖破多少“鐵屋子”的斗士魯迅給予我們的智性。

梭羅與我有關，他告訴我什么叫淡泊，什么叫洗盡鉛華，什么叫自然是人類的上帝。

遠離喧嘩，遠離機器，遠離狡詐，這難道不是給予我們思想的支撐與生命的內(nèi)涵？

無數(shù)的人們?nèi)鐫M天的星斗閃爍，無盡的哲思永遠在召喚我們的道德守望。是卡夫卡嗎？是雨果嗎？是荷爾德林？是海德格爾？

忘不了那在《地洞》里沉思的卡夫卡，那疲弱的軀體如何擔當了深刻的思想的重量？那犀利的筆觸如何穿越了時空的隧道？他甘愿住在地底下的防空洞里思考：為何巴爾扎克說“我要摧毀一切”，而他卻說“一切都在摧毀我”？為何他說“一切的學校與社會都在扼殺我的個性”？他不容于當時的社會與宗教，于是他選擇了作家與筆。他是穿越時空的一只個性的眼睛。

個性的卡夫卡的眼睛，給予我活著的意義——永遠地表現(xiàn)個性，個性，個性?？ǚ蚩ò。c我有關，他讓我們每一個人有了尊嚴。

當尼采說“沒有省察的人生，沒有價值”，我們懂得了反省自己；當伏爾泰說“我沒有王權(quán)有什么關系，我有一支筆”，我讀懂了文字文明的意義；當蘇格拉底說“我走在雅典的集市上，這里有多少東西是我不需要的啊”，我懂得了人生不在物質(zhì)，而在精神的意義。

無數(shù)的人們的知行，與我的思想、我的靈魂、我的活著的意義有關。

我唱《春天里》，是否讀出了農(nóng)民工的艱辛？我唱《青花瓷》，是否讀出了古典的優(yōu)雅？我唱《回家》，是否讀出了西單女孩的守候與操持？

無盡的遠方，是燦爛的星斗；無數(shù)的人們，是浩瀚的海洋。都與我有關，或境界，或思維，或操守。

沈德潛有言：“有第一等襟抱，有第一等學識，斯有第一等真詩?！睙o盡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那份真性情，那份道德律，難道與我無關嗎？

（2012年北京大學等高校聯(lián)合自主招生教師范作）

【創(chuàng)意解讀】面對魯迅臨終名言“無盡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都與我有關”，有的考生由于不解其思想及人文內(nèi)涵而無從下筆。此句折射出魯迅先生胸懷天下的人間大愛及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該文以中外古今的名人尤其是哲學人物的片言只語連綴成文，信手拈來而不露斧鑿之痕，在解讀他人的思想基礎上緊扣文題，融入自我的獨到見解，極具思想底蘊和人文情懷，正如文末所言：“非有第一等襟抱及第一等學識不能成其文也?！?/p>

四、聚焦民俗情。綻放生活花

民俗是群體生活的產(chǎn)物，又是群體所享受的文化。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社會，每個人的成長都離不開民俗文化的教化和熏陶。由于大多數(shù)考生將備考目光聚焦于熱點時事，結(jié)果造成選材撞車，一些有思想的考生開始將備考視野擴大到對民俗文化的關注。有考生積累這方面的素材并在高考作文中結(jié)合考題巧妙地融入文本，綻放生活之花，往往能新人耳目，折射出考生與眾不同的大視野、大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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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依舊炒米香

夕陽籠罩下，村口一片靜謐安寧。橘紅色的陽光滲過茂綠枝葉間的縫隙，在天地間洇出一幅金燦燦的油畫。

我又一次邁進村子，卻再也辨不出曾經(jīng)的痕跡。村口的老人們喃喃說道：“扎傘的老王在你走后兩三年就死啦，這不，十多年光景，當年那個還吮著指頭的你，現(xiàn)在都長成大小伙嘍。歲月不饒人哩……”見我欲問，一旁佝僂著背的老太太插嘴上來：“若是說來，你該還記得那炒米師傅吧，喏，再往前走兩個巷口便是。”

年幼時的我，恍惚以為村里的所有童年記憶都是永恒的?？蓺q月從沒有停止她那匆匆的腳步，逝去成了不變的旋律。好在，還有這樣一處值得我惦念。

走上前去，三五人群團著的，不須再辨，正是我幼時那位炒米匠。他端坐在不知誰家砌房留下的水泥墩上，正心無二顧地邊旋轉(zhuǎn)邊望著抓在手上、早已炭黑的葫蘆形爐膛。陽光靜靜地覆在他的額頭上。黝黑的額頭上溝壑縱橫，沁出的細密汗珠簇擁著，反射出迷人的金光，似一杯泥土中散落的金粉。

他的右手正奮力地鼓著風箱，簡陋的爐灶上火苗躍動。一旁的小爐灶上支著一口鍋，清凈的汁液正燒得噼啪作響。細細聽來，寰宇間仿佛只剩下火苗炙燃的嗞嵫聲。輕輕一嗅，糖汁熔化的絲絲甜意直潤肺腑。

炒米匠望著壓力表，輕輕一喚：“要炸嘍！”平淡中滲出一絲威猛，把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嚇得哇哇直哭。炒米匠嘴角輕咧，圍觀的大人倒是笑得前仰后合。只見他嫻熟地把爐膛塞入布篋中，手中一根杵棒猛力一撥，“嘭”的一聲，白煙繚繞。那孩子這會兒破涕為笑。脆脆的香氣混合著糖汁軟軟的清甜讓人心曠神怡。

趁著熱，炒米匠將筷子挑起一絲糖汁，拉伸成一條綿綿的線?；鸷虻搅?，將糖汁倒入了一旁的淺鐵盒，再將新制的炒米倒入，竹篾將混合好的炒米糖攤平，待冷卻了用刀切成方塊，便成為我童年記憶里最戀戀不舍的美食。

“還是當年那般香呦！”我輕輕吐了一句。炒米匠這才抬頭，仔細地凝望著我，愣了好一會兒方才恍然大悟。他笑盈盈地望著我：“還行還行，真沒想到你也長成這般大了?！蔽倚枺骸叭缃裆馊绾?？要知道，當年的我可對你崇拜得不行呦。”他似有心思般輕輕一嘆：“曾經(jīng)，我們也以為這手藝會傳下去。這才十多年時間，哎……光陰過得真快呀?！?/p>

我品出他心中的一絲不舍，悄悄離開，心中縈繞著些許困惑?；仡^望去，炒米匠和他的活計兒沉浸在薄暮里。

薄暮依舊，炒米香。吆喝聲漸漸地，漸漸地，寂了下去……

（2014年江蘇高考滿分佳作）

【創(chuàng)意解讀】飲食文化是民俗文化固有內(nèi)容，是民俗最生動的韻腳之一。張愛玲說：“吃是一種最基本的藝術。用餐的快樂取決于聽覺、視覺與嗅覺的感受！”本文作者可以說是借助“炒米”這一民俗小吃對這句話作了最生動的詮釋。小作者觀察細致，場面?zhèn)魃?，巧妙地演繹青春記憶的不朽與永恒，結(jié)尾含蓄而富有意蘊，言近旨遠，借這一民俗小吃的日漸式微表達了一種豐富的心理內(nèi)涵，強烈地傳達出自己的憂患意識。

五、告別“三段論”，呈現(xiàn)“出格文”

舊的材料作文命題形式曾經(jīng)催生“引、議、聯(lián)、結(jié)”這一程式化作文，自從“新材料作文”成為作文命題的新寵以來，“三段論”這一模式重出江湖，其法為：文章開頭扣題亮出中心論點，然后主體分為三段，每段的起首句是圍繞中心論點而設的分論點，結(jié)尾收束一下三段的議論，一篇四平八穩(wěn)的800字的考場議論文就輕松搞定了。近兩年這種易學易用的新八股在高考閱卷中受到重點打壓，一般在及格分上下波動。其實，文無定式，內(nèi)容大于形式，這種并列式結(jié)構(gòu)，相對于對照式、層進式而言本無高下優(yōu)劣之分，問題是大多數(shù)中等考生為追求所謂的“作文保險分”同時采用這種模式，怎不令閱卷老師反胃？并列式是議論文的人格文，對于一個訓練有素的高中生而言，要大膽出格乃至破格，采用層進式結(jié)構(gòu)來謀篇布局，或?qū)憥в须S筆性質(zhì)的議論性散文甚至雜文，而有才情的考生更可選擇記敘文體，如此方有可能獨霸高考語文的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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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那泛黃的老照片

當曾一時風光無兩，雄霸天下的膠片業(yè)巨頭柯達無奈地宣布破產(chǎn)，當各式各樣功能炫酷，造型高端的單反成為攝影師手中的新寵，當眾多的智能手機巨子為旗艦機型裝上像素高得令人咋舌的攝像頭……我們不得不承認，曾經(jīng)記錄著我們悲歡離合的膠片時代，終究還是在一片唏噓中，緩緩落幕。

歷史總是如此冷酷無情，新電子信息統(tǒng)治時代的到來，總是以舊王者的黯然離場作為背景，縱令人唏噓，令人流連，卻總是無可奈何。

其實何止是黑白膠片，生活中的一切一切，都在面臨著現(xiàn)代技術的入侵和侵蝕。紙質(zhì)化閱讀的備受冷落和電子閱讀的方興未艾；書信的逐漸絕跡和電子郵件、微信、QQ等即時通信的大行其道；磁帶和CD在角落里蒙上歲月的灰塵，而MP3、MP4里存滿了每一首最愛的歌曲……是的，不知不覺間，現(xiàn)代技術早已將我們的生活方式徹底改變，攻城占地，勢如破竹。

然而，當我們臣服于現(xiàn)代技術那嬈媚的風姿和高貴的裙擺時，也曾想過科學技術的發(fā)展，除了帶來海量的信息儲存，光速的傳播速度，便捷豐富的資源外，也意味著美好的“稀釋”，傳統(tǒng)的遺失？你是否也對曾經(jīng)伴你度過艱辛崢嶸歲月的“魚書”和“隨身聽”們，有過一絲不舍和留戀？

真正有底蘊的文化，必有泥土的厚重，紙質(zhì)的輕盈，和木質(zhì)的清香，而非金屬、玻璃和塑料的冰冷。數(shù)碼技術的時代，照片不再高不可攀，然而打開手機和相機，液晶屏上的照片，卻不過是無數(shù)個晶體堆疊的機械體，冰冷而沒有生命；電子閱讀的普及，使圖書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然而碎片化、娛樂化的閱讀傾向，使我們很少能再靜下心來，在雪夜擁一火爐，捧一杯茶，品讀智慧的芬芳；電子郵件、QQ的大行其道，使空間不再成為心靈的阻隔，然而碎片式的簡短回復，不但使人的思考變得膚淺蒼白，也再難品味到“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的幽怨溫情以及每個文字背后如泣如訴、輾轉(zhuǎn)斟酌的糾結(jié)纏綿……生活方式的變遷，是時代和社會的進步，但不得不承認，同時也是古典與美感的消磨與喪失。

可怕的是，這種喪失，我們還渾然不知。

于是，佳能的“感動常在”聽上去更像一句難以實現(xiàn)的諾言。而偶爾翻開母親的相冊，我卻總能收獲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動。因為，即使泛黃，卻依然能看見那一抹動人的微笑。

（2014年廣東高考滿分佳作）

【創(chuàng)意解讀】本文大膽出格，選擇議論性散文這一文體來謀篇布局，敘述、議論和抒情有機融合，既能以理服人，也能以情動人。全文立意深刻，作者選擇現(xiàn)代技術對當下人們?nèi)粘Ｉ畹摹扒治g”為觀察角度，論述新電子技術時代帶來的“美好”的“稀釋”和傳統(tǒng)的遺失。作者列舉了數(shù)碼技術時代人們生活方式變遷的種種表現(xiàn)，認為這表明了“時代和社會的進步”，但同時也帶來了“古典與美感的消磨與喪失”；與現(xiàn)今“冰冷而沒有生命”的數(shù)碼照片相比，母親相冊中那泛黃的老照片卻保存了“一抹動人的微笑”。同時，相關古典詩句、現(xiàn)代作家的言論信手拈來，從而使得文章內(nèi)容非常充實，反映出作者平時對現(xiàn)實生活有較為深刻的觀察和思考，且有較為廣泛的課外閱讀。

總之，優(yōu)秀作文字里行間都站立著一個大寫的“人”，這“人”的背后是作者的潛心閱讀、自我內(nèi)省、提煉生活、厚積薄發(fā)。廣大學子要變“考生”為“書生”，如此，方能寫出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應試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