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畫面的正中間,伸開雙臂,兩手用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個“取景”的手勢,而身形動態(tài)的感覺,容易讓人聯(lián)想起意大利文藝復興早期畫家波提切利筆下那個“誕生的維納斯”。我想,那個時候,這,或許正是她的自我期許和自我感覺——我就是美神!我就是藝術之神!站在她兩旁和身后的幾個少女,是那一年她同班、同屆的同學。——豆蔻年華,同樣的青春嫵媚、美惠女神般的清純、姣好,陶醉在彼此欣賞之中。仿佛從初春的夢寐中,剛剛蘇醒,帶著幾分神往的憧憬、幾分面向未來的疑懼、幾分淡淡的惆悵……
——孫景波
一些行行色色的都市男女,被拉入邊靜的畫面,構成了一幕幕現(xiàn)代人的獨特生命景觀,既有男歡女愛的場面,也有相擁而泣的情景,還有一些孤獨個體迷茫無助的哀嘆……所有畫面都充滿著躁動不安,以及躁動之后的頹廢、消沉,乃至絕望??梢哉f,邊靜的這些藝術創(chuàng)作,已經(jīng)植入到了當代生活中最為隱蔽的部分和人性深處最為軟弱的地帶,深刻地揭示了“性的社會”背景下,社會對人的壓抑與宰制之后,性的反抗與無奈……邊靜這些作品打動人的地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的這種表現(xiàn)主義風格,附著在了堅實的問題意識上。這使得邊靜的語言吃進了肉里,不僅只是營造了表面的絢爛,也揭示出了一系列尖銳的社會問題與生存問題。而她用酣暢淋漓的繪畫方式,對這些問題重新加以演繹,更是在提示出文明社會所存在的諸多問題的同時,將這些深刻的思考轉換成了一種美的釋懷。
——楊衛(wèi)
扭曲的軀干,單純或迷茫的眼神,性別不很清晰的暗示,欲望、掙扎、自信、放任、癲狂。大面積的紅和綠,藍和黃的補色關系,深藍和黑色的使用,邊靜將人們的視覺神經(jīng)又一次調(diào)到可以忍受的極限。這些畫面,這些不可能回避的色彩和筆觸。它們的力量讓我感到震動,它們的狂野讓我顫栗,它們的迷茫讓我和畫面里的人物一同思想。我相信邊靜正是想通過自己的色彩和筆觸讓我們感受另一個世界,在那里有著幸福、矛盾、惆悵,那里也同樣有著恍惚、真誠和理想。盡管這些可能和你的或我的有所不同,但他們是真實的。
——袁佐
邊靜的表現(xiàn)主義繪畫,更接近于早期表現(xiàn)主義的意識。西方早期表現(xiàn)主義的情狀,仿佛是被壓迫已久的人性突然間釋放了出來。但人性的壓抑,未必是外在的,也源于內(nèi)心。這種內(nèi)在性又源于整體的文化(禁錮)。人類社會的整體性需求,總是對個體性構成了約束。這一點,無論東方西方,都是一樣的。個體性的沖動,與整體性的禁錮,既對立又同在,永無契合點。人性的真實,也并不常體現(xiàn)于表象,就象你無法從邊靜優(yōu)雅的外貌、時尚的衣著打扮判斷她的內(nèi)心一樣。當我們看到凡高畫的鞋子僅僅是鞋子,或者蒙克的吶喊僅僅是吶喊,而不付諸人道主義色彩,我們怎么來討論凡高的價值和蒙克的價值呢?所以激情的釋放是次要的,它必須由理念參予進來。在我參觀邊靜的工作室時,我被類似的氛圍所感染。
——祁志龍
我們無法定義一幅繪畫是否已經(jīng)完成,這恰恰是繪畫存在的最理想狀態(tài),邊靜一直讓繪畫打開著,隨時還可以再畫,也許這也是繪畫永遠不會被攝影所取代的一個重要原因。繪畫是未完成式,被結束的繪畫,好像一扇門被鎖上,這讓繪畫看起來平淡無奇,甚至很無聊。邊靜的繪畫一直打開著,就在那里。
——馬樹青
邊靜的繪畫,首先是關注人和自己熟悉的人群,這些個體都是鮮活靈透真實的你我他,所以她的作品讓我們有親切感,不覺得陌生,自然也容易被帶入到這些畫面營造的氛圍和狀態(tài)之中。她的繪畫語言貼切,生動和細膩的表現(xiàn)了這些鮮活的生命個體的狀態(tài)和對生活內(nèi)質(zhì)的隱喻。對于邊靜的繪畫而言,不僅僅是形象的真實再現(xiàn),更是心靈與藝術真實的一次碰撞和交融,她通過繪畫隱喻和暗示我們對生活其中的社會,對人生與生活的理念需要再次確認。所謂真實,無疑就是像自己那樣去選擇活著的方式,追求自己心靈的活法僅此而已。
邊靜的繪畫是交給我們解讀和打開她內(nèi)心藝術世界的密碼,也是通過她來認識她所關注的人群的必然通道,把我們帶入了“邊靜的藝術伊甸園”,一個和我們息息相關生活和社會。
——李迪
曹慶輝:她的畫不再是一種無像的隱喻,更多是釋放。這種釋放借助于我們在美術學院接受的訓練的,美術學院給我們的手段和技術,以及我們對別人身體的那種描繪。
徐虹:邊靜從一個非常寫實的敘事模式,讓觀眾進入故事情節(jié),而跳脫到讓觀眾直接感受藝術家內(nèi)心涌動的情感,以及她向這個世界觀看的一些東西的時候,我覺得這是需要巨大勇氣的。
賈方舟:我看了展覽以后腦子冒出好多單詞,現(xiàn)代、時尚、前衛(wèi)、都市、女性、消費、熱情、愛情、人性、性、欲望、激情、強烈、潑辣、吶喊、感嘆。那種視覺強度,給我印象特別深。她這個展覽主題是紅與綠的交響樂,人生大歡樂大痛苦,做一個邊緣人,做一個小人物,和做一個能夠站在聚光燈下的人,其實她內(nèi)心還是對生活有非常強烈的愛,強烈的感受,所以我想一個人有什么樣的生活,就會有什么樣的藝術。尤其是對這樣特別率真的,特別本性的女性藝術家尤其是這樣。
王春辰:從寫實轉到這樣一個極具表現(xiàn)性,極具一種力量感東西很難。不是每個人敢畫這樣的題材,我們不希望社會這么苦澀,讓畫家這么悲哀的表現(xiàn)??墒沁@個東西和社會和諧不和諧沒有關系,一個人強大可能一個人感覺這個世界冷漠,甚至外面很熱鬧他也感覺到孤獨孤單,實際藝術家的感覺可以超越時空,超越地域特點。而且她作品帶有象征性,表意性的,或者帶有概敘性的來突寫我想表達的,從這點挖掘內(nèi)心強大的感覺,走出一個小我,可能邊靜畫如其人,內(nèi)心如畫。
段君:邊靜的畫感性成分比較大,她的畫很有爆炸性,很直接。邊靜告訴我周邊的朋友對“情色”有爭議,在邊靜繪畫里,一些形體語言比較出格,但是另一方面,其實有所克制,因為形體姿勢不是完全肆無忌憚,比較微妙,需要去觀察。
李天元:邊靜以前畫得比較理性,偏裝飾,比較硬,思考比較多,想說的話比較多,但現(xiàn)在更加感性,感性也是人生自然的一種流露,到了這個階段,要表達的東西更加直接的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
馬可魯:邊靜作為一個畫家,畫特別HIGH,另外有分寸感,這點她尋找的方法非常好。造型能力給了她非常大的優(yōu)勢,同時她等于把模特帶上面具,整個身體帶上面具,她既是個人的,但同時也是普遍一種人性的,都是帶著面具的。
王華祥:邊靜的詞匯,我們經(jīng)常稱為修養(yǎng),這些詞匯很顯然更多來自于現(xiàn)代主義之后,同時也來自于邊靜的學院背景,邊靜的詞匯主要是后印象派以后的詞匯。這樣的藝術家我們要辨認他的風格的時候其實很困難。而邊靜的作品我們一眼認出來,她建立了自己個人語法。
林默:一個女孩子作品看不出女人的痕跡,我當時說做得很好,很有力量,讓我很吃驚。
趙斌:文學里描述陽光下的花鮮紅的,我覺得邊靜的繪畫給我的感覺陽光下的花鮮紅鮮紅,就是滲進去了。
鄧平祥:啟蒙的兩個要點,一個是良知,一個是真實,邊靜的畫給了我們對這個問題很多的思考。她為自己主題的表達,為自己的觀念,她找到了一種合適的語言。
王端廷:邊靜的繪畫是我既喜歡又覺得有意義的繪畫。她的繪畫大家都有共識的,表現(xiàn)主義的或者具像表現(xiàn)主義或者新表現(xiàn)主義。但是我們也意識到表現(xiàn)主義從發(fā)源到今天已經(jīng)產(chǎn)生許多變化,這個在邊靜繪畫上可以看到。她的繪畫人物不再畫全身,也不再體現(xiàn)人物的背景,就是表現(xiàn)一個人,這個人只是簡化到只剩面部,面部簡化到著力塑造某一個器官,比如眼睛。這是當今國際表現(xiàn)主義繪畫共同特征。還一點就是色彩,當今表現(xiàn)主義繪畫是單色畫,不再是那種寫實性的色彩,她用紅黃藍綠單色進行表現(xiàn)。邊靜的繪畫有單色的,但是更多采用最簡單兩種顏色三種顏色,最突出的代表性顏色是紅色。
楊衛(wèi):我作為策展人看到她身上兩個優(yōu)勢。第一個她具有很深的家學背景和學院背景,一直在青年時代打下很深的造型語言基礎,她的造型能力是融入到血液里面,這點是邊靜的優(yōu)勢。另外一點她是很感性的人,她始終在變,很女性化。情緒像天氣一樣,這才是一個正常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