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藝術(shù)的趨近與疏離

摘 要：《桃花扇》是清康熙年間一部反映南明一代興亡的歷史劇。作者孔尚任多次強調(diào)《桃花扇》的真實性，然而《桃花扇》有多處與歷史不符，主要表現(xiàn)為四類：更改時間地點，嫁接、省略和虛構(gòu)情節(jié)，調(diào)整人物的性情、行為或結(jié)局，以及其他，如官職名稱錯誤。原因分為主觀原因和客觀原因，主觀原因又可分為方便演出、塑造人物和表達主旨的需要。對于《桃花扇》與史實不符的現(xiàn)象應當一分為二地看待，既要肯定又要否定。

關(guān)鍵詞：《桃花扇》 歷史劇 歷史 原因探究

《桃花扇》作為一部優(yōu)秀的古典戲劇自誕生起就吸引了不少讀者和研究者的目光。到了現(xiàn)當代，研究成果更為豐厚。文學和歷史是基本的研究場域。在文學的場域里，研究角度豐富多樣：有比較研究，特別是和《長生殿》的比較;有對文本的研究——包括思想內(nèi)涵、藝術(shù)特征、人物形象、悲劇性等;還有對《桃花扇》相關(guān)文本的研究等等。在歷史的場域多是考據(jù)，雖有考證與史實的出入，卻鮮有分析原因?？咨腥卧凇短一ㄉ取し怖分姓f：“朝政得失，文人聚散，皆確考時地，全無假借。至于兒女鐘情，賓客解嘲，雖稍有點染，亦非子虛烏有之比。”吳梅在《顧曲塵談》中說：“《桃花扇》之句句可作信史者多焉。”{1}可見其力推《桃花扇》的“信史”高度。但《桃花扇》確有多處與史乖離。本文試站在歷史和文學疊合的場域?qū)ζ渲杏写硇缘牟环右允崂聿⑻骄吭?，最后再說明應如何看待。

一、與史相左

張燕瑾提出《桃花扇》所寫事實有四點與史實不符——“更動主要事件的發(fā)生時間”“改變了主要人物的結(jié)局”“人物事跡移花接木張冠李戴”和“無中生有憑空結(jié)撰”。{2}筆者認為這種歸納比較合理，但并不完善，試將其修改、擴充為如下四類：一是更改時間地點。如第一出，明崇禎十六年癸未二月，左良玉被李自成打敗還軍襄陽，但據(jù)梁啟超考證，左良玉到襄陽是崇禎十五年壬午七月的事。二是嫁接、省略和虛構(gòu)情節(jié)。侯方域、李香君之間的情節(jié)多是作者的虛構(gòu)。據(jù)《桃花扇》所載，侯方域與李香君一見鐘情，后來被迫分別，再重逢，雙雙入道。此間，二人互相牽腸掛肚，生死不渝。但侯方域《答田中丞書》寫道：“仆之來金陵也，太倉張西銘偶語仆曰：‘金陵有女妓，李姓，能歌玉茗堂詞，尤落落有風凋?！鸵蚺c相識，間作小詩贈之。未幾，下第去，不復更與相見。”{3}所以實際上，侯方域、李香君之間的緣分短暫得近乎逢場作戲。侯方域的《李姬傳》寫道：“李姬者名香……大鋮不得已，欲侯生為解之。乃假所善王將軍日載酒食與侯生游，姬曰：‘王將軍貧非結(jié)客者，公子盍叩之?！钌龁?，將軍乃屏人述大鋮意。姬私語侯生曰：‘妾少從假母識陽羨君，其人有高義，聞吳君尤錚錚，今皆與公子善，奈何以阮公負至交乎，且以公子之世望安事阮公。公子讀萬卷書，所見豈后于賤妾耶?！钌蠛舴Q善，醉而臥。王將軍者殊怏怏，因辭去不復通?！钌ズ螅书_府田仰者以金三百鍰邀姬一見，姬固卻之?！眥4}據(jù)此傳所寫，香君的確就侯方域與阮大鋮可能會有所牽扯之事規(guī)勸過侯方域，也拒絕過田仰的“金三百”，但《卻奩》《守樓》《罵宴》《寄扇》這幾出卻是孔尚任的“無中生有”。三是調(diào)整人物的性情、行為或結(jié)局?！短一ㄉ取酚幸粋€人物從頭至尾均以丑角出鏡，其貌不揚還粗俗可笑。但歷史上的她并非如此，她就是鄭妥娘。這體現(xiàn)了對人物性情的調(diào)整。第三十六出寫楊文驄棄官回鄉(xiāng)。但《明史》記載：“楊文驄，字龍友，貴陽人。……十三日，大清兵破南京，百官盡降。命鴻臚丞黃家■往蘇州安撫，文驄襲殺之，遂走處州。……七月，大清兵至，文驄不能御，退至浦城，為追騎所獲，與監(jiān)紀孫臨俱不降被戮?！眥5}由此可知，楊文驄在弘光朝廷君臣逃散后仍堅持抗清，最終英勇就義。棄官回鄉(xiāng)既是一種行為也是結(jié)局，這樣的修改遮蔽了他忠誠不屈的氣節(jié)，這是同時對人物的性情、行為和結(jié)局做了改動。四為其他，如官職名稱錯誤。第十七出，將田仰的官職名稱寫成了天啟年間的舊官職：漕撫。

二、原因探究

作為傳奇，《桃花扇》是臻于完美的：奇勢迭出的關(guān)目;沉摯圓熟的筆觸;流轉(zhuǎn)如珠的曲調(diào);不落凡近的措辭……

但作為歷史劇，《桃花扇》卻可辨罅隙，雖然歷史劇不要求也不可能與歷史完全相同，但分析其眾多細節(jié)與史實相悖的原因有助于從更深層品賞《桃花扇》。

原因可分作主觀原因和客觀原因。

主觀原因中第一點是方便演出。調(diào)整事件時間地點、省略情節(jié)、嫁接情節(jié)可歸屬此類，除去多余的場次、布景、人物，集中展現(xiàn)故事，更能使觀眾享受完整流暢的審美體驗。另外，鄭妥娘化成丑角主要是為戲劇增添輕松的成分，促成更好的演出效果，故也歸為此類。

第二點是塑造人物。嫁接情節(jié)、虛構(gòu)情節(jié)歸屬此類。第十四出，將“七不可立之說”修改為“三大罪”和“五不可立”，并歸于侯方域提出，以展現(xiàn)侯方域的政治戰(zhàn)略眼光，批語說“三大罪，五不可立之論，實出周仲馭、雷介公，侯生述之耳”，可見作者并非不知這一史實。第三十七出，田雄背叛黃得功，不但放箭射傷他，還幫兩位劉將軍將弘光送往北京。但據(jù)梁啟超考證，“射黃靖南者乃張?zhí)斓摗?之所以把射箭者轉(zhuǎn)嫁為田雄，是因為作者憎惡田雄這種不忠不義之人，想讓他的罪孽更深重。調(diào)整人物的性情、行為或結(jié)局歸屬此類。雖然憎者增其惡，愛者加其善，但也有一個例外，就是楊龍友。在政治立場上，楊龍友是馬士英的妹丈，常與權(quán)奸謀事;同時他又結(jié)交不少復社文人。在對待侯方域、李香君上，楊龍友成就了侯、李的姻緣;為阮大鋮做說客，惹香君卻奩，因而懷恨;在阮大鋮要加害侯方域時勸侯方域投奔史可法;在田仰想納妾時推薦了李香君;又在惡仆強娶李香君時趕來保護她，提出權(quán)宜之計;李香君在公宴上痛罵馬、阮，馬、阮大怒，欲置之死地，多虧楊龍友求情，遂被軟禁?？梢钥闯?，《桃花扇》的楊龍友是一個八面玲瓏、有基本良知的士人，最終棄官回鄉(xiāng)。而歷史上的楊文驄是推獎名士的豪俠，在生命的最后階段始終與清兵對抗，被擒后不屈而死。如此修改楊龍友的性情、行為和結(jié)局該如何理解？

作者設置楊龍友來牽引情節(jié)的發(fā)展，集中正、反兩面人物的矛盾斗爭，他的性格要為情節(jié)服務。這一點《桃花扇》中的《綱領》一篇也可佐證——孔尚任將人物分為左、右、奇、偶、總五部，左、右兩部包括了侯朝宗、李香君，為正色，還有與他們相關(guān)的主要人物。奇、偶兩部包括史可法、左良玉等忠臣，為中氣;也包括弘光帝、馬士英、阮大鋮等昏君奸臣，為戾氣;還有一些主要大臣。總部包括張道士和老贊禮。孔尚任說“色者，離合之象也”“氣者，興亡之數(shù)也”。也就是說，左、右兩部的人主要負責串聯(lián)侯、李愛情的悲歡離合，奇、偶兩部的人負責演繹歷史的滄海桑田。楊龍友是被歸為右部的，孔尚任只是讓其扮演侯、李二人聚散的契機，他的結(jié)局并無關(guān)要旨。另外，作者也有掩蓋楊龍友與清兵對抗，甚至被殺害的事實的必要。侯、李雙雙入道的結(jié)局，與歷史差異最大，“侯朝宗并無出家事，順治八年，且應辛卯鄉(xiāng)試，中副貢生，越三年而死”。且上文已論述過侯、李之前的情緣是很短暫的。作者如此著墨是為什么呢？首先，侯、李的愛情寄托著作者的美好心愿，一段逢場作戲的風流韻事根本不值得費心雕琢，也承擔不起借以“寫興亡之感”的重任，唯有真情才蘊藏撼人心魄的力量。其次，作者對侯方域雖有微詞，但總體還是持肯定態(tài)度，于是便將他歸為自己認為理想的結(jié)局，保全他的氣節(jié)。從一個角度看，侯、李二人歷經(jīng)重重阻難得以相聚，卻霎時放棄了團圓，這正是時代造成的悲劇，渲染出一個朝代敗沒的幻滅感，從而更深刻地突出主題，批語說得更為直白：“悟道語，非悟道也，亡國之恨也?！焙睢⒗铍p雙入道并非是對真情的拋卻，而是個人情感在國破家亡的現(xiàn)實面前的無處安放。從另一個角度看，入道可看作是一種解脫，或是一種堅守。這也為明末遺民指出了一條出路。

第三點是表達主旨?？咨腥螌v史與藝術(shù)融調(diào)成一杯甘醇的佳釀，氤氳著的芬芳延宕著他的苦心孤詣?！短一ㄉ取返摹对囈怀觥は嚷暋穼懙溃骸敖桦x合之情，寫興亡之感?！边@正可概括《桃花扇》的創(chuàng)作意旨?？咨腥尾皇亲鳛橐晃怀錾谇宄奈娜艘耘杂^者冷靜甚至冷漠的筆觸去總結(jié)這段歷史，而是試圖站在明末遺民的角度去深情回望，寫下血與淚交織的感悟。

“興亡之感”首先牽涉南明為何覆亡的問題。

作者刻意淡化了外因?！短一ㄉ取窙]有描寫清兵南下所作的暴行，還頌揚粉飾了清朝的國泰民安、祥瑞紛呈?？咨腥尾⒎敲髂┻z民，同時他也對康熙的知遇之恩心存感激，再加上清初大興文字獄，因而他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

作者更多指向了內(nèi)因?？咨腥蔚摹短一ㄉ取ば∫穼懙溃骸皥錾细栉?，局外指點，知三百年之基業(yè)，隳于何人，敗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薄短一ㄉ取ば∽R》自答道：“權(quán)奸者，魏閹之余孽也;余孽者，進聲色，羅貨利，結(jié)黨復仇，隳三百年之帝基者也。”孔尚任認為南明的基業(yè)敗壞在權(quán)奸手上。但縱覽《桃花扇》，原因可擴大到一個“人”字?！短一ㄉ取分械娜宋锎篌w可分為三類：昏君和權(quán)奸、忠臣和士人、妓女和藝人。這三類各自的代表是——福王朱由菘（弘光帝）只圖享樂、不思振興;馬士英、阮大鋮結(jié)黨營私，置朝廷、國家于不顧;史可法、左良玉、黃得功和侯方域等忠臣和士人雖然都有“忠”的品質(zhì)，卻最終無所作為;李香君深明大義、剛烈不屈;柳敬亭、蘇昆生社會地位低下，卻有著俠肝義膽。作者成功地摹寫出昏君和權(quán)奸自私的嘴臉，“私君私臣，私恩私仇，南朝無一非私，焉得不亡？”在古代社會對君主的批判體現(xiàn)了孔尚任思想中的進步性。作者對三大忠臣既存敬佩，比如渲染他們自殺前的壯烈;又有批評，比如嘆惋他們自殺也于事無補。作者對士人既欣賞，寫他們關(guān)心國事;又諷刺，寫他們流連風月。如第二十九出寫侯方域、陳定生、吳次尾同時入獄，但據(jù)梁啟超考證，“當時被捕者只有陳定生一人，而吳次尾侯朝宗皆逃而免”，不寫侯方域逃脫，是因為作者希望士人重義氣，無懼牢獄之災。但作者也揭露了復社文人的缺點。如第三出，吳應箕和復社文人在祭典上辱罵阮大鋮，批語注道：“寫出秀才張皇滿溢之狀，為黨禍伏案?！笨咨腥吻逍训乜吹綇蜕缥娜恕霸谕炀让鞒Ｍ龇矫?，沒有起過多少積極的作用”{6}。在三類人物中，孔尚任給予最高評價的是第三類，然而作者雖頌揚他們，卻并未期盼他們能改變明亡的結(jié)局，最終徒留不知“國在哪里，家在哪里”的迷惘傷痛。

客觀原因是孔尚任對歷史認識的錯誤和疏忽。

官職名稱的錯誤就是孔尚任的疏忽。

在《桃花扇本末》中孔尚任道：“族兄方訓公，崇禎末為南部曹，予舅翁秦光儀先生，其姻婭也。亂依之，羈棲三載，得弘光遺事甚悉，旋里后數(shù)數(shù)為予言之。證以諸家稗記，無弗同者?！庇纱丝梢缘贸觯旱谝?，孔尚任創(chuàng)作《桃花扇》最初的材料來源是其岳父秦光儀轉(zhuǎn)述其堂兄孔尚則的話。第二，孔尚任判斷遺事的主要依據(jù)是“諸家稗記”?！鞍抻洝奔从浭鲞z聞瑣事的筆記，并非是專業(yè)性的歷史學家所寫的“長編”。而《桃花扇考據(jù)》中最主要的史學資料是無名氏的《樵史》，幾乎不可考，所以與歷史相異也存在著客觀原因。另外，孔尚任卒于康熙五十七年（1718），而《明史》于雍正十三年（1735）告成，乾隆四年（1739）刊成，是以孔尚任并沒有機會研讀《明史》，不能對他求全責備。

關(guān)于史可法之死。根據(jù)《明史》，史可法是在揚州被清兵攻破時不屈而死的，而《桃花扇》中作者用《沉江》一出交代史可法的歸處。一種原因可能是孔尚任知道史可法的結(jié)局，但是迫于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同時為了表現(xiàn)史可法心中大勢已去的無奈悲憤和無力回天的愧疚自責，故而安排了“沉江”的結(jié)局。而更有可能的是孔尚任對歷史的認識不當。批語寫道：“閣部之死，傳云不一。投江，確有見者?！庇纱丝梢酝茢?，這段歷史本身存在疑問，孔尚任是采取了傳聞中的一種他比較認同的說法，并未做細致的考證，于是特意把這一句放在旁邊作為證明。

綜上，《桃花扇》與史實相悖之處可歸源兩方面的原因——主觀原因是方便演出、塑造人物和表達主旨;客觀原因是作者的疏忽。

三、如何看待

應該如何看待《桃花扇》有很多內(nèi)容不符歷史的現(xiàn)象呢？不妨從梁啟超的批注略觀他的態(tài)度：首先，梁啟超表示接受，他指出“既非作史，原不必刻舟求劍也”。同時他也進行了批評，對于“史可法之死”這類“大節(jié)目”與歷史不符，梁啟超認為不應該——“既作歷史劇，此種與歷史事實太違反之記載，終不可為訓”。

筆者認為這種態(tài)度頗為公允。歷史劇，并非歷史，作者當然可以對歷史進行一定程度的重塑，或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或引逗他人的喜怒哀樂。但是重塑不可太偏離歷史的原貌，特別是針對重大歷史事件?！短一ㄉ取房傮w是尊重歷史的，它作為歷史劇的主要不足在于孔尚任試圖混淆歷史。

文學與歷史以“真實”為線，涇渭分明。若將界限模糊，就會誤導世人將文學當作史實，曲解歷史。正如章學誠在《丙辰札記》提到演義時說：“三國演義則七分實事，三分虛構(gòu)，以致觀者往往為所惑?！?/p>

孔尚任多次強調(diào)《桃花扇》是信史，在每出戲都標出與歷史對應的時間，又說“皆確考實地，全無假借”。在“試”一出中，老贊禮一出場就說《桃花扇》中的人事“老夫不但耳聞，皆曾眼見”，還說他是“戲中之人”，這樣有意遮蓋《桃花扇》作為文學作品的虛構(gòu)性質(zhì)，試圖混淆歷史是不應該的。

然則較之《三國志演義》，《桃花扇》并沒有像“擁劉反曹”那樣特別明顯甚至有些扭曲歷史的思想傾向，而是在大體尊重歷史的基礎上實現(xiàn)了創(chuàng)作意圖。

孔尚任輕輕撥開塵封的往事，幻出藝術(shù)的剪影，綴成理性的嘆息，讓這段歷史隨著自己的作品激起世人靈魂的戰(zhàn)栗，在余味中憑吊，思考。

成功的歷史劇既要大體與歷史相符，不能試圖混淆，又要凝結(jié)作者的思想情感，將歷史真實與藝術(shù)真實相統(tǒng)一，這就是《桃花扇》作為歷史劇給我們的啟示。

總之，《桃花扇》雖然有瑕疵，但總體是一部體現(xiàn)歷史與藝術(shù)的趨近與疏離的優(yōu)秀歷史劇。

{1} 吳梅：《顧曲塵談·中國戲曲概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19頁。

{2} 張燕瑾：《歷史的沉思——〈桃花扇〉解讀》，《首都師范大學學報》1994年第2期。

{3} 侯方域：《壯悔堂集》卷三，上海中華書局1936年版，第2頁。

{4} 侯方域：《壯悔堂集》卷五，上海中華書局1936年版，第12頁。

{5} 張廷玉等編纂：《明史》，商務印書館1958年版，第2969—2970頁。

{6} 黃岳洲主編：《中國古代文學名篇鑒賞辭典》下卷，華語教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355頁。

參考文獻：

[1] 孔尚任.桃花扇[M].王季思，蘇寰中，楊德平合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

[2] 孔尚任.桃花扇[M].梁啟超批注.南京：鳳凰出版社，2010.

[3] 孔尚任.云亭山人評點桃花扇[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4] 吳新雷.論孔尚任桃花扇的創(chuàng)作思想[J].南京大學學報，1997（3）.

[5] 章培恒.桃花扇與史實的巨大差別[J].復旦學報，2010（1）.

作 者：劉雨昕，江南大學本科在讀。

編 輯：張晴 E-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