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學(xué)
到王莊需要忍受一夜的憂慮睡夢也碎成坎坷清晨的清爽:一時的錯覺這茫茫的白色它還在零星地接納需要兌以碧綠——那濃重的渴盼需要持續(xù)的忐忑不安——如此等待一道新的命令——那一頭,仍在謹(jǐn)慎斟酌短信,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仿佛燕子度過一個又一個春秋午后——多么奇異的時刻“高速路開通了!”需要我的兩個腳印……二百里積雪,一霎時裝入杯子——盡管推遲七小時,但是——帶上這禮物
雪 天你那里有水嗎你那里下雪了嗎比白,潔白可是,時代的火星早巳烙在你身上留下斑點那么,我會不會坍塌凍僵在這絕望之上
我生為零我生為零零即核心,或外延零即萬物——它們太陽后太陰它們東與西,南又北透過萬物,我看見了死亡我看見死亡對一切的成長嘆息:零——而零在大地之上虛懷若谷并且激勵萬物
在畫上遇見了靈魂感謝這些線條和顏料讓我在畫上遇見了靈魂或莊嚴(yán),或雄武,或謙和,或卑瑣或貪婪,或猙獰,或仁慈,或穩(wěn)健,或柔婉或高邁,或殘忍,或冷漠,或豁達,或純正或剛直不阿,或笑里藏刀或……在樹冠間樹干上隱約顯現(xiàn)這哪里是一片樹林,早巳幻化成各種長相、各種姿態(tài)、各種服飾的人——畫筆多么可愛仿佛無意卻是有意讓我時而微笑時而怒目時而拍案時而凝眉
在上海是誰把鄉(xiāng)野的寂靜當(dāng)成了荒涼是誰為了虛榮打造了城市的溫床讓各色的霓虹燈閃爍內(nèi)心的雜亂讓夜生活在酒店在舞廳在肉麻的娛樂的甚或放蕩的人群里嘩然作響即使上海又怎樣巍峨是有的雄壯是有的浩瀚是有的縱橫交錯是有的珠珠串串吃喝拉撒更精致更昂貴條條塊塊里里外外更神秘更輝煌在二十三樓的陽臺上我望見夜色中林立的高樓姿態(tài)各異紛紛招搖著錯錯落落明明滅滅低處的大路亮著一道道白光汽笛不絕人聲不歇亂飛著多少欲望越是大都市,人們越是忘記了最初的夢想在綠色的家園里在古老的農(nóng)具旁我們的先人曾一邊思索一邊向著蒼穹仰望因此,誰能忍受那無邊的寂靜誰才能最終抵達天堂
長發(fā)披肩沒有吶喊她們心靈的條條幽徑涌出萬股柔柔的黑色細流從頭頂淌下幾千年牡丹模仿她們百靈模仿她們她們的目光撫摸世界成一塊海綿粗糙的石子變得光滑游魚的生命得以延伸靜靜地靜靜地流著孕育萬物的大地永不會干裂 老粗布里住上了襄子軋花,彈花,紡線,漿染作綜,闖杼,掏綜,吊機子…七十二個弟子從兩千年前請來了襄子襄子之寬容大度,襄子之善察民意襄子可能具備的質(zhì)樸的思想:布喜粗,人須衣他們早已點點滴滴地學(xué)習(xí)他們個個都是能工巧匠會采花草之橫紋豎理攜日月之五色光華他們不分晝夜,忙碌不息在老粗布里一經(jīng)一緯搭起樓宇讓襄子這名貫古今的人物莊嚴(yán)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