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草
燃燒的蟹爪蘭一場急促而漫長的生命的盛宴與饕餮——如今,它把一生都豪飲過了一個奮力奔跑而無法自制的人…一要把噴薄的激昂,抱舉向蟹爪一般強硬的,時間之崖要讓一片血色的絢爛,直抵未曾蒞臨而迅疾凋殘的傷痛的黎明……直抵夜的至高點哦,那最后的浮世之地——那最后的豐碩燃燒的,瞬息仍是一道命運的箭,在緊追仍有一份自在自為的歡樂,沖出云端……那尚未說出,也不可記述的——經(jīng)由死亡來封緘
鳳仙花的果實鳳仙花的果實:一面緊卷的,叛逆的旗幟一個隱喻,只在密封的震顫中,砰然裂開靈魂的創(chuàng)造——如花粉的塵埃,四下迸濺一只狹窄的豎琴,穿透時間的午夜的縫隙又閉合如水下的眼睛:從自身的美的禁錮中破冰而出,彈向一棵充盈回聲的,樹的凌晨 一朵馬蹄蓮花的宗教一朵馬蹄蓮花,像一個懸浮于空氣的凝視,簡潔、安謐而虛靜又像想象力自身,在我們欣賞的目力之外,緩慢轉(zhuǎn) 動頭顱被一枝插燃起蠟燭的燭臺引領(lǐng),我們躡足進入它 底部那富饒的礦井……或,深幽的地獄之門哦,一個被移走了火焰的空燈架。莫非是命運腫痛 的馬蹄仍淪陷在此……仍在記憶昏暗的眠床間,倦怠悶睡一道源自內(nèi)心的潮濕的光線,沿高而闊大的穹頂 升涌出它吹奏起時間響亮,如同驅(qū)使我們昂首仰望的,美 的,唯一宗教
遲開的風(fēng)信子六片朝斜上方刺出的針形葉:六根攏成篝火狀的綠色手指頭護緊內(nèi)焰般的花葶——它引領(lǐng)著潔白的根莖,仍在黑暗中工作——在一小塊專屬的家園里。一株遲開的風(fēng) 信子像極我們的自我:一個始終處于懷疑和游移狀態(tài) 的.陌生人光,適合的;水分,適合的;土壤和空氣,適合的……而那獨立、葳蕤而馥郁的花朵——遲遲未綻那花團錦簇的純真之心:因依舊活著而攜帶的寬 恕——是否依舊身處對一切土地多重而恒久的離散與等待之中“我們的懷疑是我們的激情,我們的激情是我們的任務(wù)”——事實不過是:誰先開口,誰便率先破開昏迷,吸納入死亡
注:“我們的懷疑是我們的激情,我們的激情是我們的任務(wù),余下的,是藝術(shù)的瘋狂。”——亨利·詹姆斯
存在和時間中的蘭有蘭綻開時間,如舌。如振翅的翠鳥,在根的本真和云端的實相中端然存在,以見證,默談。暗中的凝視與靈暈,在拘囚中超脫出來,沿著臉的俯沖的滑翔機一日千里,掙開了沉淪啟動并郵遞隱秘幽長的香氣?;蚴且槐瓋鼋Y(jié)的奠酒經(jīng)上帝之眼觸撫與溫?zé)?,并終有所居。
雪落桂樹雪落桂樹……雪,以真實輕涼地灑落……在蒼翠而旁逸斜出的生長的,命運之上如同人性無法免除的缺陷。又如緊握的手,慢慢松開:以一個重復(fù)而迷人的動作。而非訓(xùn)誡。以燕子之心,劃過天空。以第一聲晚禱,被風(fēng)吹得到處都是的,最后一群歸鄉(xiāng)的烏,穿過迷途……雪,以時間的記憶,落向桂樹落向永久的,根的故土。
風(fēng)信子開花了二月仍在雨水中,解凍…..一枝悄然綻開的風(fēng)信子,如一炷蠟燭帶來暗夜之中,芬芳、熾熱的抖動“我們可曾站在同一陣信風(fēng)中?”模糊的記憶……發(fā)散的錯覺隨花瓣氤氳:那迸濺的,透視的碎片仿佛依稀可辨的林間小徑,通向充滿歌聲的,光的秘密:我們依舊,走在圣潔的,黑天鵝的世界月球之旅只需三天。風(fēng)信子的綻放,是永恒的:為了展示我們的精神愉快的一面;來自靈魂的,風(fēng)的絢爛與濃烈
玉蘭的花二月的雨水流逝了,玉蘭的花還在那兒,沿著時間走它的路:像電線上的鳥,確切地說,像我們用手愛撫過的烏鴉一經(jīng)點燃,便再也無法熄滅:描畫新的視野的高空,涂染新的命運的晨光與暮色……從它脫胎而出,輪廓清朗而毫無矯飾的美,簡潔,鮮明而有力。仿佛端給我們的一個自然、綺麗又深邃的選擇:來,做這一朵純粹的,花;做這一顆溫柔、敦厚而豐盛的,初心好好開著。好好吟唱沒有歌詞的曲調(diào)。好好相信悲欣交集的人生,因為凝結(jié)和釋放:時而純白,時而玫紅…..真正透徹地活過。
木瓜色不是水果色木瓜色不是水果色槭樹葉綠了櫻桃又紅合歡已經(jīng)睡去翡翠睜開了雙眼掬一捧臟水,把泥污洗清玻璃仍在玻璃的背面你不寫字而我喜歡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