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晴
在一場雨到來之前洗凈白瓷盆。理順一些簡單的詞語把馬扎上的灰塵彈去收起干衣服,讓一根鋼絲繩空著為了表示隆重,需要騰出內心的山河,擺好瀑布的走向配合大地哭喪的臉??锤氃诘叵卵由斓娘L暴要扶正荒蕪的草,引出干燥的蟬鳴把烏鴉召集起來,發(fā)言如落葉般整齊.允許自己有冥想的人有赴湯蹈火的決絕。要點起燈,準備刷新過去的草稿,試圖把春天風箏拉遠。抬高:把書屋中的金子和沙紙磨擦這沒有疤痕的疼,呈現出錯綜的島讓膝蓋有太陽的溫熱,模糊的世界需要有一個晴天辨認要適應于雷聲的節(jié)奏,練習羊皮鼓的回音要讓所有的修辭學著游泳下一刻,要投入它們于巨大的漩渦
渡 愛黑脊柱一樣的建筑那是物實者的外衣脫去它——只要兩片羽毛的袖子江水把時間洗白。它遺忘的速度將衰老的昨天遺棄愛的幻影越積越厚如銅器的四壁留有余音。閃電給水鳥一種無形的 膽識我們迎著雷聲,倒出睡意的酒漿倒出休眠的栗色一陌生的命運已經結出堅果和蟒蛇一只水母在找它藍色的自由而我們在接近許久的“我”。像一次遠足的探訪當風吹來了夜的袈裟順著它遷徙,船像失聲的聾女我們替她發(fā)音,替她念出思想的白帆猶如受戒的香檳酒即使大醉,我們還是保守各自的隱秘又像一道暗器在只等它所傷的人--
陌生人一次次引領雙足到漆黑的野外萬物輕為黑紗,我是還沒有完全被夜涂黑的部分不知哪一天我已經是自我的陌生人。黑色的火種在引領一條思想的江河它越走越遠。像騰空的鷹隼不折服于一種寒光我不得不遠送。像一些幻象有了真身
到黑暗中去路邊有微弱的燈光,像一些不肯睡去的眼神這并不影響黑暗的加深白日的樹林成了參差不齊的陰影薔薇透過幕布滲出體香黑暗如熟透的果園,我們企圖伸出手指或是堂皇介入又不可否認的彷徨、退縮我承認,我們還不夠簡單、赤熱像猶豫的風總是時有時無的搖擺。困惑
淋濕風的翅膀像一粒浮塵在鍍金的虛空里亂撞在一滴水的冰涼處認出年邁的老親戚在死亡的麥秸地品嘗饃的味道零星的小花是留傳下來的姓氏,結婚生子都是時辰所定發(fā)黃的稿子躲在樹蔭下避雨。它怕人看到干癟的眼球。眼神中的饑渴成了我枯井里的泉翅膀越來越輕。書本成疾。我在床單的蒸鍋中建一所舊廟。上香,磕頭,把信仰點成了云艾草像饑荒一樣跟隨。無法擺脫的氣息是立法所不可以廢棄的舊制度所思想的人在詩歌中起伏不定。他一次次想抽身卻一次次被捆綁在一株蘋果樹上需要彎下腰,看襤褸的身子在流水中老死的斑雀。讀一些白話,說一些秦腔強吻一個影子。我失魂的叫聲混入了閃電信越寫越荒唐。秋天的紅高梁已經賽過了日出一場風掀起鋪蓋卷和心尖上的男人他不是土匪,是書生我要釀酒。淋濕風的翅膀
大海可曾熄滅火焰七月是一場革命。我穿著教條主義的短裙大海在藍布片上怒吼——你懼怕海風,穿上鎧甲目視窗口你無法辨識一朵純粹的蕊。無法施展鵬鳥的大旗你以另一場暴雨來熄滅這藍色的火焰(這法律的公函,這致命的魚刺,這白日的閃電)我說過,落日是我的體溫。而我的想象超乎棕櫚樹的枝干我們可以追憶到在正午為太陽加冕像海豚般復述青春——放棄奔跑的雙腳,不再懈怠肩膀和嘴唇不再把七月許諾給梅雨當鯊魚和小孩開始了交談裸露的昨天又變成新的藍哦!這危險的海域。所有的人都在渴望放入肢體的船只。把圍巾系在帆船上我們不要再猜想臺風不再給無辜者一群灰鴿子深夜,大海在鋼琴曲中接近睡眠但它從未曾熄滅內心
風一定……月光照進你的黑夜,你打開信封如同打開窗簾后的臥室如果所謂的明亮會被風一會吹走,掩蓋不要心急薔薇爬過屋檐,不要怕那些小刺不要怕花朵過于擁擠風一定還帶來些什么——有時一封信太短。我來不及抒情來不及把七月的彩虹拍照來不及說我近日看到的鷹和鼴鼠來不及說一些蒙面人甚至來不及和你爭吵落日之美黑夜抱著大顆露珠時,你一定找回了我們的影子找回了蘆葦蕩里的閃電風吹走了所有的白。哥哥,原來黑暗是更大的燈盞——風一定帶走了什么——
一種遼闊不急于把內心的馬達逼向落日不急于說出悲傷或是孤獨水波中鹽粒的形狀航線被水覆蓋的位置但是要說明:魚是混亂的思維,疼痛和熱愛都是藍色的我肆無忌憚——我游在自我的幸福里
不是幻想不要對我猜疑,這不是幻想荷花的溫度,蓮藕的飽滿。淤泥是封存的枯葉就像沉默的書本那里住著一對情侶我熱愛的尺度高過雁群,低過湖水黃昏中有睡熟的馬,不要醒來,也不要靠近我的隱喻遠過遠山我的面容正通過你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