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語操作指南語體中動詞論元結構的分析

林娜

摘 要：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方法，結合實際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語料，分析了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研究發(fā)現(xiàn)，口語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特征為：一是以單論元（包括零論元），即（X）+V為基本格式；二是及物動詞的施事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三是突出及物動詞的受事。比較了書面語和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相同點和不同點，并對導致這些共同點和差異的原因作了分析，發(fā)現(xiàn)交際因素對論元結構影響顯著。

關鍵詞： 口語操作指南語體 論元結構 書面語操作指南語體

1.引言

當前，不少語法學家對語體的認識還局限于口語和書面語的基本區(qū)別。對此，陶紅?。?999）指出，語體實際上還有進一步分類和從多角度分類的必要，以語體為中心的語法研究應該是今后語言學研究的一個基本出發(fā)點?；谶@一觀點，本文以作具體的語體為中心討論其論元結構。該語體正是被Werlic等學者加入傳統(tǒng)語體類型的操作指南語體（procedural discourse）。在Werlich（1983）的書中，該語體被稱作“instruction”。

一些學者對操作指南語體作了一定分析、研究，（比如Longacre，F(xiàn)arkas），但鮮少有利用這一語體進行語法的研究，中文操作指南語體的研究更少，陶紅?。?007）曾經(jīng)研究過中文操作指南語體中的論元結構，但是他只分析了書面形式的操作指南語體，其研究發(fā)現(xiàn)是否適用于口語形式的操作指南語體未知，下面通過分析口語形式操作指南語體中的論元結構，將分析結論與陶紅印的研究發(fā)現(xiàn)（2007）進行比較解決這一未知。

2.操作指南語體

操作指南語體（下文簡稱操作語體）指的是用書面語或口語指導用戶（讀者/聽者）完成某個具體任務的語言形式（Farkas，1999）。例如菜譜、電子產(chǎn)品使用手冊、在線幫助等。這個語體類型的確立以篇章的功能為基準，而非以媒介為基準。Longacre（1983：第一章）歸納了這一語體的具體話語特征，這里僅就相關部分做簡單介紹：

（一）缺乏對話。

（二）呈時序性的連接而不是邏輯性的連接。意思是事件的連接主要靠時間相關性，而不靠邏輯推理。

（三）以目的、行為為中心，不以施事為中心。也就是說，重點不在于描述誰去做，而是描述做什么，而且假定任何人都可以做。

（四）常用“起始—起始，結尾—起始，總結—起始”的連接方式?！捌鹗肌鹗肌敝傅氖乔耙粏挝坏氖拙浜秃笠粏挝坏氖拙湎嗷フ諔！敖Y尾—起始”指的是前一單位的末句和后一單位的首句相互照應。“總結—起始”一般指的是將前一單位加以總結后再作為后一單位的開始，例如“完成所有的步驟后，接著……”。

（五）操作程序有通用性。

（六）言語行為的核心是“我規(guī)定”（I prescribe）如何操作執(zhí)行。

（七）事件內部結構相對復雜。

（八）狀語成分多傳達時間、狀態(tài)和原因。

（九）時態(tài)以現(xiàn)在和將來為主。

（十）可分為“如何做”和“怎么做”兩種情形。

雖然以上關于操作語體特征的總結是基于對英文操作語體的研究，但應該可以作為我們理解漢語操作語體語言特征的一個基本出發(fā)點。

3.論元結構

在討論論元結構之前，有必要先介紹兩個基本概念，即題元角色（thematic role）和論元。題元角色最早由Gruber和Fillmore提出，指一句話中謂語動詞所表示的活動或事件中相對恒定的參與者角色，如施事、受事、客體、處所、來源、目標和原因（Saeed，2009）。它是語義而非句法的性質。論元是指帶有題元角色的名詞性成分，在句子中所占的位置稱作論元位置，和題元角色不同，論元是句法屬性。論元是題元角色的載體，兩者的聯(lián)系就是句法和語義的接口。論元結構描述的就是謂語動詞所擁有的論元數(shù)和其論元的位置（Williams，1981）。本文對論元結構的分析借鑒了陶紅?。?007）的方式，即主要看謂語動詞的論元是否出現(xiàn)及出現(xiàn)的位置。

4.中國學者對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研究

由于本文討論的是漢語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因此只討論漢語操作語體的主要研究。

首先看看廖秋忠（1992）的研究，他指出在操作語體中，動詞的一些配價（valent）（配價指依附于動詞的成分，不包括修飾成分）常常被省略。因為在這種語體中，句子通常以賓語結束，而這個賓語又常是后一句的開頭——這符合Longacre對操作語體特征的描述，所以后一句話的開頭往往省略。

另一個關于操作語體的研究來自陶紅?。?007），他的研究結合實際語料討論了操作語體如何影響論元結構的實現(xiàn)。具體而言，他以書面操作語體中的動詞性成分（包括形容詞）為中心，看其論元是否出現(xiàn)及出現(xiàn)的位置。根據(jù)這一研究，他總結出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三個主要特征，分別是：（1）以單論元，即（X）+V為基本格式，（X）+V表示的是動詞所擁有的論元數(shù)不多于一個，出現(xiàn)的論元位置有在動詞前也有在動詞后的。（2）抑制及物動詞的施事，主要表現(xiàn)為及物動詞句中沒有給出主語，而只給出賓語。（3）突出及物動詞的受事。陶紅印從交際因素和語用角度解釋了出現(xiàn)這些特征的原因。

以上學者的研究為漢語操作語體語法方面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很大幫助?？偟膩碚f，當前對操作語體的語法研究還遠遠不夠，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研究更是較少。為了對該領域作探討，筆者結合實際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語料分析操作語體的論元結構，試圖發(fā)現(xiàn)它的主要特征。以下是本文的研究問題：

（1）口語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呈現(xiàn)何種特征？

（2）書面語和口語形式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有何相同和不同之處？出現(xiàn)相同和差異的原因是什么？

5.語料的分析方法

本文的語料是通過轉錄網(wǎng)上的操作指南視頻獲得的，一共有五種題材的視頻，分別講述如何化妝、攝影、烹飪、泡茶和Photoshop教程?？偣?0個語料，每種題材的視頻包含四個語料，視頻中的講解者有男性也有女性。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操作語體都會涉及明確的操作流程或步驟，所以本文挑選了具有典型特征的語料，每個語料均以指示說明為主，很少出現(xiàn)評論。endprint

在分析語料中的論元結構時，本文采用了普通語言學中常用的A、O、S三分概念。簡單地說，A代表的是及物動詞的語法主語，常常是施事；O是及物動詞的語法賓語，常常是受事；S是不及物動詞的語法主語，可稱作系事?！癆VO”就表示“及物施事+及物動詞+及物受事”結構，例如“我們去學校?！?。

本文對語料的分析主要以表層結構為基點，即以動詞為中心，看其論元是否出現(xiàn)及出現(xiàn)的位置。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方法，借助的工具有AnnoTool 1.0和AntConc 3.2.2，分別用于編碼和統(tǒng)計。研究最終發(fā)現(xiàn)，語料中一共出現(xiàn)了如下九種類型的論元結構：

（1）AVO型，即“及物施事+及物動詞+及物受事”，例如，我們[A]在潔[Vt]面[O]。

（2）AOV型，即“及物施事+及物受事+及物動詞”，例如，首先我們[A]把信息面板[O]關閉[Vt]掉。

（3）AV型，即“及物施事+及物動詞”，例如，你[A]可以自行進行演示[Vt]一下。

（4）SV型，即“不及物施事+不及物動詞”，例如，只要兩個影[S]重疊[Vi]到一起了。

（5）VO型，即“及物動詞+及物受事”，例如，在里面加入[Vt]適量的糯米粉[O]。

（6）OV型，即“及物受事+及物動詞”，例如，把姜[O]爆香[Vt]。

（7）V型，表示沒有出現(xiàn)任何論元，且該動詞可能是及物也可能是不及物，例如，跟肉一塊炒[Vt]，然后一點點試[Vi]。

（8）VV型，這一類型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兩個動作是施事做出的連續(xù)動作，例如，取[Vt]一些冰塊直接加[Vt]入杯中。另一種情況，第一個動詞的受事是第二個動詞的施事，例如，讓[Vt]它從上往下投射[Vt]。在這兩種情況里，施事均被省略了。

（9）系動詞類型，也就是謂語是系動詞“是”。

以上除系動詞這一類的八個類型中，僅有AVO和AOV結構中的論元數(shù)在一個以上，其他六類中的論元數(shù)均不超過一個，這六類在此用“（X）+V”來表示，即“（X）+V”代表論元數(shù)不超過一個的所有論元結構類型。對于系動詞類型的處理，本研究借鑒了陶紅印（2007）的方式，將這一類單獨作一大類統(tǒng)計。另外，以上出現(xiàn)的例子均來自本研究中的語料。

6.分析結果

經(jīng)過分析、統(tǒng)計，在20個語料中，一共出現(xiàn)了506個小句，這些小句都是描述程序、步驟的說明性語句。表1呈現(xiàn)了這些小句論元結構的分布情況。

表1 各題材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分布

表2 顯示了研究對象的基本論元結構概貌。從表2可看出，（X）+V的論元結構所占百分比最多，超過了半數(shù)；隨后是AVO結構；排在第三的是系動詞結構；AOV結構最少。由此可見，在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中，最普遍的論元結構是（X）+V結構。這與書面語形式的操作語體情況一樣，在書面語形式的操作語體中，最普遍的論元結構也是（X）+V結構。為了便于比較，本文在此給出了陶紅印的論元結構概貌表，即表3。通過表3可看出，在書面形式的語體中，（X）+V的論元結構占了絕大多數(shù)（93.4%）。雖然口語和書面語的操作語體中基本的論元結構都是（X）+V，但是兩者還是存在不同。第一，本文發(fā)現(xiàn)了在書面語體中沒有出現(xiàn)的一種論元結構，即AOV結構，在口語形式的語體中，這一結構占了9%。第二，雙論元結構（AVO和AOV結構）所占的比例不容忽視（31%）。這與書面語體不同，書面語體的雙論元結構只占了總數(shù)的5%。第三，書面語體的論元結構分布呈現(xiàn)了兩個極端，一端是占絕大多數(shù)的（X）+V結構，另一端是占極少數(shù)的AVO和系動詞類型。而在本文中，各論元結構的分布并未如此極端，最多的占了59%，最少的也占了9%。

表2 論元結構概貌

表3 陶（2007）的研究中論元結構的概貌

表4呈現(xiàn)的是及物動詞的施事，即所謂的A的隱現(xiàn)情況。從表中可以看出，在443個小句中，40%的小句出現(xiàn)了A，60%的小句中沒有A。但在陶紅印的研究中，兩種情況所占比例分別是7.3%和92.7%，差異很大，所以陶認為書面操作語體的特征之一是：抑制及物動詞的施事。本研究中施事呈現(xiàn)和隱去的比例是40%對60%，差異并不是特別大，所以只能說，在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中，及物動詞的施事只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值得一提的是，陶的研究在統(tǒng)計A的隱現(xiàn)時沒有考慮AV、OV和AOV結構（如果有在他的語料中出現(xiàn)的話）。如果除去這三種結構的比例，在本研究中，A的隱去所占百分比為65%，A的呈現(xiàn)為35%，差異還是20%，所以還是只能說及物動詞的施事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

表4 及物格式中施事A的隱現(xiàn)

表5 陶（2007）的研究中及物施事A的隱現(xiàn)

與施事的隱現(xiàn)情況不同，及物格式中受事O的隱去所占百分比為20%，呈現(xiàn)的百分比卻是施事呈現(xiàn)的百分比的兩倍（見表6）。這意味著，在口語操作語體中，受事論元得到了突出。這一結論與陶的一致，也就是說，在書面語體中，受事論元同樣被突出。

表6 及物格式中受事O的隱現(xiàn)

突出受事論元的這一特征還體現(xiàn)在受事前置中，即使用AOV和OV結構。具體的實現(xiàn)方式有六種（見表7），這六種又可再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利用“將”字句、“把”字句、“對”字句等，將受事移到及物動詞前，這是漢語中常見的語法格式，例如：

（1）把五花肉丁[O]放[Vt]在鍋里面。

（2）我們[A]對它[O]呢進行保存[Vt]。

（3）將水[O]沖[Vt]至壺中。

還有一類是不用“將”、“對”、“把”，將受事直接放在動詞前，例如：

（4）這些設備[O]都沒有[Vt]的話。

表7 及物格式中受事成分的前置

表8 陶研究中及物格式中受事成分的前置endprint

本研究語料中受事前置的實現(xiàn)方式和陶的相似，但通過比較表7和表8，能發(fā)現(xiàn)，筆者的研究對象里沒有出現(xiàn)“被”字句；陶的研究對象中未出現(xiàn)“對”字句。此外，本研究語料中的受事前置最常出現(xiàn)在“把”字句中；在陶的語料中，受事前置多出現(xiàn)在“將”字句中。

7.討論

通過上面的分析，筆者總結出了口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特征，具體如下：

（1）以單論元（包括零論元）即（X）+V為基本格式。

（2）及物動詞的施事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

（3）突出及物動詞的受事。

總的來說，上面三點特征和書面形式的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特征基本一樣，不同之處在于程度上的差異。值得注意的是，AVO和AOV這樣的雙論元結構在口語語體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不少，占了31%；在書面語體中出現(xiàn)得卻很少，只占了5%。這兩種論元結構的出現(xiàn)使得單論元結構所占的百分比減少，而及物施事呈現(xiàn)所占的百分比增大?？谡Z語體中之所以會出現(xiàn)較多的帶A的雙論元結構，是因為這里的A具有交際用途。在本研究的語料中，施事主語多是“我們”、“你”、“您”和某一物體，其中，“我們”出現(xiàn)最多。事實上，“我們”這樣的施事主語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信息，但是在口語中，它具有交際功能。首先，“我們”讓觀眾覺得說話者是在和自己對話，這樣，就算是視頻，也能讓觀眾感覺到視頻中的人的親切。其次，說話者使用“我們”不僅讓觀眾感覺到自己參與到了對話中，還讓觀眾覺得自己參與到了特定的任務中。這一交際功能的實現(xiàn)有助于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同時也說明交際因素會對論元結構造成影響。

另外，在受事前置結構中，口語操作語體中有借助書面語體沒有利用的“對”字句，而書面語中有借助口語操作語體沒有利用的“被”字句。但是這兩種句型都極少出現(xiàn)，討論的意義不大。比較大的差異是，在口語操作語體中，常用“把”字句將受事前置，而在書面操作語體中，常用“將”字句將受事前置。這是因為“把”字較口語化，而“將”字較正式。

以上主要談到的是口語和書面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不同之處，兩者的論元結構特征基本上是一樣的。這主要是因為不管是口語語體還是書面語語體，兩者都是操作語體。操作語體具有一些固有特征，例如都以目的、行為為中心；操作程序有通用性。前者使及物受事得到突出，因為受事是行為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后者則使及物施事得到抑制，因為具有通用性，所以不在乎誰去做。

8.結語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方法，結合實際的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語料，分析了操作語體的論元結構，總結出了口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所呈現(xiàn)的特征，并比較了書面語和口語形式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通過比較發(fā)現(xiàn)兩者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本文對導致這些共同點和差異的原因作了分析，發(fā)現(xiàn)交際因素對語法即論元結構的影響顯著。

參考文獻：

[1]Farkas，D.K.The Logical and Rhetorical Construction of Procedural Discourse[J].Technical Communication，1999，46：42-54.

[2]Longacre，R.E.The Grammar of Discourse[M].New York：Plenum Press，1983.

[3]Saeed，J.Semantics.（3rd ed.）[M].Chichester：Wiley-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9.

[4]Werlich.A Text Grammar of English.（2nd ed.）[M]. Heidelberg： Quelle & Meyer，1983.

[5]Williams，E.Argument Structure and Morphology[J].The Linguistic Review，1981，1（1）：81-114.

[6]廖秋忠.現(xiàn)代漢語中動詞的支配成分的省略.廖秋忠文集，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2.

[7]陶紅印.試論語體分類的語法學意義[J].當代語言學，1999，1（3）：15-24.

[8]陶紅印.操作語體中動詞論元結構的實現(xiàn)及語用原則[J].中國語文，2007（1）：3-13.endprint

本研究語料中受事前置的實現(xiàn)方式和陶的相似，但通過比較表7和表8，能發(fā)現(xiàn)，筆者的研究對象里沒有出現(xiàn)“被”字句；陶的研究對象中未出現(xiàn)“對”字句。此外，本研究語料中的受事前置最常出現(xiàn)在“把”字句中；在陶的語料中，受事前置多出現(xiàn)在“將”字句中。

7.討論

通過上面的分析，筆者總結出了口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特征，具體如下：

（1）以單論元（包括零論元）即（X）+V為基本格式。

（2）及物動詞的施事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

（3）突出及物動詞的受事。

總的來說，上面三點特征和書面形式的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特征基本一樣，不同之處在于程度上的差異。值得注意的是，AVO和AOV這樣的雙論元結構在口語語體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不少，占了31%；在書面語體中出現(xiàn)得卻很少，只占了5%。這兩種論元結構的出現(xiàn)使得單論元結構所占的百分比減少，而及物施事呈現(xiàn)所占的百分比增大?？谡Z語體中之所以會出現(xiàn)較多的帶A的雙論元結構，是因為這里的A具有交際用途。在本研究的語料中，施事主語多是“我們”、“你”、“您”和某一物體，其中，“我們”出現(xiàn)最多。事實上，“我們”這樣的施事主語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信息，但是在口語中，它具有交際功能。首先，“我們”讓觀眾覺得說話者是在和自己對話，這樣，就算是視頻，也能讓觀眾感覺到視頻中的人的親切。其次，說話者使用“我們”不僅讓觀眾感覺到自己參與到了對話中，還讓觀眾覺得自己參與到了特定的任務中。這一交際功能的實現(xiàn)有助于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同時也說明交際因素會對論元結構造成影響。

另外，在受事前置結構中，口語操作語體中有借助書面語體沒有利用的“對”字句，而書面語中有借助口語操作語體沒有利用的“被”字句。但是這兩種句型都極少出現(xiàn)，討論的意義不大。比較大的差異是，在口語操作語體中，常用“把”字句將受事前置，而在書面操作語體中，常用“將”字句將受事前置。這是因為“把”字較口語化，而“將”字較正式。

以上主要談到的是口語和書面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不同之處，兩者的論元結構特征基本上是一樣的。這主要是因為不管是口語語體還是書面語語體，兩者都是操作語體。操作語體具有一些固有特征，例如都以目的、行為為中心；操作程序有通用性。前者使及物受事得到突出，因為受事是行為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后者則使及物施事得到抑制，因為具有通用性，所以不在乎誰去做。

8.結語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方法，結合實際的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語料，分析了操作語體的論元結構，總結出了口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所呈現(xiàn)的特征，并比較了書面語和口語形式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通過比較發(fā)現(xiàn)兩者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本文對導致這些共同點和差異的原因作了分析，發(fā)現(xiàn)交際因素對語法即論元結構的影響顯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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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ongacre，R.E.The Grammar of Discourse[M].New York：Plenum Press，1983.

[3]Saeed，J.Semantics.（3rd ed.）[M].Chichester：Wiley-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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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illiams，E.Argument Structure and Morphology[J].The Linguistic Review，1981，1（1）：81-114.

[6]廖秋忠.現(xiàn)代漢語中動詞的支配成分的省略.廖秋忠文集，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2.

[7]陶紅印.試論語體分類的語法學意義[J].當代語言學，1999，1（3）：15-24.

[8]陶紅印.操作語體中動詞論元結構的實現(xiàn)及語用原則[J].中國語文，2007（1）：3-13.endprint

本研究語料中受事前置的實現(xiàn)方式和陶的相似，但通過比較表7和表8，能發(fā)現(xiàn)，筆者的研究對象里沒有出現(xiàn)“被”字句；陶的研究對象中未出現(xiàn)“對”字句。此外，本研究語料中的受事前置最常出現(xiàn)在“把”字句中；在陶的語料中，受事前置多出現(xiàn)在“將”字句中。

7.討論

通過上面的分析，筆者總結出了口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特征，具體如下：

（1）以單論元（包括零論元）即（X）+V為基本格式。

（2）及物動詞的施事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

（3）突出及物動詞的受事。

總的來說，上面三點特征和書面形式的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特征基本一樣，不同之處在于程度上的差異。值得注意的是，AVO和AOV這樣的雙論元結構在口語語體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不少，占了31%；在書面語體中出現(xiàn)得卻很少，只占了5%。這兩種論元結構的出現(xiàn)使得單論元結構所占的百分比減少，而及物施事呈現(xiàn)所占的百分比增大?？谡Z語體中之所以會出現(xiàn)較多的帶A的雙論元結構，是因為這里的A具有交際用途。在本研究的語料中，施事主語多是“我們”、“你”、“您”和某一物體，其中，“我們”出現(xiàn)最多。事實上，“我們”這樣的施事主語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信息，但是在口語中，它具有交際功能。首先，“我們”讓觀眾覺得說話者是在和自己對話，這樣，就算是視頻，也能讓觀眾感覺到視頻中的人的親切。其次，說話者使用“我們”不僅讓觀眾感覺到自己參與到了對話中，還讓觀眾覺得自己參與到了特定的任務中。這一交際功能的實現(xiàn)有助于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同時也說明交際因素會對論元結構造成影響。

另外，在受事前置結構中，口語操作語體中有借助書面語體沒有利用的“對”字句，而書面語中有借助口語操作語體沒有利用的“被”字句。但是這兩種句型都極少出現(xiàn)，討論的意義不大。比較大的差異是，在口語操作語體中，常用“把”字句將受事前置，而在書面操作語體中，常用“將”字句將受事前置。這是因為“把”字較口語化，而“將”字較正式。

以上主要談到的是口語和書面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的不同之處，兩者的論元結構特征基本上是一樣的。這主要是因為不管是口語語體還是書面語語體，兩者都是操作語體。操作語體具有一些固有特征，例如都以目的、行為為中心；操作程序有通用性。前者使及物受事得到突出，因為受事是行為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后者則使及物施事得到抑制，因為具有通用性，所以不在乎誰去做。

8.結語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方法，結合實際的口語形式的操作語體語料，分析了操作語體的論元結構，總結出了口語操作語體中論元結構所呈現(xiàn)的特征，并比較了書面語和口語形式操作語體中的論元結構。通過比較發(fā)現(xiàn)兩者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本文對導致這些共同點和差異的原因作了分析，發(fā)現(xiàn)交際因素對語法即論元結構的影響顯著。

參考文獻：

[1]Farkas，D.K.The Logical and Rhetorical Construction of Procedural Discourse[J].Technical Communication，1999，46：42-54.

[2]Longacre，R.E.The Grammar of Discourse[M].New York：Plenum Press，1983.

[3]Saeed，J.Semantics.（3rd ed.）[M].Chichester：Wiley-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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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廖秋忠.現(xiàn)代漢語中動詞的支配成分的省略.廖秋忠文集，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2.

[7]陶紅印.試論語體分類的語法學意義[J].當代語言學，1999，1（3）：15-24.

[8]陶紅印.操作語體中動詞論元結構的實現(xiàn)及語用原則[J].中國語文，2007（1）：3-1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