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 慧 口 述 / Aila
嗨,我是艾拉,我從1994年開始當老師,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20多年了。我在芬蘭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師,但是我愿意從我的角度,為你介紹一下芬蘭的教育。
當我還是孩童的時候,我考慮過成為一名記者或者翻譯員,成為老師并不是當時我的唯一選擇。但我一直很喜歡英語,想繼續(xù)學習它,因此我成了英語系的學生,從此也有了做研究員的機會。但我發(fā)現(xiàn)教學似乎聽起來更有趣,也更適合我。于是在大學的第一年,我的目標就變得明確了——我要成為一名老師。同時我也知道,如果要成為老師,我除了英語足夠好,還得學習教育學、教育法等知識,因此,我花了超過7年的時間來學習這些所有的東西,甚至還到國外去深造,最后取得了教師資格。
然后我開始在培訓學校做實習老師。我們被分成大概五個人一組,每個組有一個指導老師,她安排我們進入各個班級,通過制定一些特別的主題來指導我們教學。在教學之前,我們需要提前給她看看我們的課程計劃。她會聽我們的課,然后給予反饋。這樣的教師培訓周期長短不定,短的可能一次幾個月,長的一次超過一年,直到學期結(jié)束。
在這之后,我有了第一份正式的工作。
我的第一份工作很特別,是在一所酒店和餐飲職業(yè)學校教英語和瑞典語。這所學校和綜合類的高中有很大不同。綜合類學校有很多與學習相關的資料、書籍和測試,老師的教學資料和講課提綱可以在這其中直接挑選使用。但這所學校沒有太多的英語和瑞典語書籍,我不得不自己準備很多資料進行教學。即便如此,這仍舊是一所很好的學校,而且我也很享受我的第一份工作。
我聽說一些國家會分配年輕老師到學校,但在芬蘭并不是這樣,這里教師職業(yè)的競爭很激烈,你只有去申請那些僅有少數(shù)人申請的學校,才會獲得職位。所以在這里,如果你是一名年輕教師,得到一份終生的工作是非常幸運的。
芬蘭的教育體系其實一直在持續(xù)地變化著,不管是在我當教師之前,還是之后。在我本科畢業(yè)的時候,有一種綜合技術學校開始在芬蘭出現(xiàn),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教育系統(tǒng)。如今,這樣的學校被稱作理工大學。而綜合性基礎學校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的變化,只是參照了歐洲框架下的語言技能評價標準。但這對于我們這樣的老師來講,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挑戰(zhàn),我們通常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且有能力應對這種改變。
在國家核心課程綱要中,決定了我們教什么,但是不會過多干涉我們怎么教,因此,很多有特色的學校在課程教授方面有很大的自由度,也允許老師們自由發(fā)揮。當然,學校也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情況對國家標準做出適當?shù)摹靶薷摹?,在課程中添加一些他們擅長或是在該地區(qū)特別重要的內(nèi)容。老師也可以這么做,只是在嘗試之前,需要把材料拿給校長過目。所以,在芬蘭課堂上教什么,是由國家、自治市和學校三方面決定的。這是一個很好的體系,學校得到國家的信任去適當?shù)匕才耪n程,老師也有興趣做手里的工作,一切都運行良好。
比起我上小學的時候,現(xiàn)在的學生角色更加重要,老師鼓勵他們獨立思考、勤于表達,因此他們在課堂上的實踐也更加活躍,不再像過去那樣僅限于聽或?qū)?,口語表達比以前更多了。無論學生的能力水平如何,保持他們每個人的主動性,這對于老師來講是巨大的挑戰(zhàn)。同時,我們的教學重點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標準化,而是在恰當?shù)乃缴戏峙浣o每個人合適的學習任務,所以不是每個學生都得解決相同數(shù)量和相同深度的問題。有些在課堂上不能理解的學生,可以找特殊教育老師上某一節(jié)課,這樣他能學習到更多的細節(jié),也能理解更多。但好多學校只有一位特殊教育老師,所以需要根據(jù)學生的學習水平?jīng)Q定“特殊學習”的時間。這樣的教學分配很有效,學生非常適應這樣的差異化學習。
近些年,我們也把技術運用在課堂上。在教室里,老師和學生各自有自己的電腦或其他設備。雖然我在教學中也會使用互聯(lián)網(wǎng),但我主要是在備課階段使用,在課堂上我更傾向于展示一些真實的材料。
作為老師,我們的工作量每年都會有小小的變化。比如今年我一周有時有20節(jié)課,有時有24節(jié)課。小學科任老師可能會更多,每周26節(jié)。其實對我來說20節(jié)最合適,但是并不是說我每天只工作4小時,因為我每天都會有備課、批改、會議等事務,有時會與同事討論自己的教學問題,甚至加班。今年,我是9年級的輔導員,還得準備一個一周的短途旅行,所以工作量也挺大的。
總體而言,在芬蘭當老師是很不錯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工作。特別是在綜合性學校,你的職責不僅僅是教課,你還要成為榜樣,并將“引導年輕人”這樣的想法時刻印在腦海里。我非常榮幸我能成為一名芬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