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軍事援助對中國抗戰(zhàn)勝利的貢獻

□李 赟

抗日戰(zhàn)爭是近代以來中國人民取得的第一次完全勝利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結束了近代中國抗擊外敵入侵屢戰(zhàn)屢敗的歷史，為國家獨立、民族解放奠定了基礎，中國人民的革命事業(yè)由此走向勝利。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勝利，是中國軍民浴血奮戰(zhàn)取得的。同時，抗日戰(zhàn)爭作為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重要組成部分，抗戰(zhàn)勝利也離不開世界其他愛好和平、支持正義國家的大力援助。蘇聯作為中國最大鄰國，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主力軍，世界和平民主力量的中堅，為中國提供了大量軍事援助，為中國抗戰(zhàn)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一、抗戰(zhàn)時期蘇聯軍事援助的基本情況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以蘇聯為首的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主席團號召全世界人民用一切方法對中國進行國際援助，同時依據《中蘇互不侵犯條約》，在軍事上給中國以有力支援，在戰(zhàn)略反攻階段，蘇聯百萬大軍出兵東北，直接對日作戰(zhàn)，對加速日本敗降起到重大作用。根據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國際斗爭格局變化和中國抗戰(zhàn)發(fā)展，蘇聯對華軍事援助主要集中于全面抗戰(zhàn)前半期和最后勝利階段兩個時期。

(一)從1931年日寇入侵東北至1941年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蘇聯以多種形式對華軍援。1931年日本入侵中國東北，在英法等國對日采取“綏靖”政策，美國反對就此對日經濟制裁的情況下，蘇聯不僅發(fā)表聲明表達對中國的同情和支持，其駐東北領事館人員，還給堅持抗戰(zhàn)的東北軍所部提供了一定軍事援助。東北軍馬占山部及海拉爾警備司令部獲得“裝甲自動車4，火炮10，高射炮4、機關槍100，手槍1000”①［韓］樸宣泠:《東北抗日義勇軍》，318頁，北京，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98。等武器;抗日的蘇炳文、張殿九、馬占山等部數千人在彈盡糧絕情況下，退入蘇聯境內受到優(yōu)待。1937年日本全面侵華后，蘇聯與中國簽署《中蘇互不侵犯條約》，開始擴大對華軍事援助，以多種軍援形式支持中國抗戰(zhàn)。

一是提供貸款和軍用物資。1937年至1939年，蘇聯與中國簽署了3次共計2.5億美元的貸款協議。至1941年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蘇方中止履約，中國實際用款1.7億。利用這些貸款，中國共向蘇聯購買了9批軍用物資，包括飛機924架、坦克82輛、牽引車602輛、汽車1516輛、大炮1140門、輕重機關槍9720挺、步槍5萬支、子彈約1.8億發(fā)、炸彈3.16萬枚、炮彈約200萬發(fā)及其他軍用物資。①［蘇］斯拉德科夫斯基:《蘇中經貿關系史(1917—1974)》，127～138頁，莫斯科，戰(zhàn)士出版社，1977。中國因財政困難、外匯短缺，無法直接現金償還，經協商，中方通過出口物資作價抵償貸款。此外，蘇聯也向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敵后戰(zhàn)場提供了一定數量的物資援助，如1937年冬，蘇聯通過新疆省政府支援八路軍汽車10輛、高射機槍12挺、子彈12萬發(fā)②《滕代遠傳》，229頁，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0。，后來，又通過西北交通線贈給中國共產黨10車軍衣和軍火，以及藥品、無線電器材和汽油等物資。為緩解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敵后戰(zhàn)場的財政困難，蘇聯還提供了300多萬美元的經費。

二是派遣軍事顧問參與作戰(zhàn)指揮。從1937年第一批顧問來華至1942年初最后一批撤離，蘇聯援華的顧問及教練員、飛機和坦克裝配工、筑路和橋梁專家等共計3000多人。這些顧問直接參與制定作戰(zhàn)計劃、協助指揮了武漢、宜昌、長沙等重大戰(zhàn)役。此外，蘇軍顧問和專家還在軍隊訓練、管理和作戰(zhàn)方式方法的改革完善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促進了中國軍隊戰(zhàn)斗力的增強，提高了軍事機關和軍事人員的領導水平。據蘇聯統(tǒng)計，在各類軍事學校、訓練班和部隊中受過蘇聯顧問和教官訓練的中國軍人達9萬以上③［蘇］博羅金:《抗日戰(zhàn)爭中蘇聯對中國人民的幫助(1937—1941)》，160頁，莫斯科，戰(zhàn)士出版社，1965。。

三是組建志愿航空隊來華參戰(zhàn)。從1937年蘇聯第一批空軍志愿隊來華至1941年底撤離，先后有2000余名蘇聯空地勤人員在華工作，其中700名飛行員參與輪戰(zhàn)④［蘇］杜賓斯基:《蘇中關系(1937－1945)》，102頁，莫斯科，戰(zhàn)士出版社，1980。，并有200多人血灑長空⑤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中國抗日戰(zhàn)爭史》(下)，283頁，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4。。據國民政府統(tǒng)計，到1940年11月，蘇聯志愿航空隊擊落擊毀敵機544架。此外，蘇聯航空志愿人員還培訓中國飛行員和航空技師，幫助重建空軍。1939年8月，他們幫助中國在新疆伊寧成立了一所航空學校。到1940年8月，蘇聯教官在這里先后對328名中國人員進行了專業(yè)的航空指導和訓練。⑥［蘇］博羅金:《抗日戰(zhàn)爭中蘇聯對中國人民的幫助(1937—1941)》，171頁。此外，還有一部分中國飛行員直接到蘇聯受訓，至1939年夏，共有1045名飛行員、81名領航員、198名射手兼無線電人員及各種航空技術人員8354人先后在蘇聯受訓。⑦［蘇］阿格延科:《蘇聯對中國人民解放斗爭的軍事援助》，63、78頁，莫斯科，軍事出版社，1975。

蘇聯在英、美、法等西方大國對中國抗戰(zhàn)隔岸觀火時，第一個伸出援手。一方面有其國家利益考慮。1937年之后，國際形勢日趨嚴峻，德國加快備戰(zhàn)步伐，英法等國則試圖通過“綏靖”政策將戰(zhàn)爭禍水引向蘇聯。同時，日本于東北中蘇邊境駐扎精銳部隊——關東軍，不斷挑起日蘇武裝沖突，并與德簽署《反共產國際協定》，大有伺機北進蘇聯之勢。蘇聯為避免兩線作戰(zhàn)，需要中國抗戰(zhàn)牽制日本。另一方面，蘇聯在二戰(zhàn)全面爆發(fā)前夕國力有限、加強備戰(zhàn)的情況下，給予軍事援助，更體現了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僅以貸款為例，當時蘇聯貸款的年息僅為3%，遠低于美英貸款6.5%的年息⑧唐培吉:《抗戰(zhàn)時期的對外關系》(下)，211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并且援助的軍火物資價格很低，“實際價值等于動用蘇聯對華信用貸款的2.5倍”⑨顧維鈞:《顧維鈞回憶錄》，第3分冊，136頁，北京，中華書局，1985。。

1941年德國閃擊蘇聯，蘇軍在戰(zhàn)爭之初遭受了巨大的兵員和武器裝備損失，處于危機之中的蘇聯已無能力繼續(xù)對華援助，蘇聯的主要精力集中于應對德軍入侵。蘇聯逐步減少并中斷了對華軍援。但作為反法西斯陣營的重要成員，蘇聯一直沒有放棄反對日本法西斯的立場。1941年12月12日，斯大林在答復美國請求蘇聯參加遠東戰(zhàn)爭的問題時指出:“蘇聯必須打日本，因為日本肯定會無條件破壞中立條約。我們準備迎接這一形勢，但這需要時間來準備?！雹馔跽?《論抗日戰(zhàn)爭后期蘇聯對華政策》，參見全國中共黨史研究會編:《中國抗日戰(zhàn)爭與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173～174頁，北京，中共黨史資料出版社，1988。并且，蘇軍在戰(zhàn)略上對德軍的打擊，對于中國抗戰(zhàn)有著積極影響，斯大林格勒等戰(zhàn)役的勝利大大鼓舞了全世界人民，包括中國人民的反法西斯斗爭。同時，蘇聯一直在遠東保持著必要兵力，使得日本“未敢以全部兵力加諸中國”?秦孝儀:《中華民國重要史料初編—對日抗戰(zhàn)時期》，347頁，臺北，臺北出版社，1981。。

(二)1945年雅爾塔協議簽署，蘇軍出兵東北加速日本法西斯覆滅。1945年雅爾塔會議召開，歐洲戰(zhàn)場大局已定，日寇成為世界反法西斯陣營主要作戰(zhàn)目標。4月，蘇聯宣布廢除《蘇日中立條約》，8月8日，對日宣戰(zhàn)。8月9日，蘇軍3個方面軍及太平洋艦隊和黑龍江區(qū)艦隊共計150余萬人，從東、西、北三個方向，越過中蘇、中蒙邊境，向日本關東軍發(fā)動突然襲擊。歷經24天戰(zhàn)斗，蘇軍斃傷俘日軍68萬人，關東軍徹底覆滅，東三省宣告解放。9月2日，日本正式簽訂投降書。

蘇聯出動東北，有兩方面意圖，一是徹底打敗日本法西斯。1944年底至1945年初，日寇雖已是強弩之末，在中國、東南亞、太平洋等各個戰(zhàn)區(qū)節(jié)節(jié)敗退、全面陷入被動，但仍負隅頑抗，甚至在遭受原子彈攻擊后，還妄想本土決戰(zhàn)。蘇聯參戰(zhàn)使日本徹底陷入絕境。二是盡快兌現《雅爾塔協定》所獲利益?！堆艩査f議》中有關遠東地區(qū)的利益分配是蘇聯出兵的重要前提，包括維持外蒙現狀、庫頁島南部及鄰近島嶼交還蘇聯、大連商港國際化、蘇聯租用旅順港為海軍基地、蘇中共營中東鐵路和南滿鐵路及千島群島交予蘇聯等。一旦日本投降，蘇軍將無任何理由進入中國東北，也無法要求中國接受《雅爾塔協定》。而且，如果由于美國的進攻而造成日本投降，蘇聯也將失去在亞洲與美國爭奪權益、討價還價的資本。

二、蘇聯軍事援助對于抗戰(zhàn)勝利的重要作用

雖然抗戰(zhàn)中蘇聯對華援助夾雜著民族利己主義和大國沙文主義的因素，在對日作戰(zhàn)的政治條件等方面嚴重損害了中國主權，但是蘇聯出于國際主義精神，給予中國和中國人民的軍事援助在艱苦卓絕的抗日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一)打破中國孤立無援的境地，鼓舞中國軍民抗戰(zhàn)斗志。1937年全面抗戰(zhàn)初期，在日寇亡中國之心路人皆知的情況下，美英法等國依然舉棋不定，采取“綏靖”政策，雖對抗戰(zhàn)表示同情，實際上卻借口“中立”，對中國要求的各種援助態(tài)度消極，企圖袖手旁觀以坐收漁人之利，甚至到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前的一段時間，還未提供實質性援助。例如，1937年5月張伯倫在英國上臺，全面推行“綏靖”政策，其他歐美國家亦步亦趨，縱虎為患;美國對日輸出總額中，軍用品占比從1937年到1940年逐年遞增。與之不同，蘇聯在自己國力有限，尚需積極備戰(zhàn)的困難情況下，伸出援手，不僅提供貸款購買軍火，還派遣顧問團和志愿飛行隊。僅以貸款為例，1937年至1939年蘇聯所提供的2.5億美元貸款，占當時國民政府所利用外援的71%，且與西方國家貸款僅能用于非軍事目的不同，蘇聯貸款直接用于購買軍用物資。相比于這些實質性幫助，蘇聯軍事援華更具意義的是，在中國人民最艱難的獨立抗戰(zhàn)時期，蘇聯援助極大地鼓舞了中國人民的抗戰(zhàn)決心。正如國民政府立法院院長孫科所說:“外援方面，自一九三七年七七以后，直至一九四一年六月蘇德戰(zhàn)爭以前，整整四年間，我們作戰(zhàn)所需的物資，大部分獨賴蘇聯的援助。蘇聯同時更在革命精神和人類道義上寄與我們以無限的同情和鼓舞?！雹賹O科:《我們的唯一路線》，載《中蘇文化》，1944(5)。

(二)增強中國對日作戰(zhàn)實力，阻滯日軍侵略步伐，推動抗戰(zhàn)勝利進程。蘇聯援助的軍火對于裝備落后抗戰(zhàn)初期損失慘重的中國軍隊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抗戰(zhàn)之初遭受重創(chuàng)的中國空軍，在蘇聯的幫助下，又組建了3個飛行大隊，其中規(guī)模最大的第1、第3大隊，完全在蘇式飛機基礎上建立;中國第1個機械化師也是在蘇援裝備基礎上組建。蘇軍顧問提出的部分軍隊正面阻擊敵人，另一部分軍隊迂回設伏、實施反突擊等積極防御的作戰(zhàn)構想，在南昌和三次長沙會戰(zhàn)中發(fā)揮了巨大作用;在蘇軍顧問訓練下，隨著中國軍隊逐漸適應戰(zhàn)爭，蘇軍顧問來華前后的1937年和1939年，中日作戰(zhàn)損失比從5∶1下降至1∶1。②［蘇］季托夫:《獻給中國人民抗日民族解放戰(zhàn)爭40周年》，載《遠東問題》，1977(4)。蘇聯志愿飛行隊與中國空軍并肩作戰(zhàn)，保衛(wèi)武漢、蘭州、重慶等地，同時，還對日軍后方基地進行轟炸，擾亂日軍作戰(zhàn)部署，僅在1938年1月至6月，就轟炸日軍機場20余次，炸毀敵機100余架③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中國抗日戰(zhàn)爭史(下)》，284頁，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4。。正是在蘇聯軍事援助和中國軍民的英勇抵抗下，才粉碎了日本迅速滅亡中國的企圖。而蘇軍1945年出兵東北，更是直接促成日本投降。在公開拒絕《波茨坦公告》，美國投擲原子彈后，日本甚至未召開內閣會議商量對策，“7月21日最高軍事會議所決定的等待蘇聯的表示來處理波茨坦公告的態(tài)度——還沒有任何變更”④［日］日本歷史研究會編，金鋒譯:《太平洋戰(zhàn)爭史》，第4卷，139頁，北京，商務印書館，1962。，但“由于蘇聯的參戰(zhàn)，把有關進行戰(zhàn)爭的一切希望完全粉碎了”⑤［日］日本歷史研究會編，金鋒譯:《太平洋戰(zhàn)爭史》，第4卷，139頁。。蘇聯出兵不到10小時，日本天皇就指出:“蘇聯已對我國宣戰(zhàn)，……急需研究決定收拾殘局之對策?！雹尢旖蚴姓f編譯委員會:《日本軍國主義侵華資料長編》(《大本營陸軍部》摘譯)，下卷，658頁，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蘇聯出兵6天后的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

(三)有助于維護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制止國民黨反共摩擦行為。蘇聯將“國民黨必須停止內戰(zhàn)和任何敵視中共的行動”①［蘇］列多夫斯基:《中國命運中的蘇聯和斯大林——1937—1952年事件參加者的文獻和證明》，251頁，莫斯科，軍事出版社，1999。作為援助國民政府的重要條件，蘇軍顧問利用其特殊身份，對國民黨反共行為予以嚴厲譴責和制止，注重維護國共合作抗日局面。雖然蘇聯此舉有加強中國抗戰(zhàn)力量，以盡量牽制日本侵蘇的考慮，但對于中國共產黨維護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無疑具有積極意義。皖南事變發(fā)生后，蘇聯軍事總顧問崔可夫警告國民黨，如果想通過內戰(zhàn)來消滅共產黨就“意味著大大惡化同蘇聯的關系”②［蘇］崔可夫:《在華使命:一個軍事顧問的筆記》，61頁，北京，新華出版社，1980。，并進一步暗示，內戰(zhàn)“可能導致蘇聯方面停止援助?！雹郏厶K］崔可夫:《在華使命:一個軍事顧問的筆記》，59頁。鑒于中國共產黨及國內各界對于皖南事變的強烈譴責，并顧忌到蘇聯的態(tài)度，蔣介石不得不向蘇方表示，“我保證大局絕不因此次事件而有任何變動，中國當繼續(xù)抗戰(zhàn)，直至最后勝利”④國立編譯館主編，陳志奇緝編:《中華民國外交史料匯編》，第10卷，4612頁，臺北，渤海堂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1996。。

(四)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敵后戰(zhàn)場抗戰(zhàn)，緩解了抗日根據地困難局面。因為主觀上共產國際及蘇聯領導人片面認為國民黨領導的正面戰(zhàn)場才是抗日主戰(zhàn)場，低估了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敵后抗日武裝的力量，客觀上國民政府是當時在國際上代表中國的執(zhí)政當局，國民政府不準蘇聯直接接濟中國共產黨武器和財物⑤1937年12月，斯大林對楊杰說，蘇聯準備給八路軍野炮24門、防戰(zhàn)車炮20門、機關槍60挺、戰(zhàn)車15輛、飛機10架，如蔣介石同意，即可贈與。但蔣介石沒有同意。后來，蔣介石指示在莫斯科訪問的孫科，如蘇聯再有人提議直接接濟中共，要嚴詞拒絕。，因此，相比于向國民政府提供的大量軍事援助，蘇聯克服國民黨阻撓給予敵后戰(zhàn)場的軍事援助相當有限，僅有少量的汽車、彈藥、軍衣和數百萬美元的經費。但這些為數不多的接濟，對物資匱乏的敵后抗日戰(zhàn)場而言，更顯彌足珍貴，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抗日根據地物資匱乏的困難局面。此外，蘇聯在東北抗日聯軍斗爭陷入低谷之時，主動將抗聯部隊接入境內整訓，為中國共產黨領導東北人民投入抗戰(zhàn)最后階段的對日反攻保留了火種;還有，接收傷病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赴蘇就醫(yī)，接收高級領導和烈士子女赴蘇生活學習，也為中國共產黨領導敵后抗戰(zhàn)解除了后顧之憂，從某種程度上支援了敵后的艱苦抗戰(zhàn)。

抗戰(zhàn)期間，在蘇聯積極向中國提供軍事援助的同時，中國也以自己艱苦卓絕的戰(zhàn)斗，牽制了日本，使其難以北上侵蘇，從戰(zhàn)略上策應了蘇聯的偉大衛(wèi)國戰(zhàn)爭。并且，中國也通過用礦產品和農產品償付貸款的形式，為蘇聯提供了大量物資?？箲?zhàn)期間，中國以這種方式向蘇聯提供了53238.74噸的礦產品⑥李嘉谷:《合作與沖突——1931—1945年的中蘇關系》，119頁，廣西，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其中以鎢、銻、錫為多，都是制造軍工產品的必需原料;向蘇聯輸出的農產品包括綿羊毛21295噸、茶葉31486噸、豬鬃1119噸、駝毛1026噸、各種皮貨5407000張⑦李嘉谷:《合作與沖突——1931—1945年的中蘇關系》，121頁。等，這些農產品對于大片國土淪喪的蘇聯而言，都是重要的軍需品?？梢哉f，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離不開蘇聯的援助，而作為國際反法西斯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員的中國也為蘇聯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中蘇攜手并肩戰(zhàn)勝日本法西斯的共同歷史經歷，是今天中俄兩國“全面戰(zhàn)略協作伙伴關系”深厚歷史基礎的重要組成部分，有助于兩國以史為鑒，為維護兩國國家安全、促進國防實力提升和促進世界和平發(fā)展，進一步密切軍事安全合作。

［1］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中國抗日戰(zhàn)爭史》，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4。

［2］秦孝儀:《中華民國重要史料初編——對日抗戰(zhàn)時期》，臺北，臺北出版社，1981。

［3］［蘇］阿格延科:《蘇聯對中國人民解放斗爭的軍事援助》，莫斯科，軍事出版社，1975。

［4］［蘇］A．M．杜賓斯基:《蘇中關系(1937－1945)》，莫斯科，戰(zhàn)士出版社，1980年。

［5］［蘇］崔可夫:《在華使命:一個軍事顧問的筆記》，北京，新華出版社，1980。

［6］［日］日本歷史研究會:《太平洋戰(zhàn)爭史》第4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

［7］［蘇］斯拉德科夫斯基:《蘇中經貿關系史(1917—1974)》，莫斯科，戰(zhàn)士出版社，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