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有群熊孩子

熊玲

米歇爾帶著女兒訪華，賺盡人氣。白宮放出的總統(tǒng)日常照片里，奧巴馬孤身一人，盡顯落寞之情。米歇爾母女三人的風頭無論國內(nèi)國外都蓋過奧巴馬，源自美國人民的八卦傳統(tǒng)：對總統(tǒng)家庭成員的關注一直超過總統(tǒng)本人。

相對“第一夫人”的賢內(nèi)助形象，青春期的“第一女兒”們更能制造新聞，況且美國盛產(chǎn)“熊孩子”。如果說白宮有“叛逆獎”，那么歷屆“熊孩子”可有得一番熱鬧較量了。

缺少父愛的野孩子 管不住的“熊孩子”也有好幾類，把婚姻當兒戲型，與父母決裂型，而自毀形象型，當屬第26任總統(tǒng)西奧多·羅斯福的女兒愛麗絲，她被白宮雇員們稱作“野孩子”。愛麗絲從來不放過任何給父親抹黑的機會，她的叛逆跟父親脫不了干系。

愛麗絲出生兩天后，羅斯福的妻子和母親相繼去世，對于這個女兒，他如何也愛不起來，將她委托給大姐撫養(yǎng)，即使再婚后也對她不冷不熱。愛麗絲放養(yǎng)長大，是個沒媽疼沒爸愛的孩子，只能靠惡作劇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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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當17歲的她得知不得不搬進白宮后，頓時對失去自由的生活感到絕望，決定用叛逆來報復父親，為自己的白宮生活增添點樂趣，踏上了一條自毀形象的不歸路。

搬進白宮的第一天，愛麗絲就送了大家一個見面禮。她拎著華麗的宮廷裙，在草坪上扯開嗓門尖叫，披頭散發(fā)手舞足蹈，還滿地打滾，活脫脫一個潑婦，宣泄著內(nèi)心的不滿，也是對今后白宮生活的“宣戰(zhàn)”。此事在白宮一舉成名，雇員們都傳開白宮來了個小魔女，大家評價她為白宮最沒形象的“第一女兒”。

將蟒蛇當做寵物的人，大多心理陰暗、孤獨，缺少關愛的愛麗絲靠冷血動物來解悶。她時常把蟒蛇盤繞在脖子上，嚇唬來白宮的客人，讓羅斯福顏面無存。

政客們勸羅斯福管束自己的女兒，他卻說：“我可以當美國總統(tǒng)，也可以管好愛麗絲，但實在無法同時做兩件事?！绷_斯福的無視無疑是火上澆油，將愛麗絲刺激得更加反叛。

在一次白宮宴會上，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愛麗絲盛裝出席，眾人投來贊賞的眼光，野孩子終于改邪歸正了？看著大家的反應，她露出一絲竊笑，提著裙擺沖向游泳池跳了進去，在大家驚呆了的注視下，愛麗絲像個戰(zhàn)士從游泳池爬出來，臉花成了調(diào)色盤，頭發(fā)濕噠噠地垂下來，絲毫不覺狼狽。她望向羅斯福，帶著孩子慣有的挑釁，將宴會破壞成水災現(xiàn)場，勝利般回到自己的房間。

羅斯?；蛟S是覺得虧欠，或許是習以為常，對她不置一詞，愛麗絲倒是希望他發(fā)脾氣，管管自己。作戰(zhàn)失敗，愛麗絲在白宮繼續(xù)我行我素，一次次挑戰(zhàn)羅斯福的心理極限，一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多年。

總之，愛麗絲是把“淑女”一詞毀了個徹底，羅斯福要負主要責任，畢竟，他首先是位父親，再是美國的總統(tǒng)。但愛麗絲的美還是有人欣賞的，1906年，她與國會議員尼古拉斯·朗沃斯結婚，她不愿當父親的陪襯，拒絕舉行傳統(tǒng)的白宮婚禮，之后她成為了華盛頓的社交領袖。

賭氣嫁給保鏢

第38任總統(tǒng)杰拉爾德·福特的女兒蘇珊，因為父親的小心翼翼，本該青春洋溢的16歲少女，過上了白宮“監(jiān)獄”般壓抑的生活。

1973年，福特任副總統(tǒng)期間，蘇珊就提前感受過失去自由的滋味，出門保鏢跟隨，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因為這份特別她交不到朋友，自由活動僅剩每周2次的社團活動。住進白宮，只會變本加厲。

1975年9月，當上總統(tǒng)的福特先后遭到兩次暗殺，都被警覺的保鏢發(fā)覺，幸免于難。此事給蘇珊澆了一盆冷水，住進白宮不僅失去了自由，還要為安全擔驚受怕，她噩夢連連，恨不得早點結束這該死的生活。

因為擔心蘇珊的安全，福特想做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他也是個專制的父親。有一次，蘇珊在學校參加社團活動，過了規(guī)定時間還沒回家，他立刻聯(lián)系秘密調(diào)查機構，詢問她的行蹤，指揮保鏢帶她回家。美國人崇尚自由，注重隱私，福特的行為一步步把蘇珊逼上了叛逆路。她怒氣沖沖回到家，和父親大吵一架，為自由做爭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這是關心你?！备Ｌ睾敛蛔尣健！澳愕恼?，為什么要犧牲我的自由來換取？”福特沉默了，蘇珊知道爭論無果，不歡而散。

她渴望戀愛，邀請男友到白宮約會?！暗谝慌畠骸钡哪杏岩膊缓卯敚M白宮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他的身份、背景、家庭成員都被查了個底朝天，這樣的女友誰消受得起？他毫無意外選擇了分手。蘇珊最后一點奢望都被奪走，對白宮的生活更加痛恨。

蘇珊深居白宮，只能將戀愛幻想轉移在貼身保鏢身上，在白宮舉行宴會，和保鏢們大跳熱舞，還與朝夕相處的查爾斯·萬斯談起了戀愛。保鏢工作危險重重，福特強烈反對，蘇珊不管不顧，“我身邊還有別的男人嗎？”福特也無可奈何。1979年，22歲的蘇珊心灰意冷，為了和父親賭氣，嫁給了查爾斯，經(jīng)營一家私人安全公司。不過，這樁倉促的婚姻只維持了9年，蘇珊又嫁給一位律師。

最“坑爹”女兒

不管曾經(jīng)多么離經(jīng)叛道，“熊孩子”也有悔不當初的時刻。第40任總統(tǒng)羅納德-威爾遜·里根的女兒帕蒂堪稱“叛逆”的典范，她似乎就是為了和父母作對而生的，而在父親病重時她終于幡然醒悟。 這個讓父母操碎心的孩子，15歲就因為丑聞，登上了報紙頭條。在學校吸食大麻，和老鷹樂隊的吉他手伯尼·立頓廝混，直接輟學，記者最愛這種接二連三自制猛料的“熊孩子”了。這還僅僅是個開始。當父親入主白宮后，她一次次地制造轟動性的新聞。里根強烈反對墮胎，帕蒂就面對記者表達自己支持墮胎的觀點；里根曾公開講話，認為艾滋病是上帝對同性戀的“天譴”，帕蒂沒閑著，參加抗議活動，保護同性戀權益。帕蒂的政見與父親背道而馳，記者們喜聞樂見這種政治家窩里斗的局面，帕蒂足以長期占據(jù)報紙的頭條了，面對政敵里根都沒那么費心、頭疼。

在公眾面前，里根夫婦塑造了恩愛美好的形象，卻被帕蒂寫的《里根家庭秘事》一書徹底顛覆了。在書里，她訴說南希是離間家庭關系的妖精，南希冷酷、暴虐、愛打孩子。里根是一個對子女漠不關心的暴君，當她把挨母親打的事告訴父親時，他總是不相信她，說她撒謊。如此大逆不道詆毀父母，這難道不是親生的嗎？

里根夫婦知道后，氣得半死，威脅帕蒂再胡來，就與她斷絕父女關系。帕蒂并沒有因此而收斂，她完全成了叛逆的代言詞。1994年，42歲的帕蒂達到了叛逆的巔峰，又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為美國《花花公子》雜志拍了一張裸體照片，里根夫婦與帕蒂的關系一再惡化。白宮最強“熊孩子”獎非帕蒂莫屬了。

當從母親口中得知里根患了老年癡呆后，帕蒂不敢置信，回到父母身邊，看著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父親生活不能自理，乃至再認不出她，她終于幡然悔悟。在陪伴里根患病的10年里，她記錄里根患病經(jīng)過，回憶孩童時代，父親陪伴她在牧場度過的歡樂時光，教會她如何防御火災，如何保護自己，如何面對失去他。

南希發(fā)現(xiàn)里根抽屜里的一封信， “親愛的帕蒂，請不要帶走我們對真心愛著和想念著的女兒的珍貴記憶?！迸恋僮x著信，哭得不能自已?？磥碜煊残能浭沁@一家的特色，有了臺階下，帕蒂也訴說自己的內(nèi)心，將這段經(jīng)歷整理成回憶錄（《漫長的告別》，表達心底對父母深沉的愛。

同時，她與母親的關系也得到緩和，兩人一同微笑拍攝《LIFE》雜志封面?？扌Σ坏玫氖牵?8歲的帕蒂再次為《Mored》雜志拍下裸照，叛逆本性難改。

（摘自《家人》201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