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慕筱白進入劇組,演一個小丫鬟,卻意外發(fā)現(xiàn)演女主角的,居然是前男友的初戀情人。而自己的未婚夫,居然是前男友的叔叔……
“首先很高興能在《清》這部戲里和你們一起合作,《清》是我今年接的第一部古裝劇,之前我和王導也合作過一次,合作得非常愉快,我們也取得了好成績。所以對于《清》,我對它抱有很高的期望,相信你們也是一樣的。另外,既然你們站在了這里,就都是為了夢想而來,但如果想要成功成名,機遇確實很重要,不過它更眷顧努力的人哦?!?/p>
賴雅雅的聲音清澈微啞,但語調(diào)頗有力度,讓底下聽她講話的新人更像是被打入雞血,立馬充滿了頑強的戰(zhàn)斗力。
她的話音剛落,在田嬤嬤的帶領(lǐng)下,丫鬟們都鼓起了掌。慕筱白也跟著鼓起了掌,還拍得手心發(fā)疼。
然后賴雅雅走下臺來。
她對我笑了。
她會不會覺得我剛剛的表現(xiàn)比較有天分。
剛剛她是不是暗中注意我們好久了。
她會幫我一把嗎?
好緊張好緊張哦。
慕筱白在心里嘆了口氣,這群傻孩子,大明星又不是大星探,如果遇到資質(zhì)好的,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打壓,而不是提拔。
“聽王導說,你在劇里出演的是我的丫鬟?”別人的意料之外,她的意料之中,賴雅雅走到面前來。
慕筱白連忙點點頭:“賴小姐好,我是小碧。”
賴雅雅:“不用那么客氣,我比你大些,你可以叫我雅姐?!?/p>
慕筱白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雅姐好?!?/p>
“雅兒?!边@時,喬子冠也走了過來,很自然地圈住賴雅雅的腰身,“可以走了嗎?”
賴雅雅看了看手表,低呼一聲:“原來怎么晚了!”頓了頓,她問慕筱白:“小碧,中午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反正我們以后也要搭戲的,應該多了解彼此一點?!?/p>
作孽啊,她何德何能可以讓賴雅雅對她如此青睞啊,如果再青睞下去,明天她就有可能被人肉了。
慕筱白:“謝謝你們倆的好意,領(lǐng)導說過中午管飯的,聽說盒飯味道還不錯,所以就不打攪你們倆了。”
喬子冠:“慕筱白,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客氣了?”
慕筱白坦蕩蕩地反問道:“喬少真會開玩笑,我什么時候是‘不那么客氣’的?”
喬子冠面露譏笑,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賴雅雅拉了拉喬子冠的胳膊:“既然小碧不想一起吃,那就算了吧?!?/p>
喬子冠瞥了一眼慕筱白花苞頭上的綠色珠花,對賴雅雅說道:“她不叫小碧,你不要亂叫?!?/p>
賴雅雅:“……”
慕筱白:“沒關(guān)系,賴小姐叫的是我在劇中的名字。”
喬子冠瞥了她一眼,然后牽過賴雅雅的手:“走吧……”
慕筱白朝他們倆揮手:“再見啊,雅姐。再見啊,喬少。”
恭送這對“郎才女貌”離去后,慕筱白松了一口氣。他們倆的背影有些刺人,她快速轉(zhuǎn)過身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轉(zhuǎn)過身,原來是小藍。
“小碧,你認識喬子冠?”
“我?”慕筱白指了指自己,然后擺擺手,“我跟他八桿子打不到一起去?!?/p>
丫鬟培訓班下午四點鐘結(jié)束,臨走的時候大家約好一起出去吃頓飯,也好認識認識,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
這是一件好事。
可惜對她來說是件悲摧的事,因為她們并沒有叫上她。
小藍本來都跟她招手要一起去的,不過卻被她身邊的小紅攔住了,小紅是這樣對小藍說的:“她是賴雅雅要請客吃飯的人,哪能和我們一起去啊。”
慕筱白低頭看了看路邊的綠化帶,上面種植了一片粉色蝴蝶花,粉色蝴蝶花里開了朵奇怪的白色品種。
此情此景,讓她不禁感時花濺淚,原來被孤立的感覺是如此無力。
她探過身子,伸手把那朵突兀的小百花摘了下來。這樣一看,少了這朵小白花,小粉花們也就和諧多了。
“小姐,摘花是要罰錢的?!背枪苋藛T總能在無知市民毫無防備的時候出現(xiàn)。
慕筱白看了一眼戴著紅色袖章的老阿姨,問:“多少錢?”
“十五塊?!?/p>
“可以開發(fā)票嗎?”
“我們開的是罰單?!?/p>
慕筱白從袋里掏出兩張零錢,正要遞給城管人員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喇叭聲。
“慕筱白,上車?!眴套庸趶能嚧疤匠瞿X袋,“快點!”
城管阿姨指著喬子冠:“這位男同志,你不知道這里不準停車嗎?”
慕筱白思考了片刻,打開車門,跳上了車。
“謝謝你啊,幫我省了十五塊?!蹦襟惆鬃€(wěn)后,開口跟喬子冠說話,語氣里有些幸災樂禍,“不過明天你可能就要收到罰單了?!?/p>
喬子冠冷哼一聲,表情不悅:“你就那么點出息?!?/p>
慕筱白沉默,看向窗外。
喬子冠伸過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怎么,傷到你自尊了?”
慕筱白:“沒有?!?/p>
喬子冠斂了斂語氣,然后問她:“晚上想吃點什么?”
慕筱白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日子過得怎么就那么滋潤那么有情懷啊,中午和新歡吃飯,晚上又想和我這個舊愛敘敘舊情?”
喬子冠傾過身子,對慕筱白笑笑:“你的日子也過得不錯啊,前幾個月還是侄子的女朋友,而后幾個月,你就要成為我嬸嬸了,以后你讓我怎么面對你才好呢?”頓了頓,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嘴邊,以前他最喜歡親吻的地方,柔軟而細膩,把它含在嘴里,就像是含了一顆糖。
“白白,這種感覺像是在亂倫?!绷季?,他吐出這句話。
慕筱白愣了愣,然后轉(zhuǎn)過頭問喬子冠:“那你娶我吧,不想亂倫,你娶我啊?!?/p>
喬子冠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幾秒,就像被照相機定格了一般,然后他笑出了聲,是他一貫的笑容,輕佻隨意,仿佛對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白白,我不吃回頭草的?!彼麑λ@樣說。
慕筱白:“算了,強扭的瓜不甜?!?/p>
喬子冠:“如果你有打算強扭,我可能會考慮一下?!?/p>
慕筱白看了他一眼:“可惜我不喜歡強扭。”
喬子冠遺憾地對她眨了眨眼睛:“白白,我們這種情況,是不是就是算命大師說的那種‘有緣無分’?”
慕筱白安慰道:“有緣無分也是緣分的一種,只是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又哪里來的緣分呢?”
“白白,你在埋怨我?”
慕筱白笑了兩聲:“沒有,你想多了?!?/p>
離開機時間越來越近了,慕筱白在電視機跟前看《清》的新聞發(fā)布會。劇中兩大主角賴雅雅和余子陵都來到了發(fā)布會現(xiàn)場。主持人小米對《清》的評價很高,甚至放下狠話:《清宮千年愛》將會是本年度最受關(guān)注的大型古裝大戲。
發(fā)布會場上,賴雅雅還是一如既往漂亮,余子陵也一日比一日帥氣。
慕筱白在心里由衷地替自己的偶像余子陵感到開心。
這幾天,如果她沒事,蘇芽沒事,她就拉著蘇芽給她對臺詞;如果蘇芽有事,蘇蔡沒事,她就拉蘇蔡過來;如果蘇蔡也有事,她就對著家里養(yǎng)的那只大白貓念臺詞。
“小姐,你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嗎?你是鈕鈷祿氏雅茹啊——”
大白貓:“喵——”
“小姐,王府那邊已經(jīng)定下日子了,后天你就要嫁入王府成為四阿哥的側(cè)福晉?!?/p>
大白貓:“喵喵——”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怎么可以跟小姐坐同一張桌子吃飯呢。”
大白貓:“喵喵喵——”
“小姐,你對奴婢真好,奴婢不嫁人,小姐去哪里,奴婢也跟著去哪里?!?/p>
“小姐……”她扔掉手中的劇本,往床上躺去,“小姐,你知不知道,奴婢對臺詞對得好痛苦啊——”
大白貓:“……”
“白白……”吳美玲推開房間的門,“丫頭,今天你又可以為家里省口糧了?!?/p>
慕筱白彈起身:“喬先生又約我吃飯了?”
吳美玲:“是喬老先生?!?/p>
慕筱白眼淚汪汪:“吳媽媽,和喬老先生吃飯,奴婢很受寵若驚,小心肝這里感到壓力很大啊?!?/p>
吳美玲走到衣柜跟前,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一條白紅色的連衣裙,扔給她:“要不穿這件吧,挺喜氣的?!?/p>
慕筱白:“喜氣?你以為我是過去沖喜啊……”
吳美玲笑:“沖喜小丫鬟?!?/p>
慕筱白:“媽媽,你臺言看多了?!?/p>
晚上,喬老先生派了兩輛黑色轎車過來接她,比喬兆森派人過來接她的時候還多一輛。由于排場太大,把她家隔壁的鄰居都驚動了,吳美玲花了很長時間才安撫好他們膨脹開來的情緒。
慕筱白坐在豪華座椅上,通過后觀鏡,到后面跟著的另一輛黑色轎車,里面還坐著四個保鏢。再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墨鏡大叔,她感動得哭了。
多么神奇的改變啊,何德何能,她能享受到如此牛氣的排場?
第五章
“慕小姐,歡迎來喬家做客?!彼萝嚨臅r候,站在車外的老管家對她鞠了個躬。
老管家是北京人。三十年前他跟著喬家來到了Z市,雖然在Z市待了這么多年,但他說話的語調(diào)還是帶著地道的京味。
慕筱白受不起這大禮,連忙也對老管家彎了彎腰,然后遞上吳美玲替她準備好的禮物。
老管家笑得很和藹,接過她手中的禮物,轉(zhuǎn)交給站在一旁的司機,然后笑著對她說:“慕小姐,請跟我來?!?/p>
不過無論管家如何親切,慕筱白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說直白一點,她心里還是存著那么一點階級感,暴發(fā)戶女兒走進上流社會圈子,多少都有點不適應。
越過鋪滿鵝卵石的綠色小湖,小湖對岸的白色小亭,花類品種繁多的花園,具有金屬質(zhì)感的銅色大門……
進門后,老管家讓她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然后他去請喬老先生過來。不過沒有過多久,他就又折返回來,說喬老先生讓她過去便可。
繞過一條室內(nèi)長廊,老管家對她說:“喬老先生就在里面?!?/p>
她推門進去:“喬老先生,您好?!?/p>
喬老先生此時正扶著眼睛研究著一座玉器,聞聲抬起頭來,然后露出一個笑容:“筱白,你來了?!?/p>
慕筱白看了看這陳列著各種古董玩物的房間,每走一步就擔驚受怕一下。如果她不小心打破一件,慕高達能拿什么來救贖她啊。
喬云清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筱白,不用那么拘束,我記得上次看見你,你是叫我爺爺?shù)??!?/p>
慕筱白在心里哎喲了一聲,上次她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老人,如果知道他身價那么高,她就不會叫他“爺爺”了,而是叫他“老爺”了。
“喬爺爺……”她羞澀地笑笑。
喬云清點點頭,然后指著她面前的桃木椅子說:“快坐下來吧?!闭f完,他也坐了下來。
“不過以后就不能叫我爺爺了?!眴糖逶菩θ菘赊?,“你應該和兆森一樣,叫我父親?!?/p>
父親兩字讓慕筱白的小心肝抖了抖:“喬爺爺……”
喬云清:“慢慢來,不著急,改個稱呼確實是需要一點時間的?!?/p>
慕筱白看著喬云清,猶豫了一下問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會是我?!?/p>
喬云清頓了頓:“因為你適合做喬家的媳婦?!?/p>
慕筱白笑了笑:“喬爺爺,您真會開我玩笑?!?/p>
“丫頭,兆森從小就是個悶性子,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很適合我的小兒子,你會讓他活得快活些?!?/p>
慕筱白干笑幾聲:“喬爺爺,你把我想得太有能耐了,其實我……”
“估計現(xiàn)在兆森已經(jīng)從公司回來了,你出去看看他,順便讓他帶你參觀參觀這個家,現(xiàn)在多熟悉熟悉,對以后有好處的?!眴淘魄宕驍嗨脑?。
很明顯,他不想讓她“其實”下去,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筱白,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而嫁給兆森,不是我偏袒我兒子,平心而論,你一點都不吃虧?!彼叩介T口的時候,喬云清在她身后這樣說道。
慕筱白說:“如果每個人都可以惜福,這世界就真的和諧了?!?/p>
喬云清瞇了瞇眼睛,不再說話。
她沿著原路返回大廳,不過喬兆森并沒有回來,直到她在喬家解決了晚飯,喬兆森才從門外走進來。
他的臉色略帶怠倦,看見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并沒有露出什么別的表情,只是朝她禮節(jié)性地點頭問候:“慕小姐?!?/p>
慕筱白扯笑:“喬先生好?!?/p>
喬兆森笑笑,正要上樓的時候,被喬云清叫住了。
“兆森,你陪筱白熟悉熟悉一下這里吧?!?/p>
傍晚的微風吹在湖面上,泛起微波漣漪,吹拂在臉上,癢癢的。落日的余暉投在花園里種植的綠色灌木植物上,像是在上面鍍了一層碎金。
她跟在喬兆森身后,一邊感受著夏日傍晚吹來的涼風,一邊承受著喬兆森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冷氣壓。
“這里挺漂亮的。”她別扭地笑了笑。
喬兆森轉(zhuǎn)過身,突然問她:“在這里,你感到拘束?”
慕筱白沉默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感覺像是被一座金山壓著一樣?!?/p>
喬兆森扯動嘴角:“你的比喻很特別?!?/p>
慕筱白笑了笑:“你的表揚也很特別?!?/p>
喬兆森的臉部表情愉悅了幾分,然后問:“我父親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慕筱白老實回答:“他說我嫁你,并不委屈?!?/p>
她突然覺得,在喬兆森面前,她就像一個小朋友,他的氣場給她的感覺,他就像是她的 “長輩”。雖然從年齡上來說,他只比她大八歲。
某位研究婚姻的心理學家曾說過,八歲的差距是男女婚配的黃金差距。不過她想,如果她和喬兆森真的婚配了,她的身心壓力會像黃金般沉重。
湖邊的小徑放著一張白色長椅,喬兆森坐下來,然后抬眸看向她:“那你自己覺得委屈嗎?”
慕筱白怔了怔,然后說道:“嫁入豪門的灰姑娘我聽說過,但沒有聽說過因為嫁入豪門而覺得委屈的灰姑娘。”
喬兆森輕笑:“那既然這樣,三月后的訂婚應該能如期舉行吧?!?/p>
慕筱白看了喬兆森一眼,問道:“你很急?”
喬兆森:“遲早都要結(jié)婚的,為什么不早點呢?”說完,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慕筱白:“好。”
晚上回到家,在她洗洗就要睡的時候,意外地接到喬子冠打來的電話。
“白白……”電話里,喬子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反常,不像他平時說話的強調(diào),隨意輕佻,而是低低的,軟綿綿的,有點像是發(fā)燒的孩子。
慕筱白問:“喬子冠,你在哪里?”
“在公寓里……”
“哦?!?/p>
“白白……”
“干嗎,你叫魂啊。”
喬子冠發(fā)出一絲輕笑,良久他說:“白白,今天你去喬家了?”
“嗯……”
“有沒有被嚇到?”
“其實他們也不是那么嚇人的。”
喬子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白白,以后不要去喬家了,那里不好玩,也不要嫁給我叔叔,他并不適合你?!?/p>
慕筱白走到露臺邊,抬頭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星星很多,一眨一眨的,眨得她的眼睛有些疼,然后視線模糊了,星星也模糊了。
她蹲下身子,輕聲說道:“你說,為什么他們都說我很適合你小叔叔呢?”
喬子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開口說其他的話題,就這樣沉默著。
慕筱白笑了笑:“喬子冠,你今天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浪費電話費嗎?”
喬子冠笑出了聲,然后他說:“白白,我發(fā)燒了……”
慕筱白:“去看醫(yī)生吧?!?/p>
“……”
“喬子冠,你在聽我說話嗎?”
“……”
良久,話筒里傳來喬子冠輕微的聲音:“白白,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第六章
生物學告訴我們:激素決定我們是否想要做這件事,而神經(jīng)則是幫我們辨別是否可以做這件事。慕筱白的神經(jīng)告訴她,她不應該去找喬子冠,即使幫他叫個醫(yī)生過去已經(jīng)是高于她的道德觀念了,憑什么還讓她半夜三更上門親力親為慰問發(fā)燒友?
不過不管她的神經(jīng)如何告訴她不應該去找喬子冠,但最終她還是走出了家門,奔向喬子冠的公寓。
在理性與感性的斗爭中,最后勝出的那一方證明了她還是個性情中人。
開車去喬子冠那里的途中,她打開收音機,收聽電臺節(jié)目。
第一檔收聽到的節(jié)目是關(guān)于性健康方面的講座。
換了個電臺,里面正在播放無痛人流的廣告。
“微微無痛人流全面降價,憑學生證可以在最優(yōu)價的基礎(chǔ)上再優(yōu)惠百分之三十。”
再調(diào)到下一檔,是一個心理咨詢欄目,某聽眾和某電臺主持人正在互動。
聽眾:“我和男朋友分手了,不過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愛著他,怎么辦……”
主持人:“分手了就分手了唄!”
女:“可是我還是很愛他啊……”
主持人:“你現(xiàn)在啊就是一只在井底的蛤蟆,只看到身邊這一只蛤蟆,等有一天你爬上來了看到更好的蛤蟆了你就不會想著這只蛤蟆了,外面的蛤蟆多得是干嗎老纏著一只蛤蟆呢?”
慕筱白想想,戴上接聽耳塞,撥打了這個欄目的電話。
主持人:“你好啊,這里是XX節(jié)目?!?/p>
慕筱白:“你好你好,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
主持人:“怎么又是個和男朋友分手問題,你們這些年輕人能不能有出息點,分手就分手嘛,換只蛤蟆有那么難嗎,有必要在這里唧唧哇哇哭哭啼啼嗎,有必要把自己弄成癡心第一么?”
慕筱白:“不是這樣,我的問題比較復雜一點。”
主持人:“怎么個復雜法?”
慕筱白:“我和我男朋友談了兩年戀愛,感情說不上特別好,但也不至于特別壞,跟他在一起挺開心的,后來他劈腿找了其他的女人,本來我也不打算這輩子就在他這棵樹上吊死,所以我們就特別和諧地分手了。本來事情到這里也就結(jié)束了,他過他的,我過自己的,五一國慶兒童節(jié)啥的,還可以發(fā)給短信問候一下……”
主持人:“挺好的啊,你過來咨詢個什么啊,話費多啊?!?/p>
慕筱白:“是挺好的啊,不痛不癢地各過各的,不過現(xiàn)在出了點事,讓我和他又扯上了關(guān)系?!?/p>
主持人:“出了啥事情啊,懶蛤蟆的兄弟看上你了,還是懶蛤蟆的女友看上你了?”
慕筱白:“我要成為他嬸嬸了。”
主持人:“原來是他叔叔看上你了,這是好事啊,以后他看見你,就要叫你嬸嬸了,多解氣啊?!?/p>
慕筱白:“……”
她把手機扔到身邊的座椅上,嘀咕了一聲:“什么亂七八糟的。”
喬子冠的公寓離市中心很近,是黃金地段上的高端商品房,要對得起這個天價房價,高端商品房在管理上比經(jīng)濟適用房嚴格很多,門衛(wèi)很盡職,連蒼蠅都很難從他眼里飛進去。
她對著大門上邊滾動著的“雜人勿進”四個紅字字幕,給喬子冠打了個電話:“喬子冠,門衛(wèi)不讓進,要不你下來吧,早點帶你去打針吃藥,我也好早點完事回去?!?/p>
“啪!”喬子冠二話不說,掛斷手機。
慕筱白踢了踢下車門:“靠!喬子冠你什么貨色啊,你憑什么裝大爺啊,憑什么讓我犯賤到這里吹冷風啊,不就是家里多了幾塊大洋嘛,不就是下面長了個把嗎,在我面前裝什么大爺啊,有本事你拿錢砸我啊,有本事……”
“是慕小姐嗎?”之前把她拒在門外的門衛(wèi)甲走了過來,“真不好意思,剛剛不知道你是喬先生的朋友,現(xiàn)在您可以進去了?!?/p>
慕筱白心里有些發(fā)毛,嚷嚷道:“你的性子怎么就那么好使啊,我記得上半年我就來過不下二十多次,怎么現(xiàn)在你才知道我是喬子冠的朋友啊,難道我就長了那么一副路人甲的臉,讓你們這些門外大神轉(zhuǎn)眼便遺忘在腦后……”
門衛(wèi)甲腦門冒汗:“慕小姐,我是下半年來的……”
慕筱白張張嘴,然后說了句:“剛剛不好意思,發(fā)火挑錯對象了……”說完,她上車,將車開進了小區(qū),停在喬子冠買下的專屬車庫里。
來到房外,她本想敲門進去的,不過轉(zhuǎn)眼一想,她自己身上帶了鑰匙,還是不用勞煩房李的發(fā)燒友給她開門了。
開門進去,只有長廊上方點了一盞小黃燈,光線柔和,但不足點亮整個房屋,所以屋內(nèi)看起來昏昏暗暗的,更顯得空曠,有幾分寂寥的滋味。
寂寥?慕筱白笑了下,喬子冠燈紅酒綠的生活又怎么會寂寥,或許真寂寥了,也不過是他拿過來消遣生活用的。
“來了……”喬子冠躺在沙發(fā)上,幽幽地開口。
慕筱白伸手打開客廳里的吊燈,頓時,客廳里變得燈火通明,也可以把某人照得更透徹些。
光線一下從暗到明,喬子冠不適應地用手擋了一下眼睛,不悅地說道:“慕筱白,難道你不知道發(fā)燒了的人不能見光嗎?”
慕筱白切了聲:“不能見光?你發(fā)燒發(fā)到前列腺上去了嗎?喬子冠,你不就是個發(fā)個燒嘛,有必要金貴成這樣嗎?”
喬子冠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假寐。
慕筱白走過來,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吃過藥了嗎?”
“沒有……”
“家里有備藥嗎?”
“家里有沒有備藥,你不是最清楚的嘛……”
“我記得你有家庭醫(yī)生的,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吧?!?/p>
“那醫(yī)生啊,他回美國生孩子了……”
慕筱白嘆了口氣,幽幽地道:“起來吧,媽媽帶你打針去……”
喬子冠支起腦袋看著她,然后吐出一句:“奶媽,喬喬怕疼……”
慕筱白暴走,伸手敲了敲喬子冠的腦門:“喬子冠,你愛去不去!”
喬子冠伸了伸腿,皺著眉頭沖她埋怨道:“白白,你的車太迷你了,我記得以前沒有那么擠啊……”
慕筱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面:“孩子,是你長高了?!?/p>
喬子冠冷哼一聲,然后說:“不要去醫(yī)院了,咱們?nèi)ピ\所吧。”
慕筱白:“你確定?”
喬子冠:“往前直開四百米左右再左拐便有一家利民診所,比去人醫(yī)要快很多,也好幫你省點油費?!?/p>
慕筱白想到最近又上漲的油費,把車開到了小診所門口。
“扶我下車?!眴套庸陂_口命令道。
慕筱白伸過手,扶喬子冠下了車,突然抬頭問他:“你說,上輩子,我是不是欠了你?”
喬子冠那雙漂亮的眼睛里蘊滿笑意,他傾下身,然后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白白,獎勵給你的。”
慕筱白伸手擦擦額頭上的口水,拽著喬子冠進了診所的大門。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夜三更,不過診所的生意依舊火旺,也不枉它門口貼了張“財源廣進”的橫聯(lián)。
白大褂問喬子冠:“發(fā)燒了?”
喬子冠:“你不是醫(yī)生嗎·,自己看。”
白大褂皺著眉頭扔給了喬子冠一支體溫計,然后說:“下一位!”
慕筱白把喬子冠扯出問診室:“喬少,這里又不是你家開的私人醫(yī)院,記得態(tài)度好點,你就不怕待會兒他給你開藥的時候,敲你一把?”
喬子冠現(xiàn)在的心情不算差,指了指他旁邊的座位,示意她坐到他的身邊:“不怕,這條街是喬家的,下次我們倆收租的時候敲回來?!?/p>
慕筱白哼哼唧唧:“我們倆?誰跟你我們啊……”說完,她將體溫計塞進他的嘴里,“含住,不要講話?!?/p>
喬子冠瞪了她一眼,從嘴里拿出體溫計:“慕筱白,你惡不惡心,把這個塞我嘴里。”
慕筱白躺在椅背上,瞥了他一眼:“反正你也含了,就將就將就吧?!鳖D了頓,“放心吧,我看過了,這不是肛表?!?/p>
喬子冠:“……”
五分鐘后,慕筱白拿著體溫計在燈光下看了看:“喬子冠,恭喜你,差零點三八度,你就滿四十度了。”
喬子冠白了她一眼:“白白,你沒必要讀得那么精準吧?!?/p>
慕筱白笑了兩聲:“沒辦法,我不能讓我的人生出現(xiàn)誤差。”
診所的小護士給喬子冠掛上點滴的時候,多看了他幾眼,結(jié)果她在給喬子冠扎針的時候,也多扎了幾個孔。
喬子冠忍者怒氣提醒她:“小姐,你能不能瞄準了再扎下去啊,我這是手,不是番薯、土豆、芋艿?!?/p>
小護士受了驚嚇,又扎錯了一針。
慕筱白忍住笑,在一旁打著哈哈:“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慢慢扎,往死里扎……”
果然,慕筱白的一句“往死里扎”讓小護士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很快就“一扎見血”了。
看著輸液管倒流回去的血液,慕筱白笑著對喬子冠說:“你看,總算成功了?!?/p>
喬子冠冷哼了一聲,然后對她說:“我餓了……”
慕筱白站起身子。
喬子冠問:“你去哪兒?”
“給喬少買食物去啊?!?/p>
喬子冠伸過另一只手拉住她:“算了,半夜三更的,挺不安全的。”
慕筱白:“診所旁邊有家便利店,我給你買幾片干面包去。”
慕筱白走出門診來到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些牛奶和三明治,付款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帶現(xiàn)金。
她問店老板:“老板,可以刷卡嗎?”
店老板挑著黑眉毛:“把食物放回原處吧?!?/p>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這條街都是喬家的,抬了下頭說:“喬子冠是我表哥,下次喬家的人過來收租的時候,這二十五塊錢從門面錢里扣吧?!?/p>
店老板:“……”
慕筱白抱著牛奶和三明治從店老板面前離開。
三明治和牛奶來之不易,不過喬子冠絲毫不因為這份“來之不易”多吃幾口。他沒吃幾口,便把食物推向一邊:“算了,吃這東西太折磨人了,還是餓肚子比較舒服點?!?/p>
慕筱白建議道:“要不讓醫(yī)生開瓶葡萄糖給你充充饑?”
喬子冠沒有理會她,傾過身子,把頭靠在她的肩膀。
良久,喬子冠開口道:“白白,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慕筱白想了想:“你別這樣說,我受之有愧。”
“呵呵……”喬子冠輕笑出聲,然后問道,“白白,是不是對我產(chǎn)生了那么點其他的情愫???”
慕筱白:“喬子冠,我們倆別談感情,談了也就俗了?!?/p>
喬子冠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做這些事情,全當是報恩?”
慕筱白笑了幾聲:“你別這樣說,我可沒有那么義薄云天?!?/p>
[下期預告] 慕筱白與喬兆森兩人的關(guān)系,不溫不火地進行著。喬子冠卻陰魂不散地跳出來蹦跶,還對她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