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重量
秋天的屋頂
使石頭開花
像一頂皇冠
這是海子的詩句。
本期幾篇小說,切入點不同,風格各異,均能讓讀者感受到時間的重量。
方格子的中篇小說《誰在那里自言自語》,寫了兩代理想主義者對夢想的追尋和夢想破滅后生命墜入庸常的悲劇,作者用細膩的筆法,絲絲入扣地描寫人物的歡欣與悲傷,寫出了人在外部世界壓迫下的無力與屈從。小說的時間跨度較長,使得人物命運得以淋漓盡致地展示。也讓讀者感受到了時間之重,生命之重。
本期兩位藏族作家的小說,也都顯現(xiàn)了這樣的文學品質。
尼瑪潘多的短篇小說《針尖上的日子》是一篇耐心而有力量的小說。
作者寫生活在小縣城的白瑪央金,為了完成當年從拉薩下放鄉(xiāng)村并從此留在小縣城的父親回到拉薩的愿望,付出了艱辛的努力甚至離婚的代價,回到拉薩,生活卻因此失重。誠如小說篇名——針尖上的日子——小說寫的都是細微的日常生活,卻有著復雜而廣闊的精神背景,有著針尖一樣尖銳的鋒芒與穿透力。時間在白瑪央金的父親一生的守望中滑過,這份沉重傳遞給了白瑪央金,她的失重來自于對自己的質疑,對生命意義的反思與追問。
萬瑪才旦是優(yōu)秀的小說家,也是著名青年導演。他的短篇小說 《第三年》,寫了一個生活片段,如同電影中的長鏡頭:失去丈夫的妻子聽從活佛的指引,要連續(xù)三年在丈夫的忌日尋找一位過路的喇嘛為亡夫頌經(jīng)超渡。三年的時光,見證的是人世間最深沉的愛。
去年,詩人東蕩子不幸英年早逝。本期刊發(fā)東蕩子遺孀聶小雨的一組散文,作品沒有撕心裂肺的回憶,只是對夫妻共同生活點滴日常娓娓道來,讀來卻讓人感懷不已。
時間去哪里了?這是今年流行的一句問話。我們每個人都可以自問,我們的時間去哪里了。這時間,可能流逝于外部的物理世界,也可能流逝于我們的內心。
博士后郭艷也發(fā)出了這樣的追問,她追問的是我們中華文明中那古典詩文傳統(tǒng)去哪里了。那是我們傳承五千年的記憶。《記憶去哪里了》說的是文學,但不只是文學,而是對一種詩文精神逝去的追問。是對儒家文化道統(tǒng)的呼喚。誠如作者所言:“中國人歷來對于文字有著宗教般的感情,對于詩詞歌賦的吟誦在某種程度上替代了宗教。由此,當我們回顧中國傳統(tǒng)之書的時候,便是文化記憶重新復蘇的開始?!钡谌?,我們刊發(fā)過謝有順博士的《要文藝復興 先復興文學》,郭艷的《記憶去哪里了》,是從另一個維度對這一主題的呼應。
本期跨界,是一位從事云計算的博士,為讀者進行云計算科普。這是屬于我們現(xiàn)在的時間,更是屬于我們未來的時間。
把一切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