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 木
你是我的小寶寶
□雙 木
黃杰回家時,已晚上十二點了,可谷夢還沒睡。黃杰說:“你怎么還不睡?”谷夢說:“等你,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惫葔艟椭S杰的耳朵說。
“真的?哈哈,我要當爸爸了?!秉S杰高興地把谷夢抱起來,“哈哈,我有兒子了。今后,我讓我們的兒子也當警察?!秉S杰說著又唱起那首《你是我的小寶寶》:“搖啊搖,搖到石頭橋,石頭橋,一樹小櫻桃。小櫻桃,長得好,紅裙披綠襖。小櫻桃,你是誰?你是我的小寶寶……”
黃杰嘴里唱著歌,雙手隨著歌聲的旋律一左一右地搖。谷夢舒服得咯咯笑了:“你怎么把我當成你的小寶寶了?”
“你不是我的小寶寶是什么?”黃杰說著俯下頭親吻懷里的谷夢。“你又想要我?”谷夢的聲音滿是誘惑。黃杰把谷夢抱上床了,谷夢捂著肚子嬌嗔道:“別弄痛了我們的小寶寶?!?/p>
后來,黃杰總把谷夢抱在懷里唱那首《你是我的小寶寶》。谷夢也很快學(xué)會了這首歌,黃杰不在時,谷夢就撫著自己的肚子唱這首兒歌。
這天晚上,黃杰沒回家。第二天一早,黃杰才回家了。黃杰對谷夢說:“今天好險。”
“怎么了?”谷夢關(guān)切地問。
“一個逃犯的妻子在家里生產(chǎn)時,那歹徒回家了。我踢開門,那歹徒說,你等會兒,待我抱一抱我的寶寶就跟你走。我關(guān)了門,守在門外。歹徒的妻子生下了一個男孩兒,歹徒抱著他的兒子竟唱起那首《你是我的小寶寶》,站在門外的我也忍不住跟著哼起這首歌。歹徒唱完了歌,打開門,主動伸出手讓我給他戴上手銬,歹徒的腰里竟有把槍。歹徒說,如你不讓我抱一抱我的小孩兒,我就會同你拼個魚死網(wǎng)破?!?/p>
谷夢緊緊摟住黃杰,頭貼在黃杰的懷里。谷夢輕輕唱著那首歌:“搖啊搖,搖到石頭橋,石頭橋,一樹小櫻桃……”
黃杰也跟著唱起來:“小櫻桃,你是誰?你是我的小寶寶?!?/p>
谷夢唱完了歌,問黃杰:“你怎么會唱這首歌?”
黃杰說:“小時候,我奶奶抱著我時總唱這首歌。”
谷夢說:“到時我在醫(yī)院里生寶寶時,你一定要在我身邊,要為我唱這首歌?!?/p>
“行。”黃杰一口應(yīng)下來。
然而,谷夢在醫(yī)院里臨盆時,黃杰卻沒來。谷夢只有自己一個人哼唱著那首歌:“搖啊搖,搖到石頭橋,石頭橋,一樹小櫻桃……”
一個星期后,當谷夢抱著孩子回家時,卻見黃杰躺在一個木盒子里面。其實,當谷夢在醫(yī)院里臨盆時,黃杰也躺在那所醫(yī)院里。當戰(zhàn)友問黃杰要不要見谷夢時,黃杰搖搖頭,黃杰怕他一身的血會嚇著谷夢和他們的寶寶。谷夢生寶寶時,黃杰一直在唱那首歌,只是醫(yī)生不知道黃杰在唱什么,醫(yī)生只看見黃杰的嘴唇一動一動的。
谷夢把那個木盒子緊緊抱在懷里,哭著說:“杰,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生寶寶時一定要陪著我,一定要為我唱這首歌嗎?來,我們一起唱這首歌:搖啊搖,搖到石頭橋,石頭橋,一樹小櫻桃……小櫻桃,你是誰?你是我的小寶寶。”
此時,躺在搖籃里的寶寶哇哇地哭起來,谷夢邊搖著搖籃邊說:“寶寶別哭,別哭……”可谷夢自己卻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原載《啄木鳥》2014年第2期 北京謝昕丹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