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外交官陳季同

李艷艷

[摘 要]陳季同，晚清福州船政局的學員，先后任駐德、法參贊，代理駐法公使并兼比利時、奧地利、丹麥和荷蘭四國參贊。作為晚清時期的外交官，以其杰出的語言天賦、浪漫不羈的性格、獨特的人格魅力活躍在中歐交往的舞臺上，為中歐之間的交往杰出貢獻。一個外交官的個人風格影響外交結果，外交官身份的陳季同，國人更多的賦予了他文化人的身份。

[關鍵詞]陳季同；外交官；外交成就；個人性格

陳季同，福建侯官人，15歲時考入福州船政局附設的求是堂藝局前學堂讀書，以其杰出的語言天賦，隨法國人日意格到英、法各國參觀學習，并以翻譯身份隨官派留歐學生到法國學習“公法律例”。為駐德、法參贊，并代理駐法公使，兼比利時、奧地利、丹麥和荷蘭四國參贊。其后的16年都居住在巴黎，作為李鴻章的私人顧問，雖然沒有直接出現(xiàn)在中法戰(zhàn)爭后中外談判舞臺上，但是卻在談判的幕后發(fā)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陳季同也是一個多產(chǎn)的作家，一生譯介許多著作，把中國文化傳播到歐洲，并創(chuàng)作出版多部學術著作。綜上可知，陳季同擁有“文學家”和“外交官”的雙重身份。然而，學術界更多的關注研究陳季同的文學著作以及他在中學西傳中的成就；由于關于陳季同的外交檔案資料多為法文，這就對研究陳季同外交情況造成一定困難，通過搜集整理，發(fā)現(xiàn)李華川、桑兵教授在研究陳季同方面的成就最大。其他的著作或寥寥數(shù)筆的提及陳季同；或研究陳季同的外交思想的（1）。因此，在清末的外交官中，陳季同可謂史學界筆墨相對較少的外交官。本文站在前人的研究基礎上簡要的論述一下作為外交官身份的陳季同。

一、陳季同的外交實踐

據(jù)李華川教授的《陳季同生平史事考》[1]一文可知，陳季同在中法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陳季同以其法文優(yōu)勢，作為李鴻章的私人顧問，奔波于中法兩國政要之間，雖然沒有李鴻章、左宗棠的名聲大，但是陳季同卻在談判的幕后起了重要的橋梁作用。通過閱讀關于陳季同的論文，發(fā)現(xiàn)陳季同在外交方面的實踐可以總結歸納為以下幾點：

（一）以留學的名義隨日格意到英、法、德、奧四國游歷考察，向清廷報告考察詳情，幫助清廷了解歐洲以達到知彼的目的。在這一點上，桑兵教授在《陳季同述略一文中指出，對于陳季同以及隨行的四人的具體身份和角色（留學或者游歷）做了考證，他更側重于游歷身份，無論什么身份，陳季同都在中歐交往中起到了馬前卒的作用；

（二）擬定、翻譯、遞交外交文書，在社交場所擔任翻譯。陳季同在巴黎政治學校“專習交涉律例等事”[2]并“兼習英德羅馬臘丁各種文字”[3]。正是由于這些知識的學習，使得陳季同掌握了國際法、交涉律例，并且通曉多國語言，因此在中外交往中擔任了中歐交流的媒介，通過對法國文字文學的解讀，陳季同也逐步曉得歐洲文化，因此負責草擬翻譯外交文書，相當于一個文案工作者。憑著語言優(yōu)勢和氣社交能力，多次向法國外交部呈送總理衙門照會。因此陳季同起到的中法交流的橋梁作用。

（三）在中法戰(zhàn)爭時期充當李鴻章的外交顧問，刺探情報，在中法談判中發(fā)揮不可忽視的作用。首先，中法戰(zhàn)爭前期，由于陳季同善于結交，“成為清廷了解歐洲政情軍機和商況民意的重要渠道”[4]中法戰(zhàn)爭前期的軍情十分緊急，急需情報之際，因陳季同尚未回國，李鳳苞聲明：“季同未到，似無可探”[5]通過李鳳苞的話可見陳季同在中法戰(zhàn)爭爆發(fā)前主要擔當了一個刺探法國情報的角色；在中法因為越南問題的談判陷入僵局的時候，陳季同轉赴巴黎，會見法國各方要人，探尋法國立場，并著成《巴黎半月密記》寄給李鴻章和總理衙門，作為我方?jīng)Q策的重要參考依據(jù)。陳季同的行為使中法兩國重新回到談判桌上；此外，“茹費理內閣的垮臺，也是陳季同外交努力的結果”。[4]

二、陳季同在外交談判中的風格特點

陳季同閱歷豐富，通曉多國語言，又富有文學才氣，經(jīng)常出入在法國高級會所，與歐洲社會名流接觸，加之國內權臣李鴻章的賞識和信任。諸多因素導致陳季同在處理對外事務的過程中表現(xiàn)處理與中國其他外交官所不同的特點，具體表現(xiàn)在如下幾個方面：

（一）恃才傲物，不拘小節(jié)，我行我素?！赌鹾；ā芬粫袑懙馈肮俾氹m是武夫，性情卻完全文士，恃才傲物，落拓不羈”[6]由于通曉多國語言，又長期駐外，在處理文案工作上能夠獨當一面，不免增加了他自以為是的風格，這就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決策上的偏差。

（二）靈活利用外交策略，注意運用第三國來牽制對方。這是陳季同外交的另外一個特點，在中法戰(zhàn)爭期間，陳季同認識到德法之間的矛盾，陳季同利用他在德國廣泛的人脈以及與德皇的私人交情，奔波于德法之間，試圖運用德國來牽制法國。以達到中國想要的結果。

（三）通曉國際政治和外交專法，并能巧妙利用，知己知彼。陳季同不僅掌握有多個國家的語言，更專門的學習“交涉律法”，又長期駐外，利用語言優(yōu)勢，及時了解國外動態(tài)以及情報，這就為外交我國外交決策的制定提供了基礎。

三、外交官個人特點對外交結果的影響

一個外交官的個人素質、個人性格特征、外交風格這些因素都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了外交結果。以陳季同為例；

首先，從外交官素質對外交結果影響來看，在清末時期，隨著西方的入侵，一系列對外交涉事務的出現(xiàn)，迫使中國出現(xiàn)了一些非正式的外交官，在外交上的失敗，促使清政府派留學生，培養(yǎng)專業(yè)化的外交人才。西方侵略者利用中外語言上的差異，制造文字游戲；利用中國人對國際法知識的缺失任意曲解，都給我國造成嚴重的利益損害。然而陳季同不僅通曉外文，交涉方面的知識也有掌握，因此，在對外交往中援引這些“公法”來維護爭取權益。

其次，陳季同在文學方面造詣頗高，頗具文人藝術性質，善于結交，活躍在歐洲各個領域，眼界不叫開闊，交友廣泛，這就為陳季同在辦理外交更得心應手，在很大程度上為中國提供重要情報，有利于中國當局作出正確對外決策。

第三，陳季同不拘一格、我行我素的性格特征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外交結果，陳季同在與歐洲政要的交往中，有時我行我素，恃才傲物，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損害了歐洲一些政要的感情，加上陳季同本人的不拘小節(jié)的性格，在對外交往的過程中難免作出出個舉動，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使其外交受挫。

四、結語

陳季同在“弱國無外交”和“強權政治”的影響下，在中國缺乏職業(yè)外交官的情況下，陳季同以其杰出的語言天賦和開朗自信的性格以及國際法基礎知識，活躍在中歐交往的舞臺上，為中法、中德關系的發(fā)展作出了杰出貢獻，在中國貧弱的情況下運用國際法知識來維護中國權利。但是，時代賦予陳季同的權利太小，陳季同也只有在清朝權臣的授權范圍內活動，也得到了李鴻章的贊許，稱其“深知大體”[7]，導致陳施展外交才能的空間有限，但是確實為中法戰(zhàn)爭前后的談判以及清政府的決策作出了重要貢獻，提供了大量情報工作。在歐洲樹立中國形象。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外交人才，但是由于關于陳季同的檔案史料的取得以及解讀存在一定困難。因此，隨著新一代史學研究者語言障礙的攻破和新史料的開放，我相信對于陳季同外交方面的研究會有更多成果出現(xiàn)。

注釋：

（1）霍金坡在其碩士論文《陳季同思想研究》一文中一個章節(jié)提到陳季同外交思想以及外交行為的表現(xiàn)等方面問題。

參考文獻：

[1]李華川：陳季同生平史事考》，《清史論叢》2002年

[2]李緒武：《清末船政學生之留歐教育》，《東方雜志》復刊第3卷第1期。

[3]《福建通志·列傳》卷39，清列傳八

[4]桑兵：《陳季同述論》，《近代史研究》，1999年第4期。

[5]顧廷龍、葉亞廉主編：《李鴻章全集》第1輯，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0頁。

[6]曾樸：《孽?；ā罚本┤A夏出版社1995年版，第429頁。

[7]《李文忠公全集》譯署函稿十四“呈越事機要兼保陳季同”。